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醒來的時候發現joke已經醒了,他正坐在沙發上抽菸。
她剛醒來,思緒還不是很清晰,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joke,卻不防他突然之間開口:“我睡了六個小時。”
他看着她,目光如炬。說話的語氣冷靜卻帶了幾分讓人沒有辦法否認的堅硬,閔茜只覺得心下一抖,拿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點了點頭:“恩,大概是吧。”
joke擡手將手上的香菸往桌面上的菸灰缸一按,直接按滅,擡頭又重新看着她:“我從來沒試過在白天睡那麼久。”
她坐起身體,抿着脣沒有說話。
他着典型的在質問,然而她卻一點兒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她不說話,joke也不說話,雙方直接死寂一般沉默了下來。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低頭看着自己手指上好久沒有修剪的指甲,心理有些苦澀,可是她還是緊閉着嘴脣沒有說任何話。
昨天和joke算是鬧得很不愉快,他篤定了她對他做了什麼,可是閔茜卻死咬着牙不開口,兩個人直到最後躺在牀上的時候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一大早就醒了,洗漱出來的時候發現roe也在。
閔茜忍不住挑了挑眉:“怎麼了?”
roe沒有說話,顯然是在等joke開口解釋。
她將視線轉到joke身上,他擡頭看着她,“我送你回a市。”
閔茜微微一怔,咬着脣看着他半響,最後什麼都沒有說,點了點頭:“哦。”
從f市到a市還隔着兩個省的距離,可是在交通工具這麼發達的今天,閔茜知道,那兩個省的距離算不上什麼。
joke和roe都呼籲那種行動力很強的人,他說了送她回去a市,一行人直接就坐上了去車站的車。
roe在前面開車,閔茜和joke坐在車後面,外面馬路車水馬龍,而這個城市她呆了將近一個星期,卻沒人任何的印象。
她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急,車子開在路上車速被roe提到了起碼一百碼。
到高鐵站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兩個男人一下車就引來了不少的目光。
閔茜跟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有些不太自在,可是比起她,他們兩個人彷彿已經習以爲常,什麼都沒有說,帶着她直接就去過了安檢。
二十分鐘的等待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她站在joke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好幾次想要開口,可是話到嘴邊最後還是被自己嚥了下去。
不管說什麼,都沒有辦法解決她必須回去市,回去她原本的生活軌跡的事實。
四周的人都在交談,他們三個人站在那兒一聲不吭,顯然成了異類。
三個多小時的高鐵,她坐在joke的身邊,每一次想說話,都被他臉上的面無表情打擊得沒有任何的勇氣去自取其辱。
是啊,自取其辱。
她在念念不舍,他卻在如卸重負。
這種強烈逆差的情感對比讓她無比的難受,她閉着眼睛,卻還是擋不住眼淚流下來。
三個多小時的煎熬讓她無比的難受,她很怕自己不爭氣地跟他說不走,手放在身側,她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理智才抑制着自己沒有去碰他。
到站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側頭看了joke一眼,他剛好睜開眼睛,對上她的視線只是淡漠地說了一句:“到了。”便起身走到了過道。
她咬着脣,坐在那兒不想起來。他回頭看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着眉,似乎有些不悅。
閔茜向來都是鬥不過joke的,他一個眼神就足夠讓她敗下陣來了。
她沒有任何的理由留下,卻有無數個理由去離開,可是她卻想留下。
這樣的現實讓她很痛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高鐵,怎麼上的飛機。
坐在飛機上的時候她才終於有幾分清醒,低頭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機票:w市飛往a市。
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
她臉色一白,扭頭看着一旁的joke有些生怨:“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送我回去?”
他鬆開了擋住雙眼的手,看着有些冷漠地開口:“剛好今天的航班和高鐵時間對上了。”
她被他的話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真的是對得太上了!
剛下的高鐵,轉車到機場沒幾分鐘就過安檢上了飛機這何止是對上啊,這簡直就是天衣無縫的契合。
她歪着頭,沒有在說話,只是覺得自己無比的淒涼。
一個月前她甚至還癡心妄想過joke對自己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點地感情,可是到如今,她不得不讓自己去面對這個事實。
所謂的感情,也不過是她自己一個人的臆想。
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冷漠靜持得讓她心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喜歡這個男人的。兩個月的時間裡面,他甚至一點的曖昧都沒有給過她。
飛機終於起飛,那離心力讓她的心口有些空無,她看着那小小窗口外黑漆漆的天空,覺得自己的世界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甚至連閉上眼睛睡覺都用不着,就那樣眼睜睜地看它流失了,無措,卻又無可奈何。
就像是現在,她解開了安全帶,卻怎麼都擡不起腿去起身離開。
已經起身站在過道上的joke看着她,雙眼凌厲:“下機!”
他的語氣如同那高高在上的首領一樣,倨傲地低頭俯瞰她,冷冽的語氣讓兩個字添滿了命令味道。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跟她說這兩個字了,可是她真的是挪不開腿,手扶着椅子覺得自己渾身都是軟的。
她知道,只要下了這架飛機,她和他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這個認知讓她有種百箭穿心的痛在全身滿眼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明明知道那已經成爲了既定的現實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讓那一切停滯下來,即使是在這家飛機上,即使是這個狀態。
她不想起身,不想離開他,不想,什麼都不想想!
她咬着牙滿眼悲慼地看着他,飛機上的人基本上都下去了,就連roe都已經下了飛機了,整架飛機就只有她和joke兩個人在對峙。
空姐過來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的時候,joke直接就伸手將她拽了起來。
她幾乎是被拽着下飛機的,身體跌跌撞撞的到處都疼。
走下飛機的時候滿臉的熱風颳過來,她被他拽着一路走出了機場,roe在看到她們走出飛機的時候喊了他們一聲,可是joke不管不顧,拽着她就往外走,roe只能在他們的身後追着。
閔茜終於忍不住了,擡手扒開了joke的手:“夠了!我自己會走!”
他回頭看着她,鬆了手,卻突然之間從口袋裡面拿了根菸出來,直接就點燃,吸了幾口,纔開口:“今天有些晚了,我們先在市區住一晚,明天你自己回去閔家。”
她沒有說話,只是偏開頭看向開過來的計程車:“你說過你會將我安好地送回a市的,現在我已經安好地回到a市了,你可以離開了。至於今晚要怎麼樣,我自己會解決。”
說着,她擡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卻沒想到她人剛鑽了進去,joke和roe也跟着坐了進去,她看着後面的兩個人,推開車門想下車,joke卻突然之間推開車門一把就將司機拎了出去,自己坐進了駕駛座。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開了出去,而所有的事情發生不過幾秒鐘,閔茜還沒有反應過來,耳邊甚至還有那被搶了車的司機大聲咒罵嚷嚷的聲音。
roe突然之間開口:“三輛車,目測有十二個人。”
joke沒有說話,只是一踩油門,車子又加速。
閔茜沒有來得及系安全帶,她整個人突然往前傾,一隻手伸到她胸口前擋住了她往車窗上撞的趨勢。
她皺着眉,一時之間也忘了剛纔的難受:“怎麼一回事?!”
“有人在機場守株待兔了。”
一旁的joke難得開口解釋到,閔茜這時候才留意到,空曠的機場高速上面,他們的車子身後居然追了三輛車子。
她雖然對汽車的瞭解都只是停在表面上的,可是到底還是知道牌子,那幾輛車子一看就知道性能比他們身下坐着的這輛計程車好許多。
joke的油門踩得緊,可是身後的三輛車子顯然也追得緊,好幾次都差點兒追上來了。
roe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罵罵咧咧地爆了幾句粗口,俯身向前看着joke:“再這樣下去他們必定是能夠追上來的,開快點兒,下高速找個地方把那些人解決了。”
閔茜由始至終都沒有反應過來,她不明白,明明已經還錢了,爲什麼還會有人緊追不捨。
她下意識弟轉身看向roe:“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會追着我們?!”
roe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joke,見對方沒有意見纔開口:“是黑方的人,上次你們擺了他一道,一直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