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蘇淺陌一晚上都沒睡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才疲憊的睡着。
這一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了。
蘇淺陌從牀上彈跳起來,身邊已經沒有了南宮翊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外面明亮的天色,抿嘴,想起了昨晚的畫面,呼吸又變得不規律起來。
“啊大……”蘇淺陌嘗試着叫了一句。
誰知她聲音剛落下,就有一道身影鬼魅般的從外面閃了進來,跪在了她房間的屏風外面,“屬下在。”
蘇淺陌眨了眨眼睛,嚥了一口口水,道,“你進來。”
“是。”
那人依然穿着沉重的鎧甲,一步步的往前,來到了蘇淺陌牀前兩三米的地方停下。
蘇淺陌看着眼前這人,確實是她昨晚看到的那個沒錯,這麼說,她昨晚不是在做夢,她真的得到了一支這麼強大的隊伍麼?
蘇淺陌深呼吸,心中一陣激動。這些人以一敵百,有了他們,今後別說是慕辰灝,就是整個天下都無法與他們爲敵了。
蘇淺陌深呼吸,道,“沒事了,你們穿着鎧甲行動的時候聲音太大,我遲點讓人給你們換一身衣衫吧。”
“是,多謝主人。”阿大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雖然他的動作很輕快,但那一身鎧甲,還是發出了一陣聲響。
阿大剛離開,南宮翊就回來了,見蘇淺陌一身睡袍就坐在牀上見外人,眉頭緊皺起來,大步流星的來到牀前,“怎麼不穿衣服?”
“啊?”蘇淺陌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就穿了一件中衣,雖然被子依然蓋在了胸口以下的位置,但是就這樣讓一個男人進來了她的臥房,到底還是覺得有些難爲情,尤其還被南宮翊這個醋罈子看到了。
她乾咳兩聲,乾笑道,“我還以爲那是做夢呢,就試着叫了一句,沒想到是真的。”歲安民說着,抓了抓腦袋,道,“生氣了?”
南宮翊冷哼一聲,取來衣衫披在她身上,道,“沒有下次了。”
蘇淺陌笑着靠在他懷裡,低聲道,“是是是,遵命。”
南宮翊的臉色這纔好看些,摟着她道,“剛剛去問了慕辰逸,你想知道結果麼?”
蘇淺陌立刻來勁兒了,“慕辰逸可說了劉先生在何處?這次的事情,是不是慕辰灝的陰謀?”
南宮翊看到她着急的樣子,笑了笑,道,“別急,聽我慢慢說。”
蘇淺陌點頭,期待的看着南宮翊。
南宮翊俊美的臉上,帶着一抹深沉,“慕辰逸這一次確實是受了慕辰灝的指使纔來的,不過慕辰逸也是因爲恨上了你,才主動請纓前來的。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裡讓他迷戀了,哎,都怪我長得太好看了。”
南宮翊說着好好的,就突然嘆口氣,一臉無辜的自戀了起來。
蘇淺陌挖了他一眼,“得了吧你,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
南宮翊笑着,將自己俊美的臉送到她面前,一雙狹長的鳳眸,深邃的看着他,“莫非你不覺得我好看麼?”
這個妖孽,除了誘惑她,還會什麼呢?
蘇淺陌好笑的看着他,“得了,你最好看了,天底下再找不到比你更好看的人啦。”
南宮翊這才滿意的笑着,親了親蘇淺陌的臉,道,“那當然,我必須是你眼中最好看的。”
“說正經事兒。”蘇淺陌拍了拍他的腦袋。
“嗯。”南宮翊點頭,“慕辰灝早知道你在鶴城潭縣的動靜了,只是這邊的百姓都比較敬畏你我,哪怕是慕辰灝的人來了,也沒查出你到底在做什麼。這半年來,他費盡了心機,才瞭解到這邊有豐富礦產,並且潭縣最近有鐵礦偷偷出售給外面的消息,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了那荒石山。但你的加工廠很隱秘,他找不到具體的地點,將整個石山翻遍了,也沒找到什麼,卻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了一處機關,猜到你的加工廠可能在石頭裡面,所以就開始順着地道開始挖掘。”
蘇淺陌冷笑,“這慕辰灝倒是不蠢。”
“做皇帝的,別的沒啥,就是疑心病重,一旦發現了什麼,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直到弄清楚,尤其我們對他是巨大的威脅,他更不可能輕易放過我們。”南宮翊微微眯起眼睛,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也是時候該回京城解決這些恩怨了。總不能讓咱們的孩子也受到牽連。”
蘇淺陌點頭,在這個問題上,她跟南宮翊的想法是一樣的,不管如何,這件事一定要解決。
他們跟慕辰灝之間的恩怨,早已經暗潮洶涌,就差沒捅破那一層皮罷了。尤其經過這一次的慕辰灝對他們的刺殺,她是真的不想再這麼下去了。
當天夜裡,南希和南風就將劉先生給救出來了。因爲劉先生手中掌握着製作火藥的技術,又知道蘇淺陌不少秘密,這一次被慕辰逸的人折磨的很慘,老實說,並不比風影當初的情況好多少。
再次看到自己身邊的人被弄成這樣,蘇淺陌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想要保護他們的慾望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風影是這樣,麗娘是這樣,夏瑾煜是這樣,如今的劉先生也是這樣,還有絕仙崖,還有南宮翊以及那跟着吉雅公主離開的了假南風,他們都是蘇淺陌身邊的親人朋友,她絕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事。
可如今他們一個個都被傷害得只剩下一口氣了,這讓她覺得無力的同時,也越發的想要讓自己變強大,越發的想要將敵人打敗了。
如今是麗娘和風影他們,若她繼續像現在這樣任人欺負,那今後就是她,還有她的孩子。那是她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劉先生的情況雖然嚴重,但好在只受了兩日的苦,南宮翊手中有上好的藥,用在他身上,倒是很快就讓他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麗娘已經能下牀了,聽說劉先生回來了,她也吵着讓南山扶她來看望,看到劉先生渾身是是傷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樣子,麗孃的眼眶立刻就紅了。
這些日子她留在潭縣,一直都是跟劉先生相處的。
劉先生說,若是當初他的孩子還在,也跟麗娘他們差不多大了,每次都將麗娘當成了他的親女兒一般,對她很好。
麗娘從小失去了父母,面對劉先生的好,她心中也很是感動,一來一往的,他們之間就有了一種說不清的親情,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這感情,或許就跟風影對絕仙崖裡面那些人的感情是一樣的,甚至更爲深刻。
看到麗娘流淚,南山心中也不好受,手握成拳頭,轉身就去將還被關在柴房裡的慕辰逸給揍了一頓,直把慕辰逸打得鼻青臉腫的,瞬間成了豬頭。
第二天,蘇淺陌就要離開潭縣了,離開前,特地去看了看慕辰逸,在看到他那豬頭樣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他來。
“這,你是慕辰逸?”蘇淺陌驚訝的看着被綁在柴房的椅子上,一張臉上一片青紫,而且還腫的厲害的人,當即就瞪大了眼睛。
當一個人出糗的時候,最不希望被什麼人看見?
沒錯,仇人,討厭的人,情敵!
而蘇淺陌,這三者都是,所以,這一刻的慕辰逸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一雙陰沉的眼睛瞪着蘇淺陌,似乎恨不得將她給吃了。
“你這麼瞪着我做什麼?”蘇淺陌慵懶的笑着,看着慕辰逸身上那一身白衣,道,“若不是這身衣服,我還以爲這是誰家豬圈裡跑出來的呢,嘖嘖,真是沒想到,再好看的臉也經不起拳頭的揍啊……”
聽到蘇淺陌的冷嘲熱諷,慕辰逸的臉色更是氣得通紅,張嘴,口齒不清的叫道,“蘇淺陌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皇兄不會放過你的,你等着吧。”
蘇淺陌笑了笑,看着慕辰逸的樣子,道,“哦?不知慕辰灝要怎麼不放過我?這刺殺的人他怕是該派出來的都派出來了吧?每次都是刺殺,難道他貴爲皇帝就沒有一點新鮮的玩法?我都膩了。”
慕辰逸冷哼,“每次都刺殺又如何,只要能殺了你,用什麼法子都一樣。”
“關鍵是他殺不了我啊。”以前都殺不了,如今就更不要想了,蘇淺陌嘴角勾起,上下打量着慕辰逸道,“話說,你是我的情敵呢,你說我該怎麼收拾你纔好?”
慕辰逸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又不甘心的揚起下巴,道,“蘇淺陌,有本事就放開本王,讓本王跟你公平競爭。”
“公平?翼王殿下,你想的似乎太天真了一點。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公平之說,何況,你一個男人,憑什麼跟我搶男人?”蘇淺陌頓了頓,道,“若是南宮翊對你有興趣,我絕對不會橫在你們中間,但很可惜,如今我纔是他的妻子,他愛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要拿什麼來跟我搶南宮翊?”
慕辰逸被蘇淺陌這麼直白的戳中的心思,一張臉一紅一紫的,原本就像是豬頭的臉,這下子更是難看的嚇人了。
蘇淺陌扭頭不看他,她害怕再多看兩眼晚上就會做噩夢了。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就算本王得不到他,他也未必是真的愛你的,哼,你一個人人唾棄的女人,憑什麼得到他的寵愛,蘇淺陌,你不配。”慕辰逸情緒激動的嚷嚷起來。
“本國師是不是真的愛她,她自己能體會,就不勞翼王在此強調了。”南宮翊從蘇淺陌的身後走進來,伸手輕輕摟着蘇淺陌的腰,動作親暱,自然。
慕辰逸眼中閃過一抹疼痛,固執的別開視線,冷哼了一聲。
南宮翊當做沒聽到,對蘇淺陌輕聲的說,“你身子不好,就別跟這些人一般見識了,免得被氣壞了身子。”
“氣壞身子到不至於,只是看着一隻豬跟我搶男人,我心裡有些憋屈啊。”蘇淺陌嘆口氣,幽幽的開口。
一隻豬?
這個女人居然將他比作一隻豬?
慕辰逸立刻就炸毛了,口齒不清的對蘇淺陌嚷嚷起來,“蘇淺陌,你敢說本王是豬?你活的不耐煩了嗎?你以爲你如今抓了本王,就能將本王踩在腳下了?本王告訴你,你做夢,只要本王回宮了,就是你的死期。”
蘇淺陌笑了笑,道,“我可沒指名道姓的說方纔那話是指你,可是你自己承認的呢。翼王自己要承認你是豬,我還能說什麼呢?”蘇淺陌說着,又扭頭對南宮翊道,“跟我搶你的人多了去了,我可沒說他們全是豬哦。”
就蘇淺陌那一臉無辜的樣子,南宮翊看着都忍不住笑出來了。這丫頭,真是調皮。
“你啊,這些話咱們私底下說就好了,翼王會誤會。”南宮翊輕笑着,目光柔和,深情款款的看着蘇淺陌。
蘇淺陌對他吐了吐舌頭,兩人之間旁若無人的親密,讓慕辰逸氣得雙眼都泛紅了,“國師大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對你有想法,但你也不用在我前面刻意跟她好。你何必這麼踐踏你自己呢?”
敢情在慕辰逸看來,南宮翊對蘇淺陌這麼好,只是爲了氣他,讓他死心?
呵,這個慕辰逸還真是好笑,自欺欺人到了這種地步,也真不愧是皇家的人。
“翼王莫要太看的起你自己了。”南宮翊淡漠的說完這一句,就拉着蘇淺陌轉身,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去看看蘭悠,也該回京了。”
蘇淺陌看了看天色,已經大亮了,整個屋子都被照得明亮,哪怕是柴房,也顯得一片通明。
她點點頭,“嗯,走吧。”
她也實在沒有心思跟這個慕辰逸待在一塊兒,這人,太讓人噁心了。
“國師大人,你們要回京了?那我怎麼辦?”慕辰逸着急的叫了起來。
蘇淺陌嘴角勾起,頭也不回的道,“翼王方纔不是說你回京了之後就是我的死期麼?既然如此,我們怎麼能讓你輕易回去了?”
“你,蘇淺陌,你怎麼敢!我可是王爺,若是皇兄知道了,定不會饒了你,就是外邊的百姓們知道了,也會看不起你。”慕辰逸着急了,開始威脅蘇淺陌。
南宮翊冷哼一聲,“我們放了你,慕辰灝就能放過我們了麼?翼王,被人當槍使了,你還不知道情況,也真是難爲你了。”
南宮翊這話有多諷刺,只有慕辰逸自己能體會,被自己最爲敬重最爲在乎的人這般的鄙視了,他心如刀絞。
可其實他不知道自己被慕辰灝當槍使了麼?
他當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心如明鏡,比誰都清楚。只是,就算清楚又能如何?他心甘情願。誰讓他是慕辰灝的弟弟,誰讓他出生在皇家呢?他有這個責任和義務爲他的皇兄辦事,這是他生下來就被賦予的使命。
若不是皇兄,哪裡來如今的他?他怎麼能辜負了皇兄的期望?
可,事到如今,他到底還是沒能很好的完成皇兄的任務……慕辰逸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這些年一直以爲自己深藏不露,但面對南宮翊的時候,總是又破綻百出,南宮翊的雙眼像是能看透一切,早已經將他看透了。
尤其是這一次的事情,他本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還是被南宮翊識破了。
不過,所幸……
慕辰逸嘴角勾起,微微低頭,露出一抹得意。
蘇淺陌看到慕辰逸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不想拆穿他,卻是忍不住,笑道,“翼王可是以爲你們的密道如今還沒被發現,覺得慶幸?”
慕辰逸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一雙眼睛驚訝的看着蘇淺陌。
而蘇淺陌只是微微一笑,留給了慕辰逸一個漂亮的背影,跟南宮翊挽着手離開了柴房。
“蘇淺陌,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慕辰逸大聲的叫着,一雙眼睛裡寫滿了慌張。
那裡也被發現了嗎?怎麼會,怎麼會……
慕辰逸心中着急,用力的掙扎,可是綁在他身上的繩子因爲他的掙扎,不但沒有鬆開,反而越束越緊,勒的他渾身都疼了。
慕辰逸大聲的叫着,“蘇淺陌,你回來,回來,你把話說清楚了,你……”
“不可能的……”慕辰逸低着頭,忍不住搖頭,“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發現了那地方?”
他廢了這麼大的功夫纔將那裡找出來,這些日子,他的人還在研究那所謂的金蠶絲,只要找到了,那裡面的東西,就是他的了,屆時他就能天下無敵,別說是幫助皇兄,就是奪下皇位也不在話下。更別說是區區要一個蘇淺陌的命了。
可,蘇淺陌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找到了他們開的密道?還是知道了那裡邊的東西?或者她已經得到了?
“不,不可能!”那金蠶絲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他讓人尋來了許許多多的蠶絲,但卻沒有一樣可以用的,他在這裡幾個月了,也沒能參透裡面的玄機。蘇淺陌怎麼可能……
可是……慕辰逸渾身一顫,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
可是,蘇淺陌不是一個人,她身邊還有國師大人……若是這一切都跟國師大人有關,那,一切就說的過去了。
這麼說,蘇淺陌他們真的已經得到了那些人了?
慕辰逸想想就覺得全身發冷。如今的國師大人就已經強大無敵了,哪怕是皇兄也不敢輕易動他,若是他們再得到了那些人,那慕辰灝哪裡還有勝算?
不行,他要想辦法將這件事告訴皇兄!
慕辰逸突然又開始拼命的掙扎起來,這一次比剛剛還要猛烈許多,那動作很大,將跟他綁在一起的椅子都給搖晃的倒在了地上。
“砰”慕辰逸倒在了地上,不住的掙扎,但不管他怎麼掙扎,那繩子還是緊緊的將他捆着,怎麼都掙不開。
“蘇淺陌,你有本事就放開本王,放開……”慕辰逸嘶吼着,但沒有人理會他。他就一直在地上掙扎,連身子都起不來。直到累得筋疲力盡奄奄一息了,才停下動作,趴在地上咬着牙,大聲喘息。
一直在暗中看着的南風,見慕辰逸停下動作,冷哼一聲,“既然你喜歡趴地上,那就趴着好了,這姿勢,真應該找人畫下來,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啊。”
聽到南風的冷嘲熱諷,慕辰逸心中更是憤怒不已。他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從來就只有他給別人臉色看的,嘲笑別人的份兒,何時被人這般的嘲笑過?
這個南風根本就一直都在周圍,方纔他這般叫喊掙扎,怕是全都被看見了,這人一直沒出聲,就這麼看着他出糗,慕辰逸如何還能淡定的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嘲笑本王,狗奴才。”慕辰逸聲音沙啞的叫喊,怒不可遏。
南風挑眉,慵懶的坐在柴房的一個小窗口外面,不緊不慢的道,“王爺?你還當自己是王爺呢,嘖嘖,小爺這兒可沒見過什麼王爺,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小爺要笑你還給你面子了。”
聽到南風自稱小爺,慕辰逸更是氣得不輕。若是往日裡,他還是愛慕着南宮翊,沒有被捅破的時候,對南宮翊的人還會退讓再三,不管對方說什麼都儘量無視,可如今他的事情已經被說破,並且他也被南宮翊狠狠的羞辱過了,他不能對南宮翊動怒,還不能罵一個小小的侍衛不成?
“沒教養的東西,跟着那女人久了,就忘記自己是什麼人了嗎?國師大人就是這麼教育你的?真給國師大人丟臉。”慕辰逸怒罵。
南風笑了笑,道,“要說誰給國師大人丟臉丟的最徹底,翼王你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你如今這般指責我,是心虛了還是想要掩飾什麼?”
慕辰逸再次被南風一句話給憋死了,半響都發不出聲音來。
而南風幽幽的對着周圍道,“把人給我看好了,主子沒說要他死,他就必須活着,明白了麼?”
“是。”周圍有幾個聲音,整齊的回答。
慕辰逸這才知道,他是真的被拋棄在這個地方了,南宮翊蘇淺陌馬上就要離開,而他,會被丟在這裡,除非南宮翊什麼時候想讓他離開,否則他怕是一輩子都別想離開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慕辰逸閉上眼睛,陷入了痛苦之中。
再說蘇淺陌和南宮翊,出了柴房就去了旁邊的一個房間。
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十分刺鼻。
“小姐,國師大人,你們來了。”麗娘正在屋子裡,剛給蘭悠餵過藥,見蘇淺陌進來,起身對着蘇淺陌和南宮翊行禮。
蘇淺陌點點頭,微微蹙眉,問,“情況如何了?”
“藥是勉強喂下去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那張臉和手腳,怕是……”麗娘說到這裡,一雙眼睛帶着憤怒的看着蘭悠。
若不是這個人,劉先生和她都不會受這麼多苦,當初國師大人也不會掉下懸崖,小姐不會這麼擔心受怕。說到底,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蘇淺陌自然感覺到了麗孃的憤怒,上前兩步,拍拍她的手,無聲的安慰她。
麗娘心中感動,低着頭,收起了眼中的憤怒,乖巧的道,“小姐,奴婢沒事。”
聽到了麗孃的話,蘭悠用那雙憤怒的眼睛看着蘇淺陌和南宮翊,聲音陰狠,“真可惜沒殺了你們這一對狗男女,哼,不過你們放心,這京城,你們是絕對回不去的了,哈哈哈……”
蘇淺陌輕笑,“蘭悠郡主這是哪兒來的自信呢?”
回不去?她不但要回去,還要光明正大的回去,而且將屬於他們的東西搶回來。
“蘇淺陌,你等着瞧好了,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蘭悠聲音尖銳。
“郡主說的所有人是指誰?皇帝,太后,還是太皇太后?”蘇淺陌抿嘴一笑,聲音淡漠,“你們不就是他們派來的天兵天將麼?這麼厲害的你們都沒能將我們殺了,我真好奇他們還有什麼後着。”
蘭悠眼神一變,陰沉的看着蘇淺陌,那張血肉淋漓的臉,沒有上藥,沒有紗布,就這麼裸露在空氣中,已經放了一天,這臉都要腐爛了,看上去說不出的噁心,比之慕辰逸的豬頭臉,更叫人難以接受。
“你若是放了我和翼王,我還可以考慮將他們的計劃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有一個念想,就是跟翼王一起生活,哪怕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可我做夢也沒想到,他心裡的人竟是國師大人,哈哈哈……”蘭悠瘋狂的笑着,好才停下來。
“我起初以爲他喜歡的人是你,蘇淺陌,若是那樣的話,我還有辦法讓他回心轉意,可竟然是個男人,哈哈哈……這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敗筆了。”
“你最大的敗筆是你愛上了一個人卻一直沒有將他弄到手,蘭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往別人身上推。沒有人欠你的。”蘇淺陌聲音淡漠的開口。
“不,慕辰逸怎麼就沒欠我了?你一定不知道,這一次我會答應來這裡,都是因爲他,他們看上了我的武功和美貌,試圖讓我來做臥底,幫他們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們都知道我心儀慕辰逸,所以許諾我,若是我順利完成了任務,就可以嫁給他。我一直不明白他爲何一直不願碰我,是嫌棄我比他年長几歲,還是嫌棄我已經爲人母?沒想到都不是……”蘭悠目光猙獰的看着蘇淺陌,“所以他欠了我的,他分明說心裡也有我,卻原來一直愛的都是男子。”
蘇淺陌覺得,這人的思維已經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了。
也是,那天晚上,這蘭悠要將自己推下去懸崖的理由,不就是想要用她們的死來成全南宮翊和慕辰逸麼?
這根本就不是常人會想到的。
“你要這麼想也罷,反正他也回不了京城了,你們就一起留在這兒吧。”蘇淺陌說完轉了個身,打算離開。
蘭悠忽然緊張了,叫道,“你等等,蘇淺陌。”
“嗯?”蘇淺陌扭頭,卻沒有轉身。
“我方纔說的,你真的不考慮?”蘭悠眯起眼睛冷哼,“若是放了我和慕辰逸,我便告訴你皇上和太后的安排。”
“多謝蘭悠郡主的好意,不必了。”蘇淺陌說完,繼續往外面走。
“太后身邊的殺手可不止我一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真以爲你們能鬥得過他們?若是我幫你們,你們定可以事半功倍。”蘭悠繼續開口。
可蘇淺陌和南宮翊都沒興趣聽,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蘭悠終於按捺不住了,激動的叫道,“國師大人是當今皇上的皇叔這件事,也不足以讓你們畏懼嗎?你們或許有很強大的力量,不畏懼皇室的安慰和殺手,可若是這件事被公佈出去了,你們會是什麼下場?”
蘇淺陌笑了笑,轉身看着蘭悠,“多謝蘭悠郡主提醒,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們一定會好好處理的。”
蘭悠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怒道,“你們處理?怕是太遲了,哼,只要你們順利的離開潭縣,這消息便會一夜間傳遍天下,屆時,國師大人會如何,就不是你們能控制的了。我可以幫你們避免這種事情發生,若不想國師大人的美名一夜間被毀了,你們就必須跟我合作。”
蘇淺陌覺得這蘭悠很是好笑,她以爲她是誰呢?
南宮翊的身份,是他們之間很大的一個問題,但蘇淺陌和南宮翊都沒打算一直隱瞞下去。
慕辰灝等人可以利用南宮翊的身世做文章,扳倒南宮翊在百姓心中的位置,那蘇淺陌和南宮翊也可以反過來,利用這身世,爲他們博取好名聲。
輿論這東西是把雙刃劍,利用不好可能會傷了自己,利用的好了可以殺別人。
慕辰灝真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能輕易的威脅他們了麼?
“多謝蘭悠郡主提醒。”蘇淺陌還是這句話,說完就轉身跟南宮翊一起離開。
蘭悠和慕辰逸一樣,在屋子裡大喊大叫了好久,一邊是威脅,一邊是咒罵,似乎都不會累似得。
麗娘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最後關上門,打算離開。
卻見蘇淺陌和南宮翊沒走遠,對麗娘道,“麗娘,你給她一面鏡子。”
這種本來想留着她的,但如今蘇淺陌後悔了。
麗娘疑惑的看着蘇淺陌,不明白蘇淺陌爲何這麼說,但還是照做了。
當麗娘拿着鏡子來到蘭悠跟前的時候,蘭悠眼睛裡滿是敵意。麗孃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冷冷的看着蘭悠,接着屋裡明亮的光線,對蘭悠道,“這是我們家小姐送你的禮物,收好了。”
蘭悠眼中閃過驚愕,不等她回過神來,麗娘便將那面鏡子送到了她的面前,正對着她的臉。
蘭悠立刻就看到了一雙驚恐的瞪得圓圓的眼睛,然後是一張已經不能稱之爲臉的臉。
說不能稱之爲臉是因爲,那張臉上血肉模糊,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除了那雙破了的紅脣和眼睛外,幾乎難以辨認這是一張臉。
蘭悠的臉一直很疼,疼的不行,但她的手腳和身體都疼,幾乎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如此一來,臉上的疼痛就被減淡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臉竟然……
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轉眼間,鏡子裡那恐怖的臉也眨了眨眼睛,她瞪圓了雙眼,鏡子裡的雙眼也跟着睜大,那驚人的樣子,宛如夜裡出來索命的厲鬼,嚇得蘭悠尖叫了起來。
“啊——鬼,鬼啊……拿開,拿開……”蘭悠驚恐的叫喊着,想要伸手拍掉麗娘手中的鏡子,可她的手腳都摔斷了,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看着鏡子裡的那張臉變得越發的猙獰可怖。
“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的。啊——”蘭悠大聲的叫着,因爲身體的掙扎,她臉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順着她的臉往下流,弄得整張牀都是,這畫面也越發的嚇人了。
麗娘嘆口氣,收起了鏡子,眼前這一幕,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終於明白了蘇淺陌讓她給蘭悠鏡子的用意了,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顏,尤其是心裡有人的女人,怎麼能容許自己變成了醜八怪?
而蘭悠如今的樣子,已經不是醜八怪可以形容的了,她簡直比厲鬼還要可怕。
今日看了她自己這樣嚇人的樣子,估計她就算不死也會瘋掉。
蘇淺陌當天中午就離開了潭縣,南山和麗娘留了下來,和胡大人以及一些百姓們一起送南宮翊和蘇淺陌道村頭。
站在馬車前,蘇淺陌細心的給麗娘交代了一些事情,同時沒忘記讓她和南山好好的相處,待兩個月後他們回京,就給他們把婚事辦了。
麗娘聽着一臉通紅,頭埋得很低很低,簡直都要擡不起來了。
潭縣的礦產還是要繼續開採的,蘇淺陌給他們的新機器,可以幫助他們更好的開採和冶煉。他們的加工廠很隱秘,一般人也都不會發現。
不出半年,他們的兵器就可以練好。屆時,這些兵器,配上當初藍湛給南宮翊留下的那一支軍隊,慕辰灝也絕不敢再動他們分毫了。
這麼想着,蘇淺陌跟胡大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就上了馬車,離開了鶴城。
蘇淺陌剛離開潭縣,麗娘回到客棧裡就發現蘭悠已經斷氣了。她似乎是被自己給嚇死的,死的時候,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張臉已經血肉模糊,十分嚇人,她歪歪的躺在那張牀上,死之前,似乎想要試着爬下牀,但最終沒有成功。
當天夜裡,蘇淺陌和南宮翊回到了鶴城跟風影等人匯合。這一路上有了那一羣不死護衛的守衛,蘇淺陌他們走的很順暢,完全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風影的傷已經好了許多,臉色的紗布當晚就可以取下了,是蘇淺陌親自幫他拆下來的。
只是,再次看到風影的臉,卻不再是當初的乾淨如許,俊美無雙了。
蘇淺陌有些心疼,尤其看着風影臉上那幾道深深的傷痕,眼眶都紅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完全好起來。”
蘇淺陌低聲嘆息。
“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沒什麼好難過的。”風影別開了頭,似乎不願被蘇淺陌看到他如今的樣子。
蘇淺陌笑了笑,道,“話說是這麼說,可我不允許你的臉上留下這樣的痕跡。我會內疚。”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風影抿嘴,聲音淡漠,沒有起伏。
“怎麼會沒關係呢,我沒將你照顧好,才讓你的臉留下了這麼深的傷痕。”蘇淺陌起身,取來一盒藥膏,對風影道,“是我來幫你上藥,還是你自己來。”
風影看了看蘇淺陌身後坐着喝茶的南宮翊,嘴角彎起,“你來吧。”
蘇淺陌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罷了,還是讓南宮翊來吧。”
南宮翊挑眉,“他自己的手不是好好的?”
風影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可南宮翊更鬱悶的是,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他還是吃醋了。
風影的手已經可以自由的行動,知道動作起來還是不太靈便。
他伸出修長的手,對蘇淺陌道,“我自己來吧。”
蘇淺陌抿嘴,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雖然恢復的很好,但依然瘦的可憐,心中又是一陣難受,“還是我來吧,你的手剛好呢。”
說罷,就徑自娶了藥膏,小心的幫他塗在了臉上。
沒有意外的,她身後傳來了一股濃濃的酸味兒,幾乎酸的蘇淺陌喘息不過來。
好不容易給風影上好了藥,蘇淺陌笑着轉身道,“翊,你跟影聊聊吧,我先出去了。”
南宮翊點頭,起身拉住蘇淺陌的手,道,“我送你回去。”
蘇淺陌撇撇嘴,他們的房間不就在隔壁麼?有什麼好送的?這明顯的是想趁機給她教訓不是?
蘇淺陌纔沒這麼傻呢。
“不就在隔壁麼?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陪陪影。”蘇淺陌乾笑着擺手,卻被南宮翊一把抱住,直接打包回了房間。
風影看着南宮翊生氣的樣子,還不忘在他們背後補上一句,“別忘了她是孕婦,你兒子若是有什麼問題,別找我。”
南宮翊更是氣得面色通紅,將風影的房門摔得極響,嚇得門口的墨書一臉冷汗。
“公子,國師大人這是怎麼了?”墨書進了屋,一頭霧水。
“嗯,掉醋罈子裡去了。”風影嘴角帶着一抹笑意,但眼中的卻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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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好友現代婚姻宅鬥文:《婚內交鋒之辣妻難馴》——末慄
【男女雙潔腹黑雙強+鬥妯娌親戚奪財奪權+坑品有保障】
童昔冉最大的夢想是嫁駱家,最初是爲了成爲竹馬的妻子,最後是爲了讓竹馬失去一切。駱子銘伺機向她拋出橄欖枝:“嫁給我,咱們互利互贏。”
合作婚姻,互惠互助。童昔冉成功嫁入駱家,成爲了竹馬的堂嫂。她勾脣淺笑:不就是爲了權爲了財麼,她既然嫁了,豈能不向着自家老公。
不懂得爲丈夫斂財的妻子不是好妻子,童昔冉默默爲自家男人斂財理財。
童昔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是步步算計,爲毛感覺處處都成了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