急救室的燈哐噹一聲停了,煩躁不安的兩個大男人動作迅速地走走了過去,蘇姿姿也移動着腳步往急救室的門口走着。
看着門剛剛打開,一輛滾輪病牀車從裡面推了出來,林文彥焦急不已的問醫生:“醫生,病人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穿白大褂的醫生擡頭,愣了兩秒鐘道:“病人沒有什麼大礙,只是……”
只是後面的話語還沒有說出來,江柏雄的嘴裡也蹦躂出着急不已:“只是,只是什麼呀?什麼呀?”
“只是孩子沒能夠保住。”醫生的話語裹着無能爲力,抱歉的話音落下,他交代着:“要讓病人安靜調養,千萬不要受刺激。”
交代完之後,醫生徑直離開,躺在病牀上的江萌緊閉着雙眼,眉頭緊緊擰着,一副很是難受的模樣,盯着她看着的兩個男人,動作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陣木頭狀態當中。
能夠看得出面前的兩個男人很是着急很是難過,但是蘇姿姿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們,只能夠遠遠地看着,看着他們的難過,看着他們的焦急而顯得無能爲力。
高檔病房裡,所有措施都一應俱全,看起來和家裡一樣,只是這裡和家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房間的氛圍裡彌散着一種濃重的憂傷,讓人沒有辦法開懷大笑。
盯着病牀上緊閉着雙眼的江萌,蘇姿姿愣了一下,退回到沙發邊安靜地坐着,林文彥一直握着江萌的手,一句話不說,眉頭擰得緊緊的。
江柏雄坐在沙發上,低着頭,也不說話,悶悶的,菸圈一圈圈地升騰,越來越濃厚,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而菸灰缸裡的菸頭正在不停地增加,越來越快的加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夠那麼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菸灰缸。
這一切,讓蘇姿姿覺得有些凝固,她的手指撫摸在肚子上,不知道心情到底是好還是壞,偷偷地瞥了眼林文彥,看着他慘白而憂傷的面容,心情也跟着難過起來。
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在,還在健康的成長着,不知道
林文彥在失去了江萌肚子裡的孩子之後,會不會承認他們的孩子的存在。
手指溫柔地撫摸着肚子,眸子裡流轉着一抹淡淡的光芒,她的心敞亮不已,總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一個機會,要讓她將這個機會牢牢地抓住,要讓她爲肚子裡的孩子將爸爸給找到。
可是這樣的時刻,卻讓她覺得遊戲難過,手指溫柔地觸碰着肚子,還在自己的凝思裡的時候,林文彥的聲音裹滿激動,高亢地響亮了起來。
“萌萌,萌萌,你醒了,你醒了,是嗎?”激動的呼喊,昭示着林文彥的欣喜,他的喊叫聲,讓悶悶抽着煙,神情凝固的江柏雄臉頰不由自主地升騰出了一抹笑容。
那個中年男人,動作迅速地將手中的煙熄滅,三步並作兩步,迅速地走到病牀邊,盯着病牀上的女人,話語溫柔:“萌萌,你醒了?”
但是病牀上的女人並沒有睜開眼睛,江柏雄有些氣惱地衝林文彥嚷嚷了一句:“你說萌萌醒了?怎麼回事兒?”
“剛剛她的手指動彈了下,但還沒有睜開眼睛。”林文彥如實地回答着,他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江萌的臉頰,一刻也沒有移開。
蘇姿姿也從沙發上站起身,移動着腳步往病房牀頭走着,她的目光裡,牀邊的兩個男人都充滿了擔憂,一個的眸子裡充斥着的是濃濃的父愛,而另一個充滿的是愛情的情素。
看着讓她覺得羨慕不已,如果今天躺在這病牀上的人是她的話,即使江柏雄會焦急,林文彥一定不會有什麼的。
想到這裡,心裡氾濫着失落,目光落在江萌的臉頰,看着她慘白的臉頰上,緊閉的雙眸,突然間有了力氣般,緩緩地睜開。
當眸子裡落入光芒的時候,她抓緊林文彥的手,話語裡裹着哀傷:“我……我怎麼……怎麼在這裡?”
林文彥抓緊了她的手,完全忽視了她的話語,緊緊地將她的手握在手中,不停地親吻着,話語關切地安慰:“沒事兒了,萌萌,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啊,乖,乖,沒事兒了。”
林文彥的關切似乎並不起作用,江萌一直在追問着那個問題:“文彥,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醫院對不對?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帶着哭腔的聲音,高調地落下來,江萌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江柏雄給打斷:“對,你就是在醫院裡,怎麼走路那麼不小心,聽說只是和自信車擦肩而過,要是遇上機動車輛,那就慘了。”
充斥着責罵的聲音裡裹滿了關切,江萌瞪大眼睛,不安地問:“什麼?撞車,只是和自信車擦身而過。”
眼睛亮堂着,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卻在想了半響之後,不解地問:“我爲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不是說我撞車嗎?我什麼都不記得。”
“乖,不記得就算了,好好養傷。”林文彥握緊江萌的手,話語溫柔地關切着。
“好了,都過去了,沒事兒了,好好休息,好好養傷。”江柏雄也溫柔地寬慰道。
病牀上的江萌就像是一尊雕塑般,愣愣地好半響沒有說一句話,卻在好半響之後,猶如觸電般尖聲大吵起來:“孩子,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這句話,讓兩個大男人的臉色都很是不好,江柏雄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林文彥張了張嘴,也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江萌的目光越過那兩個男人,直直地砸在蘇姿姿的身上,手指着她,聲音裡裹滿責問:“你說,說,我的孩子有沒有事兒,說啊……”
被如此地逼問,她有些無措,愣了好半響,卻不知道是要如實說,還是不說爲好,糾結了半響,她還沒有開口,林文彥已經開口。
“萌萌失去了並不是壞事兒,我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這一句灌滿關切和安慰的話語,落下之後,就像是平靜的湖面突然被炸開了一般,水花四濺,驚心動魄地讓人無法安靜下來。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同樣的話語江萌連續說了三遍,眼淚刷拉一下就那麼直直地掉落了下來,好半響地,她恢復不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