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茜根本就來不及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剛發現一個停車位,打算將車子放進去,一直都沒有留意怎麼會突然之間冒了一輛車子出來。
一路上都是被夏邑送着回來的,而且回來的途中也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所以都已經到了自家門口的停車場下面了,她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出來鬧事,而且小區的保安系統一向都做得很好,到處都有監控。
她的車頭剛擺正了打算將車子開進去停車位,被那突然撞過來的車子一撞,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推開車門跳車。
幸好她有一個習慣,每次進小區門口的時候都會先把身上的安全帶給解了,所以推開車門跳車的時候並沒有受到很大的阻撓。
只是這跳車的技巧她實在是不會,反應速度是有了,跳車的速度也有了,就是她根本就沒嘗試過這樣高難度的動作,整個人跳下去的時候就算是直接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爲了防止傷到頭,閔茜跳車的時候雙手抱住了頭,那水泥路的地面將她的手臂磨出了好大的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因爲隔着衣服根本就不知道傷口到底怎麼樣,而現在這樣的情況也根本沒有機會讓她去查看自己的傷口怎麼樣。
閔茜剛站起來,就看到那撞在她車子上的汽車突然往後退,她意識到對方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想都沒有想就往一旁的車躲過去。
“嘭!”
又是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銀色大衆上的兩個人似乎意識到那迷你寶馬上已經沒有人了,雙雙下了車,開始捉人。
閔茜聽到車門的時候拔腿就想跑,車燈突然打過來的時候她來不及剎住撞擊的步伐,整個人直接摔在了地上,看着那黑色的寶馬突然之間停在自己的跟前,就差那麼十多釐米就撞上了,她此刻的心跳幾乎跟鑼鼓無異。
後有追兵前有猛獸,閔茜覺得自己這一次估計是要交代在這兒了,而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她的命。
“啪”
車門關上的時候她怔了怔,眯着眼睛許久才從那車頭燈的光亮恢復視力,看着沈澈一步步地走過來,她坐在那兒,突然之間忘記了動作和思緒,腦袋一片空空白。
身後響起了打鬥的聲音,她忍不住扭頭過去看,只見一個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正兩個黑衣男人着。
那兩個黑衣男人今天晚上顯然是來要她的命的,手上亮着的那兩把長刀看得她渾身一場,那停車場的燈光打在那長刀的上面,隨着男人的揮舞好幾次閃到她的眼睛裡面去。
“受傷了?”
耳邊傳來沈澈冷硬的聲音她才收回視線,搖了搖頭,看着一對二的局面,不禁皺了皺眉:“你不上去幫忙嗎?”
沈澈蹲下身體將她翻了翻,確認她沒什麼問題纔開口:“找個安全的地方呆着。”
他的聲線清冷,她一陣恍惚,只覺得好像回到了她剛回國的那兩個月的日子。
閔茜抿了抿脣,在他起身的時候也站了起來,躲到了那黑色的寶馬裡面。
她躲在後座上面,趴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看着前面膽戰心驚的戰局,儘管知道這對於沈澈來說並沒有什麼,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被掉了起來一樣。
只是戰況結束得很快,她什麼剛爬上車沒多久,沈澈和那個男人就已經將那兩個黑衣的男人制服了。
他們不過一人用了一隻手就將那兩個男人摁住,推倒在她那輛被撞凹了一邊的迷你寶馬上面,閔茜甚至能夠聽到他們肺部被擠壓的聲音。
灰色的大衣的男人像提小雞一樣拎起其中一個黑色大衣的男人,擡手就對着他腹部一拳。閔茜甚至還沒有從那粗暴中回過神來,就看到那被打了一拳的黑色大衣的男人直接吐了一口血出來。
太久沒有經歷這樣血腥的事情,閔茜覺得自己的五指都發冷。
男人看着幾乎是進氣多出氣少的黑衣男人,邪邪地勾了勾脣角,擡腳就撐上了車蓋上,俯身揪着對方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男人也是有骨氣的,拿錢做事不說話是他們這一行的規矩,他咬着牙,在男人的注視下卻一聲都沒有發出來。
一旁的沈澈沒說話,只是擡手拿了一根菸,低頭點上,再擡頭的時候視線泠泠地落在另外一個黑衣男人身上:“你們不說沒關係,我總能查到的,就是怕你們到時候後悔。”
他一邊吐着煙霧一邊開口,聲音凌厲,卻聽不出極大的喜怒,可是那無形中卻給人一種恐懼的壓迫。
閔茜隔得遠,剛纔爲了避免自己被殃及之後拖累了兩個男人的發揮而故意將車門拉上,給自己上多一層保險。現在她在汽車裡面,只能夠看到沈澈和灰色大衣的男人在問那兩個男人問題。
想到自己昨天那門鎖的問題,以及幾個小時前的被跟跟蹤,直到現在直接被人攻擊,閔茜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盯緊了一樣。
她側了側身,想要推開車門,發現手臂有些痛,微微抽了口氣,卻也沒有在意,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到沈澈的身旁,看着那兩個黑衣人眉頭皺了皺,卻沒有開口。
審問這些事情,她自認自己沒有沈澈做的嫺熟和有技巧。
沈澈和灰色大衣男人都側頭看了她一眼,她擡頭和兩個人對視了一番,開口:“我昨天晚上門鎖被人撬了。”
她沒有多說,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
沈澈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她一會兒,反倒是那灰色大衣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閔茜只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卻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大家最狼狽的時候都互相面對過,沈澈也沒有因爲她的出現而停止了審問,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就收回視線,重新落到那個男人的身上。
“你們的規矩我懂,我也不要求你們說出是誰指使你們做的,我只要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了。”
“前天下午三點鐘國泰一樓的星巴克是不是你?”
黑衣男人臉色一白,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對方卻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閔茜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都不懂,皺着眉剛想親自開口問到底是誰派他們來對付自己的,一旁的沈澈突然之間轉頭對她開口:“過來。”
就好像回到了那兩個月裡面一樣,他每次想要她做些什麼的時候都不會告訴她,就這樣用命令式的口吻對你她說出這麼兩個字。
她愣了愣,茫茫地看着轉身走向電梯口的沈澈,半響才沉着臉一步步地走過去。
太眷顧過往並不是一件好事,這很容易縱容一個人持續不斷地犯錯誤。
逼問這件事情她是不會的,看了看灰色大衣的男人,最後擡手想要報警,卻被對方按住了:“閔小姐,我勸你不要報警。”
他看着她,臉上的笑容說不清楚到底是善意還是敵意。
她低着頭,看着自己剛纔跳車被勾破了的襪褲,抿了抿脣,最後還是按了個號碼,在對方氣敗的神情中越過他到車頭將包包拿到手裡面。
離開之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灰色大衣的男人:“等一下麻煩幫我告訴來拖車的人,車子好了直接電話我,我親自去取。”
男人微微一怔,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被閔茜耍了。他卻笑了,沒有半分的怒意,看着他大方地點頭:“行!”
閔茜皺了皺眉,看着他只覺得愈發的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覺得你很熟悉。”
灰色大衣的男人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你猜猜。”
她最後看了男人一眼,抿了抿脣,走向電梯口。
沈澈見她走過來,俯身按了電梯。
閔茜看着自己樓層的數字,沒有擡頭看他,只是一直盯着那電梯變化的數字:“我自己上去就好了,不用麻煩你了。”
他沒有開口回她,她也不管他。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閔茜率先進了電梯,人進去第一件事就對着閉合的按鍵不斷地按着。
電梯的反應始終是慢的,沈澈擡腿走進來的時候電梯門都還沒有開始關上。
狹窄的空間,她的視線一直落在那跳動的紅色數字上,卻始終無法忽略身邊站了這麼一個大活人。
她沒有辦法將他趕出電梯,這種無力感和自己沒有辦法走到視若無睹的挫敗感讓她有些煩躁和悶怒。
而這股悶怒顯然是沒有辦法發泄出來的,她只能死死地扣着自己手上的皮質包包,指甲劃在那皮上面,光亮的皮面就出現了一道十分難看的劃痕。
閔茜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低頭看着自己手上原本光亮無痕的包包出現了一道十多釐米長的劃痕,她越發的煩躁。
那包包是閔西從巴黎帶回來的,好幾萬的一個包包,就那麼一下,她感覺自己就那麼賭氣的一下就劃不見了幾千塊,越發的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