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捏着手裡的機票,今天晚上八點飛美國的機票。
若若,他成功的把時間延後了一天,弄得精疲力盡,花費了一個通宵的時間。可是爲什麼,你卻躺在這裡,還沒醒來。
清晨的陽光已經破曉而出,窗簾全部拉開,仍陽光照進病房內,光線裡,灰塵在飛舞。
陳遇站在窗戶邊,手裡捏着機票,垂在身側,背對着病chuang。
林若若的眼睛微微動了動。
這一覺,睡得好沉。
額頭好痛,不是醉酒後的昏昏沉沉,而是特別清晰的痛感,她稍微動一下,那撕裂般的疼痛就越發清晰。
可是眼皮好重,打不開,眼睛好澀,也睜不開。
她是睡着了嗎?
混沌的大腦,此刻開始一點一點的清楚起來,意識也慢慢聚攏。
不,她記得,她跑出去找陳遇,卻在公路上撞上了駛過來的車······然後······然後,陸言恆幾乎嘶啞着聲音大喊了她的名字。
好像,好像後來,來了救護車。
那她現在是在······醫院?
可是爲什麼一直睜不開眼睛,還想再睡下去,再多休息一會兒。
她擡起自己的手,摸索着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疼痛的地方,卻意外的摸到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紗布。
忽然一剎那,昏迷之前的事情,她全都想起來了。
她是要去找陳遇!
陸言恆答應過她的,帶她去找陳遇的,那她現在是在哪裡!
陳遇······他怎麼樣了,那麼大的火,他的車都被燒成了那樣樣子······那麼他人呢?他在哪裡!他有沒有事!他活着······還是,已經死了。
“陳遇······”她呢喃出他的名字,眼角出清晰的劃過一滴眼淚,緩解了她乾澀的眼睛。
而這聲小小的呢喃,在安靜的病房裡,卻是格外清晰!
陳遇渾身一震,手裡的機票從他手中滑落,他轉過身去,眼前的一幕讓他幾乎是欣喜若狂!
她一隻手在掛着點滴,另一隻手卻撫在自己額頭上的傷口上,嘴脣微動,眼睫輕顫,鋪滿枕頭上的頭髮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隨着她的動作,也在滑動。
“若若······”
陳遇快步走了過去,蹲在病*邊,一條腿半跪在地上,輕輕的把她的手從額頭上拿下來,放在自己手上包着:“別摸傷口,乖。”
林若若果然沒有再動,手任由他握着。
陳遇看着她,俯到她耳邊:“若若,是我,我在這裡。你醒醒,快點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來了,我很好,我······沒死。我沒有在車裡,我還活着,你也還活着。”
說着說着,他自己都忍不住哽咽起來。
她要醒了。
一直心心念念期盼她醒來,等了一個下午又一個晚上,她終於有動作了。不再是像一個布偶一樣躺在那裡,除了有淺淺的呼吸,動都不會動。
“陳遇······”她又是一聲低低的呼喚,聲音啞得不像話,“你在哪裡······”
“就在你身邊,你快點睜開眼睛,看着我。”他繼續輕聲在她耳邊說着,“看看我,今天是五號了,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去美國的。就算你把這件事給忘了,你也要記得,今天是你和陸言恆約定的第十天,你如果還沒醒來,他就言而無信了。”
“十天······”
陳遇點頭:“對,十天。若若,睜開眼睛看看我。”
不知道是陳遇一直在說話促使她快點清醒過來,還是這個若若一直藏在心底的十日之約刺激了她。總之,林若若的眼睛再次動了動,幾秒之後,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陳遇的眼眶也溼潤了,哽咽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緊緊的攥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張嘴卻是無聲。
看着潔白的天花板,林若若的目光慢慢往下移,看見那掛着的點滴瓶,細細的透明的線連着自己的手背,她想擡起手,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了。
她慢慢的轉過頭,看着身旁的陳遇,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大顆大顆的眼淚就這麼滑落下來,溼了枕頭:“陳遇······”
“······嗯,是我。”他深深的望着她,把喉間的哽咽壓下來,“若若,我還在,你終於醒了。”
她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我還活着麼?”
“活着。”他用力的點點頭,“我們都還好好的活着。你睡了好久,你擔心死我了,你要記得,以後,不準這樣亂跑了。如果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你要我怎麼辦,怎麼辦······”
“······我睡了很久?”林若若的聲音一下子更嘶啞了,短暫的幾秒過後,她忽然掙扎着想要坐起來,“今天幾號了,幾號了?我是不是把第十天給睡過去了······陳遇,把我的日曆本拿來······不對,這裡不是半山別墅,日曆本不在這裡······”
“今天是八月五號,現在在早上七點。”陳遇制止了她,讓她安心躺好,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和陸言恆約定的第十天。”
林若若的腦子“嗡”的一聲,只覺得眼睛前面都是黑的,讓她想再次暈厥過去:“你······你說什麼?”
“我說,若若,你沒有睡過去,今天是第十天。”
她看着他好久,目光從慌亂慢慢變得沒有波瀾:“你都知道了?”
“嗯。”
“是不是······是不是陸言恆跟你說的?他和你說什麼了?他又想幹什麼?這件事情,你不能和他硬來······就差這麼一天了······”林若若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答應我的,只要我贏了,他就和我離婚啊······”
“若若,我都知道了。”他握着她的手,輕輕的摩挲着,給她溫暖,讓她更加安心,“這件事情上,或許你不該瞞我這麼久的。可是你卻一個人默默的揹着,想自己和陸言恆去周旋去談判。我知道你不想把我扯進去,可是若若,不要忘記了,我也愛你。就算你和他沒有離婚,我們也可以在一起、一直到老,到死。”
“不,”她輕輕的搖頭,“就算你不在意,可是我們在一起後,別人會怎麼看你,會怎麼想你。我和他羈絆不清,這樣不了斷,拖拖拉拉下去,遲早會是一根刺,不得不拔。我瞭解陸言恆,和他對着來和他硬來,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他根本不受威脅。我這樣跟在你身邊,你家人會怎麼想,你父母會怎麼想,我沒有臉跟你去美國······”
陳遇目光放柔了下來,知道現在不能再去和她多說什麼,還是順着她的意,不讓她太過操心:“嗯,你說得對。你不用去想這麼多,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
可是林若若不是剛剛醒來,什麼都不清醒的林若若了,她微微笑了笑,掩去嘴邊的一絲苦澀:“我這個樣子,怎麼和你一起走,怎麼和你在一起。今天五號了,我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是這個這樣子等來這一天。”
“除了你,沒有別人。不管多久,我會等你。”陳遇伸出手去,替她撥了撥耳邊的發,“第十天了,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
“我相信。”她的笑意更加大了,“因爲你還在我身邊,那場大火,你沒死。我就覺得,這是上天給我最好的恩賜了。”
林若若看着他,只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她終於熬到了這一天,雖然,離陸言恆說的時間,還差十多個小時。
陸言恆,你會怎麼做。
陳遇也笑了笑:“餓不餓,你要吃點東西,快點好起來。”
“好。”
醫院送來的白粥還在那裡騰騰的冒着熱氣,陳遇一點一點的喂着她,雖然有些笨手笨腳,但是眼裡都是認真的神色。
陳遇拿紙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喝完粥,我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許棠,別讓她再擔心了。”
“嗯好。”林若若應着,很快又說了一句,“也告訴陸言恆吧,我想和他見見。”
陳遇的舀粥的手一頓:“都現在了,你還是要自己去和他解決?”
林若若很堅定的點點頭:“我和他的事,就該我們兩個人去解決。當時的疏漏,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我和他都有責任。你要相信我,而且,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害怕,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半晌點點頭。
是啊若若,我在背後看着你,我在身邊陪着你。陸言恆選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想必他在當時的時候心裡就有了計較了吧。
只是我的若若,這十天來,你心裡該是多麼的難過。
陳遇把消息都告訴了該告訴的人,即便今天是週一,所有人都暫時的放下公司的事或者工作,往醫院趕來。
不管是許棠顧子升,還是陳遇陸言恆。
只是最先出現在病房裡的人,還是許棠。她人都還沒進病房呢,在門口就聽見她在嚷嚷:“哎呀顧子升你放開我,我要進去,你走快點,就你這磨磨唧唧的速度······”
林若若忍不住笑了笑,陳遇看着她,也笑了笑。
這樣溫馨的場面,讓人心裡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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