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新藥問世之後,華夏製藥再一次爲大家津津樂道起來。在醫學界,許多專家學者們紛紛對能夠治療癌症的醒神丸進行研究,結果發現其中的藥性難以想象,讓人震驚。他們說,這種藥的藥性奇好無比,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有了專家的證明,老百姓們買的更歡了,無不期待着醒神丸的效果。
兩個星期以後,一名購買了高級醒神丸的骨癌患者徹底痊癒!之後,又有幾名癌症早期的患者恢復了健康。
華夏製藥的藥品品質,再一次得到了印證!邢斌安排生產線加緊趕工,卻仍然供不應求。每一次醒神丸上架,必將被搶奪一空。華夏製藥的利潤更是滾滾而來,樂得廖景林合不攏嘴。
這一日,安亦晴正坐在華夏御龍董事長辦公室裡審閱資料,邢斌忽然急急忙忙闖了進來。
“斌子,怎麼慌慌張張的?”站在安亦晴身後的張玉生皺了皺眉,問。
“啊,張哥。”邢斌叫了一聲,又急忙對安亦晴說,“小姐不好了!上古制藥出了新品,藥性和醒神丸一模一樣!”
“什麼?!”張玉生臉色一變。
安亦晴不動聲色,她沉默了一下,敲了敲桌子,“具體情況說一說。”
“是。就在半個小時前,上古制藥召開新品發佈會,推出了一款名叫病益康的藥。他們說這藥可以徹底治療癌症,而且價錢比醒神丸要低很多。小姐,這不是跟我們對着幹嗎?”邢斌急的抓耳撓腮。
安亦晴沉默不語,這上古制藥,比她想像的還有意思呢。
“去,買幾盒病益康回來,我研究研究。”
邢斌連忙點頭,帶着手下的人風風火火的跑了。病益康下午一點開始出售,邢斌和幾個手下擠破了腦袋才搶來兩盒。當下,他風風火火的拿着病益康衝進了董事長辦公室,安亦晴接過藥就鑽進了實驗室中。
沒過多久,安亦晴出來了。張玉生和邢斌全都等在外面。
“你們怎麼都在?”安亦晴挑眉。
“哎喲我的小姐,我們哪還有心思工作啊。”邢斌哭喪着一張臉,上古制藥的病益康一旦成功,那醒神丸將再無銷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怕的是,這上古制藥擺明了是要跟他們對着幹。他們出一款新品,上古制藥也出一款一樣的,價格還比他們低。就連醒神丸這樣的高端藥品,他們竟然也有實力研究出相同的來。這樣下去,華夏製藥哪裡還有活路?
安亦晴笑而不語,她脫下實驗室的白大褂,走到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水喝。
“這是研究報告,你們看看。”
邢斌一把接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張玉生看不懂,只能瞪着眼睛乾着急。半晌之後,邢斌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啪的一下把報告摔在桌子上。
“太過份了!上古制藥簡直喪心病狂!”
張玉生被嚇了一跳,急忙問,“怎麼了?我看不懂那個,你跟我說說。”
邢斌氣喘吁吁的點了點頭,“那個病益康,看起來治療效果和我們的醒神丸是一樣的,服用之後癌症也的確可以逐漸好轉。但是這藥內裡隱藏着巨大的副作用,到時候癌症好了,卻能引起其他的併發症。簡直是喪心病狂!”
張玉生傻眼了,這種藥是怎麼過檢的?
“張哥你不明白,任何藥品都會多多少少產生一些副作用,特別是一些西藥,副作用更是嚇人。不過即便副作用再大,一般也不會造成生命危險。這病益康也有副作用,不過並不足以造成危險。即便是那些專家學者看了,也會覺得這藥沒問題。但是,小姐的醫術你是瞭解的。這副作用背後隱藏的潛在毒性簡直令人髮指!”
張玉生聽明白了,這藥看起來是合格的,副作用也的確是在藥理的預料之內。但是,以現在專家學者的醫學水平,根本無法看到隱藏在背後的潛藏毒性。也就是說,即便他們知道這件事,也說不出口。不然會有一大羣專家學者來反駁這個理論不成立。這就好像是一加一等於二,大家都這麼認爲。但是有一天有個人要是說一加一等於三,所有人都會嗤之以鼻,覺得他是神經病。
“可是……也不能就這麼讓他們猖狂下去啊。這要是給病人吃了……”一想到未來會有無數人因這藥而死,即便不是自己造成的,張玉生也覺得心裡膈應。
安亦晴和邢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可是他們沒有辦法。人類喜歡探索未知的事物,但是對於他們已經認定的理論,一旦出現不同,就很難被接受。安亦晴可以辦一場討論會來揭開這個藥的真相,但是之後一定會有許多專家學者羣起而攻之,這不是她想要的。她現在也沒有這個時間來應付這些事。更何況,那些專家學者都有各自的信仰,一旦這定論被打破,搞不好她周圍的人也要遭到抨擊。
這件事,不能這麼辦。
思索了許久,安亦晴開口,“找個和華夏御龍沒關係的人,讓他們把這藥都收購回來。能收多少是多少,我一會兒去找師父研究一下這個問題。”
邢斌和廖景林面面相覷,也只能這樣了。
嘆了口氣,兩人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安亦晴坐在沙發上,心中不斷的分析着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上古制藥,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爲了和他們搶生意?還是逼着她揭露真相,被所有人圍攻?他們到底安的什麼心?
好看的眉毛緊緊的皺了起來,安亦晴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上古制藥的目的似乎不在於此,到底是爲什麼呢?
思索許久,頭隱隱作痛。安亦晴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離開了華夏御龍。
r國,土田家族。
此時已經是深夜,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在土田家大宅的一處院落中,一個房間中亮着微弱的燈光。
這時,一個年輕女子端着餐盤緩緩走了過來。她走到房間門口跪下,輕輕敲了敲房門。
“小太郎大人,您的宵夜好了。”
片刻之後,房門被拉開。土田小太郎一身白色浴衣,站在門內。他看了一眼跪座在地的年輕女子,緩緩彎下腰,用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雅子,你今天好香。”
年輕女子眸子微垂,面容嬌羞,沉默不語。
土田小太郎低笑一聲,眼中盡是淫靡。他伸手在女人的身上掐了一把,將她推了出去,“在臥室等我。”
年輕女子輕輕頷首,將餐盤推進房間,“大人,別忘了喝湯。”
房門緩緩關上,土田小太郎彎腰將那碗湯端了起來。他看着那清澈的湯水中漂浮的翠綠葉子,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擡起眸子,原本充滿淫靡的眸子早已經一片冰冷。他走到窗臺前,將那香氣四溢的湯汁緩緩倒入花盆之中。
這時,房間中忽然響起一聲輕笑。
“呵呵,土田先生豔福不淺啊……”
土田小太郎手中的碗瞬間從手裡掉落,直直的摔在地上。這時,一隻白皙的素手憑空而出,精準的將碗接住。
“小太郎先生,夜深人靜,碗要是碎了,當心有心人會過來哦。”
土田小太郎的雙手不停的顫抖,他緩緩轉過身,看向憑空出現的年輕女子。
比起一年半以前,她更漂亮了,而且多了一絲女人的嫵媚和母性的聖潔。土田小太郎喜歡美麗的女人,但是面前這個女子,他從來不敢生出任何不軌的念頭。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還記得兩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帶着土田家的人埋伏在秦家大宅附近的小樹林裡。那一晚,鮮血染紅了皎潔的彎月,染紅了大地,染紅了他的眼。
幾百名土田家的忍者和培育人,被一殺而空。他僥倖活了下來,卻被這女人下了毒。她說,她可以讓他成爲土田家的家主。她說,她可以讓他眨眼間就灰飛煙滅。
他信!他必須相信!爲了活着!
後來,在她的幫助下,他一步一步打入土田家的高層核心圈。他爲她提供消息,她讓他活命。原本,他是不甘心的。可是越來越深入的接觸,讓他對她產生了更深的認識。這個女人,擁有着比他更可怕的野心,擁有着比土田家族更恐怖的實力!
所以,他認了,他期待着有一天能夠真的如她所說,成爲土田家的家主,讓土田家族再一次輝煌。
可是,一年半以前,這個女人忽然消失了。就連準備在華夏國京都舉辦的婚禮,也被取消了。所有人都說她死了,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心中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他的毒,那女人早已經給她解了。他問她爲什麼,那女人說,合作伙伴之間還是多些信任爲好。更何況,我在你眼中看到了野心。
現在她死了,他脫離了她帶來的恐懼,不是應該高興嗎?
但是似乎……並沒有。
再也沒有一個人會用冷冰冰的語氣跟他說話,也再也沒有一個人,用一眼就看透了他隱忍之下的野心。那個在深夜打電話給他、亦敵亦友的人,再也不在了。
他曾經偷偷的打聽過藥門,甚至瞞住土田家所有人去找葉成弘。但是葉成弘滿臉悲愴,只是說了一句,她還活在某個地方。
也許,這就夠了吧。
她還活着,說不定哪一天會再一次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土田先生,你的野心,我會幫你實現。”
他一直以爲,那是一個妄想。但是現在,看着眼前那熟悉的涼薄笑容,土田小太郎第一次覺得,被人威脅似乎也不是那麼壞。
“安、安……”土田小太郎結結巴巴半天,最後激動的一把抓住安亦晴的胳膊,“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安亦晴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被抓着的手臂。土田小太郎的腦子瓦特了?這打開的方式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土田先生,如果你繼續這麼喊下去,隔壁的那位美人恐怕又要過來了。”
土田小太郎連忙搖了搖頭,壓低聲音,“安小姐你別誤會,那個女人是土田風給我的。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
安亦晴眉毛又抖了抖,一年多不見,這男人的態度怎麼變化這麼大?
“土田先生,你受刺激了?”
土田小太郎一愣,隨即苦笑一聲,“安小姐,故人歸來,我又不是冷血之人。”
故人?說的是她嗎?
安亦晴將胳膊從土田小太郎手中抽出來,走到桌子前盤膝坐下,然後拍了拍旁邊,“過來,坐吧。”
心裡正有些空落落的小太郎立刻笑了,他走到安亦晴對面,盤膝坐好,嘆息一聲,“之前我去找過葉成弘先生,他說你沒死。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安小姐,你是個奇蹟的創造者。”
安亦晴淡淡一笑,她已經聽師父說了這件事。對於土田小太郎能夠打探她的生死,她有些驚訝。
“我倒是沒想過土田先生會如此在意我的生死,受寵若驚。”
土田小太郎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安小姐,我一直覺得,我們也算是半個朋友。至少從那天你爲我徹底解了毒開始,我就把你當成半個知己。”
安亦晴盯着土田小太郎,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到他的心思。土田小太郎無所畏懼,直視着那雙琉璃水眸。半晌,安亦晴笑了,好似繁花盛開。
她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清茶,將一杯遞給土田小太郎,“既然小太郎君如此說了,那我以茶代酒,來慶祝這次的重逢。”
土田小太郎緩緩舉起茶杯,胖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很高興你能回來。”
茶畢,兩人該說正事了。
“我離開一年半,土田家有沒有什麼動靜?”
土田小太郎點頭,聲音壓的更低了,“土田風已經坐上了土田家家主之位,培育基地仍然在繼續。”
安亦晴心中一沉,果然如此。
徐海死了,藥方沒了,土田家的培育基地卻還在繼續。這毒醫門之中,絕對還有別的貓膩。
“小太郎君,剛纔你倒的那碗湯……”
土田小太郎冷笑一聲,眼中一抹厲色劃過,咬牙切齒道,“有毒!”
安亦晴眸光一閃,剛纔土田小太郎說,那女人是土田風送個他的。那麼下毒的人就是……土田風?
“你們兩個當初不是很好的夥伴嗎?”
土田小太郎嘆了一口氣,“夥伴談不上,我們兩個之前一直得不到重用,所以互相合作成功貼近了高層。後來,土田風憑藉着聰明機智,成了核心成員之一。我也靠着你的安排,進了核心圈。你失蹤之前不久,土田家的現任家主得了疾病,很快就死了。土田家陷入混亂,土田風趁機聯合我還有許多元老級成員,成功坐上了家主的位置。我也因此立了大功,被安排在他身邊輔助他。原本這一切都好好的,但是差不多一年前,土田風性情大變,陰晴不定。特別是對我防備很深。我想了許多原因,卻都理不出頭緒。從那時起,我被漸漸擠出核心圈,再也接觸不到培育基地的相關事情。”
安亦晴皺了皺眉,沒想到這一年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土田風性情大變,爲什麼會對土田小太郎多加防備?甚至還要毒死他?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土田小太郎在和她合作嗎?
“你怎麼知道他在對你下毒?”
土田小太郎苦笑一聲,“我在土田家族也算是根深蒂固,不可能沒有幾個眼線。土田風很早就想用慢性毒藥一點點害死我,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隔壁的那個女人是他幾個月前送給我的,每天晚上一碗湯,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好事兒。”
安亦晴讚賞的看了土田小太郎一眼,這男人她沒看錯,的確是小心謹慎。她站起身從窗臺上拿過那隻湯碗,湯碗中還有一些菜葉。安亦晴用鼻子仔細聞了聞,眉心蹙起。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土田小太郎問。
安亦晴放下湯碗,若有所思,“湯裡的確有毒,是慢性毒藥。長時間服用會讓人腦神經受到損害,不能正常思考。不過,這毒應該是華夏的……”
土田小太郎一愣,“你是說這毒是毒醫門給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畢竟土田家一直和毒醫門合作。但是,徐海已經死了,毒醫門還有誰能夠製作出毒性這麼兇猛的毒素?”安亦晴摸着下巴,眯着眼思索許久,“小太郎君,這一年半培育基地一直沒有停嗎?”
“沒有。一直在運行。只不過在華夏國的分部小心了許多,不敢再胡亂掠奪華夏人來做實驗。”
安亦晴心中有些煩悶,原以爲徐海死了,培育基地就會徹底收手。只是沒想到,這一年半土田家竟然一直在繼續運行。那培育人的培養液是徐海研製的,而且只有他手中有配方。這也是他和土田家合作的底氣。現在他死了,藥方沒了,土田家到底在和誰合作?
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敲個不停,安亦晴半天理不出頭緒。土田小太郎沉默的坐在一旁,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驚呼一聲,“啊對了,我曾經好像見過那人一次。”
安亦晴挑眉,示意他壓低聲音。
土田小太郎俯下頭,靠近安亦晴,“那還是土田風性子沒變之前的事。有一次他說去見幾個人,我護送他到酒店房間門外。他打開門的時候我往裡看了一眼,裡面好像坐着一個老人。”
“老人?”
“對,從穿着看,應該是華夏人。白頭髮白鬍子,身形很瘦,我沒看到正臉,只是一個背影。”
安亦晴眉頭緊鎖,毒醫門一共有三位長老,沒有一個是白頭髮白鬍子的。華夏人,究竟是誰?
“你怎麼肯定那人和培育基地有關?”
“我瞭解土田風,他非常在意培育基地。能夠讓他特意跑到外面親自接見,而且連我都不許進去的,應該只有培育基地的事。哦對了,他也是從那次之後,就性情大變了。”
土田小太郎給的信息有點兒亂,即便是安亦晴也一時間沒辦法理清頭緒。她將這些事都記在心裡,決定趁着深夜去談一談土田風。
問清楚了土田風房間的位置,安亦晴告別了土田小太郎,潛入了濃濃夜色之中。
另一邊,土田風的房間仍然亮着燈。安亦晴用了隱身術,站在窗外面用透視眼看向屋內。
房間裡很整齊,辦公桌上的檯燈亮着微弱的光芒,電腦屏幕也亮着,土田風穿着一身睡袍坐在電腦前,靠在椅子上看書。許是看了太久有些累了,土田風將書放在桌上,靠着椅子閉上了眼睛。
安亦晴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土田風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麼,究竟是什麼導致了他的性情大變?
透視眼在房中掃視了一圈,安亦晴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辦公桌上。她緊緊的盯着桌子的抽屜,紅脣緊緊抿了起來。
夜色的風漸起,土田風有些累了。他站起身,將檯燈關掉,走進了臥室。
一切都安靜了,一個人影在夜色中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安亦晴進入了土田風的房間,走到了他剛纔坐的位置上。她看了一眼臥室內,見土田風已經沉睡過去,才輕輕拉開了抽屜。
抽屜中很整齊,擺放着一個皮質筆記本,和一些賬目。在抽屜的最裡側,還擺放着幾個藥瓶。
拿起其中一個藥瓶,安亦晴打開蓋子嗅了嗅,瞳孔猛地縮緊。她皺着眉站在原地沉思了許久,然後從那幾個藥瓶中分別倒出幾粒藥,悄悄離開。
似乎,什麼都沒有變。有些人來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華夏國,京都。安亦晴連夜進了實驗室,將從土田風房間中拿出的幾粒藥仔細檢查了一番,最後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這幾種藥,都是用來治療精神問題的。
沉思許久,安亦晴打了個電話給土田小太郎。
“小太郎君,土田風有沒有精神疾病史?”
接到電話的土田小太郎一愣,“沒有。據我瞭解,他一直很健康,沒有任何疾病史。怎麼了?”
“沒事,我有一些猜測。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小太郎君,你要小心,這個土田風的確不對勁。”
掛斷電話,安亦晴走出實驗室。剛剛到公司的邢斌見到安亦晴,愣了一下,擡頭看了看走廊中的大鐘。
“小姐,您一晚上沒回家?”
“嗯,去了趟r國,回來研究了點兒東西。”安亦晴脫下白大褂,用消毒溼巾擦了把臉,“你怎麼這麼早?”
“哦,這不是要收那些病益康嘛,早點兒做完早點兒鬆口氣,不然這心裡總惦記着。”邢斌笑着說。
安亦晴欣慰的看了他一眼,“行,你去工作吧。我回去睡一覺。”
“小姐你等等,”邢斌連忙叫住要走的安亦晴,“你昨晚一夜沒睡,別開車了。我找個司機給你送回去。你等等啊,千萬別走。”
安亦晴看着邢斌匆忙離去的背影,笑了。她聽話的站在原地,邢斌沒一會兒就拽來了一個司機。見安亦晴沒走,鬆了口氣。
“小趙,把董事長安全送到家知道嗎?”
年輕的小司機得令,“好!邢總您放心!”
……
安亦晴在回家的路上,就睡着了。這幾天她一直忙着華夏御龍的事情,昨天又連夜去了一趟r國,瞬移雖快,卻也廢了不少精力。現在心思一送下來,睡意立刻擁了上來,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趙通過透視鏡看到安亦晴睡着了,便放慢了車速。
一個小時後,車子緩緩的停在了小別墅前面。小趙正糾結着要不要叫醒安亦晴,忽然一個男人出現在車外,敲了敲車窗。
小趙嚇了一跳,轉頭看了一眼。嗬!這不是顧將軍嗎?
連忙落下車窗,小趙低聲打了個招呼,“顧將軍,我送董事長回家。她、她睡着了。”
顧夜霖的目光越過小趙,落在了坐在後排陷入沉睡的女人身上。他走到後車門,將車門輕輕打開,然後將女人小心翼翼的抱了出來。
女人沒有醒,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氣息,腦袋往男人的胸膛上拱了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顧夜霖溫柔的看了她一眼,擡頭對小趙道,“謝謝。”
小趙受寵若驚,連連擺手,“應該的!顧將軍我先走了,邢總還等我回去覆命呢。”
顧夜霖輕輕點頭,抱着安亦晴,走進了小別墅。
別墅中空無一人,小包子在安老太太那邊。顧夜霖抱着安亦晴走上二樓,進入臥室,將她輕輕放在牀上。
他幫她脫下鞋子,又小心翼翼的脫下長裙,然後體貼的給她蓋上被子,又打開空調。
坐在牀邊看了女人一會兒,顧夜霖俯下身落下一個深深的吻,無聲離開。
……
當安亦晴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愣了一會兒,然後起身。
薄薄的蟬絲被從身體滑落,露出了嬌嫩雪白的肌膚。安亦晴看着被脫光光的自己,瞪了會兒眼睛,猜到了應該是顧夜霖做的。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下午兩點四十六,自己竟然睡了六個多小時。
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下,安亦晴跳下牀,從衣櫃裡隨意拿了件睡裙穿上。她走進浴室洗了把臉,推門走下樓去。
一樓空無一人,只有窗外樹上蟬兒嗡嗡的鳴聲。安亦晴掃了眼客廳,又掃了眼餐廳,最後目光落在餐桌上。
餐桌上放着一杯新鮮的西瓜汁,下面壓着一張紙條,赫然是顧夜霖那鐵畫銀鉤的字跡。
飯在鍋裡,記得加熱。
安亦晴的眼睛笑的彎了起來,她將紙條整齊疊好,放在客廳中的一個小鐵盒中。然後,她走進廚房打開蒸鍋,裡面放着一盤炒菜,一碗湯,和一大碗白米飯。
安亦晴將飯菜用微波爐加熱了一下,美美的吃了一頓。之後,她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夜霖的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通了。
“醒了?”顧夜霖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
“唔,”安亦晴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剛醒,吃了飯。你在紅刺?”
“沒有,我在古武界。”
“古武界?”安亦晴一下子精神了,她坐直身子,臉色嚴肅,“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別緊張,沒什麼大事。還是之前的那些人在折騰,不要緊。我這次回來是因爲爺爺要渡劫了,過來商量。”
安亦晴激動了,“爺爺要渡劫了?什麼時候?!”
顧夜霖似乎感受到了女人的激動,也跟着笑了,“他自己感覺應該是在一個星期後,不過我們爲了以防萬一,決定還是先安排一下爲好。對了兔兔,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帶着小寶一起過來吧。古武界靈氣充裕,爺爺最近沒辦法離開。”
安亦晴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我馬上準備一下,今晚帶小寶過去。”
掛斷電話,安亦晴迅速衝進臥室,準備去古武界的東西。今時不同於往時,以前她想去哪裡,拎個包就走了。可是現在多了個小包子,奶粉奶瓶尿不溼都要帶夠。安亦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尋思着等過幾天有時間去商場大采購一番,把小包子的東西塞進上古空間,一邊攜帶。
收拾完後,安亦晴拎着大包小包去了安家別墅。安老太太他們見她這幅樣子,嚇了一跳。
“妞妞,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孔詩問。
“阿霖去了古武界,爺爺要渡劫了。想看一看小寶。”
孔詩和安老太太面面相覷,要渡劫了?這麼快?!
想起古武界,安家人都對那裡沒什麼好印象。當初要不是古武界那羣道貌岸然的人,安亦晴也不會離開一年多。現在她一說要去,大家又開始擔心了。
“你們放心,我這次把阿風他們都帶上。一百來號人呢,誰敢欺負我?”安亦晴插着腰,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小包子被太外公抱着,揉了揉剛剛睡醒的眼睛,看見媽媽這架勢,立刻咯咯咯笑了起來。
“來,寶貝兒子,媽媽抱啊!”安亦晴也兩天沒見到小包子了,心裡想得很。她抱着小包子軟軟香香的小身子,心都化了,“寶寶啊,媽媽帶你去看太爺爺。太爺爺可想你了!”
小包子咯咯直笑,胖乎乎的小手來回拍打,似乎對未曾謀面的太爺爺很感興趣。
“妞妞,你去了要小心啊。沒事兒別離開顧家,注意安全。”安老爺子囑咐道,“還有,替我跟老顧問聲好。告訴他渡劫危險,千萬要小心。妞妞,你和老三實力比我們強,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千萬要保護好老顧!”
安亦晴連連點頭,“放心吧爺爺,我和阿霖您還信不過嗎?有我們在,保準顧老爺子平安無事!”
說着,她將小包子放進嬰兒兜,綁在胸前。又將兩個大包放進空間之中。帶着已經趕到的十三血將和血衛軍們,浩浩蕩蕩的前往崑崙。
再一次前往崑崙,安亦晴的心情有些複雜。當初爲了結婚,她跟顧夜霖前往崑崙古武界。後來,因爲神魔體,古武界羣起而攻之。她被打落懸崖,進入了崑崙山脈之中的白虎族。昏迷一年,被困半年,終於逃出生天。現在,她再一次回到這個充滿了血腥回憶的地方,安亦晴覺得心中有些壓抑。
長長嘆了口氣,安亦晴抱着小包子,帶着血衛軍們站在崑崙山的一處。這時,空氣中忽然打開一個口子,顧夜霖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安亦晴,心中明白她的煩悶,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
“一切有我,別擔心。”
安亦晴點點頭,心中有了底。她將小包子交給顧夜霖,挽着他的胳膊,帶着血衛軍們進入了古武界。
顧家老宅,和一年半以前一樣,散發着古韻。安亦晴坐上電瓶車,來到大宅前面。顧玉林等一干顧家人早已經等在了大門口。
“弟妹!”見到安亦晴,顧玉林一馬當先,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他激動的看着她,連連點頭,“好!好!活着就好!”
安亦晴也有些激動,那天在鳳鸞山,顧家人拼死保護她和顧夜霖的情景,她一直都記得。如果說在古武界還有什麼美好的回憶,那一定非顧家人莫屬。
“玉林表哥,這一年多讓你們擔心了。”
顧玉林連連揮手,:“說的哪裡話?是我們該向你道歉纔是,好好的婚禮被攪成了那樣。哎!真是對不住啊!”
氣氛有些沉悶,所有人都想起了一年半的那一天。安亦晴見大家都沒了笑容,心中一動,笑到,“大家這是做什麼?婚禮嘛,只是個儀式。等以後太平了,我們再補辦一個就是了。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還好好的。”
顧玉林點點頭,也是釋然,“對,弟妹說的對!大家都好好的,纔是最重要的。”
這時,顧夜霖的懷中傳來“咯咯咯”的笑聲。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看了過去,一張白白胖胖的小臉映入眼簾。
“呀!這是小寶吧?!”顧月琳一個大步衝出來,蔓延放光的看着小包子,“太可愛了!好萌啊!”
顧家的其他幾個女人也都圍了上來,連聲驚呼。女人向來對可愛的東西沒有什麼抵抗力,這小孩子長得可愛,更是激起了他們的母性。當下,就圍着小包子走不動路了。
顧玉林站在幾人後面,伸着脖子想看一看小包子,卻被自家媳婦兒給擠了出來。
苦笑一聲,顧玉林看着安亦晴,“弟妹,先進去吧。二爺爺等着你呢。”、
安亦晴點點頭,從顧夜霖懷中抱過小包子,跟着顧玉林走進了大堂。大堂中,兩個老人並肩坐在沙發上。其中一個老人穿着一身亞麻色短衫長褲,精神矍鑠,目光炯炯。在老人的下巴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狠起來有些猙獰。
安亦晴一見那老人,心中一酸,眼圈就紅了。那道疤,是那年在鳳鸞山上,顧老爺子幫她擋了一刀受的傷。
“爺爺,我帶小寶來看您了。”
顧老爺子聞聲看過來,在看到安亦晴後,激動的噌的站起了身。他大步走到安亦晴面前,連連點頭,“好!好!我就知道你這丫頭命大!活着就好!”
說罷,他的目光一轉,落在那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包子身上,更激動了。
“這是……小寶吧?”
安亦晴笑着說,“正是。這是小寶,您的小曾孫。”
顧老爺子眼睛一彎,頓時笑開了。當時安亦晴離開白虎族時,他正在閉關修煉。一直到今天上午纔出來。渡劫之時九死一生,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能看看孫媳婦和這個素未謀面的小曾孫。、
伸手抱過小包子,顧老爺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寶在,我是你太爺爺。來,太爺爺給你見面禮啊。”說着,他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銀鎖,塞在小包子手裡。
“這是爺爺自己做的平安鎖,專門找大師開過光。小寶好好戴着,以後平平安安一輩子。”
小包子不知道平安所是什麼,但是這東西閃閃亮亮的,他喜歡。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握住平安鎖,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顧老爺子見此,更是開懷大笑,對這小曾孫喜歡的不得了。
這時,顧忠勇老爺子走了過來,笑看着自己的弟弟,“呵呵,忠義啊,你現在也是四世同堂了!等渡劫之後,趕緊抱着曾孫享受天倫之樂去吧!哈哈!”
“哎,希望如此吧!渡劫九死一生,希望我能平安度過吧!”顧老爺子一臉豁達,對生死不怎麼在意。
顧夜霖眼眸一沉,走上前,“爺爺,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安亦晴也連連點頭,“爺爺,有我和阿霖兩個破虛爲神的高手在。您想出事,我們還不答應呢!我爺爺說了,等您渡劫趕緊回去,小寶的名字還沒取呢!”
顧老爺子連連大笑,心情好了不少,“好好好!你這丫頭說話我就是愛聽!好!等我渡劫之後,我就回京都給小寶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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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