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陌聞言,輕柔一笑,道,“藍郡主說笑了,本夫人不過是這裡的客人,如何有權利處理這裡的糾紛呢?不過是聽說本夫人的父親來了,前去看看罷了。”
這個藍文怡,長得很漂亮,今天居然穿了一件跟蘇淺陌之前穿過的紅色披風很像的狐裘披風,一雙水潤的眸子,帶着笑容,看起來嬌滴滴水嫩嫩的,但是說話卻很有內涵。
她剛剛那簡單的一句話,就含有很多層意思。
她說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問蘇淺陌是不是去處理這事。如果蘇淺陌沒有多想,直接說是,那麼就間接默認了蘇淺陌是這梅花山莊女主人的身份,或者是默認自己是這裡最有資格處理這事的人,誇大身份。因爲,若非是這裡的主人或是這裡身份最高最有權威的人,怎麼有資格處理這裡的事情?
她要是直接點頭說是了,怕是免不了要惹人非議,留下把柄。
而,若蘇淺陌猶豫之後回答只是聽說這裡有熱鬧纔過來看,那又未免太矯情了。蘇揚來這裡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很多人早早就趕來幫忙或者湊熱鬧了,蘇淺陌卻也在這個時候纔出現,她要是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纔是真的有問題。
所以,她回答的很巧妙,叫人找不出問題來。
藍文怡聽到蘇淺陌的回答只是笑了笑,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咱們快過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是出什麼事兒了。”
蘇淺陌點頭笑了笑,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
花房的門口,已經圍滿了人,蘇淺陌遠遠的就聽到了蘇倩穎的叫喊聲,“母親,你要爲女兒做主啊,嗚嗚,是蘇淺陌,是她引女兒來這裡的,全都是她害的。”
“母親,父親,你們要是不爲女兒做主,女兒就死給你們看……女兒被她一次次陷害,哪裡還有臉活得下去?”蘇倩穎已經不成人形,被折磨的渾身都髒兮兮的,聲音也十分沙啞。
透過人羣,蘇淺陌看到蘇倩穎的身上已經裹了一層厚厚的披風,顯然是大夫人身上取下來的。她被大夫人抱在懷裡,一邊哭一邊顫抖着,長髮凌亂,就跟女鬼似得。
而另一邊,周宏這些天被困在陣法裡耗盡了力氣又沒有食物補充能量,如今已是筋疲力盡,好不容易出來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被蘇揚的人捉住?
這個時候,蘇揚的貼身護衛正在極力的跟試圖逃走的周宏交手,但,即便周宏已經累得不行,已經筋疲力盡,卻也不是好對付的,那侍衛跟着蘇揚出生入死,也算是高手,但跟這個時候的周宏也只打了個平手。
南宮翊微微抿嘴,輕聲咳嗽着,看着正在極力迎戰的周宏,對南希道,“南希,你去,務必將他抓住。”
南希領命,飛身而起,一下子就來到了周宏身後,跟試圖逃走的周宏交戰。
周宏咬着牙被人前後夾攻,當即落了下風。
但是他怎麼甘心,怎麼能被南宮翊抓住了?
周宏拼死咬着牙,一邊奮戰,一邊往周圍瞄着,似乎打算想辦法離開。
但他一走神,南希就很不客氣的一劍刺了過去。
周宏吃痛,只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專心迎戰。
這個時候,蘇淺陌和南宮翊已經來到了蘇揚等人的身邊,周圍的人們看到他們過來,紛紛讓開了一條路,原本還在議論蘇倩穎是非的人,也都安靜了下來,生怕蘇淺陌聽到了會責怪他們。
蘇淺陌挽着南宮翊的手,款款而來,一身紫色的狐裘,優雅而又獨特,完美的襯出了她高貴的氣質。跟宛如神祗的南宮翊站在一起更是顯得氣度不凡。
她像是沒有聽到蘇倩穎的叫喊聲,淡雅的對着蘇揚和大夫人行禮,“陌兒參見父親,母親……”
南宮翊則是輕聲咳嗽着,並未行禮,他的身份,可以行禮,也可以不行禮,不會有人議論什麼,但蘇揚卻不得不對南宮翊行禮,否則就是不敬。
“老臣參見國師大人……”
“參見國師大人,參加夫人……”周圍的人們回過神來,慌忙行禮,一顆心因爲南宮翊的出現,都高高的懸了起來。
“不必多禮。”南宮翊輕輕擡手,語氣淡漠優雅,依稀白衣的他,站在人羣中,更是顯得高貴不凡。
蘇淺陌對蘇揚行禮過後就站起來了,並未等蘇揚讓她起來,因爲她知道,蘇揚如今必然是在生氣的,他不給自己臉色看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和顏悅色的讓她起來?
果然,蘇揚一直起身子,就聽到了蘇倩穎瘋子一般的叫喊聲,“蘇淺陌,你還敢過來,你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我可是你的妹妹……”
蘇淺陌則是一臉迷茫的看着蘇倩穎,笑道,“妹妹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你一看到我就這麼質問我是爲何?”
蘇倩穎已經氣瘋了,這兩天她被那個瘋子周宏在雪地上折騰了三天,每天至少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被折磨。她本就因爲佟大少的緣故,很怕男人了,如今被周宏這一折磨,更是生不如死。
她那天分明是看着蘇淺陌和南宮翊進了那個地方的,她和周宏跟上去,卻是被困在了裡面,那陣法肯定是蘇淺陌和南宮翊設下的。要不是那陣法,她又怎麼會跟周宏困在那裡?沒有被困在那裡的話,她又被怎麼被周宏這麼對待呢?
一切都是蘇淺陌的錯,都是她害的。
“你還想狡辯,蘇淺陌,我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你爲何還不肯放過我,你一定要將我徹底的毀了才甘心嗎?”蘇倩穎大聲叫着,紅腫的眼睛,紅腫的嘴脣,還有青紫的臉,凌亂的頭髮,看起來一點美感都沒有,簡直就跟瘋婆子、叫花子一般。
蘇淺陌笑了笑,“妹妹,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我確實跟國師大人來這裡休養賞梅沒錯,但我何時見過你?你來這兒,可是提前跟我說過?既然沒有,你憑什麼一出事就賴我頭上,我可是皇上冊封的一品誥命夫人,你若是誣陷我,就是誣陷命婦,那可是要治罪的。”
蘇倩穎聽到蘇淺陌拿身份來壓她,更是氣得面紅耳赤,激動的張牙舞爪,叫道,“蘇淺陌,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不過是被皇上拋棄的女人,你明明是人人唾棄的廢物,你憑什麼踩在我頭上,憑什麼?”
聞此言,南宮翊的眸光陡然變得冰冷,他最討厭別人將蘇淺陌跟慕辰灝扯在一起,哪怕是就是說說也不行。
慕辰灝算什麼?他配不上蘇淺陌,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當初不要蘇淺陌是他的損失,再者,誰說蘇淺陌是被拋棄的那個?慕辰灝纔是被蘇淺陌拋棄的人!如今慕辰灝不是已經反悔,一直想着要把蘇淺陌搶回去了麼?
蘇倩穎這個人,還真是惹人討厭,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那裡胡扯,欠收拾。
南宮翊一揮手,一枚小的幾乎看不見的銀針就刺進了蘇倩穎的身體,在場的人,沒有一人看到南宮翊是怎麼出手的,只覺得周圍吹過了一陣風。
然後,大家就看到南宮翊擡起手腕,捂着嘴輕聲的咳嗽。
蘇倩穎卻是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身體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恢復了正常。
“二妹妹是因爲不甘心被本夫人踩在了頭上,所以才一再的想辦法來陷害本夫人的嗎?呵呵,我說呢,爲何你每次出了什麼意外都要怪到我頭上來,原來是這樣,我算是明白了……”蘇淺陌嘆口氣,很是傷心的說道。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見不得我好,你要報復我,對,你報復我小時候總是欺負你,對不對?你是嫡長女,你是先皇御賜的未來皇后,你以爲你自己是將軍府最高貴的嫡女,我就是看不得你整日幸福的樣子,我就是要狠狠的踐踏你這個沒娘養的賤蹄子。哈哈哈哈……那又怎麼樣,你該死,你本來就該死,未來皇后的位置應該是我的,憑什麼便宜了你?”蘇倩穎大聲叫着,要不是大夫人抱着她,估計她都要跳起來了。
“你不過是沒娘養的女人,就因爲比我早出生幾天就想將我壓在腳下?你做夢!”蘇倩穎似乎意識不到自己的處境,只是大聲的叫喊着,殊不知這些話,早已經將她自己過去的罪行給出賣了。
“穎兒,閉嘴,不要說了。”大夫人見大事不妙,立刻阻止了蘇倩穎。
蘇倩穎正罵的爽呢,怎麼會這個時候閉嘴?她推開大夫人,叫道,“蘇淺陌,你出賣自己的身體,故意勾引國師大人,不就是爲了報復我嗎?我告訴你,廢棄你的人可是皇上,不是我,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不敢對皇上下手是不是?所以就一直拿我開刀?我可是你妹妹,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你怎麼可以讓那豬狗不如的男人來欺負我……”
聽着蘇倩穎一聲聲的控訴,蘇淺陌挑眉,聲音淡漠而又冰冷,“哦?二妹妹這是承認自己當初一直欺負我了嗎?你也說了,我纔是將軍府的嫡長女,而你卻因爲不滿先皇的決定,一再的遷怒於我,處處欺負我,如今你自己出事了,還是要把責任全部推到我頭上來,你當真父親是死的嗎?公然說出這種話,你這個有娘養的女人,教養又在哪裡?你是要把父親和將軍府的臉丟光了才甘心嗎?”
聞此言,周圍不少人都開始指着蘇倩穎,議論紛紛,有人罵她善妒,罵她心狠手辣,罵她豬狗不如,總之各種責罵的聲音不絕於耳……
聽到這話,蘇揚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她對着蘇倩穎就是一腳,罵道,“不孝女,你母親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你還好意思說?”
蘇倩穎被踹了一腳,也是瞬間清醒了不少,她吐出一口血,身體突然就開始抽搐起來。
大夫人見狀,慌忙緊張的檢查蘇倩穎的身體,“穎兒,你怎麼了,穎兒……”
說着,又急忙擡起頭對蘇揚道,“老爺,穎兒她是被氣的,她說的都是氣話啊,您怎麼能這麼對她呢?”
蘇揚見大夫人依舊護着蘇倩穎,更是來氣,罵道,“還不是被你慣出來的,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把我的臉丟光了還不夠,還要把整個將軍府的臉也給丟盡了才甘心是不是?”
蘇倩穎看到蘇揚生氣的樣子,更是嚇得全身戰慄,一雙眼睛害怕的看着蘇揚。
而蘇淺陌則是笑着關心,“父親也別生氣,二妹妹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上次是在咱們府上沒人知道,這一次在外頭還這樣勾結陌生男子,當真是讓人心寒。”
聽到蘇淺陌的話,蘇揚的臉色更沉了,他還以爲這個蘇淺陌是個懂事的,不會胡說,沒想到卻是一句話就把蘇倩穎之前的事情都給抖出來了。
但是,蘇揚又不敢責罵蘇淺陌什麼,如今他最疼愛,最有出息的二女兒已經變成這樣了,如今就算是嫁給佟大少,怕是也未必會要了,更別說是別的。還有個蘇倩茜,又是庶女,派不上什麼用場,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已經成爲國師夫人的蘇淺陌了。
所以,蘇揚只是對着大夫人道,“沒聽到陌兒的話嗎?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嫌不夠丟人嗎?快帶着你的女兒回去!”
大夫人也知道如今不是跟蘇揚以及蘇淺陌較勁兒的時候,所以咬着牙,狠狠瞪了蘇淺陌一眼,低着頭扶起蘇倩穎,就打算離開。
但蘇倩穎怎麼甘心就這麼放過蘇淺陌了?
她掙開大夫人,指着蘇淺陌就大叫,“蘇淺陌你少在我面前裝清高了,你以爲你就是個好東西?一個沒娘教養,靠着爬上男人的牀來獲取身份和地位的賤女人,你憑什麼說我的不是?我會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害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今天分明就是你故意引我來這裡的,你別想耍賴!今天你要是不還我一個公道,就休想我離開這裡,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絕對不會。”
大夫人看到蘇倩穎這麼瘋狂的樣子,心裡一陣絕望,她的女兒怎麼會變成這樣?繼續這麼下去,她這一生真的就要被毀掉了……
南宮翊聞言,臉色陡然一邊,目光閃過一抹陰沉。手捂着嘴咳嗽兩聲,語氣冰冷,“二小姐說話可要將證據,你說是陌兒爬到本國師牀上來的?是誰告訴你的?本國師承認了嗎?”
南宮翊向來討厭別人說他不行了,蘇淺陌對這可是有深刻體會的。當初她因爲一個“小”字,可是付出了很沉重的代價啊。如今蘇淺陌還在這裡胡說八道,簡直是找虐。
南宮翊的聲音是清雅的,淡漠的,也是冰冷的,聽着很輕緩,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威懾力,叫人感到害怕。
蘇倩穎咬着嘴脣,一雙驚恐的眼睛,害怕的看着南宮翊,不知道爲什麼,她竟從南宮翊的聲音裡,聽到了恐懼。可是分明是這麼溫柔的聲音啊……
蘇倩穎微微顫抖着,想起南宮翊不過是個病秧子,便又壯起了膽,大聲道,“你若是個男人,就肯定不會承認,不是我要對你不敬,國師大人身爲男人,看起來卻這麼虛弱,你在那方面真的行嗎?若不是蘇淺陌爬上你的牀對你做了什麼,你會看上蘇淺陌?”
話音一落,周圍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周圍的人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驚動了國師大人。
國師大人們雖然是身體不好沒錯,但是在浩連國,絕大部分的人都是敬重他的,甚至比對皇帝還要敬重。在京城,皇帝也要對國師大人禮讓三分,這樣一個人,就算是病秧子,也絕不會有人敢說他的不是。所以,從沒有人敢這麼說他,更沒有人敢當着他的面這麼說。
但是今天,蘇倩穎卻說了。
南宮翊的眸光冰冷無比,他看着蘇倩穎,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聲音也不帶任何情緒,“本國師的身體,還輪不到二小姐來指指點點,你大姐姐知道就行了。但今日,本國師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清楚,是本國師喜歡蘇淺陌,主動請求賜婚的,她從未對本國師逾越過。”
南宮翊一直想要解釋這件事,但又覺得沒有必要,他們之間如何,他們心裡清楚就好,不需要別人知道。但聽到蘇倩穎一次次的拿這件事來數落蘇淺陌,詆譭蘇淺陌,破壞蘇淺陌的名譽,他便再無法忍受。
別人怎麼說他沒關係,但決不允許詆譭他的女人。
蘇淺陌緊緊握着南宮翊的手,他溫暖的手心,讓她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站在他身邊,她就不用害怕任何風雪。
她很想讓南宮翊別生氣,不用理會蘇倩穎那個女人,但她知道,他也有自己的堅持,所以安靜的陪在他身邊,並不說話。
倒是周圍有不少是南宮翊的鐵粉,聽到南宮翊的話,再次指着蘇倩穎罵道,“賤人,你憑什麼這麼詆譭國師大人,國師大人和夫人是真心相愛的。”
“沒錯,國師大人和夫人一起去賑災,經歷了這麼多苦難才走到一起,他們絕對是真心相愛的。”
“國師大人也是你這種下賤的女人可以詆譭的嗎?呸……”
“要是再敢說國師大人是不是,我們就撕爛你的嘴!”
“對,不要臉的東西,在將軍府勾結男人就算了,出來外面也死性不改勾三搭四,都已經是殘花敗柳了,還有什麼資格說別人?真爲你感到丟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將蘇倩穎貶得是一文不值。
“穎兒,快閉嘴,咱們回家去,別說了都……”大夫人聽着人們的指責,只覺得周圍那些人的眼光像是一根根的刺,扎的她渾身疼痛難受。
她真不明白,她的女兒怎麼會變得這麼沒用?她從小就開始教育她,讓她要沉得住氣,要學會忍耐,只有那樣,她們的日子纔會越過越好,如今看着這樣的蘇倩穎,她心裡覺得無比失望,同時也無比痛心。
蘇倩穎聽到這話,突然大笑,“哈哈,母親,我就是要說,我要說,這是事實,我有什麼不敢說的?國師大人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了?蘇淺陌不過是被皇上拋棄的女人,你這麼高高在上怎麼會喜歡她?真是可笑,我就不明白了,堂堂國師大人,居然也被蘇淺陌這個女人耍的團團轉……莫非當初那些美名都是假的麼?”
這話,徹底激怒了周圍的女子們,他們將手中拿着的沒吃完的包子,抓起地面上的雪,紛紛對着蘇倩穎丟去。
“不要臉,國師大人也是你能詆譭的?”
“打死她這個賤人,居然敢詆譭咱們的國師大人和夫人。”
“沒錯,國師大人和夫人本來就是真心相愛的,國師大人都說了,這肯定是真的。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閉嘴。”
“呸……下賤的女人,你真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殘花敗柳,呸呸呸……”
周圍的女子們,或是對着蘇倩穎丟東西,或是對着蘇倩穎吐口水,一個個的情緒十分激動。
南宮翊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周圍那些男男女女這麼激動,心中覺得很是解氣,並不阻止他們,任由他們打殺。
大夫人是抱着蘇淺陌的,所以周圍那些人在對蘇倩穎下手的時候,難免也會殃及大夫人。很快,她身上就被丟滿了雪還有被折下來的梅花枝條,以及人們嘴裡吃剩的東西和口水。
蘇倩穎就更慘了,原本身上就裹着一層狐裘的她,被周圍的人這麼打砸,冷的全身顫抖,整個人幾乎都被雪淹沒了,她努力的扒開那些雪花,張嘴要罵人,嘴裡卻被丟了一團進來,凍得她直哆嗦。
更有人看不慣蘇倩穎這麼囂張的,衝過去,趁機撕扯她的頭髮,撕扯她的衣服。
很快,蘇倩穎身上的頭髮就被弄成了雞窩,身上的狐裘也不知道被誰扯開了,露出了她裡面破破爛爛衣不蔽體的破襖子。
“哦,快看,這個殘花敗柳,果真是在這裡勾搭男人,不要臉!”
“不要臉,不要臉……”
“不要臉,賤人……”
周圍的人打聲的叫着,看到蘇倩穎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眼裡滿是鄙視,甚至有人都要吐了。
蘇淺陌笑着看着這一幕,心中當然是解氣的,蘇倩穎這個蠢貨,要是跟着大夫人離開,她或許還會死的痛快一點,偏偏這人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別人狠心了。
蘇揚看着這一幕,心都寒了,但是這麼多人圍着蘇倩穎和大夫人打砸,他也不敢去攔着,畢竟是這麼多人而非一個,他不自己遭殃,但卻不想與羣衆爲敵。
更何況蘇倩穎這個賤丫頭真的是太沒用了,居然還敢詆譭國師大人,簡直不知死活。要是他去幫忙,南宮翊一生氣就不支持他了,那他今後還怎麼拉攏國師大人呢?
看到蘇揚的樣子,蘇淺陌嘴角勾起,目光淡雅的對周圍的人道,“大家息怒,先別生氣……”
聽到蘇淺陌的聲音,見她含笑攔在了前面,周圍的人才冷哼一聲,放過了蘇倩穎,紛紛退到了一邊。
但也有人不服氣的,叫道,“夫人,你爲什麼要幫着她,這種妹妹不要也罷……”
“就是,他這麼詆譭你和國師大人,簡直該死!”
蘇淺陌笑了笑,“我知道大家是爲了維護國師大人,但是這件事事關我和國師大人的名譽,有些話,我還是先問清楚的好,問完之後,若是蘇倩穎不知悔改,我便將她交由大家處置,如何?”
“好……”聽到蘇淺陌的話,周圍的人們歡呼着,熱情似火,這寒冷的雪地似乎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蘇淺陌扭頭看向了蘇倩穎,目光冰冷,嘴角卻帶着一抹笑容,“二妹妹說你會在這兒是我將你引來的?那你告訴我,你是何時來這兒的,我又是怎麼引你過來的?”
聽到蘇淺陌問這個,蘇倩穎眯起眼睛冷笑,“蘇淺陌,你,你別以爲你找這些人來,來打我,我就會怕了你。我告訴你,就算你不問我也要說,就是你,就是你將我引來這裡的。”
“哦?”蘇淺陌只是挑眉,那表情,充滿了挑釁。
懂的渾身顫抖的蘇淺陌拼命將那被扯爛的狐裘扯過來將她的身子團團裹住,仰着頭道,“哼,我是親眼看着你和南宮翊走進這個院子的,你們肯定是在裡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跟上去,就遇到了那個男人,然後就被他欺辱了,你說不是你害我是誰?”
蘇淺陌冷笑,“二妹妹真是會說話,你確定你是一個人進去,在裡面在遇到那個男人的?”蘇淺陌指了指已經被南希抓住了的周宏。
蘇倩穎順着蘇淺陌的視線看去,在看到周宏那強健無比的赤果着的上半身的時候,渾身顫抖了一下,咬着牙道,“沒錯,就是你,就你要害我……”
“那,二妹妹進去的時候,這門口可有人守着?據我所知,這個院子是禁地,一般人根本就不能進去,門口也是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守着的,你一個弱質女子,是如何進去的?”
蘇倩穎聞言,臉色微變,卻固執的叫道,“我當然是自己進去的,我進去的時候門口根本就沒有人。”
“哦?不知道二妹妹是什麼時候進去的?或者說,我和國師大人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蘇倩穎冷笑,這個她可是記得很清楚,“三天前的上午,巳時,當時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你們朝着這邊走來。”
蘇淺陌笑了笑,看着不遠處守在門口的那個人,道,“你,過來。”
那人立刻上前對蘇淺陌恭敬的行禮,“夫人。”
“你說說看,三天前巳時,這裡可有人在把守?”蘇淺陌笑着問那侍衛。
那侍衛低着頭道,“回夫人的話,三天前巳時,剛好是小的在守門,小的無能,當時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來襲,就倒下了,再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人,進去裡面瞧了瞧,看到禁地的陣法被觸動了,一男一女兩人被困在裡面,正在行苟且之事,小的當即就去稟告莊主了,莊主也知道這件事。”
“哦?在那兩位進去之前,你可看到我和國師大人進去了?”蘇淺陌又問。
“不曾!”那人老實的點頭回答。
“嗯。”蘇淺陌點頭,擺擺手,道,“莊主大人可在?”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出聲站在一邊的一位男子笑着迎上來,對蘇淺陌行禮,“在下便是這梅花山莊的莊主,不知夫人有和吩咐?”
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看上去十分英俊帥氣,嘴角含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蘇淺陌道,“方纔那位侍衛說的可是真的?”
“是,屬實。當時在下也來看過,只是禁地的陣法是我們先祖設下的,就是在下本人也破解不了,只能任由那兩人困在這裡,只找人看着他們,不讓他們跑了。”男子淡雅的笑着回答。
語畢,又道,“當時在下來這邊看的時候,確實聽到蘇二小姐說的一些話,若是夫人不介意,在下可以複述一次。”
“請……”蘇淺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妖嬈了。
“在下聽到蘇二小姐問那男子的一句話,‘怎麼樣了,是不是把蘇淺陌那個賤人給殺了?’僅此一句,但足以說明問題。”
蘇淺陌點頭道,“原來如此。”她看向蘇倩穎,“二妹妹可是聽清楚了?沒有人看到我們進去,但卻有人看到你和那男子在裡面做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這句話,人家可是親耳聽到了,是你說的。”
蘇倩穎已經被激怒被氣瘋了,這句話她也確實問過周宏,所以心裡慌張,壓根沒想到,她說這句話在前,跟周宏做苟且之事在後,按理說,那侍衛看到蘇倩穎在跟周宏做見不得人的事情之後纔去找莊主的,莊主不應該知道纔是。但是這個時候的蘇倩穎根本想不到這裡。
她只是瘋了似得指着蘇淺陌大罵,“一定是你收買了他們來害我的,蘇淺陌,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裡,爲何會收買他們?蘇倩穎,分明是你想要趁機陷害我,卻不慎信錯了人,被人給毀了,如今又將全部責任推到我頭上來?到底誰才真的應該不得好死?”蘇淺陌的目光變得陰沉,變得冰冷,狠狠的看着蘇倩穎。
“哈哈哈,蘇淺陌,我就是要你死,我就是要你死,沒錯,我是信錯的人,但是我死了,也會詛咒你一輩子,讓你孤獨終老,家破人亡……哈哈哈……”蘇倩穎瘋了似得叫着,壓根不值得她這話把她自己也一起罵進去了。
蘇揚更是氣得差點吐血,一腳踹在了蘇倩穎的身上,罵道,“不孝女,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還嫌不夠丟人嗎?來人,將這個瘋女人帶下去,關起來!”
“慢着!”那位看起來很是溫柔的莊主嘴角含笑的看着蘇揚,道,“蘇將軍,這位蘇二小姐您不能帶走。”
“爲何?”蘇揚本就被蘇倩穎氣得半死,如今還有人敢來阻攔他,他的態度自然很差。
莊主笑道,“蘇大人有所不知,方纔跟蘇二小姐在裡面親熱的男子,乃是當今皇上正在通緝的殺人犯周宏,蘇小姐是跟他一起進去這屋子的,那邊是從犯,自然不能就這麼走了。”
“什麼?”蘇揚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無比,他嚇得退後了幾步,驚恐的看着蘇倩穎,再看看被南希壓着過來的周宏,整個人都傻掉了。
蘇淺陌也笑了,道,“莊主說的不錯,父親,這周宏可是皇上要抓的人犯,二妹妹跟他發生了關係,又是跟他一起進出這屋子的,必然有問題,咱們可能不能包容人犯,否則會連累了整個將軍府。”
蘇揚向來最怕被牽連,尤其還是將軍府的名譽,更不能因爲蘇倩穎就被毀了,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沒想到這才半年,就被蘇倩穎毀了一半,他已經夠生氣,絕不能讓將軍府繼續被牽連了。
蘇揚深呼吸,看向了那莊主,問,“依莊主的意思,應當如何?”
“自然是押去天牢,交由皇上處置!”莊主笑着,淡雅的聲音,像是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語。
說完,又看向了南宮翊,“國師大人以爲如何?”
“甚好。”南宮翊冷冷的回答。
“不要,我不要被關起來,不要……”蘇倩穎這個時候才慌,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周宏也咬着牙,惡狠狠的看着南宮翊,“南宮翊,你夠狠,算你狠!”
南宮翊目光清冷,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容,“過獎了,你要知道,薑還是老的辣。”
其實,南宮翊比周宏還要小好幾歲,但他是周宏的師叔,那可就比他大了一個輩分,當然就比周宏老了。
“只要我一天半死,你就一天別想安心,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周宏的聲音十分沙啞,像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很是嚇人。
但這個時候威脅南宮翊,無疑是激怒了周圍人們的憤怒。他們原本就還在因爲蘇倩穎詆譭了南宮翊覺得不爽,這周宏又說了這些,更是怒不可遏,一個個的拿起雪球就朝周宏丟去,還不停的罵着。
那畫面,太過精彩,看得蘇淺陌和南宮翊很是舒心。
不管是周宏還是蘇倩穎,都只有死路一條了,他們不知悔改,一再招惹他們,就算不死,也必然會生不如死。
南宮翊的手段,蘇淺陌是見過的,當初的慕明月,如今可都還在不停的找男人呢……
“咳咳……”南宮翊淡漠的看着周宏被憤怒的人們毆打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拉着蘇淺陌的手動了動,似乎在告訴她,他的心情很好。
蘇淺陌揚起頭,對着南宮翊微微一笑,明豔的笑容,像是冬日的陽光,溫暖的讓人的心都要融化了。
南宮翊心中一動,擡起手,輕輕拂去蘇淺陌頰邊的青絲,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藍文怡和寧華軒寧雅安以及韓玉兒四個人一直在邊上看着,看到蘇淺陌和南宮翊對望,眼中滿是深情的樣子,他們的表情也變得奇怪起來。
藍文怡眼中的是嘲諷和冰冷,寧華軒是驚愕,寧雅安是羨慕,韓玉兒是憤怒和不屑。
蘇淺陌和南宮翊沒有看向那四個人,卻都能感覺到他們的視線,只裝作沒看見,兩人對視了一會才移開視線。
“大小姐,大小姐,求求你救救穎兒,她是你妹妹啊,你不能丟下她不管……”大夫人保不住蘇倩穎,看着蘇倩穎被人拉下去了,哭喊着求了蘇揚一會兒,蘇揚並不理會,啊便跑過來求蘇淺陌了。
蘇淺陌看着大夫人跪在地上,滿臉淚痕,苦苦哀求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聲音卻是充滿了無奈,“母親,不是陌兒不想幫你,實在是二妹妹犯了大錯,那是皇上要抓的犯人,陌兒也無能爲力。”
妹妹?他們一家人欺負她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是他們的家人呢?現在知道她是家人,不覺得太遲了嗎?
“不,你可以的,大小姐,只要你跟國師大人去皇上面前說句話,穎兒就不會有事,求求你了,過去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放過穎兒吧,她是無辜的啊,她還小不懂事……”大夫人哭喊着,拉着蘇淺陌的衣襬,苦苦哀求。
蘇淺陌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衣襬,抿嘴一笑,“母親這是什麼話呢?二妹妹方纔也說了,我是皇上拋棄的女人,皇上如何會聽我的?再說,二妹妹已經及笄,就是大人了,怎麼會還小?”
蘇淺陌的拒絕,大夫人怎麼可能聽不明白呢?
但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從小就捧在手心的女兒,就算被毀了,也不能見死不救不管不顧啊。
“大小姐,求求你,行行好放過穎兒吧,我給你們磕頭。”大夫人說着就要磕頭,還說,“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蘇淺陌給南山使了個眼色。
南山立刻擡起腳抵在大夫人的額頭,不讓她磕下,“蘇夫人,我們家夫人可受不起這大禮,你要跪就跪着吧,國師大人方纔被氣到,病都提前發作了,需要回去吃藥,你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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