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奶奶韓紅英一起去了醫院,到了醫院後,婆婆陪着奶奶韓紅英去做檢查,我自己去找了吳醫生。
“大少夫人,出國回來了?玩得開心嗎?”吳醫生和我打着招呼。
因爲後來是唐軒北安排我出國,我也不用隱藏自己的行蹤。
出國前,我曾經來看過吳醫生,請她爲她開些旅行所需要的藥物。
“不開心。”我很直率地說道。
吳醫生一愣:“爲什麼?”
我面色黯然:“我被綁架了。”
“啊!”吳醫生吃驚地看着她。
“沒死,被救回來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是來?”吳醫生探詢地看着我。
“我是來做身體檢查的。”我平靜地說道。
“你需要做哪些檢查?”吳醫生試探地問道。
如果是一個男的被綁架,人們不需要多想什麼。
可是,如果是個女的被綁架,則就不是簡單的被綁架,這個誰都心裡明白。
我的眸光很坦然地看着她:“該做的檢查都做吧。”
吳醫生略微沉思一下,然後說道:“好,但是,我需要問些病史,你不介意吧?”
我淡淡地一笑:“你別擔心,我很幸運。”然後我的語氣一轉,嘆了口氣:“可惜,沒有人相信我的話。”
吳醫生一聽,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沒有半點猶豫地說道:“我相信。”
我對她的態度有些吃驚:“你這麼容易就相信我的話?”
“你有必要對我撒謊嗎?”吳醫生反問,“況且,你自己也是醫生,還需要我說什麼嗎?”
我幽幽地說道:“看來,還是你瞭解我。”
吳醫生微微一笑:“從另外一個角度講,我是你的醫生,和你認識這麼多年,如果還不能瞭解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這醫生做得也太沒水平了。”
“你是個好醫生。”我很由衷地說道。
“這個讚揚我接受。”吳醫生笑呵呵地說道。“既然沒有什麼事,那就沒有必要再做什麼檢查,你何必做呢?”
我苦笑:“可是像你這樣相信我的人不多。”
“那有什麼關係,管別人怎麼說。”吳醫生爲我鼓着勁,安慰着我。
“這個別人不是其他人,而是我的家人。”我無奈地說道。
吳醫生驚訝:“你是說家裡人都不相信你的話?”
“嗯。”我嘆了口氣,神情落寞。
“是老夫人?”吳醫生問完,便自己做了回答:“她是個很明事理的人,怎麼也會做這樣的糊塗事?”
我勉強地笑了笑:“沒有關係,還是做個全面檢查吧,有了結果,也可解除大家的心疑。”
吳醫生用遲疑的口氣說道:“可是,檢查只能確定你是否得了什麼病,並不能解除人們對此的懷疑。”
“這個就可以了。別人願意懷疑就懷疑,我只想證明我沒有什麼病,可以和我的孩子在一起。”
吳醫生更加吃驚:“你是說你現在都不可以接觸你的孩子?”
“還是可以的。”我苦笑一下,“可是家裡人都很擔心,我會把病傳染給他們。”
“唉,我不是一個喜歡對病人的家事說長論短的人,但這次,他們做得有些過分。你被綁架,可以平安地歸來,這是件多麼值得慶賀的事。”吳醫生表示無法理解。
我苦苦地笑了笑:“不怪他們,這也是他們對我太關心,擔心我不願意說出來。又擔心我真的會得病,耽誤了治療。”
吳醫生點頭:“對,事情是應該像你這樣看,他們也是好意。”
我很爽快的樣子:“那你就給我做檢查吧,病史方面就像我剛纔告訴你的,你可以如實地寫下來,其他的檢查你看着做,總之那些一個人被強()奸後所需要做的檢查你一個都別忘了。”
在這個時候,我也不迴避了,直接將強()奸兩個字說了出來。
“好。你說得很對,該做的檢查我們都來做。”吳醫生很痛快地答應了,然後徵求着我的意見:“你看看需不需要由我來和老夫人溝通一下,讓她早些消除懷疑。”
事實上,吳醫生一直都是很注意地觀察着我說話的表情,經過這麼一番談話,她已經完全相信了我說的話。
做爲一個醫生,通過觀察來判斷病人陳述的病史是否正確是非常重要的。
有的病人想要證明自己有病,於是誇大其詞地說着自己的病情。
但像我這樣的病人則相反,很有可能隱瞞自己的情況,所以,她開始也不是完全相信我的話。
我的臉上現出一抹傷痛:“相不相信都無所謂了,我只想讓孩子和我在一起。”
吳醫生很同情地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這樣被自己最親的人不相信,懷疑,真的很讓人傷心。”
她的話勾起我的難過,忍不住眼睛發紅:“吳醫生,他們不相信我,真的讓我很傷心,你相信我,對不對?”
吳醫生點頭:“做爲一個醫生,當然要有能力辨別病人陳述的病情是真是假。這是我們工作的職責。但你的家裡人自然會從另外一個角度想問題,所以,你就不要怪罪他們,剛纔你自己都說了,那樣想就對了。”
“只怕即使我的檢查都正常,他們也不會再相信我是清白的。”我的眼淚終於掉了出來。
想堅強,也不是想要做就可以做到的。
“不會的。”吳醫生安慰道,“他們也是擔心你。”
我搖搖頭:“算了,先不說這些。我們今天先做初步檢查,六週後,再做複查。”
吳醫生點頭:“好,就這樣做!一般地說,如果到那個時候檢查結果還是正常,就不必擔心什麼。不過,你本來就不用擔心,這個只是做給別人看。”
“謝謝你,吳醫生,今天你和我說了這麼多,讓我心情輕鬆很多。”
我的感謝是由衷的,在這個時候有人肯相信我,勸解我,我怎麼會不感激。
鬱悶的心似乎被風吹開了縫隙,我感覺輕鬆不少。不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不瞭解我。
拿着化驗單,我去了化驗室。
抽血的護士知道我的身份,看到化驗的項目,眼中的驚異一顯無疑。
抽完了血,我拿着一個尿杯,去廁所排小便。
……插敘……
在桑晚走了之後,那個抽血的護士立刻很神秘的對旁邊的人說道:“你們知道嗎,剛纔我給抽血的那個人是誰?”
有個人也認識我,立刻答道:“大少夫人啊。”
“你們知道她今天的檢查項目都是什麼的?”
“什麼?”她的話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全是和性病有關的。”
“真的?”她的話讓所有的人更加驚奇,“快說說,都哪些項目。”
“艾滋病,*,*,肝炎……”那個護士拿着化驗單一項一項地讀着。
“她爲什麼要做這個檢查?”這個是人們最感興趣的問題,當然,她們倒是不知道我被綁架的事。
“難道她……”說出這三個字的人沒有再多說。
“唉,有錢人啊……”另一個人也是感嘆。
“紅樓夢裡說,賈府裡除了門口的一對石獅子是乾淨的,剩下就沒有乾淨的人。”有個人用賈府做了比喻。
“不是你們說得那樣。”有個人提出反對意見。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衆人把目光一齊投向了那個提反對意見的人。
“我是聽說,她前幾天被人綁架了。”那個護士聲音很小地說道。
“噢,天啊!”
大家發出驚歎。綁架二字總是和恐怖聯繫在一起的。
“難道是說,她被……”人們恍然大悟,並開始同情起來。
“要不說,錢是雙刃刀,說它好,就是好,說它不好也不好。”有人感慨。
“要不是家裡有錢,人家幹嗎要綁架她?”
“是啊,我從來都不用擔心這個。”
“噓,別說了,她回來了。”
看到桑晚過來,每個人立刻散開,幹自己的活去了,但都用眼睛偷着看着她,等她走了之後,又聚到了一起,繼續說起來。
“你看她,好像也沒怎麼受影響。”
“這要是放在我的身上,我早就一頭撞死了,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就在桑晚離開不久,韓紅英來到了吳醫生的辦公室,她是看完了自己的病,便過來看桑晚的檢查情況。
吳醫生看到她,立刻恭敬地把她讓了進去:“老夫人,您最近身體可好?”
韓紅英嘆了口氣:“好什麼好,我這血壓總是控制不好。”
吳醫生立刻說道:“那可不好。血壓控制不好,就有再中風的危險,您可要小心。”
“我知道。”韓紅英答應着,“可是,每天心都無法清靜,那麼多讓我上火操心的事,這血壓怎麼能控制。”
“您老還是不要操心太多,該放手還是要放手。我看,您還是出國去過您的世外桃源的日子去,別管公司的事了。您的病情可以穩定這麼長時間,就是因爲您能靜心養性啊。”吳醫生勸解道。
“這個我怎麼會不知道?”韓紅英又是嘆息,“可有些事,即使是我想不操心,可是怎麼可以做得到。”
“那倒是,家家都有難唱的經。”吳醫生同意,“可是,如果您自己不能放開,那就是沒完沒了的事,尤其您還有這麼大的一個公司。”
“那你說怎麼辦,我能看着不管嗎?”韓紅英說完這句話,又是一聲長嘆:“我們還是說說晚晚吧,你已經給她檢查完了?”
吳醫生說道:“檢查完了。我已經讓她去做化驗,下午結果就能全部出來。”
“你給化驗室打個電話,讓他們快點,我在等結果。”奶奶韓紅英聽到要等到下午,立刻吩咐道。
“好,您等着。”吳醫生立刻答應,馬上給化驗室打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她說道:“他們已經在做檢查,但最快也得兩個小時,纔可以看到所有的結果。”
“沒有化驗結果,你應該看不出她是不是被傳染上什麼病吧?”韓紅英因爲等不到結果,所以這樣問吳醫生。
“老夫人爲什麼認爲大少夫人肯定是被辱了清白?她說,在她被綁架期間,那些人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吳醫生想爲桑晚做點解釋。
“她也是這樣對我說的。”韓紅英接過了話,“可是,你想一想,她長的那麼漂亮,有幾個男人見到她會不產生邪念?那些人怎麼會那麼好心地放她在那兒,什麼都不做?”
吳醫生覺得她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還是說道:“如果是那樣,大少夫人應該不會對我隱瞞的。”
韓紅英說道“我當然也希望這事沒有發生。但我瞭解她,她也是個很要面子的人,怎麼會願意承認這樣的事?若不是她還有兩個孩子,她肯定是不會受這樣的侮辱後,還要在人前裝成沒有事的樣子。這個我不是不理解。所以,我才逼她來找你看病,能治的病就趕緊治,不能治的病,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老夫人的話我都理解,你這也是在爲她考慮,是爲了她好。那我可以用醫生的身份說一下我的看法嗎?”吳醫生問道。
“說吧。”韓紅英同意。
“我在與她談話時是仔細觀察過她的表情的,認爲她沒有撒謊。還有,她那個時間正是她的月經中期,事後又不會有什麼避孕的手段,如果她那個時候有什麼意外,她懷孕的可能性很大,她的身體在這方面是很正常的。”
韓紅英的臉上出現喜色:“聽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打消我的不少疑慮。那我們就等兩個月,等複查的結果也說正常的時候,我就不再對這件事追究。其實,軒南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就是她被人強暴了,也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就是擔心兩個孩子和家人會被她傳染上什麼病,所以纔會暫時讓她與家人隔離一下,她因爲這個可能對我還有些意見。”
“沒有。大少夫人是個很明事理的人,所以很願意配合做各項檢查。”吳醫生連忙向她保證。
“唉,希望如此。”韓紅英又是嘆息,“你說,這麼多的亂事,我哪裡能清靜下來,這血壓是一個勁兒地高。”
“我看您還是別操心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得了一時,還管得了他們一世?”吳醫生勸解道。
“是管不了他們一輩子,但能管的還是要管。”韓紅英還是不肯放手。
……插敘結束……
我這個時候從化驗室回來,看到奶奶韓紅英,關切地問道:“奶奶,您也看完病了?血壓恢復一些了嗎?”
奶奶韓紅英說道:“沒有恢復,但也沒有變得更差。”
“那您現在準備回家,還是要在醫院住幾天?”我不確定地問道。
“醫生說,我可以回家靜養,我們回家吧。”奶奶韓紅英淡淡的神情,讓我感到疏離。
我本來是要去推她的輪椅車,手擡了起來,卻又放下。
奶奶是嫌棄我的。
“你推我出去吧。”韓紅英最後還是同意了,也許當着吳醫生的面,她不想做得太明顯。
……插敘……
桑晚和韓紅英走了之後,吳醫生拿起了電話:“請給我接唐總。”
很快,電話裡傳來唐軒北的聲音:“你已經給她看完病了?”
“是。”吳醫生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
今天早上,她一上班,就接到唐軒北的電話,告訴她桑晚要來檢查,並說了看病的原因。
所以,在桑晚未到之前,她已經知道了桑晚被綁架的事,也知道她爲什麼要來檢查。
對唐軒北這樣做,她並不十分意外。
這麼多年來,唐軒北對他的這個嫂子一直都是這樣地關心。
“情況如何?”唐軒北問道。
“她的情緒還算不錯,我也對她進行了開導。老夫人剛纔也來了,我對老夫人也勸了好長時間。”
唐軒北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她都對你說了什麼?”
“和你告訴的情況差不多,我認爲,她不是在撒謊。但是,家裡人對她的不信任,看起來讓她很傷心。”吳醫生如實地說道。
“那你認爲怎麼做,才能幫助她?”
“我覺得既然她在綁架期間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家裡人都不要過分地看待這件事。等過一段時間候,她會慢慢地從這個事件的陰影中走出來。如果總是很在意這件事,等於強化她曾經受到的痛苦,對她的沒有什麼好處。”吳醫生建議道。
“那她同意做檢查了嗎?”唐軒北繼續問道。
“她同意了,而且她自己對這些都事先做個準備,她自己是醫生,不需要對她做任何的解釋。事實上,我認爲這些檢查是多餘的。”
“並不多餘,她需要這個證明。”
吳醫生並不明白我爲什麼需要這個,總覺得唐軒北的話似乎對她說的話不是那麼相信,於是問道:“你們爲什麼都不相信我,認爲她一定有事?好像她沒有事都不對勁。”
唐軒北反問她:“那你認爲,相信她的人會多嗎?”
“這個,”吳醫生被他問住。
“我不期待所有的人都相信她,但有了這個化驗結果,會使一些人相信的,這個對她很重要,她快結婚了。”唐軒北做了解釋。
吳醫生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你是擔心她的婆家人不相信她?或者那個人會因此嫌棄她?”
“有了這個,她說話會更加理直氣壯一些,也會更加讓人相信她的話。”
“我明白了,唐總,你真的很爲她着想。”
“我必須爲她着想,她是我的嫂子,我哥哥當初拜託過我。”唐軒北淡淡的語氣。
“但是,你這樣地關心她,可她並不知道啊。”吳醫生對這個有些不是那麼地理解,唐軒北關心他的嫂子,可是他總是這樣地暗中進行,不想讓她知道,這樣做,又會有什麼意義?
“她沒有必要知道,只要她好就行。”
吳醫生不是很贊成唐軒北的意見:“其實,如果她知道你們大家都是很關心她,愛護她,本身對她就是一個安慰。”
“吳醫生的意思還是讓她知道好一些?”唐軒北很認真地問道。
“是的。就像現在,她傷心的不是別的,就是你們大家對她的不信任。”
唐軒北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唐軒北放下電話,人卻是有些走神。
她需要家裡人的信任,那他怎樣做才能讓她知道,他很信任她?
就這麼地告訴她?
可是,她會相信他的話嗎?
也許,他應該……
他也真的很想她。
那今晚就……
他還在猶豫。
龐學文敲門走了進來,“唐總,有幾件事我現在向你彙報一下。”
唐軒北點頭,“說吧。”
“第一件是海天別墅出售已經全部結束,你要留的那套有人要花大價錢購買,你賣不賣?”
“不賣。”唐軒北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個開發項目的盈餘要不要轉入雲水?這樣資金的問題就全部解決了。”龐學文問道。
“先不轉入。”唐軒北顯然對這個問題已經有了打算。
這個別墅開發項目不是雲水集團名下的,是屬於一家獨立的房地產開發公司,表面上,和雲水沒有任何聯繫。
龐學文實在不懂,唐軒北到處張羅貸款借錢去彌補那筆贖金,可這筆錢,他卻是不讓用,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不過,龐學文現在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看得很開,如果他都懂了,那他也去做老闆了,而不是做老闆的助理。他做助理可以說非常合格,對於這個,他很有信心。
“第二件事和大少夫人有關。”龐學文繼續彙報。
唐軒北沒有說話,認真地聽着。
“大少夫人在國外被綁架的事早就走漏了風聲,現在很多人都知道,而且,還有一些不利於夫人名聲的流言在流傳。”
對於這個,唐軒北一點都不奇怪。家裡那邊都鬧翻了天,怎麼可能不傳到外面。他擔心的是桑晚,擔心她是否能承受得住這個壓力。
“嗯。”唐軒北輕輕地點頭,表示知道。
“這個不需要做些什麼嗎?”龐學文有些沉不住氣。
以前,老闆對自己的嫂子可是在意得要命,如果遇到這樣的事,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制止謠言的流傳,可今天似乎並不着急。
還有,綁架的事情一公開,公司的業務肯定受影響,別的不說,那股票就會直線下跌,公司的損失可不只是贖金這麼多。
唐軒北思考一下,然後說道:“安排一下,我準備召開一個記者發佈會,將綁架的事情向社會公開。”
還要開記者會公開?
龐學文覺得自己實在是無法理解了。
“還有,讓人暗中放出消息,就說公司現在資金短缺,有意用股份換取新的投資。”
龐學文吃驚地看着他:“爲什麼這麼做?”
雖然知道他不該問這個爲什麼,但他還是憋不住問了。不要說百思不得其解,簡直就是沒有解啊。
“這個當然有原因,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了。”唐軒北臉色平靜地說道。
“那我下一步要做什麼?”龐學文問道。
“準備記者發佈會!”唐軒北語氣不耐煩地說道。
看着龐學文離去,唐軒北搖搖頭,有些無奈。
這個小子,工作上是夠勤勉,人品也好,非常可靠,可是,就是腦子有些慢。
……插敘結束……
下午,吳醫生打來了電話告訴我和奶奶韓紅英,所有的化驗結果都正常。
對此,我沒有什麼反應,更不會說因此而高興。
本來我就不會有病,這樣的結果早在我的預料之中。
經過吳醫生的勸導,我現在對奶奶韓紅英也不是那麼地埋怨,想了想,奶奶還是很在意我,對我過分關心,纔會這樣。
所以,當我接到吳醫生的電話後,主動對奶奶韓紅英說道:“這個結果還是不會最後說明問題,過六週後,我會去再次複診,您放心。”
“嗯,是要這麼做。”奶奶韓紅英對我這麼說,還是滿意的,在語氣上也有了些歉意:“我這也是擔心你,並不是嫌棄你,希望你能理解。”
“我知道,沒有怪您。”我對她露出很真誠的笑意。
不管怎麼說,奶奶是給了我很多幸福的人,這次奶奶大概也是太擔心我,還有公司的事,所以做事有些失常,我應該體諒,更不應該記恨。
“那就好。”奶奶韓紅英點點頭。
“您還有事嗎?如果沒有事,我想自己先到舊宅那裡收拾一下,明後天就搬到那邊去住。”我說道。
“那你就去吧。”奶奶韓紅英立刻就同意了。
我轉過了身,慢慢地移動了腳步,雖然牙齒咬着嘴脣,可眼睛裡還是不爭氣地流出了眼淚。
我,還是要離開這個家,而且等於是被攆出這個家了。
在這裡,我生活了十二年,苦也好,甜也罷,我都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把奶奶,爸爸媽媽都看成了自己的親生親人一樣,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徹底離開他們。
但是,這次,我是被拋棄了。
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她用手抹去了眼淚。
桑晚,你不許哭!
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你的一舉一動都是要做孩子的典範的。
離開這裡,你一定會重新站起來,一定會活得不比任何人差。
你能做到的!
腳步繼續向前走着,但這次卻是有了堅定。
“晚晚,你要去哪裡,哪也別去,趕緊過來,有重大的電視新聞。”迎面婆婆馮子珍急忙忙地走了過來。
“什麼重大新聞?”我停住腳步問道。
“是龐助理打來的電話,說軒北一會兒有個記者發佈會,讓家裡人也跟着聽一下。”婆婆馮子珍說道。
奶奶韓紅英聽到婆婆馮子珍告訴她這個消息後,眉頭蹙了起來,有些憂心忡忡的:“他爲什麼要突然舉行記者發佈會,他想對外宣佈什麼,怎麼事先都不和家裡打個招呼。”
公公唐鈺風從外面走進了客廳,聽了奶奶韓紅英的話,勸她說道:“你就不要爲公司操心了,他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奶奶韓紅英不滿他:“我做不到像你似的,一天就知道寫那些沒有用的,連孩子都不願意看的書。公司是我一輩子的心血,它要是垮了,我這把老骨頭也就徹底趴下了。”
公公唐鈺風搖搖頭:“媽,你對這個就是放不下,看不開。”
“你們母子倆也別爭了,還是看看電視吧。”婆婆馮子珍不得不出口乾涉了。
我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沒有說任何話。
對唐軒北要發佈什麼,並沒有去做猜想。
然而,當唐軒北在記者發佈會開始講話時,我還是驚呆了。
不僅是我,家裡的幾位大人都是一樣的震驚的面容。
他,怎麼可以把綁架的事公佈於衆!
我沒有辦法不替公司擔起了心:這樣的話,公司的損失可是大了。
我有些不敢看其他人的臉色,但還是偷看了眼奶奶韓紅英。
此時奶奶韓紅英卻是面色鐵青,指着電視裡的唐軒北說道:“這個混球,他想把公司推上絕路,把公司搞垮嗎?”
公公唐鈺風在震驚之餘,卻是說道:“這也是一個辦法,這樣,就不用擔心政府派人過來查訪資金的去向了。”
“公司都破產了,還查個屁!”奶奶韓紅英氣得將手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
“媽,你先不要動氣。”婆婆馮子珍連忙勸她道:“軒北這樣做,肯定有他的打算,這個不是他平時做事的風格,他平時都是很低調的。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今天早些回來,給大家一個交代。”
“快去!”奶奶韓紅英催促道,“如果他不給我說明白了,這個公司我要自己收回來。”
因爲知道奶奶韓紅英對我是煩了的,我沒有開口勸解。
沒有再對其他人說什麼,我帶着兩個孩子,去了舊宅。
我不願意去想,唐軒北爲什麼要那麼做。
但我知道,他這樣做,只怕我將來要面對更多的流言蜚語。
我再次對自己說:桑晚,你不可以垮下去!
忽然,我想起高爾基的那句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不知道爲什麼,以前我讀到這一句的時候,總是有種很滑稽的感覺。
但今天,卻很想用這句話來表達我此時的心境。
舊宅位於市區裡,是上下兩層的躍層樓。
我提出要搬進這裡住,是覺得奶奶韓紅英再怎麼的,也不會將我真的攆出去,連住的地方都不給我。
兩個孩子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對這裡的一切充滿了好奇。上下樓跑着,然後問我:“媽,我們以後要住到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