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後悔。”
他的手指微微一顫,幾不可見:“你······不後悔?”
“嗯,陸言恆,”她叫着他的名字,“我不後悔,我只怕,你後悔。”
陸言恆沉默。他一直把婚姻視作羈絆,繼而又視爲兒戲,隨隨便便找了個人結婚,把陸家的人氣得半死。搬出陸家結婚五年,時間過得這麼快,快得讓他有點恍惚。
他怎麼會問她這個問題。
看來,今天晚上自己真的醉了。
“很晚了,睡覺吧。”他把後背的枕頭抽出一個,細心的鋪好,然後將若若從臂彎裡放開,轉身去關燈。
黑暗鋪天蓋地襲來。
林若若苦笑了一下。陸言恆,你爲什麼要這麼問我,在得到我的答案之後,你爲什麼又避開了這個話題,不給我一個解釋。你的性格,五年來還是一點沒變。
我現在有點討厭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瞭解你。我完全可以揪住你不放,然後問到底,或者撒嬌利誘不惜一切手段。可是我知道我這樣做了之後,你會更加厭煩。
雖然我站在你身邊,可是終究不是站在你心裡。
我也不知道,走進你心裡的那段路還有多遠,還是,裡面已經有人了,謝絕訪客。
其實我也想去裡面看看。
陸言恆睡得很熟,輕微的呼吸聲的帳篷裡唯一的聲音。林若若依稀辨着身旁他的輪廓,指尖情不自禁的滑上他的眉眼:“言恆。”
“······梓欣,別鬧。”
他夢囈的話語從薄脣流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又鬆開來。
林若若的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
梓欣。
原來你的心裡,一直住着一個人。那麼你爲什麼要娶我,讓我嫁給你。你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善罷甘休,除非,她不願意。
陸言恆,你也有在乎的人。只有你這麼的在乎她,你纔不會去逼迫她,因爲你愛她。而你的愛,太驕傲。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黑暗中的環境多好,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哭,放縱的流眼淚。而傷她的人,躺在她身邊,睡得香甜。沒有人會知道,她哭的這麼傷心。
第二天一早,林若若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她習慣性的以爲陸言恆出去上班了,正要繼續睡去,忽然感覺不對,神識立刻清醒過來。
這不是在家,這是帳篷裡,他們正在參加公司組織的野外聚餐。
這麼早,那他會去哪兒去了呢?林若若揉揉有些腫脹的眼睛,掀開被子下了*,然後將厚重的布簾撩開,整理起凌亂的被窩。
做完這一切,她才匆匆刷牙洗臉。
走出帳篷,大家三三兩兩的在忙碌着。她一片茫然,有一種不知道要去哪裡的的無力感。最後一天的聚餐,快點結束吧。
林若若這樣想着,都怪陸太太的生活把她慣壞了,昨天她認*,哭得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後,便一直半睡半醒,一點兒也不踏實。
正要轉身進去的時候,陸言恆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在她怔愣的空檔裡,低頭率先走進了帳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