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學文心說,他就不應該沉不住氣,露了真相。
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他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我是你的助理,不瞭解老闆的想法,怎麼幫你?”
然後他馬上補償道:“我可以向上帝保證,我絕對忠於你,更不會對任何人泄露任何的秘密,我用我的人格做保證。”
唐軒北卻是如同一裝滿氣體的氣球被紮了眼,神情沮喪地跌坐在椅子上,雙肘頂着桌面,手指插進頭髮裡:“她不愛我,我想讓她恨我,可她說不恨。”
他擡起了頭,看着龐學文,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可以對人說出自己的心事:“我做了那麼多,可她怎麼就是看不見?”
龐學文聽了之後,也是感嘆:“是啊,我是聽過這樣的話:沒有愛,就沒有恨,如果她能恨你,那她也可能愛你。但她連恨都不肯,說明對你真的是沒有任何感覺。”
“你說,我該怎麼辦?”唐軒北向他求助。
龐學文說道:“如果這事放在我的身上,沒有什麼難辦的,先上了她,讓她給我生孩子,看她還往哪裡跑!”
“如果這樣也不好使呢?”唐軒北卻是很認真地問。
龐學文見他的認真樣,只覺好笑,帶着得意地說道:“我終於發現我比你強的地方,你竟然還有事情要請教我。”
唐軒北羞惱:“快說!”
龐學文說道:“我已經在我的女人的肚子裡撒種了,她同意和我結婚。你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和我不一樣,老闆,你是有老婆的人,還是收下心,讓自己的老婆去生孩子吧。”
“滾!”唐軒北忍無可忍,拿起桌子上的筆筒,向着龐學文扔了過去。
龐學文動作更快地躲開,筆筒沒有打到他,他已經開門逃了出去。
他擔心,再待下去,真的會被唐軒北揪住把他揍得鼻青臉腫。
出了門,他回頭看了一眼,心裡也是替唐軒北發愁。
他怎麼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心裡愛着一個女人,卻和另外一個女人結了婚,蠢到什麼程度!
這個亂七八糟的局面,他可沒有辦法替他出主意解決。
他是老總,能力超羣,還是自己去解決吧。
……
海邊別墅。
桑晚在用完早餐後,因爲感覺又困又乏,便又回到自己的臥室,準備去補覺,左右也是無事可做。
可是,眼睛閉上了,卻怎麼的都睡不着。
昨天晚上,看到唐軒北爲她做的這些事,心裡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唐軒北愛她,心中的喜悅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做任何思考,就連唐軒北半夜回來折騰她都沒有辦法生他的氣。
但是,當她再去回想所發生的所有的事時,她又不那麼確定了,心裡開始糾結起來。
人常說,長考下臭棋。
而她現在就是處於這樣的狀態。
想得多了,對唐軒北是否愛她這件事又懷疑起來。
要說他對她好,現在想起來,他以前對她也是不錯的啊,不用她開口,他就什麼都替她準備好了,因爲他說是替他的哥哥照顧她,因爲她是他的嫂子。
那現在呢?
他生這麼大的氣,是因爲他哥哥的原因,還是因爲他自己?
唐軒南,唐軒北,邵宇桓,她到唐家第一天,在唐家的大門口,站着的三個大男孩,今天竟都是和她糾()纏不休!
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不可能!
她哪裡有那麼好,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男人愛上了她,她也太自戀了吧。
她手捧着自己的頭,使勁地晃着,怎麼都理不清其中的原因,最後頹廢地又躺了下去。
不想了!
她又閉上了眼睛。
她也是累極了,再加上精神的放鬆,最後還是睡着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感覺腦袋還是有些沉,但還是下牀走了出去。
秀雲嫂見她醒來便問道:“大少夫人,您吃點什麼?我給您去做,您還沒吃中午飯。”
她自覺沒有一點的食慾,搖搖頭:“不用了。”
“那怎麼行,還是吃點。”秀雲嫂勸道,她以爲她還在爲昨天捱打的事不高興。
桑晚想了想,然後說道:“有水果嗎?”
“有,”秀雲嫂立刻答道:“桔子,桃,葡萄,西瓜,你要哪個?”
“這麼多的水果?”她問道。
“是上午有人送過來的,一定是唐總爲你買的。”秀雲嫂解釋道。
“幫我洗點葡萄就行了。”她說道。
吃了幾個葡萄後,她覺得發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人也精神了,於是便和秀雲嫂說些話,繼續瞭解着這個別墅和周圍的情況。
秀雲嫂對她一天沒有吃飯的事一直放心不下,看快到了準備晚餐的時間,於是問道:“夫人,晚上您要吃什麼?”
“唐總有沒有說他晚上會來?”她卻是問道。
“沒有。”秀雲嫂說完,語氣一轉:“不過,他也許會來的。”
桑晚很是盼望着他的到來,想到早上他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帶着氣,她在想着該怎樣讓他順順這個氣。
不管他愛她,還是不愛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愛上了他,所以,她看不得他總是這麼地辛苦,這麼地不開心。
他喜歡吃她做的飯菜,那她就好好地做上幾個菜,然後……
唉,該不該告訴他,其實,她是愛他的。
如果這樣告訴他了,他會相信嗎?
如果他並沒有愛上她,那他聽了她的話,會對她怎樣啊!
她又猶豫了。
真的很發愁,心糾結得沒了一絲的縫。
……
唐宅。
晚上,唐軒北一直都沒有回來,韓紅英還是擔心:“也不知道那個外資公司靠不靠譜,資金什麼時候可以到位,我怎麼對這件事就是放不下心?”
唐鈺風說道:“這件事你就別擔心了,下午我去了趟公司,對方說,急需的資金會在一週內撥過來,所以沒有什麼問題了。”
因爲這件事的確關係重大,平時不管事的唐鈺風也是在過問這件事。
他一直以爲唐軒北對雲水的管理不錯,所以樂見其成地做逍遙人。
但見因爲贖金的事,卻讓公司這麼容易地陷入困境,他也是不放心了,開始對公司的事過問,這幾天,他天天都去公司,瞭解情況,目的是想幫助唐軒北。
他不是真的沒有經商的才能,而是不感興趣,懶得去做,再加上幸運地有了兩個好兒子,他才早早地做了甩手掌櫃。
“要是那樣,還真是不錯,就是銀行貸款,資金也不會這麼快地到位。”韓紅英鬆了口氣。
馮子珍也藉機勸她道:“媽,現在您就放下這個心,別再操心了,你看你的血壓,一直都控制不好,這是很危險的。要不,明天去醫院住幾天,等血壓穩定了再回家。”
韓紅英嘆息道:“現在我是放心了,可是……”
她語氣一轉:“這一天我想的不完全是這個,我想的是晚晚。”
馮子珍連忙勸道:“晚晚的事,您也別太自責。”
說完這話,她也是納悶:“軒北把晚晚弄哪裡去了,怎麼就是不讓她回家呢?”
韓紅英想的不是這個問題:“你說,當初我把晚晚領回家到底是對還是錯?”
“媽,你怎麼這麼問?”馮子珍不解。
“我今天想了想從我來我們家以後所發生的所有的事情,怎麼忽然感覺很多禍事都和晚晚有關呢?”
聽了韓紅英的話,唐鈺風蹙了下眉:“媽,你又開始迷信,當初你可是按照算命的話去做的,現在怎麼又懷疑上了?”
韓紅英繼續堅持着自己的看法:“你們說,當初晚晚和軒南還沒有舉行婚禮,軒南就出了事,這不是明顯的剋夫命是什麼?尤其是最近,她的禍事一件接一件,最後終於影響到我們家了。好端端地,要去什麼加拿大旅遊,結果被綁了架,把公司都給連累了。唉,這個孩子我本來是很喜歡的,可是,我現在對她真的沒有辦法了,她的壞運勢已經開始反噬她周圍的人了。”
馮子珍倒是一直都很贊成桑晚和邵宇桓成就好事,但她知道韓紅英對邵宇桓突然有了懷疑,反對他們在一起。
現在見韓紅英這麼說,心裡一動,趁機說道:“媽,既然你這麼想,那就成全晚晚和邵家四公子,讓他們結婚就算了。”
奶奶已經改了口:“我沒有說不同意,我是擔心人家不要她。”
“這……”馮子珍一時無語。
她想:現在也不知道晚晚和孫行長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邵宇桓知道了這件事,他還會同意這樁婚事嗎?
其實,韓紅英也是知道自己這次做得不對,但又不想承認自己的錯。
她努力的找着桑晚的不是,只是在爲自己的行爲找藉口。
現在,桑晚的事情看上去可以告一段落,她又對另外一個人也有了些不滿:“欣宜怎麼又沒回來?”
“她說,她今天晚上住在孃家,不回來了。”馮子珍解釋道。
“你這個婆婆太好說話,以後你要對她說一說,做了人家的媳婦,怎麼可以總是回孃家住。”韓紅英不滿地說道。
馮子珍替李欣宜辯解道:“這個也不能全怨她。軒北最近總是忙得不回來,她一個人住自然是不習慣,她願意回家就回家吧。要是我的女兒,我也願意讓她回家住。”
“唉,若不是綁架這件事,軒北也不會這麼忙。”韓紅英心裡有開始責怪桑晚。
……
唐軒北坐在車裡,腦子裡還在鬥爭着,他接下來該去哪裡。
回家嗎?
可是,他回去幹什麼呢?
去別墅?
可是,他還在生氣,去了那裡,恐怕又會變得更生氣。
一生氣,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只怕又要傷她。
想起這麼長的時間對她好,她還是不愛他,他生氣。
想起她和邵宇桓在一起纏吻,他生氣。
想起她和那個孫行長在一起的樣子,他又要火冒三丈!
過去,也知道她不愛他,似乎還可以忍受,覺得只要他愛,只要她好,只要她幸福,那他怎麼委屈都無所謂。
可現在他的心眼似乎越來越小,越來越覺得無法忍受這一切。
可是,不去別墅,他又無法放心,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臉上的腫消了沒有,頭上的傷是不是好一些。
算了,還是去看她!
他這樣對自己命令道:不生氣,我不生氣!
唐軒北自己這麼地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啓動了發動機,把車從停車場裡開了出來,向海邊別墅的方向開了過去。
途徑一個商場,唐軒北想起別墅那邊還缺少一些東西,便把車開進了停車場,準備進商場去買些東西。
先是挑選了一些他認爲桑晚需要的東西。
差不多的時候,突然想起,別墅裡還沒有女人用的東西。
如果這個時候她突然月經不準,來了月經,可是沒有東西可用的。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去了女人用品專櫃,買了桑晚常用品牌的衛生巾。
依他現在的打算,他準備在他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帶她回家,讓她在那裡多住幾天。
在交錢的時候,收錢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的,見唐軒北買的都是女人用的東西,不由地問道:“是爲老婆買的?”
“是。”唐軒北沒有片刻猶豫地回答道。
拿着金卡,那個女的感嘆道:“她可真是好福氣。”
這麼帥氣的男人,還是使用金卡的主兒,一定很有錢。
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怎麼會這麼有福?
等唐軒北離開後,後面的顧客上來,對那個女人說道:“你不認識他?”
“他是誰?”
“他就是雲水集團的那個總裁,你沒在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
那個收銀員恍然大悟:“我說怎麼看他那麼地熟悉。他對老婆可真好。”
“他老婆也厲害啊,是富商的女兒。”
“那是,就咱普通老百姓,只適合到人家給人家做傭人。”
“如果你有那個機會,你就幸運了,工資肯定比你現在掙得多。”
唐軒北開車離開市區,上了海邊高速公路,一路快行,到了山腳下,看到山腰上的那座別墅時,心情竟是有些雀躍,也有些擔心。
很想看到她,也不知道這一天她過得怎麼樣,這樣關着她,她會不會很不開心?但是這樣,他很放心啊,不用擔心她再會發生什麼事。
他是偶然發現了這個坐落在半山腰的小山村,覺得很有開發價值,便投入資金在這裡建起來休閒別墅,專門爲有錢人休假時用。
當時他沒有想過要自己留一套,那次他們去北山的時候,桑晚說她喜歡北山的環境,喜歡沒有污染的天空,他便留意了。恰好這裡的工程已經竣工,他爲自己留下了一個地點和景緻最好的地方。
應該說,他不是爲自己,而是爲了桑晚。
他知道她會喜歡這裡,他想把這裡做爲一個禮物送給她,做她結婚的嫁妝之一。但他真的沒有預料到,他會讓她以這樣的方式先住進來。
結婚的嫁妝,他有多大方,爲自己心愛的女人準備嫁妝,然後讓她到別的男人身下承歡!
唐軒北忽然發現自己高尚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超脫得可以去廟裡做和尚,然後得道昇天。
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到像他這麼高尚完美的人了。
唐軒北的脣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他在笑他自己。
他以爲他可以放開她的,可是,他可以嗎?
那年,他聽到了她將與哥哥訂婚,他黯然離去,曾經發誓說,不再見她。
可是,他最後還是回來了,選擇了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她穿着漂亮的新娘服,對着哥哥露出幸福的笑容。
只是,老天沒有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哥哥突然離去,她沒有成爲幸福的新娘。
而他爲了阻止她自殺,用了非常的手段。
哥哥活着,他可以放手,但哥哥死了,他絕對不允許她追哥哥而去!
其實,他這樣做也不是偶然。
雖然他並不希望哥哥出事,但是從他知道這件事,便就確定,她只能屬於他!
但是,他這樣做的結果,卻是讓他失去以正常的方式追求她的機會。
但他還是沒有放棄。
雖然她一直都恨着他,他還是很小心地呵護她,希望時間可以平復她對他的恨。
她生了孩子,卻是得了產後憂鬱症。
醫生說,這可能是她長期心情壓抑得不到釋放的結果。
他知道原因是什麼。
哥哥的去世,他粗暴地強行阻止她自殺,就是她的病因!
她一次次地自殺,沒有辦法阻止。
醫生建議開始用藥。
但是,治療的結果卻不樂觀。
她的病也許仍然無法徹底治癒,而她也會因爲藥物的副作用,不會再成爲一個正常人。
在那一天晚上,他帶着與她共死的決心,再一次強行佔有了她。
他只希望,他可以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讓她可以將她心裡所有釋放不了的壓抑釋放出來。
哪怕她殺死他,他都心甘情願。
他成功了。
那個瘋狂的夜晚之後,她的病竟然奇蹟般地好了起來,只是偶爾會有反覆。
每次反覆,他便用了相同的方法,而他自己則更是無法離開她,最後,他們便這樣糾纏下去了。
他的年齡越來越大,家裡的催婚越來越厲害。
隱隱地,他還聽到了有關他與她之間不好的傳言。
而他對她的愛也是絕望。
爲了放開她,他將自己困進了圍城。也曾經說過,他們以後不再纏()綿歡()好,可是,沒有多長時間,他就違背了自己的話。
放開她——這是他沒有辦法做到的事。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和邵宇桓結婚,又或者,死去的哥哥回來,他真的可以放她走嗎?
如果他不想放開她,他又該怎麼辦?
雖然他娶了李欣宜,但他還是和她分開,因爲有他們的結婚協議。
邵宇桓不放手,也由不得他,他可以和他爭。
可是,如果哥哥回來,他有勇氣和他爭嗎?
不能,他不能!
他沒有辦法和哥哥爭,因爲他曾經發過誓,只要是哥哥的東西,他都不會和他爭!
即使他爭了,他又怎麼可能爭過哥哥!
她的心裡只有哥哥!
情況總是在變,有誰會想到,以爲已經死了的哥哥,很有可能還活着?
雖然這件事還需要進一步地證明,而且更是疑問重重,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哥哥真的還在,那誰都無法再得到她,邵宇桓,他自己,都不行。
當初她對哥哥有多麼地愛,他很清楚。
當唐軒北的車開進了別墅,他還是沒有想明白他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他把車停在了別墅的門口,然後從車裡出來。
天仍然亮着,夕陽的餘暉將整個院子都罩上了金色的光暈。
正是綠肥紅瘦的季節,院子裡花草樹木濃綠青翠,一片綠蔭叢中,他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裙帶飄飄,脫塵純淨,彷彿是有着金色光環的帶着淡淡花香的天上仙子。
漆黑的眸子移到這裡,便不動了,眸中的光芒剎那間有了變化,柔和得如同泉水一般。
秀雲嫂先看到了唐軒北,正要和他打招呼,被他用手阻止住。
他靠在了車門上,雙手交叉在胸前,就這麼遠遠地看着正在修剪花枝的桑晚。
心情開始是很愉快的,看到這樣的景色,沒有辦法不賞心悅目。
但是,很快他的心情就起了變化。
因爲他的腦子裡又出現了他在酒店包房裡所看到的那一幕,兩個不同畫面的同時出現,讓他就無法安心繼續欣賞這番美景了。
怎麼想,他都無法理解和接受,她怎麼會主動地對着那樣的一個齷齪的男人做出那樣的事?
當她和邵宇桓在一起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是這樣?否則,那個花心的邵宇桓怎麼可能對她那麼地着迷?竟是拋棄百花,只摘她一朵?
他的眼前,又出現了兩個人在大庭廣衆之下纏()吻的畫面。
他怎麼就是沒有發現,她竟然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既然如此,她可以去討好任何一個男人,可爲什麼對他卻是不肯有半點地討好?她從來都不肯主動地爲他做什麼,所有她給他做的,哪怕是人前裝模作樣,也都是他要求她的。
唐軒北的心裡不平衡起來。
既然她可以對別的男人那樣做,那他也想讓她對他那麼做,哪怕是做戲!
管她對他是恨還是討厭,他是應該爲自己爭取到些什麼,哪怕是強迫她。
漸漸地,他的心中又被一股污濁地戾氣充填着,理智失去了控制。
他對秀雲嫂招了下手。
秀雲嫂一直都在等着他的召喚,見他找招了手,連忙走了過來。
“讓大少夫人過來見我。”唐軒北面色陰沉地說道。
秀雲嫂答應着向我走去,心裡卻是在想,做總裁的人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心思都讓人難以琢磨。
剛纔看他從車裡出來的時候,人還是很高興的樣子,可一轉眼,神色就變了,似乎滿臉的怒氣。
按理說,大少夫人是他的嫂子,他應該對她尊重些纔對,可說話的語氣,怎麼像對待一個下人似的。
大少夫人可是一個好人,人漂亮,對人也好,一點架子都沒有,可比這個總裁小叔子強多了。
這一天的時間,她已經喜歡上桑晚,對唐軒北的意見很大。當然,她不會讓自己表現出來,畢竟那可是給她開工資的人。
事實上,從唐軒北的車進來,桑晚就已經看了,但她故意裝作沒有看到他。
不是她故意擺樣子,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地面對他,從醒來到現在,她的心一直都是糾結萬分。
他真的愛她了嗎?
她該不該告訴他,她也愛他啊?
整整一天,這兩個問題都快讓她糾結死了。
還有,就是他看到她和孫行長之間發生的事,她該不該解釋一下,她和那個人什麼都沒做過。現在正在氣頭上,她更是不敢太惹他。
但是,他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她那個樣子也是夠丟人,夠難堪的,他會在心裡怎麼看她?
肯定會像以前罵她時的想法是一樣的。所以唐軒北打了她,她倒是沒有太大的怨氣。
如果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那她可是真的會氣吐血。
她也是很感謝他,在那個時候出現,簡直就像天神般地降臨,尤其是看他撕那份合同的時候,簡直是帥呆了的樣子。
可是,看見了那樣的她,他真的還會愛她?
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告訴他,說她已經愛上了他,他會不會挖苦她,更加瞧不起她?
雖然糾結萬分,她還是自己親自去了廚房做了幾樣唐軒北喜歡的菜,然後便開始翹首盼望唐軒北的到來。
看到花園裡的*開得正旺,也是閒着無事,便去採集花瓣,就在這時,唐軒北就到了。
現在,唐軒北就在眼前,她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有跳得不成個兒的心,讓她都無法呼吸。
紗巾下的臉瞬間被汗水浸溼,把額頭上的傷蟄得痛起來。
聽見秀雲嫂叫她之後,她在心裡嘆口氣。
其實她是很想看到他的,可是,卻又很怕看到。
她已經偷着看過他的臉色,知道他現在又是處在不高興之中。
怎樣纔會讓他消氣?他會不會又像昨天夜間似地折騰她?
如果那樣可以讓他消火消氣,她倒是不那麼在意。
心中忐忑,外加上熱的天氣,她的全身都出了汗。
她將手中的採好的花瓣小心地用裙襬兜着,用胳膊擦了下頭上的汗水,這才慢慢地向唐軒北的方向走來。
因爲頭上的汗水浸溼了額頭上的傷口,她覺得那裡蟄痛,便用手指輕輕地按了按傷口。
唐軒北的一雙漆黑的眸子微眯着,一直都盯着正在走過來的桑晚,對她的舉動全看在了眼裡。
快到眼前,他看到了被他打過的半張臉已經消了腫,但紅紫色的手指的印記仍在。
額頭上被磕碰的地方則是青紫色,傷口處已經結痂,但邊緣則有些發白,可以肯定是被汗水浸泡的原因。
他又生氣了:“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的這句話是在問她,也是在問他自己,因爲他總是無法知道她成天都在想什麼。
她怎麼就會想到要用身體去討好那個可惡的孫行長?那樣得到的錢,他會用嗎?
當然,她的蠢和傻不止是這些:“屋裡有空調,舒服涼爽,你去跑到外面的陽光下照着出汗,那傷口不痛嗎?”
其實,他是很惱她,但他自己這次也真的是很後悔這樣重地打了她,雖然她的做法實在是讓他忍無可忍,可他當時應該要控制一下自己的火氣。
不過,他當時真的是氣糊塗了,哪裡還有思考的能力,那個時候他沒殺人已經不錯了。
她是應該被懲罰,可他應該採用其他的方法,而不是這樣。
看她這個樣子,他從心裡往外地那麼心疼,這一整天腦子裡都是她腫起來的臉和受傷的額頭。
桑晚聽了他的話,忍不住低聲嘟噥道:“你是不是應該問問你自己?我的傷是誰給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