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的眼睛潮溼了,很感動。
不知道是否會有那麼一天,她可以堂堂正正地與唐軒北並肩站在一起,聽他自豪地對別人介紹說她是他的妻子,但他今天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點上蠟燭,許了願,再吹滅,完成了生日的慶祝儀式,唐軒北顧不得去問桑晚許了什麼願,把筷子遞給她:“你快嚐嚐,我做的菜好不好吃?樣子看上去還算不錯吧?”
“你怎麼想起自己做,也不嫌麻煩?”桑晚奇怪地問道。
“我早就想這麼做,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可以我終於可以這麼做了。”唐軒北的樣子很開心。
桑晚開始嚐了起來,邊吃邊點着頭:“還不錯,沒有看到你做飯,你是怎麼學的?”
“跟你學的,以前我故意欺負你,讓你幫我做吃的時候,我在一邊都是偷着看,偷着學的。”
“挺好吃的,你也坐下一起吃。”
“我晚上還得開車出去,要不,我很想和你一起喝一杯。”唐軒北遺憾地說道。
“那就以水代酒,心意我領了。”桑晚舉起水杯。
唐軒北只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沮喪地說道:“我做的菜比你做的差太多了。”
桑晚卻是大口吃得香:“我不覺得,你的菜我吃起來很順口,好吃。”
吃了一會兒,她見唐軒北還是有些愁眉不展的樣子,於是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對不起。”唐軒北低低的聲音說道。
還真有事!
“怎麼了?”桑晚更想知道原因了,連嘴裡的菜都沒有去嚼。
“我本來是想今天向你求婚的,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到。李欣宜比我想象的還難纏,可我又不想就那麼地不留情面地傷害她。無法向你求婚,想給你做頓飯,卻又做得一點都不好吃。”唐軒北感到了挫敗。
桑晚把嘴裡的菜嚥下去之後說道:“我當是什麼事。你做得對,不要太逼欣宜,是我們對不起她,給她點時間,讓她想清楚。”
唐軒北鬱悶地說道:“我都暗示過她,我知道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可她的臉皮怎麼那麼厚?還硬說是我的。你說,我這個綠帽子戴得多倒黴?氣急了,乾脆撕破臉,去做親子檢查,看她怎麼說!”
桑晚疑惑地問道:“孩子沒生下來,怎麼做啊?再說,她肯去做嗎?你總不能硬綁着她去吧。”
唐軒北說道:“若不是擔心奶奶知道我做手術的事會受不住,我就直接告訴她我不能生育這件事,那她就無話可說了。”
桑晚知道,他說的不是真正的原因,於是說道:“如果家裡人知道你是爲了我做的手術,當然更不會原諒我,你是因爲我才這麼爲難的。”
“和你無關,你別什麼事都往身上攬。”
看着唐軒北的糾結樣,桑晚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從後面摟住了他,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前:“這事慢慢來。我們倆現在不是很好嗎?就像談戀愛似的,每次見面都讓我有約會的感覺,我還不想馬上和你結婚呢。”
唐軒北眼睛瞪起來,擡頭不滿地看着她:“你說什麼?不想和我結婚?”
“想,但不是現在。我想和你好好地談談戀愛,然後再結婚,不談戀愛就結婚,太沒情調了。”桑晚故意用嬌嗔的語氣說道。
唐軒北當然知道她這是爲了給他寬心,於是說道:“謝謝你。”
這時,桑晚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過去接了電話。
“媽媽,生日快樂!”電話裡傳來兩個孩子的聲音。
桑晚立刻眉開眼笑,“舒好,昊天,你們還記得媽媽的生日?”
“當然記得了,是爸爸告訴我們的。”昊天一句話便泄露了秘密。
“媽,你去開門。”舒好在電話裡說道:“我們給你送禮物了。”
“嗯?”桑晚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走到門口,去開了門。
“媽。”
“媽。”
兩個孩子歡呼着跑了進來,撲到桑晚的懷中:“我們來給你過生日。”
這個太出乎她的意料,桑晚人有些發愣。
她看向門口將兩個孩子送過了的唐鈺風,感激地叫道:“爸,您也來了。”
唐鈺風進了屋,微笑着說道:“兩個孩子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昨天就開始做我的思想工作,讓我假公濟私送他們過來。不過,我聽說今天是軒北掌廚,我倒是很稀奇,所以,也想嚐嚐他的手藝。”
桑晚連忙把他讓餐廳裡讓:“您來得正好,菜剛做好不長時間,我們一起吃。”
兩個孩子和唐鈺風的到來,讓氣氛立刻變得歡快起來。
雖然大家異口同聲地說唐軒北的菜做得味道是不太好,可大家都很捧場地吃着,一頓飯下來,竟是吃得幾乎都是盤子見底,讓唐軒北升起了自豪感:“看來,我還是有當廚師的本能,這菜做得還可以。”
吃過了飯,兩個孩子自己玩自己的,三個大人說着話,桑晚感謝着唐鈺風:“謝謝爸爸,今天帶孩子們過來給我過生日。這段時間都是您幫忙照看他們,辛苦您了。”
唐鈺風坦然接受了她的感謝,然後說道:“既然你們倆是真心喜歡對方,不管外界有多大的壓力,都要堅持。不要像我和宇桓的媽媽那樣,屈服家裡的壓力,顧忌外界的看法,最後遺憾終生,同時,還傷害了你們的媽媽。我這一生很失敗。”
對唐鈺風的做法,唐軒北卻是理解:“我知道了,爸爸。”
唐鈺風語氣嚴肅地說道:“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地處理和欣宜的關係,好好地和她溝通,她是無辜的,你已經傷害了她,一定要把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況且,她還有了你的孩子。唉,這事如果她不能想開,真的是很難,希望晚晚可以諒解這一點,不要太着急結婚這件事。”
“我知道的。”桑晚立刻答道,“我也是剛剛勸過軒北。”
唐軒北面色沉沉的:“我會盡快讓這件事情有個結果的。”
……
李欣宜接到一個讓她頗感奇怪的電話,裡面是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你是唐家的二少奶奶嗎?”
李欣宜對人如此的問,很覺奇怪,於是反問道:“你是哪一位?”
“窮人,缺錢的窮人,想和你要點錢花。”對方陰森森地說道。
“神經病。”李欣宜說完這三個字,便關掉了手機。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起,又是那個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別那麼早掛斷電話。”對方的聲音狠狠的。
“我沒有錢給你。”李欣宜大聲地回答道。
“你有沒有錢我不管,我只管要我需要的錢。”對方說道。
“你再糾纏我,我就要報警了。”李欣宜只好威脅道。
“你報吧,不過要是那樣,我就會將你的一個秘密告訴別人。”對方冷冷地笑着。
“什麼秘密?”
“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怎麼了?”李欣宜緊張地問道。
“那個孩子是誰的,你應該清楚吧?你說,如果我將這個告訴別人的話,比如那個唐軒北,你說他會怎樣對你?”
李欣宜聽完他的話,心情輕鬆起來。她還以爲是另外一個秘密被人發現了,要是那樣,知道秘密的唐軒北是不會原諒她的。
這個孩子是她用了手段得到的,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唐軒北知道,否則,她就沒了理由繼續留在唐軒北的身邊。
她深吸了兩口氣,然後震靜地說道:“這個孩子就是我和我的丈夫的,你想詐騙,找錯了對象!”
她說完,又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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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馬上就後悔了。
李欣宜在放下電話後,很快就後悔害怕了。她應該等那個人把話說完纔對,也許他知道得更多,如果他惱羞成怒地把所有的一切告訴了唐軒北怎麼辦。
她連忙拿起手機,把電話打回去,不料對方不接電話。過了一會兒,她又試了一次,卻變成了忙音。
這樣一連打了幾次,電話總是佔線。
他在給誰打電話,該不會是個唐軒北打電話,賣情報去了吧。
李欣宜急得直跺腳,便一個勁地打電話。終於有人接了電話:“喂。”竟是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
“我想找剛纔給我打電話的人。”李欣宜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只好這麼說。
“這裡是公用電話,你別總往這裡打,影響我做生意。”那個女人訓斥完,生氣地掛斷了電話。
她真笨,這個人怎麼可能用自己的電話,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
李欣宜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天,手機一直都不離手,但那個人就是沒有把電話再打過來。
又過了兩天,手機上終於顯示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的心狂跳起來,顯然是那個人打來的。
“怎麼樣,給了你兩天的考慮的時間,你想好沒有?”
“你是誰?”李欣宜問道。
李欣宜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更想知道他都知道了些什麼。
雖然知道那個人是不可能告訴她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對方譏諷地笑了:“你怎麼會問這樣愚蠢的問題?你說,我能告訴你嗎?”
“你想怎樣?”
“很簡單,你只需要花錢消災。我最近手頭緊得很,做生意賠了本。”
“你要多少?”
“不多,一千萬。”
“你!”李欣宜沮喪地說道:“我上哪裡弄那麼多的錢?”
“找你的丈夫要啊,他可是很有錢的。”對方早就替她想好了。
“那是他的錢,不是我的錢。”她突然開口要錢,唐軒北怎麼會不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多的錢,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這個我就不管了,那是你的事。”對方語氣很悠閒,卻是不給她迴轉的餘地。
“你讓我想一想,我兩天後答覆你。”李欣宜想拖延時間。
“那我警告你,如果你動什麼歪心眼,想找人抓我,殺人滅口的話,你的算盤打錯了。我已經把你的事情放入了電腦,做了定時發佈,如果我不在,那個消息就會自動發出去,到時候你想挽回都來不及了。”
不過,這個人的話卻是提醒了她,讓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個人說的是孩子不是唐軒北的,但對於這個,她可是不用擔心的,那她爲什麼要怕那個人?
想到這兒,她冷笑了一聲:“你的算盤打錯了,想訛詐我嗎?你是不是聽到了有關我丈夫的傳言,以爲我們夫妻感情不和,我也在外面有了外遇?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可惜,你打錯了算盤。你去告訴他吧,我不在意和他去做親子鑑定,你想從我這裡騙錢,那是白費心事。”
那個人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反守爲攻,竟是一時被她噎住。但馬上那個人就接着說了話:“好,那你就別後悔!”
“我有什麼可後悔的。”李欣宜毫不畏懼地說道。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李欣宜卻仍然在起頭上,心說,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現在什麼人都想欺負她,丈夫有人強,肚子裡的孩子不被父親承認,就連這種無賴詐騙犯都惦記上了她。
難道她李欣宜就是那麼好欺負的?
不,她堅決不服輸。
……
知道唐軒北今天不會來,下班很晚的桑晚隨意吃了點東西,洗了個澡,然後打開了電腦,上了Q,見萬瑤也在現線上,就和她對起了話。
“你今天free?”萬瑤那邊發過來的問話,她知道桑晚有時間和她說話,那就意味着唐軒北不在。如果唐軒北在,桑晚纔不會理她,絕對是重色輕友。
“現在就我一個人在家。”桑晚肯定了她的猜測。
“寂寞了?”萬瑤給了個壞笑的臉。
“寂寞個頭,你再不好好地說話,我下線了,都困死我了。”桑晚威脅道。
“看樣子,你這個CEO做得蠻辛苦的。”
“你來做兩天就知道了。”
“我很想做,可是沒有人讓我做。”萬瑤給了個扣鼻子的圖案。
“你乾脆回國來做,過來幫我。”桑晚向她發出了邀請。
“這是個好主意,可是,我想知道你準備用多少錢聘我。”萬瑤給了個兩眼發紅的色的表情。
“你現在工資的兩倍。”
萬瑤立刻發回一個左哼哼和右哼哼的表情:“太cheap了。”
桑晚發回一個錘子:“你要多少?”
“你拿多少我拿多少,怎麼樣?”萬瑤發回一個哈哈大笑的表情。
桑晚發了一個左哼哼和右哼哼的表情:“我一分錢不拿!”
萬瑤發回一個鄙視的表情:“幹嘛那麼小氣,想讓我給你白乾?”
“你不知道我是萬惡的資本家嗎?”桑晚答道。
萬瑤那邊沒了回信。
但是看她沒有下線,桑晚便等了一會兒,萬瑤就發來了信息:“我剛纔去了廁所,突然感覺到噁心,吐了。”
“怎麼了?懷孕了?”桑晚故意這樣問,“坦白交代,是哪個帥哥的?”
“我也希望我是懷孕了。”萬瑤送了一個開心跳躍的表情。
桑晚:“那還不趕緊抓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哥,那生出的孩子一定漂亮極了。”
萬瑤:“正在這樣考慮。”
桑晚:“你要是那樣,你媽還不去揍你。”
“我這是因爲你纔想着要孩子的。”萬瑤告訴了原因。
“爲什麼是因爲我?”
“因爲我羨慕你啊。你的那兩個寶貝兒太讓人喜歡了,自從我看見他們以後,就非常想自己也有你那樣可愛的小傢伙。我是要生個混血兒,肯定比你的兩個寶貝還漂亮!”萬瑤發出了得意萬分的表情,“你不許嫉妒我。”
桑晚發出一個錘子:“誰稀罕嫉妒你。”
萬瑤:“時間到,該去工作了,再見!”
桑晚沒有了人說話,想去睡覺,卻又發現沒了睡意。
一種讓她很難受的孤獨寂寞感涌了上來。
想孩子們!
想唐軒北!
不行,我不可以這樣!
也許這樣的日子會很長,也許以後的日子永遠都要這樣。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樣的路,那她就要學過堅強!
她閉上了眼睛。
晚安!
她心裡默默地說道。
對不住她身邊的孩子們,也是對唐軒北。
……
下午,唐軒北接到了李鴻生的電話,說是要和他談有關棚戶區的改建工程的事。
唐軒北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想借機敲詐?
“正好,我想與您面談,因爲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唐軒北語氣謙卑,沒有半點的惱怒。
“一定要見面纔可以說嗎?”李鴻生語氣冷峻,擺足了老丈人的架勢。
他沒有注意到,唐軒北連爸都沒有稱呼他,雖然仍然用您來稱呼他。
“是,我有樣東西需要您看一眼,和您有關。”唐軒北多少透露了一點點的信息,爲的是擾亂一下李鴻生的心神。
“什麼東西?”李鴻生果然上了心。
“您看了就知道了,我一下子也說不明白。”唐軒北以這句話,結束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唐軒北這樣的態度,讓李鴻生有些心不安,甚至有了不好的預感。
兩個人在他的辦公室裡見了面。
“是什麼東西,還需要我親自看?”李鴻生繼續擺着架子。
唐軒北態度尊敬:“您看看這個。”他將一個開了口的大信封遞了過去。
李鴻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信封的開口處往裡看,見裡面是幾張照片。他將照片倒了出來,眼睛看着照片,臉色也隨之變了。
“你從哪裡弄到這些照片的?”
“不是我自己弄到的,是有人送來的,目的是想從我這裡弄點錢,誰讓您是我的老丈人呢。”唐軒北淡淡地語氣,不笑也不惱,面色平靜如水,但漆黑的眸子卻是不離李鴻生的臉,“您看,照片裡的人是您嗎?那個女的和她的兒子您認識嗎?”
他說完這句話,沒等李鴻生說話,他又說道:“我懷疑是PS的,所以,過來問問您,然後好決定該怎樣做。”
李鴻生立刻接過了話:“對,是PS的,不用理它。”
唐軒北點頭:“好,那我就按照您說的去做。照片您自己看着處理吧。您下班休息,我先走了。”
“軒北。”李鴻生叫住了他:“你先別急着要走,剛纔在電話裡,我的話沒有說完。棚戶區的工程的那件事你自己看着辦,我這面怎麼樣都好說,咱們都是一家人。”
唐軒北對他表示着感激:“謝謝您如此地大度。哦,對了,您要小心地保存那幾張照片,要是被岳母看到,麻煩就大了。”
唐軒北離開了,李鴻生在他關上門之後,低頭又去看那幾張照片,心中疑惑:這麼隱秘的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
桑晚的辦公室。
桑晚正在看着一份文件,對講機響起,是秘書的聲音:“桑總,唐總的夫人要見您,現在您有空嗎?”
“唐總的夫人?”桑晚對這樣的說法仍然有些陌生。
這是,對講機裡出現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是我,李欣宜。”
她來幹什麼?
一種不安的感覺讓桑晚的心立刻緊張起來。
要說歉疚,她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李欣宜,所以,這次回來後,雖然聽說李欣宜差點流產,也是沒有勇氣去看她。
現在李欣宜找上門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她離開了座位,親自把門打開,把李欣宜讓了進來。
李欣宜冷着臉走了進來,沒等桑晚讓座,自己便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想喝點什麼,我給你倒去。”桑晚說道。
“不用。”李欣宜冷冷地說道。
“那我給你洗點水果。”桑晚轉身要離開,李欣宜叫住了她:“你別想法躲我,我有話要對你說。”
桑晚停住了腳步,轉身面對她。
“你可真夠意思。”李欣宜冷着臉看着她,“枉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最貼心的朋友,你竟然和我搶丈夫。”
桑晚看着她,沒有說話。
她想對她說對不起,可這三個字卻是無法表達她的歉意的,而且說了也是沒有用。
李欣宜自己先是冷笑一下:“你連對不起都不肯說?”
桑晚淡淡的語氣:“你來不是要這個的,而且,那三個字真的沒有用。”
“看來你是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有多麼的不光彩。”
李欣宜的語氣有些尖刻。
但說完這句尖刻的話後,李欣宜的態度卻是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桑晚,念在我們以前是好朋友的份上,你把唐軒北讓給我,不要和我爭好不好?我真的很愛他,我和孩子都不能沒有他。”
桑晚嘆了口氣:“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要和你搶他,所以,我纔會和邵宇桓結婚,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說讓就可以讓的。再說,這個是軒北的選擇。”
“那你拒絕他啊,你告訴他,你不喜歡他,那他對你不就死心了嗎?”李欣宜連忙說道。
“我是應該那樣做的,可是,太晚了,我現在就是想那麼說,他也不會相信了。”桑晚無奈地說道。
“你這樣做是錯的,不僅害了我,也害了唐軒北,你知道嗎?”李欣宜說道。
桑晚沒有說話。
“你想過沒有,你是什麼身份?你是他的嫂子,如果這事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他?”李欣宜質問道。
“可是,他都那樣做了,這事還能隱瞞得了嗎?”桑晚對此真的無奈。
“你還是繼續和邵宇桓在一起吧,你知道他有多麼地愛你?爲了把你們的醜事掩蓋住,他費了多大的勁壓住了媒體的報道?”李欣宜信口雌黃地說道。
桑晚不是不知道這事其實是唐軒北自己早就安排好的,但還是說道:“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但我不能再對不起他,不愛他,就不應該和他在一起,是我做錯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唐軒北不愛我,我還是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很對不起他了?”李欣宜厲聲反問。
“你和軒北的事情與我和宇桓不一樣。是軒北對不起你,而不是你有什麼錯。”桑晚很誠摯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讓他再錯下去。只要他肯接受我,我不會追究你們倆過去對不起我的事的。”李欣宜立刻抓住了她的話,緊逼她。
桑晚嘆了口氣:“對不起,如果他能做的那樣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他與你結婚,是想放開我。我想與邵宇桓結婚,是想遠離他。可是,人最難的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心。所以在關鍵的時候,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了,否則,他怎麼會連公開搶親的事都做了出來?他那樣做,等於在放棄你們的婚姻,對於這個,我和他都要對你說聲對不起。”
“我不要你們對不起這三個字,我想要他回來。”李欣宜說着,眼淚流了出來:“我愛他,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你讓我怎麼可能放開他,把他給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來之前,我甚至都想過見到你先扇你兩個嘴巴子,可看到了你,哪裡還有那樣的心情。我們曾經是姐妹情深的,可是,你說,爲什麼,老天會讓我們愛上同一個男人?”
桑晚被她說得說不出話。
李欣宜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既然你也愛他,我也愛他,我們現在就保持這樣的關係行不行?我不干涉你們倆在一起,但是,你也要保證不會破壞我們的婚姻,不會讓唐軒北逼我和他離婚,這樣行不行?”
“你!”桑晚對她這樣瘋狂的想法都驚住了。
“就算我求你了,我知道你的心眼好,難道你忍心看到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沒生下來就沒了父親?”李欣宜可憐巴巴地問道。
桑晚聽她再三的提孩子,突然心生反感。
想起唐軒北告訴她,那個孩子不是他的,於是說道:“我聽軒北時候,你們本來是說好不要孩子的,他也未曾與你有夫妻之實,你爲什麼說這個孩子是他的?”
“怎麼沒有?我們曾經有過一次的。”李欣宜連忙辯解道。
“一次你就懷了孕?”桑晚的語氣像是在質問,“而且軒北曾經非常肯定地告訴過我,這個孩子是他的。”
李欣宜臉色變了:“他竟然對你這樣說?”
“如果孩子不是軒北的,你還這樣想用孩子拴住他,那是愚蠢的,而且你做得也是有些太過分?”桑晚語氣雖然平穩,但說着的話卻是有力。
“誰說這孩子不是他的,如果他懷疑,我們就去做親子鑑定!”李欣宜終於惱了。
桑晚點頭:“這樣也好。”
她忽然感覺自己很邪惡,也很自私。
因爲這樣做的最後結果,將是李欣宜受到傷害。
但是,今天李欣宜自己主動提出,她又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那我現在就給軒北打電話,告訴他你同意做親子鑑定。”
……
美國某處一個山莊。
“威廉,你回來,放開我!”這是哈德森在喊。
他和威廉回來後,威廉一直都是把自己關在屋裡,連他想見他都難。
他以爲威廉會去調查他失憶的事,可是,他連提都不提。
對他來說,只要威廉留在他的身邊,他不在乎威廉幹什麼。
但是,今天睡覺醒來,卻發現事情有了變化。威廉竟然將他銬在了牀上,然後自己離開了。
“威廉,你回來,我會告訴你是怎麼回事。”他投降了。
威廉迴轉過身:“不用你告訴,你說的話我都不會相信,等我自己找到答案後,再回來找你算賬。”他說完,人繼續向外面走去。
哈德森苦笑了一下:“你以爲你找到真相就能殺我?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就不必等到現在。”
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如果你的愛得不到迴應,你就會變得卑微,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是多麼的驚天動地地英雄。
他,哈德森,擁有着一個龐大的商業王國,其財富又豈止是富可敵國可以形容,卻無時無刻不在祈盼着一個人的愛。
他想,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他的前世一定是欠了太多的情債,纔會讓他此生遇到了他,如此地受煎熬。
那天,已經是凌晨,他剛做完一筆秘密軍火交易,驅車往回趕。
走到半路,車被迫改道,說是前面出了車禍,需要繞行,他的車換上了另一條小公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貪圖近道,走了錯路。
這條小公路是沿着一條河邊修建的,當時正在下雨,河水上漲,他的車行到一個小橋邊上不得不停下,因爲那橋被洶涌的洪水沖垮。
沒有什麼事,他也不急,便停下了車,從車裡出來,準備透一透氣,休息一下。
與他一起同行的保鏢習慣地四處張望,警惕着可能的危險。
“看,河邊有個人。”有人這樣喊道。
這時,天已經亮了,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他也看到了河裡的那個人。
那個人是不是活着不知道,他正橫漂在河面上,是河邊的一顆樹擋住了他,使他沒有被河水繼續向下衝去。
“把他撈上來吧。”他發了善心,“給他找個墓地埋了。”
就是到現在他也沒懂當時自己爲什麼會發那樣的善心。
死在他手上的人很多,他又何時有過心軟?
偏偏那天他就想要心善一下。
他帶來的人將他救了起來。
“他還活着!”一個保鏢說道。
然後他們便送他去了醫院,進行了緊急搶救。
他的生命是保住了,但由於腦部淤血,經過手術處理後,人卻變成了一個只會睡覺的人——植物人。
因爲是他救的人,所以,他抽空去了醫院的病房看了他。
醫生說,他的情況並不是很糟,他是有可能醒過來的。
當時他躺在牀上,如同一個正在熟睡的人,即使是這樣,他的身上的那種很男人的氣息仍然可以顯現。
這個東方人長得很不錯,目測身高有六英尺以上,雖然頭髮因爲手術的關係被剃掉,但一點都不影響他英俊的容貌。
由於失血,他那脣線很美的脣瓣有些蒼白,讓人感覺憐惜,還有那麼一點的心疼,於是他的手指撫了上去。
卻不想他的脣動了,竟像一個嬰兒似的吸吮着他的手指。
一股電流從他的全身擊過,四肢百骸都變得通暢。
他的身體抖了一下,下面的慾望就那麼地被挑了起來,但是,他想要做的不是他去對那個人如何,而是希望那個人可以……
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