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時間似乎停止了,祁舜聽不見任何聲音,雙眼就直勾勾的盯着遠處躺在地上的人。
頓時感覺自己周圍安靜下來,整個空間只剩他們兩個,只是那個倒在血泊中的人,那個自己說了要保護一輩子的人此刻卻好像離他很遠很遠…
現在應該怎麼辦?他該去做點什麼?祁舜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究竟要乾點什麼,平時靈活的腦子此時卻一片混沌,完全失去了該有的判斷力,只是下意識的一步一步邁向遠出的費啓楠,他只想去看看他,對,只想看看他……
身後那幫人已經追上了祁舜,他被其中一人從背後狠狠的踢了一腳趴倒在地上,但也絲毫未有想回擊的念頭。
臉上已經有很多傷口在出血,一身狼狽的他再次站了起來,這時兩個壯漢抓着他,另外一個就對着他的臉和肚子狠狠揍了幾拳,接着又踹了兩腳,最後又用膝蓋狠狠的頂了幾下他的胸口,頓時祁舜就被打的絲毫無還手之力。
他狠狠的咳嗽着,還吐了口血到地上,嘴裡充滿了血腥的味道,下巴上也沾了很多血跡,他繼續想起身往費啓楠那邊走,可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流氓拿着棒球棍擊中了腦袋……
伴隨着一個沉重敲擊聲,此時的祁舜只聽到自己的呼吸,他想努力的支撐起自己,卻只能踉蹌的走兩步便體力不支的跪在地上,血慢慢從頭上流了下來滴到了脖子、衣服上。
祁舜嘴裡一直想呼喚費啓楠的名字卻發不出聲,想伸出手抓住點什麼卻無奈胳膊似千金般沉重,雙眼也睜不開漸漸闔上了,最終倒了在距離費啓楠身邊不遠的地方。
這羣流氓見人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立馬散了,留下一地棍棒。費啓楠身邊流了一灘血,祁舜也是隻剩微弱的呼吸,兩個人相隔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此刻卻像隔了前生今世這般遠,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祁舜腦子裡只有一句話:
小楠,千萬不要丟下我,我求求你,不要留我一個,不要留我一個人在沒有你的世上……
有人說,不論你這一生遇到多少人,總會有一個人會了解到你的過去並參與到你的未來,可是剛纔的這一幕幕讓之前還幸福相擁的二人立刻跌進了無邊的黑暗中。
顧錦蘭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祁舜被打傷送到了醫院,她跟祁海東飛速的趕到了過去。
到了醫院她才知道,不光是祁舜還有費啓楠也受了重傷,現在都在搶救室裡,約摸半小時後帶着口罩的醫生出來詢問哪個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祁舜媽媽,我兒子怎麼樣了?”顧錦蘭微微有些發抖,要不是祁海東握着她的手,恐怕自己會失態了。
“那個高個子的男生頭部由於遭受鈍器的重擊而產生了腦震盪,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肋骨斷了兩根,右小腿骨折,但內臟還好沒有破裂,現在只等片子出來看腦部有沒有出血的現象,如果有就得立馬進行手術,不過他暫時生命沒有危險。”
顧錦蘭聽到這話才稍微鬆了口氣,醫生接着又說:
“那個稍微瘦弱點的男生是你們什麼人?他的情況比較嚴重,能聯繫到他家人嗎?”
“他是我兒子的同學,他怎麼樣了?”祁海東問。
“他發生了車禍,脾臟破裂有大出血的狀況,頭部也因爲撞擊可能有顱腦損傷,CT現實結果不容樂觀啊!你們能不能聯繫到他的父母,讓他們趕緊過來下,我們得下病危通知書了。”醫生面色凝重的交代幾句又返回了急診室,留下驚魂未定的夫婦倆。
“要不跟他的養父母說下吧,按道理還是得通知他們一下的。”祁海東對顧錦蘭說。
“好吧,我去打電話。”顧錦蘭走到一旁安靜點的地方打給了宋曉梅,之前他們去美國時留了各自的聯繫方式,沒想到在這時用上了。
大概一個多小時候後,宋曉梅獨自來到了醫院。
“他怎麼樣了?”語氣平淡沒有太多的擔憂。
“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下了病危,要家屬進去簽字。”顧錦蘭說。
“好。”宋曉梅跟搶救室外面的保安說了聲是病患的母親便進去了,沒一會便出來了。
“我簽字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宋曉梅的話讓祁氏夫婦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們領養了十幾年的孩子,你們就如此的狠心這樣把他獨自留在醫院?”
“呵~~養了十幾年不還是條白眼狼?而且他之前跟我們已經斷了關係,今天來簽字也是看在過去的情份上。再說,不是還有你們那寶貝兒子陪他嗎?還用得着我們?”宋曉梅說的格外冷血。
顧錦蘭本想再說什麼的被祁海東拉住了,他說:
“好,我們可以幫忙照顧,但若以後還需要簽字的話你們必須到場,否則事情鬧到警局你們也不好收場。”
“行,要簽字再打我電話吧。”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家真是奇葩!”顧錦蘭雖然馳騁商場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如此狠心對待孩子的女人卻是真是難得一見。
“算了,別管他們,兒子沒事就好。”祁海東安慰她。
“敢動老孃的兒子,簡直活膩了~!哼!”顧錦蘭這纔想起來給秘書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