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濮陽思明手指的方向望去,江沉瓷看到了那個被白蓮花毒蠍子騙了的劍南春周子奇?!竟是被一個大布袋裝着,藏在了二樓臥房的門邊上,想來她與溫婉柔說的話,他應該都聽見了。
小鮮肉拉着周子奇起身,周子奇臉上還勒着破布條子,嘴裡不停的嗚嗚嗚,看來是不相信他的仙女是個毒蠍子。
江沉瓷只見門吱一下的開了,毒蠍子挽好髮髻,披着一件粉白色錦緞外衣,緩步出來,步生媚態,淺笑流轉,妖豔十足,也得意十足,伸着長長的指甲,使勁一戳周子奇的太陽穴,笑得十分討厭,故作無辜,柔聲細語:“奇哥,對不起了,騙你這麼久,可是你也不虧,畢竟能一親本小姐芳澤的機會,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本小姐會記得你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頭拔金簪,如利匕首,溫婉柔突然拔刀相向,刺向周子奇,身手居然還不賴,電光火石之間徹底驚住了江沉瓷,天!她要幹什麼?
幹什麼都不要緊,還有小鮮肉保駕護航呢!她當小鮮肉是死的,小鮮肉一腳踹過去,溫婉柔閃身躲避,小鮮肉趁此空檔,一把舉起周子奇,扛起就跑。這小子的力氣着實不小,直接舉過頭頂,扛着就走。江沉瓷不禁感嘆,這孩子舉重的好苗子啊!
“行了,三妹,你也別太毒了,一夜夫妻百夜恩,姑母都說不要他的命了,你也別太狠了,人家還有老婆孩子呢!”敢情溫冀北也在樓上的暗處躲着呢!此時他緩緩走了出來,只是他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一夜夫妻百夜恩?此話一出,濮陽思明手指骨捏的咯咯直響,溫冀北是不是傻?專門戳人痛楚!
“不是你叫我了斷前緣的嗎?”溫婉柔擡手,雪腕輕輕一轉,將簪子插回髮髻之上,緩步走到欄杆之前,掐腰看着樓下的二位,“表哥,表嫂,周子奇的事也不能怪我,人家可是跟他真心相愛的,要不是表嫂撞見,這事也不會揭出來,真的不能怪我。爲了那個窩囊廢着想,你們就把這事吞下去吧!”
說罷,溫婉柔還擺擺手,妖冶的轉身,擺動着腰肢要進屋去了,江沉瓷看了就生氣,她要罵她:“哎!你給我站住!”
江沉瓷起身,環臂於前,往身旁一靠,濮陽思明妻奴架勢十足,伸着兩隻手掌當牆壁,撐着江沉瓷的胳膊,江沉瓷沒好氣的直接開罵:“溫婉柔,你是不是有病,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出門忘吃腦殘片了吧你?”
“好處?!”故作天真的轉頭,明眸善睞,似與剛纔的毒蠍不是一人,又不見了上午的柔弱,溫婉柔持續精分中。笑道:“沒有好處呀,我喜歡這樣,你能拿我怎麼樣?姑母想必已經氣瘋了?可她能拿我怎麼樣呢?表嫂,哦,應該叫大嫂了,以後婉柔還請你多多包涵,婉柔在此有禮了。”
“好說!”江沉瓷抱拳行禮,以後慢慢切磋!她最討厭這樣的毒蠍子!
溫冀北搖頭,“三妹,進屋吧!”被人坑了一臉,還不敢吱聲,這位溫家小公爺也夠可以的,草包一個。
溫婉柔笑笑,略顯無辜,也略帶妖氣,長長的指甲挑上溫冀北的髮鬢,“二哥,這可不能怪我,情之一事,本就害人不淺,就算是傷,也是情願!其實,我還真挺捨不得奇哥的,要不你們把他閹了,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妖女!滾!滾進屋去!”江沉瓷要被活活氣瘋了,這回算是見着活體的妖女了。真是活見久。丫的,這貨可比沈欺霜和那幾個妯娌厲害多了。她預感後宅裡最大的敵人出現了,她要是嫁給老二或者老四,想想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歹毒夫妻呀有沒有,幸虧嫁的是老六。不過,老六是真可憐!
可憐的新郎官,這個女人嫁過去,他肯定沒好日子過了。
“三表妹,好自爲之。”濮陽思明淡淡兩句,便徑自起身告辭,溫婉柔連理都沒理,啪的一聲將門關上,這算是閉門羹嗎?
出了客棧,江沉瓷沒有上馬車,徑直走了,她還在生氣,濮陽思明利用她,她該生氣的。濮陽思明在後面跟着,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還在生氣?”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廢話,是你你不生氣啊?”江沉瓷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臭男人,玩她呢?
世子妃與世子當街爭吵,濮陽思明倒吸一口冷氣,抓着江沉瓷往暗巷裡走。江沉瓷哪是那麼聽話,那麼好耍的?有一沒有二,換她上場了。
“救命啊!非禮啊!”沒錯,她喊了,救命啊,非禮啊。誰非禮她這樣的啊?且不說城中大半都認識濮陽思明這位世子爺,就是她這位獸妃那也是名揚天下!
據多嘴多舌的王府下人說,大餅臉,鍋蓋頭是她的標緻。雖然如今她這餅小點了,但是長相依舊扎眼。濮陽思明這冷氣算是吸不完了,可是他也沒別的辦法,江沉瓷演技再好,不如真實的表演逼真,爲了讓周子奇死心,徹底相信,只能騙着江沉瓷去詐溫婉柔。
有喊的,就有信的。人家夫妻吵架,喊非禮,有人還真信了,還是一個風流美少年!只見一翩翩公子哥從天而降,摺扇輕挑,動作迅猛,對着濮陽思明當頭一擊,濮陽思明閃身躲過,那人便橫在了濮陽思明與江沉瓷中間。
只見那老兄回身,對着江沉瓷行禮,關切的問道:“姑娘,你沒事吧?”不擡眼看,還好,一擡眼嚇一跳,默默爲非禮她的那位公子審美點個蠟,這審美也太劍走偏鋒了,太飢不擇食了。張這樣的都非禮,老兄你是不是瞎?
但是長得醜,也不能隨便被人非禮,他要住持正義。
江沉瓷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個猴子請來的逗比,但是她還不想就這麼放過濮陽思明這個殺千刀的,於是大嘴一咧,開始胡咧咧,胡說八道一個點,如泣如訴:“沒事,公子!多虧公子出手相救,否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嗚嗚嗚……這人是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公子救命!”
坑夫簡直不要太過癮,江沉瓷指着濮陽思明鼻子,哭着喊着叫人家登徒子,還喊救命!一臉良家婦女被人調戲的悲痛模樣。濮陽思明瞪大眼看着江沉瓷,簡直不敢相信,她認真的嗎?要不要這麼玩?真是報應不爽,以後還敢騙老婆?一百零八字玩死他的方式等着他!
“這位公子,看你衣冠楚楚的模樣,想不到是個斯文敗類,你若是再調戲良家婦女,可別怪本公子手下無情。”江沉瓷的謊話他還真信了,此位多管閒事的公子乃一白麪小生,長得濃眉大眼,器宇軒昂,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年紀約莫比濮陽思明小兩歲,二十一二歲的模樣。
江沉瓷前世二十三,今生十六,此刻竟然站在大街上誆騙小弟弟,簡直太過分,夫妻吵架,拉人家下水,算怎麼回事?簡直湊不要臉!
“她是我夫人。”濮陽思明雖是無語,但是還得解釋在,這位公子一看就是閱歷不夠的富家公子,一腔正義無處發揮,可下出了家,便正義感爆棚,到處多管閒事。濮陽思明猜的七七八八,卻也不全對。
“啊~!我不活了,他胡說,奴家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就這麼被他用言語玷污了……”清清白白,還玷污了?她還真敢說。只見江沉瓷嗖的一下,趴到賣油紙傘的小攤子上,哭泣不止。演技派就是演技派,眼淚說來就來,演的可逼真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濮陽思明要不是被坑的那個,他都要信了。
此刻濮陽思明一臉的無語,早知道她這等演技,何必騙她去詐溫婉柔,直接讓她自由發揮就好了,如今她在大街上撒潑,認識世子妃的人雖然幾乎沒有,但是認識他的人卻是大有人在,可見今日晚飯時分,他這位世子爺必然成爲人家茶餘飯後的笑柄。
說不定再以訛傳訛,傳出幾個版本來。或許會有人說世子娶了世子妃以後,審美崩壞,當街調戲醜婦。又或者有人還原真相,世子妃當街撒潑。再或者聯想眼前這位多管閒事的公子,來個綠帽子版本:世子妃要和野男人私奔,當街撒潑,不認世子爺!
這事情,濮陽思明總覺得會像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不禁扶額,天,他這是造的什麼孽?
“你還不走!難道要這位姑娘死在你面前?”管閒事的還真是熱心,那公子指着濮陽思明的鼻子開罵。似乎濮陽思明再不走,他就要打人了。濮陽思明已經徹底無語了。
“公子,她真是我夫人,她素來喜歡胡鬧,給公子帶來麻煩,還請公子海涵!”說罷,濮陽思明快步向前,想要抓走當街撒潑的小怪獸。
“站住!”這公子身手不錯,嗖的一下閃身擋在了濮陽思明面前,江沉瓷還趴在油紙傘攤上哭天抹淚。那公子見狀,正義感爆棚,衣袖一拂,和濮陽思明大打出手,兩人是飛起騰挪,身手矯健如風,打得那叫一個精彩,江沉瓷直拍手叫絕:“好!再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