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軒北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沒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臉色如何,眸光怎樣。
“沒有什麼的,他們怕我跑了,所以給我戴了個腳鐐。”我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又不能坐着不動,有時候會站起來走走,就磨着了。”
解釋完這個,我問萬瑤:“你有創傷膏嗎?等會兒我抹點藥膏就行了。”
“我帶你去看醫生。”邵宇桓說道。
“不用,一點兒皮外傷,我哪裡有那麼嬌氣。”我拒絕道。
唐軒北這個時候轉過了身,從窗口處走了過來,對萬瑤說道:“把你的車鑰匙給我,我借你的車再用一下。”
“你是去買藥嗎?”萬瑤猜到他要去幹什麼。
唐軒北不置可否。
萬瑤把鑰匙給了他:“這裡離METROTOWN很近,裡面有SUPERSTORE,有賣創傷藥膏,是非處方藥,不用醫生開處方。”
“非處方藥?”唐軒北的眉頭蹙了一下,“那好用嗎?”
萬瑤很不確定地說道:“應該可以吧。”
唐軒北沒有說什麼,拿着鑰匙離開。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得洗個澡,好幾天沒洗澡,全身都臭了。”
“對,趕緊洗一洗,把所有的晦氣都洗沒。”萬瑤立刻同意。
“你那有傷,洗澡可以嗎?”邵宇桓擔心道。
“沒有事!”我大大咧咧地說道。
等我洗完澡,又過了好一會兒,唐軒北還是沒有回來。
“他去哪兒了,是不是迷路了。”萬瑤擔心地說道。
李欣宜則是站在窗口向外張望,臉上的神色告訴了人們,她更是擔心和焦急。
到了這個時候,邵宇桓終於有機會和我坐到了一起,但彼此卻都沒了話。
邵宇桓緊緊地握着我的手,最後將我摟進了懷裡。
我並不習慣被他這樣摟着,想要離開,邵宇桓自然不肯放開。
萬瑤和李欣宜則是見怪不怪。
又過了好一會兒,正在窗口張望的李欣宜高興地說道:“軒北迴來了,你看,那輛車是不是你的,萬瑤。”
萬瑤連忙跑到了窗口,肯定道:“是我的,還好,沒丟。我都擔心,會不會剛救回來一個,再失蹤另一個。”
李欣宜可不願意聽她的話:“哎,你可以說點好聽的嗎?”
唐軒北進來後,把手中的塑料袋遞給過來開門的萬瑤:“藥都在這兒,你去給她上藥,裡面還有口服的消炎藥。”
萬瑤接過了塑料袋,從裡面把藥拿了出來,看到標籤,驚訝地說道:“你去看醫生了?這些都是醫生開的處方藥。我沒有去,醫生就給你開了藥?”
“有錢就行。”唐軒北淡淡的語氣。
萬瑤卻還是懷疑:“不會的。這裡的醫生掙錢不少,纔不會被你用錢買通。”
“你的衣袖上怎麼有血?”這是李欣宜吃驚的聲音。
她的話讓人們把目光都看向了唐軒北。
唐軒北把胳膊向身後躲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走路的時候,我的胳膊被樹枝颳了一下。”
李欣宜要看個仔細,卻被他有些不耐煩地阻止了:“快去給嫂子上藥,你一個勁兒地注意我幹什麼。”
我的眼睛看向唐軒北,唐軒北並不迴避我的眼光:“嫂子,趕緊上藥,別讓傷再加重,我們明天就回國,還要做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不知怎麼的,我覺得唐軒北的受傷和這些藥有關。
萬瑤已經打開了藥膏,開始給我抹藥。
她也在懷疑唐軒北是故意受傷去開藥,於是又仔細看了眼藥瓶上病人的名字,見是我的名字,覺得是自己多了心。
我自己用手指沾着藥膏,往傷口處抹,上完藥對唐軒北說道:“我的藥抹完了,也用我的手順便給你也擦點藥吧。”
我畢竟以前都是照顧慣了唐軒北,這樣說是習慣成自然。
“醫生已經給我的處理好了,他說不用上藥。”唐軒北還是不肯我她看他的傷口。
李欣宜想抓住他的胳膊:“你讓我看看,你的傷重不重。”
唐軒北一甩胳膊:“嫂子的傷處理好了,我們回旅館吧,我有些累,想休息。”
邵宇桓說道:“那你就去吧,今晚我留在這裡。”
唐軒北沒有說什麼,與李欣宜一起,和大家告別離開。
……
晚上,萬瑤和我睡在了臥室,邵宇桓睡在了客廳沙發。
萬瑤對我說了我不見後,唐軒北他們是如何準備解救我的經過,而我也簡單地說了自己被綁架的經過。
當我聽說我是花了一億五千萬的贖金贖回來時,立刻躺不住了。
“應該把那些綁匪抓起來,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那些錢一定要要回來。”我說道。
邵宇桓雖然人在客廳,聽到我這麼說,在外面開了口:“他們綁架你,自然是做了周密的部署,你想查到他們,那是不可能的。”
我想說:“怎麼不可能,當初是那個店員打電話騙我回去的,他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
但我沒有說出來,因爲說了,就要說我正在找唐軒南的事,邵宇桓聽了肯定不高興。況且對這件事,我自己現在都覺得自己荒唐。
我不知道那個店員對我說的事是真還是假,但是,交換場地的那個聲音,讓我感覺那個人真的可能是軒南。
出現了容貌相同的人,又出現了聲音相似的人,這個能用巧合來解釋嗎?
如果是真的,那他爲什麼不現身與我相見?
我的綁架和他有沒有關係?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唐軒北和邵宇桓竟然都沒有再開口提這件事,這個也讓人難以理解。
當時的情形讓我感覺,他們應該也是聽出那個聲音是軒南的,否則,他們怎麼會有和我相同的舉動?
我在心裡反覆想着這些,自然是難以入眠。
第二天,唐軒北和李欣宜都沒有過來,唐軒北打電話告訴我們,回國的機票已經訂好,當天下午的飛機,約我們機場見。
當我們出去的時候,在公寓大樓的門口,看到了派發的免費的報紙。我隨意地向放報紙的地方看一眼,人立刻奔了過去,伸手將報紙拿了起來。
報紙的首頁上,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白人青年的照片,我認出,這個人就是那個打電話騙我的那個店員。
報紙上說,幾天前這個人在夜間被人用槍擊斃,作案手法,和本地的一家黑社會組織懲治叛徒的手法很接近。
根據警方所掌握的情況,這個人是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沒有任何犯罪的案底,不是任何幫派成員。
那天是他在打工的餐廳下班回家,在途中出了事。目前,警方沒有任何線索,根據目前所知道的情況判斷,他應該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呼籲知情人打滅罪電話。
“什麼是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我問出了聲。
萬瑤聳聳肩:“就是冤死了,對方殺錯了人。”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失聲嚷了出來,嚇得萬瑤臉色一變,左右看看:“你想讓所有的人都聽到你說話的聲音嗎?幹嘛那麼大的聲音。”
邵宇桓發覺了我的不對勁,問道:“你認識他?”
我這時也覺察到自己的失態:“是,我那天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是他服務的。”
邵宇桓的眉蹙了一下:“難道他與綁架案有關?”
我連忙搖頭,想要否定,但又覺得那樣反倒讓邵宇桓懷疑了,於是說道:“我不知道。”
邵宇桓沒有再追問下去,但眸光似乎是在沉思。
“應該不會的。”我還真怕他懷疑了,便開始了否定。
萬瑤催促道:“有話我們上車後再說,一會兒去機場晚了。”
三個人坐進車裡,萬瑤啓動了車。
“他那天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樣子?”邵宇桓對那個人還是有所懷疑。
“沒有。我沒看出來。”然後我又補充,“但我出來後就被綁架了。”
聽我這麼說,邵宇桓很肯定地說道:“這個人肯定和綁架案有關,看來是被滅了口。”
我的手裡還拿着那份報紙,心情難過又內疚。
這個人是因爲我才被人殺死的,這個無需置疑,不管他是怎樣的原因。
“我們是不是應該報告警察啊?”我自言自語地說道,然後馬上又否定:“沒有用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能對警察說什麼啊。
邵宇桓見我如此說了,對我說道:“是沒有用。我們目前不知道一點線索,即使你報告警察,他們也還是什麼都不知道,但你這樣,會讓萬瑤陷入麻煩之中。”
錢已經交出去,人也救了回來,邵宇桓和唐軒北都不願意此事被擴大,一旦報警,恐怕案破不了,麻煩事更多,換句話說,他們對警察的辦事能力並不相信。
以他們的判斷,這是一個有預謀的綁架案,不會留下什麼線索讓人搜尋到。
聽他說了這話,我更加緊張了:“我們就這樣走了,那些人會不會找萬瑤的麻煩?”
“不會。”邵宇桓很肯定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懷疑。
“綁架你的人已經拿到了錢,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他們沒有必要來找萬瑤的麻煩,除非他們自己想暴露自己,因爲他們不會知道我們是否已經報了警。”邵宇桓說道。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擔心,反正我馬上就要搬家了。”萬瑤說道,“我最近買了一個公寓,過幾天就交接,到那個時候他們就不會找到我了。”
“你快點。”我擔心道。
“我知道。”萬瑤答應着,“這幾天我搬到朋友家去住。”
聽她這麼說,我這才放了心。
我們到機場的時候,唐軒北和李欣宜已經到了機場,登機的時間已到,我們幾個人準備進去了。
萬瑤把我拉倒了一邊,小聲地說着悄悄話:“你別擔心,我還會繼續爲你留意那個人。”
我臉色立刻變了:“不要,千萬不要再去找那個人了。”
萬瑤不解:“爲什麼?”
以我的猜測,我的這次綁架不僅是因爲對方知道我的身份,唐家的兒媳,說不定和我尋找那個人有關,尤其是店員的死,讓我更加懷疑這一點。
但是,如果那個人是軒南,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實在是無法理解,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我不想再找麻煩。”我說道。
然後我轉了話題:“你什麼時候回國看一看?”
“等你結婚時,我一定回國。”萬瑤肯定地說道。
“結婚?”我嘆了口氣:“你如果要是等那個時候再回國,那你就沒有機會回去了。”
“怎麼會?”萬瑤看向邵宇桓:“他對你這麼好,你還猶豫什麼?”
猛然間,她想到了原因:“你是說那個人?可是,你自己剛纔都說不找了。”
我搖頭:“不是。”
萬瑤說道:“你還是聽我的話,如果你認爲那個人不是軒南,那回去後就和邵宇桓結婚吧。去做人質交換,那是多危險的事啊,他都肯捨命相救,以後不會對你不好的。”
捨命相救。
這四個字讓我的眼睛看向了正在與李欣宜站在一起的唐軒北。
要說捨命相救,那個人也是做了。
每到關鍵的時候,他都會出現。
除了捨命相救,他也是多少次把我的命硬留下來,雖然他的方法很……
我現在很不想再用那些難聽的字眼來形容他的行爲。
有一點可以肯定,若不是因爲他,我肯定會在我與軒南新婚的那個夜晚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他對我卻是不愛啊。
……
一路無話,飛機正常地飛回國內,我隨着唐軒北夫婦回到唐家。
兩個孩子已經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到我,立刻撲到我的身邊:“媽,二叔真的把你救回來了。”
我點點頭:“是的。媽媽還以爲再也看不到你們了呢。”
公公唐鈺風與婆婆馮子珍都在,我連忙和他們打招呼:“爸,媽,我回來了。”
公公唐鈺風點點頭:“回來就好。”
婆婆馮子珍則是抱住了我,除了哭,就會說一句話:“你可讓我擔心死了。”
我四處看了一眼,沒有看見奶奶韓紅英,於是問道:“奶奶呢?”
“太奶奶有病了。”昊天嘴快地說道。
“病了,情況怎樣?”我立刻緊張起來,不用說,肯定是因爲我被綁架的事,爲我着急上火,纔會這樣的。
婆婆馮子珍答道:“就是血壓有些高,醫生讓她靜養。”
我這才放了心:“在家嗎?那我去看看她。”
“奶奶就在客廳裡,你進去就看到她了。”婆婆馮子珍解釋道。
我一聽,立刻快步往裡面走着。
一場綁架事故,讓我更加體會到家人對我有多麼地好,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每一個人。
一進客廳,我看見坐在輪椅車裡的奶奶韓紅英,立刻喊了聲:“奶奶。”然後便向她奔去。
但是,我的腳步在最後一刻卻是遲疑了,因爲我看見了奶奶韓紅英的並非尋常的面色和目光。
我以爲,奶奶韓紅英看到我一定會摟住我,心肝寶貝地叫着我,爲我劫後餘生而高興,但是,她並沒有這麼做。
奶奶韓紅英坐在那裡,見到我,臉色沉沉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冷。
“奶奶。”我又叫了一聲,但語氣卻是有些怯意。
奶奶韓紅英沒有說話,仔細地打量着我,然後伸出了手,把我拉了過來,摸着我的臉,重重地嘆了口氣:“你這個讓人操心的孩子。”
我被她這一句話說得頓時眼淚全出來了。
奶奶這是爲我擔了多大的心啊,見我回來了,都無法完全放鬆。
我的心在這一刻不知該是怎樣的感激。
“奶奶。”我伏在了奶奶韓紅英的腿上,讓自己盡情地哭了起來。
奶奶韓紅英抹着我的頭髮,沒有說話,面色依然沉沉的,目光仍然還是有些冷。
吃過了飯,我便被婆婆馮子珍攆回自己的屋裡去睡覺休息。而我因爲回到了家,心裡便安穩下來,這一覺竟是一睡不醒了。
……插敘……
兩個孩子這麼多天沒有看到媽媽,心中自然是想念得很,見桑晚回來,就想和她在一起。
他們不時地走到她的房間的門口,沒有說話,而是將耳朵貼在門上,聽着裡面的動靜。
聽了一會兒,有些失望地彼此看了一眼,然後走開,到了遠一點的地方,停住了腳步,開始說話。
“媽媽怎麼這麼能睡?”舒好是有些擔心的,因爲媽媽以前不是這樣的。
“媽媽累了,肯定是很多天都沒有睡覺。”昊天倒是對她的行爲很能理解。
“那些壞人把媽媽抓起來,有沒有打她啊?”舒好繼續擔心着。
“沒有。”昊天很肯定:“媽媽沒有受傷。”
“可是,我們沒有看到媽媽的身上。”舒好反駁道。
她這麼一說,昊天也覺得有理,也開始了擔心:“那媽媽現在是不是又病了?”
媽媽只有在病的時候,纔會這樣睡着不醒的。
“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去看一看?”舒好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可是,我們這樣進去會不會吵醒媽媽?”昊天也是疑慮,如果媽媽就是因爲累了想多睡一會兒,他們這樣做就是不對了。
“那我們再等一等。”舒好說道。
兩個孩子說完,到外面的院子裡去玩了。
花園裡,兩個女工正在爲綠色的樹牆剪枝,一邊剪着,一邊說着話,談論的正是桑晚的事。
“你知道嗎,這次大少夫人出國,聽說是被人綁架了。”一個女工聲音很小地說道。
“我也聽說了這事。”另一個女工一聽就感了興趣,“你說會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你沒看這些天,老夫人,夫人她們都有多麼擔心的樣子。”
“那得花好多錢纔將她贖回來吧?”
“那是肯定。不過他們有的是錢,這個不成問題,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是什麼?”
要說話的女工四處望了望,見沒有任何人,這才小聲地說道:“你說,那些綁匪能放過大少夫人嗎?”
另外的一個女工恍然大悟的樣子,面色也是一變:“你不說,我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那麼漂亮,那些人怎麼會放過她。”
“這些天,她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女工看樣子很爲她擔心。
“唉,要是我,都沒有臉活下去了,還不如死了好。”另外一個附和道。
“她這麼會和你我一樣。我們雖然窮,但是正經人家的人,對自己的清白自然看得很重。她是孤兒出身,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對這些事情自然不會像我們那樣看得那麼重。”
“唉,有錢人家都是這樣,他們對這些都是不那麼在乎的。”
“話是那麼說,可是,你覺得以後還會有人要大少夫人嗎?”
“是啊,那個邵家四公子不是向她求過婚,我估計這次該悔婚了。”
“可不,你沒看到大少夫人這次回來,他都沒有過來看看。”
當然,她們不知道邵宇桓也是參與瞭解救,所以纔會這麼說。
“噓,我們今天說的話可千萬別往外說,這份工作薪水不錯,主人家待我們也好,丟了這個工作,再想找就不容易了。”
“這個我知道。”
但是,不到一天的時間,別墅中的幾個工人都在談論着一個話題,而且越演越烈。
“你聽說了嗎?大少夫人被綁架的時候,被人強()奸了。”
“啊?”聽話的人先是吃驚,然後又覺得非常可能,“天啊。”
“而且還是輪()奸。”
“是嗎?”
“那些人可不是東西,每天都不讓她睡覺。”
“那些都是什麼樣的人,會不會有艾滋病啊?”
“我看好不了,外國人這事隨便得很,聽說每兩個人當中就有一個得艾滋病的。”
“我的天,那大少夫人不是也要得艾滋病?”
“你看她,從回來就開始睡,臉色也那麼不好,會不會是艾滋病已經發作了?”
“艾滋病發作是什麼樣啊?”
“不知道,沒有見過。”
“會不會傳染給我們啊?”
“我也在擔心這事。你說,我們這工還要不要在這裡繼續做下去?”
“可這個工作多好啊,像這家多工人這麼好,給的工資這麼高的,上哪裡去找啊。”
到了晚上的時候,傳言已經變成這樣。
“你聽說了嗎?大少夫人得了艾滋病了。”
“怎麼會?”
“她被綁架的時候,那些人把她送到了妓()院,在那裡讓她天天接客,都不給她休息。那些嫖()客什麼樣的人都有,白的,黑的,黃的,有吸毒的,有得病的。大少夫人就是那樣得的病,而且已經發作。”
“我聽說艾滋病會死人的,而且是治不好的。”
“這還不說,還傳染人呢。”
“唉,不應該讓她留在家裡,應該送她去醫院。”
“可是,要是那樣,別人不就知道她得了那病。有錢人,雖然暗地裡什麼事情都幹,可表面上可是要顏面,要名聲的。”
“可憐的大少夫人,那是多麼好的一個人啊。”
“說的是,要不是因爲家裡有錢,怎麼會招惹這樣的禍事。”
這些工人在暗中議論這些事的時候,雖然很注意周圍是不是有人聽,但對兩個孩子卻是沒有設防,於是,他們把話都聽到了耳朵裡。
兩個孩子憂心忡忡,站在桑晚的房間外面,一會兒用耳朵貼着門去聽,然後就是焦急地等待。
“媽媽怎麼還不醒?”
“媽媽一定是病了。”
“可是,二叔他們怎麼誰都不管媽媽?他們怎麼不送媽媽去醫院呢?”
“你沒聽工人說,媽媽的病不是好病,不可以去醫院的。”
“可是,如果不去醫院,那媽媽會不會死啊?”舒好已經開始要哭了。
昊天也是要哭的樣子:“媽媽的病就是去醫院也治不好了。”
兩個孩子坐在走廊,互相靠着,嚶嚶地哭了起來。
唐鈺風從外面回來,沒有看見兩個孩子出來迎他,覺得很奇怪,便四處尋找他們,結果看到他們在桑晚的門口坐着抹眼淚。
“你們怎麼了?爲什麼哭?”他奇怪地問道。
看到唐鈺風,兩個孩子停住了哭,舒好拉着他的手,小臉仰着乞求着他:“爺爺,趕緊送媽媽去醫院吧,媽媽要死了。”
唐鈺風奇怪地看着他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就把他們帶到了自己的屋裡,開始詳細問了起來。
“誰告訴你們媽媽要死了?”
“好多人都這麼說。”
“他們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媽媽被送到了妓院,得了愛死病,醫院都治不好的。”
“可是,我們不要媽媽死,還是送醫院,讓醫生好好給她治療。”
唐鈺風知道了原因,於是說道:“他們是說瞎話,哪裡有那樣的事。媽媽是累了,就是需要休息,等她休息好了,就會醒了。”
“真的嗎?”兩個孩子的眼睛裡露出驚喜。
爺爺說話都是很準的,他們還是很信任他。
“你們不要總是到媽媽的門口去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沒有事就好好玩玩,馬上就要開學了,想玩可就玩不着了。”唐鈺風用輕鬆的語氣對他們說道。
聽了唐鈺風的話,兩個孩子總算是安了心,也不去桑晚的房門那裡看了,只是不時地出來看一眼,看看她的門有沒有打開。
唐鈺風雖然對孩子那樣說,但自己卻覺得這事很嚴重。
既然下面的工人這樣說,桑晚被綁架的事很快就會流傳到社會上去,所以,家裡得找出解決的方法。
桑晚還在睡覺,唐軒北去了公司,唐鈺風把在家裡的人都叫到了客廳,把從孩子們那裡得到的消息對大家說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李欣宜最先開了口:“我也一直都在擔心這件事,不知道嫂子被綁架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我的觀察來看,嫂子在被綁架期間,看樣子並沒有受到虐待。”
婆婆馮子珍說道:“是啊,看晚晚的精神狀態還是很不錯的,如果她真的有事,以她的個性,應該不會是這樣。”
奶奶韓紅英說道:“現在的問題是不是她究竟是不是被虐待過,而是如何處理這事。即使晚晚是清白的,可口說無憑,別人自然還是要懷疑。”
“這對晚晚可是不好啊,也不知道邵家四公子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因此嫌棄了她,不再與她結婚?”婆婆馮子珍擔心地說道。
奶奶韓紅英嘆口氣:“如果邵家四公子因爲這個不要她,那她以後就真的無法再嫁人了。可是,她不可以繼續留下去的。”
“她爲什麼不可以繼續留下去?”
唐軒北從外面進來,聽到了奶奶韓紅英的話,立刻發出了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