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趕緊回你的院子吧。”柳筱擺了擺手,就對白易寒下了逐客令。
可她的手還沒擺下,就突然被白易寒捉住了。
臉上帶着淡淡的不悅之色,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頓了片刻,驀地開口道:“筱兒,明天和我出去。”
“和你出去?”柳筱嚇了一跳,開口道,“去幹嘛?”
“吃飯,看戲,買東西,隨你便。”白易寒淡淡道。
柳筱這下子眼睛瞪得滾圓。
納尼,白易寒這是在約她出去約會嗎?
看着她一愣震驚的樣子,白易寒不由直接手上用力,將她拉得更近,挑眉道:“怎麼,不願意?”
“沒有……”柳筱本能地回答道,臉上微紅,“你先回去,我們明天見。”
知道柳筱這話的意思就是答應了,白易寒不由微微一笑。
“明天見。”
留下那麼一句,他驀地鬆開了柳筱的手,走出門去。
“咳咳!”等白易寒走開,旁邊的顏如是他們,都開始陰陽怪氣地假裝咳嗽。
“幹嘛?”柳筱尷尬地看了他們一眼,就發現他們一個個都在衝着自己擠眉弄眼。
“筱兒,說起來,這還是你和白易寒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出去玩吧?”顏如是戲謔地開口道。
經過顏如是的提醒,柳筱發現還真的是。
“既然如此,一定要認真打扮一下啊。”一旁的煙娘也開口道。
“認真打扮?”柳筱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把桃花扇就敲上了她的腦袋。
“就是讓你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一旁的曜開口道,眼睛上下看了柳筱一眼,一臉嫌棄,“你看看你,有點女人味嗎?”
柳筱汗顏,剛想反駁,一旁的鐘離暮也來幫腔了。
“對啊,曜哥哥說的沒錯,你看你平時穿的那些衣服,顏色都太淡了,也不化妝,胸還小,嘖嘖,我都不知道白易寒怎麼看上你的。”
柳筱嘴角開始抽搐。
曜哥哥?
鍾離暮這小子什麼時候和曜那麼好了?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看着眼前的鐘離暮,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疑惑地開口道:“說到胸,我一直都忘了問你,你的胸哪來的?”
說着,她就好奇地伸出手指,去戳了戳鍾離暮胸前。
這一戳,她就覺得自己的手指完全陷了進去。
“哦,原來是墊的。”她恍然大悟道。
“柳筱!”鍾離暮整個都炸毛了,恨不得將柳筱腦袋上的頭髮拔光。
“好啦好啦,別和她計較。”曜摸了摸鐘離暮的腦袋,表示撫毛,“咱們先負責將她好好改造一下!”
說着,他和鍾離暮兩個人,嘴角都露出狡詐的笑容。
“你……你們要幹嘛……我警告你們啊……”
柳筱心裡一陣恐懼,忍不住後退,但曜和鍾離暮,已經伸出了兩雙魔爪。
……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柳筱就被曜和鍾離暮兩個傢伙從牀上拖了起來。
她眼睛都沒睜開,這兩個人,就已經開始在她臉上搗騰。
幾十盒胭脂水粉擺在銅鏡前,兩個人試試這個,試試那個,好不容易挑了兩盒出來,開始往她臉上死命撲。
眉筆也又十幾只,這個畫一下,曜搖搖頭,那個畫兩下,鍾離暮搖搖頭,好不容易挑了一隻兩個人都勉強同意的,就開始畫啊畫。
而髮型,就搗騰更久了,他們兩個劇烈地討論着,報出無數柳筱聞所未聞的名字,最後纔開始挑髮飾和梳頭。
終於,要換衣服了。
兩個人都拿出自己的壓箱寶,放眼望去,都是一片奼紫嫣紅。
柳筱和他們據理力爭,最後終於屈服於鍾離暮的一條粉白色裙子底下。
穿上裙子後,兩個人不再給柳筱掙扎的餘地,塞了一堆瑪瑙、碧璽和珍珠到她身上。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兩個人後退一步,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柳筱,露出滿意的神色。
“不錯不錯,不愧是本公子的作品,比以前好看多了!”曜得意地說道。
“那是,有我和曜哥哥出馬,麻雀也能變鳳凰,鯉魚也能躍龍門!”鍾離暮臭屁地說道。
曜和鍾離暮越滿意,柳筱不由越擔心。
她伸手想去拿一旁的銅鏡,不想曜直接桃花扇劈下,將她手打開了。
“幹嘛幹嘛,你是不信任我和小暮?”
“那個……我就想確認下……”她委屈地摸着手,說道。
“就你那個品味,能看出來什麼?”曜眼珠子一轉,說道,“我去找個有眼光的來。”
說着,他的一襲紅衣就跟旋風一樣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曜就牽着一個黑衣少年走了進來。
竟然是秋。
秋顯然是直接被曜從牀上拖起來的,一臉的起牀氣,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
“來,小秋秋,你來看看,筱兒在本公子的改造下,是不是變美了?”曜得意地說道,腦袋都快要揚到天上去了。
秋惺忪的眼睛,在落到眼前得的柳筱身上的時候,終於瞪圓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一眨,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開口道:“柳筱,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聽到這句話,柳筱幾乎要暈過去。
果然是個實誠的孩子……
曜聽到這話,頓時不高興了,橫了秋一眼,開口道:“小秋秋,你怎麼說話的?難道不好看嗎?”
“不是不好看……”秋爲難地說道,“只是有些奇怪……”
“不是不好看就是好看啦!”曜自動忽略了秋的後半句話,直接推着柳筱往外走,“好了好了,你再不出門就要來不及了,下人說白易寒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喂,我還是想再看看銅鏡……”
柳筱還想掙扎,可曜和鍾離暮兩個人都力大無窮,直接將她一路推到了門口。
如曜所說的一樣,白易寒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白易寒的馬伕和侍衛,在看見柳筱的剎那,全部不由愣住。
“那個……這個小姐……請問您是?”其中一個侍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柳筱頓時欲哭無淚。
“我是柳筱。”她苦着臉說道,“很難看嗎?”
“不會,不會!很……很好看!”那個向她提問的侍衛顯然受驚了,忙不迭地答道,只是那驚恐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景王妃怎麼樣都好看!你們說是不是?”
他趕緊朝着身後的其他幾個侍衛問道。
那幾個侍衛忙不迭地點頭。
他們努力想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真誠一點,但他們每個人的面部肌肉都在抽搐不停,顯然是忍得很辛苦,才忍住沒笑出來。
此時的柳筱真的恨不得一頭撞死!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後路,柳筱只能在心裡不斷地祈禱,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氣踏上了馬車。
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她就看見白易寒正在裡面看書。
聽見動靜,白易寒也沒有擡頭,目光依舊在書上,淡淡道:“你來了?”
“嗯。”柳筱緊張地回答道,就走到他身邊坐下。
白易寒依舊沒有擡頭,只是在柳筱靠近自己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這下子,他不由蹙眉,終於擡起頭來。
看見眼前的女子的時候,他不由愣住了。
只見長長的柳眉裡滿是嫵媚,嬌紅的臉蛋讓人看不清本來的神色,紅脣遮蓋了所有的青澀,剩下的只有成熟和妖嬈。
白易寒好看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你怎麼這個鬼樣子?”他突然開口道,語氣裡滿是不悅。
柳筱微微一愣。
心裡頭,莫名地涌起一陣不爽。
雖然她也不是心甘情願地被打扮成這個樣子,但她好歹也是起了個大早,和曜他們折騰了好久,纔有最後的這個成果。
可白易寒,竟然說她是“鬼樣子”?
“是曜他們弄的。”她淡淡地說了句,就轉過頭去不再看白易寒。
白易寒的眉宇不由更加深鎖。
“你怎麼了?”他伸手想要去抓柳筱的腕子,不想她劇烈地掙脫開了。
“我沒怎麼,反正很難看,你就不要看了。”柳筱也說不出爲什麼,這麼不講理的話就不由自主地從嘴裡說了出來。
白易寒驀地沉默了。
“想去哪裡?”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口問道。
“吃東西!”柳筱想也不想就說到。
在這種鬱悶的時候,只有吃纔可以舒緩她的不爽!
“去城裡最好的酒樓。”白易寒撩開簾子,低聲對車伕吩咐了那麼一句,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東陵最好的酒樓叫做東梅酒樓,離鍾離家並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見馬車停下來,柳筱也不等白易寒,就想要走出去。
可這個時候,白易寒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霸道的力量,柳筱一個不穩,就整個人向後倒去。
下一秒,她就躺在了馬車裡,白易寒則直接壓在她身上。
“柳筱,你到底在不高興什麼?”白易寒冷聲說道,臉上帶着幾分隱忍的憤怒,“從離開鍾離家開始,你就很奇怪,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