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杜峰等待着飄渺仙子的回答。而飄渺仙子則是在看着杜峰深邃眼眸,心中有着一絲酸楚。誰又不是呢,愛一個人,豈非就是很痛。飄渺仙子的心裡在不知不覺中,也是爲杜峰留下了一片空地。
杜峰見飄渺仙子不說話,自己也沒再說話。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在這一瞬間,竟然是變得有些尷尬。良久之後,杜峰方纔緩緩開口,輕聲道:“仙子,謝謝你。只是,我的心裡,現在已經裝不下別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飄渺仙子已經哭出了聲響,看着杜峰的雙眼已經泛着淚光,這一路來,她就是跟着杜峰纔有安全感,而且,這安全感竟然是一種毫無懷疑之情的信賴,甚至是依賴。
杜峰見飄渺仙子哭了,心也在此刻忍不住顫抖了,走過去抱住飄渺仙子,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仙子,我杜峰何德何能,讓你爲我如此傷心。別哭,都說,女生的淚是翡翠,哭多了,樣子就變了。”杜峰的話,停在飄渺仙子的耳朵之中,飄渺仙子能夠感覺到一陣溫暖。
輕輕抱住杜峰的身體,飄渺仙子也是開口道:“杜峰,可以陪陪我嗎?就一晚上,一晚上已經足夠了。”
杜峰輕輕點頭,兩人攜手又一次坐在了山巔,看着暗黑的夜幕。飄渺仙子,現在是幸福的。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可不就是幸福的一件事情嗎。她能感覺到杜峰的心跳聲。繼而轉頭,看着杜峰,輕聲道:“杜峰,你可以和我講講你和紫鳶的故事嗎?我想聽聽,到底是什麼原因,可以讓你如此喜歡紫鳶?”
“紫鳶,和我一樣,都是孤兒,我婆婆下地的時候撿到我們,但是因爲我婆婆家是在貧困,所以就把紫鳶送給同村的人撫養。我學道是和紫鳶一起去的乾坤山,我沒有乾糧,都是紫鳶帶的乾糧,我纔可以到了乾坤山。要不是紫鳶,我早就魂歸天際了。從她走後,已經是九年時間,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杜峰的聲音之中帶着濃濃的回憶,話語中透露出來一股十分悲傷的情愫。
在兩人身後的一刻大樹之後,紫鳶正站在那裡。聽着兩人的對話,雙眼中,晶瑩的淚珠先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滾而下。看着飄渺仙子依偎在杜峰懷中,心裡有一個聲音,不由自主的想起:“杜峰哥哥,你真的還記得我,你還記得我。只是,紫鳶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見你?你和飄渺仙子姐姐很般配,祝你們幸福。紫鳶會暗中保護着你。杜峰哥哥,我想你了,我喜歡你。”
看了良久,山巔的兩個身影相互依偎着,月亮已經上了天空,夜色也在如銀的月光沐浴之下,變得有些發灰。紫鳶看了一會,便是悄悄轉身離開。離開的時候,帶着笑容,臉頰上依舊掛着淚水。這是一種久違後,見面卻不敢相認的淚水,這也是看着心愛的人,在別人的懷中心中委屈的淚水,更是一種闊別已久的生死相依的淚水。
然而,紫鳶的傷心,杜峰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將自己的衣服脫下,披在飄渺仙子身上。將飄渺仙子放平,躺在山巔的一塊巨石之上,杜峰緩緩地站起身來,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輕聲嘆道:“紫鳶,你真的不在這裡嗎?”
杜峰站起身的一刻,飄渺仙子也睜開了眼睛,留戀地將身上杜峰的衣服,緊了緊,心頭涌起一陣幸福之感。只是,片刻之後,臉上便是佈滿憂傷,看着灰白的夜色,雙眼中留下了淚水。
飄渺仙子,依舊記得,多日前,紫鳶找到自己的情形。那個時候,杜峰正在和仙人子對抗,那個時候,紫鳶也是一襲白衣,拜託自己照顧好杜峰,擺脫自己。她和紫鳶是好朋友,也是最好的最親的人。但是,紫鳶不讓自己說,可看着杜峰憂鬱的眼神,飄渺仙子動搖了。雖然不說可能將杜峰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這樣杜峰心中也沒有自己的地方,沒有自己可以容身的立錐之地。又有何用。
想了良久,飄渺仙子終於站起身,走到依舊站在山巔的杜峰身邊,將杜峰的衣服披在杜峰身上,對杜峰輕聲道:“杜峰,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定不要發怒,一定要穩住。”
杜峰轉身,看着飄渺仙子,輕聲道:“什麼事情,說吧,我答應你。”
飄渺仙子嘆了口氣,輕聲道:“其實,我認識紫鳶。”看着杜峰驚訝的眼神,飄渺仙子繼續道:“當初,我和紫鳶兩人一起被那廝老太婆抓到魔界,在她手下修習功法。我學的是仙界的法術,而紫鳶學的卻是魔界的功法。”
“魔界,老太婆。”杜峰的雙眼之中,已經是怒火熊熊。看的飄渺仙子也是一驚,拍了拍飄渺仙子的肩膀,杜峰又道:“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飄渺仙子深呼了口氣,輕聲道:“後來,我和紫鳶忍受不了那死老太婆的折磨,我們便開始逃。開始想要離開她。但是,我們法力甚微,不是那老太婆的對手。紫鳶的臉被老太婆毀了。但是,在後來,那老太婆的男人,一個拄着龍骨柺杖的怪老頭,又抓了一個女孩回去,我們便找機會逃了出來。但是,那個時候,我們依舊被發現了。幸好有一個老頭救了我們,把我們帶到了魂之大陸,叫我們在這裡等一個人。”
“等什麼人?”杜峰已經按耐不住了。
“你,這個人就是你。所以,你纔會在酒樓遇見我,所以我纔會保護你。跟着你。只是,紫鳶不敢見你,所以就拜託我幫忙保護你。”飄渺仙子已經泣不成聲,她明白,這秘密說出去之後,杜峰一定會找到紫鳶,一定會幫助紫鳶。這樣在自己這裡,杜峰不會再有多少熱情了。但是,看着自己好姐妹喜歡,愛的人,飄渺仙子又按耐不住,不忍心看兩個人傷心,只好成全。
杜峰像是想到了什麼,也是輕聲道:“拄着龍杖的老頭,帶回去的女孩是不是叫柳嫣?紫鳶呢,她現在在哪裡?”
飄渺仙子輕聲道:“紫鳶現在就在這鳳山。就是這鳳山的掌門。清水心清水瑤是我們在路上救下的姐妹兩。”
聽着飄渺仙子的話,杜峰再也忍不住了。轉身快速跑開。飄渺仙子則是站在山巔,輕聲道:“紫鳶,你真幸福。”雙眼中,卻是含着淚花,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美麗,悽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