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涵被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想要抱住急忙離開的南宮翊,她不能忍受他的離去。他走的這麼着急,似乎在擔心蘇淺陌,但更讓她心痛的是,他這一去是要跟蘇淺陌洞房。
雖然,早就有傳言說南宮翊已經被蘇淺陌給強迫了,但是魏紫涵卻知道,若是南宮翊不願意,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強迫他。所以,要麼是南宮翊默許蘇淺陌的行爲了,要麼就是傳言不實,他們還沒有夫妻之實。
但不管有沒有,她知道今晚之後,南宮翊就徹底變成蘇淺陌的男人了,她不要,死都不解釋。
可,她極力挽留的結果卻……
“砰……”的一聲,魏紫涵被南宮翊揮出的手,打得飛了出去,重重的撞上了走廊的柱子上,臉上的面紗落下,露出了面上那兩道清晰的血痕。
南宮翊扭頭,目光沒有一絲溫度,冰冷無比的看她,“涵妃娘娘,請自重。”
魏紫涵咬着嘴脣,不住的搖頭,淚水順着臉頰落下,融化了她臉上的厚重的脂粉,“爲什麼,爲什麼,南宮翊,爲什麼是她……”
南宮翊冷笑,“不是她,難道應該是娘娘你麼?”
魏紫涵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急忙爬到他身邊,一雙眼睛激動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因爲我嫁給了皇上,生我的氣,所以纔要跟蘇淺陌的成親的?一定是的,小時候你明明是那樣疼我的,師叔,涵兒一直記得當初你跟我說過的話,你說‘不要哭,待你長大了,定是最美的女子,哭就不好看了。’你明明是疼我的……”
“師叔,我錯了,我不該爲了榮華富貴和家族的利益嫁給皇上的,只要你願意,我們現在就走,遠遠地離開這裡,去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一起生活,好嗎?”她哭的肝腸寸斷,手緊緊拉着他的衣襬,一雙眼睛滿是渴望。
然而南宮翊卻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不動聲色的將她踢開,冷笑,“涵妃娘娘莫要自作多情了,小時候對你是有憐惜,但那只是因爲你是師兄的關門弟子。如今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心中愛的人只有蘇淺陌,你若再不離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南宮翊說完,轉身要走,魏紫涵卻要死要活的追上去,南宮翊心中隱隱不安,有些擔心新房的蘇淺陌,所以加快了腳步的同時,也喝了一聲,“南希,送涵妃娘娘回去。”
“是,主子”南希無聲的出現在魏紫涵前面攔住了她的去路。
魏紫涵卻是瘋了一般的叫着,“讓開,你一個奴才,憑什麼擋本宮的道。”說罷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跟南希打了起來。
魏紫涵是南宮翊的師侄,小的時候跟在南宮翊的師兄身邊學了不少武藝,功夫也不算差,尤其她的玉女經已經練到了第九層,很快就能突破最高層了。
她的每一個招式都陰狠,帶着強烈的殺氣,似乎要將眼前的人化爲灰燼。
“好狗不擋道,滾開!”魏紫涵發瘋的叫喊着,卻剛好激怒了南希,於是,原本只想隨便教訓她的南希,也開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魏紫涵看着南宮翊越走越遠,心中着急,忍不住大聲的叫道,“南宮翊,你信不信你繼續往前走,我就立刻將你的秘密告訴皇上。”
南宮翊卻冷冷一笑,“若你能活着離開,就儘管去。”
魏紫涵心中一驚,身體一個顫抖,險些站立不穩,南希手中的劍一下子刺下,她的肩膀立刻就捱了一劍,身體不住的後退。
南宮翊說什麼?能活着離開就儘管去?他居然想殺她?
哈哈哈……想殺她,沒這麼容易,既然他眼中已經沒有她了,她又何必守着他的秘密?
她得不到的人,別人也別想得到,既然他如此對她,她便毀了他,讓他知道對不起自己的下場!
南希手中的劍,帶着凌厲的氣息,讓魏紫涵幾乎招架不住。她的武功不錯,但是這些年慢慢的也荒廢了,而南希作爲南宮翊的隱衛,武功自然不是魏紫涵能比的。
劍鋒帶着破竹的氣勢,讓魏紫涵節節後退,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她那一身華麗的宮裝。
魏紫涵到底不及南希,一邊後退一邊咬着牙,奮力抵抗,但隨着體力的流逝和血液的流失,她漸漸感到渾身冰冷,完全無法招架。
眼看南希手中的劍已經用力的刺來,馬上就要刺破她的左胸,直逼心臟了。
魏紫涵心中一陣恐慌,不安和畏懼瀰漫着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只能看着那長劍不斷逼近。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一枚暗器來襲,打在了南希的劍上,劍鋒走偏,直直刺進了魏紫涵身後的大樹上,入木三分,可見那力道有多驚人。
只是,不等南希將劍拔出來,就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一掌拍在了後背,他腳步一個踉蹌,近在咫尺的魏紫涵就已經被那人抱着離開了。
南希心中懊惱,想要去追,卻聽到了南宮翊的聲音,“不必追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南希驚訝的看着不遠處的南宮翊,單膝跪在他跟前,“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
“師兄的大弟子盡得師兄真傳,你打不過是正常的,下去休息吧,這邊有南山和南風就好了。”南宮翊輕輕搖頭,聲音淡漠,聽不出喜怒。
南希蹙眉,道,“那,主子的秘密……”
南宮翊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讓她去說吧,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慕辰灝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不是麼?後宮的那兩個女人都知道,就算慕辰灝暫時還被矇在鼓裡,今後也一樣會知道的。
南希聞言便不再多說,點頭離開了。
而南宮翊則是急忙去了新房。
魏紫涵被那人帶着離開了之後,來到了京城一座偏僻的院落裡。那人將她鬆開,冷眼看着她,“小師妹,你真是糊塗。”
說話的人一身黑色的衣衫,取下臉上的蒙面布,露出一張乾淨俊美的臉。臉部線條剛毅,目光犀利,看起來倒是帥氣十足,只是他眼神中的邪氣,給人一種天生壞蛋的感覺。
魏紫涵乾咳兩聲,看着自己受傷的身子,摸了一把淚,淚眼模糊的看着男子,道,“大師兄,你一定要幫幫涵兒……”
這男子正是魏紫涵的大師兄,也是南宮翊師兄的大弟子——周宏。
此人心術不正,邪惡無比,卻是能說會道,很懂得察言觀色,須溜拍馬討好人,將南宮翊的師兄哄得團團轉,最後更是將全身功力和畢生的絕學都傳授給了這個大弟子,卻不知,這人根本就沒人性,不但不感恩,還親手殺了他的師父。
後來因爲背叛師門,欺師滅祖的罪名,周宏一直被人追殺,東奔西走了十多年,如今居然又回來了。
周宏已經年近三十,卻依舊丰神俊朗,帥氣不凡,只是眼中的邪氣卻始終存在。他冷眼看了一眼魏紫涵,道,“小師妹,你這次找我回來,就是爲了讓我幫你對付情敵不成?”
魏紫涵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看着周宏,“大師兄,涵兒怎麼敢因爲這種小事找你,只是,這世上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跟南宮翊相抗衡了。”
周宏聞言,邪肆的一笑,“哦?這麼說小師妹是終於狠下心來,決定要對那個人出手了?”
魏紫涵咬着嘴脣,眼神變得陰狠,“他如此待我,我將他殺一千次一萬次都不爲過,我爲何還不能狠下心來?”
周宏得意的笑着,點頭,伸手擡起魏紫涵的下巴,輕輕撫摸她白皙卻被印上了兩道傷痕的臉,一臉惋惜的道,“嘖嘖,當初豔絕天下的小師妹,竟爲了這麼一個男人,被傷的如此之重,甚至容貌都被毀了,師兄真是爲你心疼呢。”
這話大大的刺激了魏紫涵,她原本就要噴涌而出的憤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她咬着牙,手緊緊握成拳頭,“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沉重代價的,一定!”
“呵呵,既然如此,你便先進宮去找你的男人吧。待事情處理好了,再通知我。”周宏一笑,手指在魏紫涵的臉上流連了一圈,才慢慢鬆開,然後轉身離開。
魏紫涵只覺得周宏的動作讓她噁心無比,不由的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心底一陣顫抖。她知道自己這是在與虎謀皮,但不管如何,只要能打倒蘇淺陌,只要能讓南宮翊後悔痛苦,她就什麼都不怕。
草草的處理了一下傷口,魏紫涵就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皇宮,來到慕辰灝的御書房時,剛好看到徐公公端着一盆血水出來,心中一驚,問,“公公,這是怎麼回事?”
徐公公看着一臉關係的魏紫涵,乾笑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皇上已經明說了,他受傷這件事不許泄露出去,正因爲如此,他甚至都沒有叫太醫過來,只是讓徐公公給他處理包紮了一下。
如今魏紫涵問起,他自然是無從回答,只得苦着一張臉爲難的道,“娘娘,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啊,您有什麼便去問皇上吧。”
魏紫涵眯起眼睛,犀利的看了徐公公一眼,最後點點頭道,“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哎,奴才告退。”徐公公如釋重負,端着水盆子離開了,魏紫涵則是推開門,從身後的侍女手裡斷過一盅湯,嘴角含笑的走進了御書房。
“皇上,臣妾給您熬了滋補的參湯,您嚐嚐看。”魏紫涵臉上帶着嬌豔的笑容,臉上罩着一層面紗,只有一雙暗含秋波的眸子,深情的看着端坐在案前的帥氣男子。
只是,當看到慕辰灝手裡拿着一枚漂亮的珠釵正出神的時候,魏紫涵的手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珠釵?那是誰的?
魏紫涵快步迎上去,發現那珠釵居然是鳳頭釵,這不是上次宮裡賞賜給蘇淺陌的那一套頭面中的一枚麼?她清楚的記得,蘇淺陌在南方賑災立功歸來的時候,這是慕辰灝賞賜給她的新婚禮物。
這東西,怎麼會在慕辰灝的手裡?
聽到魏紫涵的話,慕辰灝的眉頭微蹙,飛快的將那髮釵藏起來,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魏紫涵,不悅的道,“涵妃,誰準你進來的?”
魏紫涵立刻跪下,咬着嘴脣委屈的道,“皇上,是臣妾忘記了,臣妾想起前些日子皇上特許臣妾自由出入御書房,便以爲如今還是如此,請皇上恕罪。”
慕辰灝看着魏紫涵那恐慌的樣子,冷笑,道,“愛妃以爲你還是朕最寵愛的涵妃麼?”
魏紫涵的手顫抖了一下,不安的看着慕辰灝,想起上次他毀了自己容貌時候的猙獰模樣,心中一陣畏懼。
這個人,真的是那個曾經跟在她屁股後面苦苦追求她的男子嗎?爲何他會變得這麼陌生,這麼可怕?
從前的他是多麼的迷戀自己,爲何不過短短數年的時間,一切都變了呢?
她當初並不願意入宮爲妃,但是爲了家族利益,爲了自己的未來,她毅然選擇了入宮,就是因爲她知道,不管怎麼樣,這個曾經苦苦追求她的男人,都會護着她,將她當成最愛的寶貝一樣寵着。
她不愛他,卻願意享受他給的寵愛。
可爲何他如今看自己的眼神,這麼可怕,完全沒有溫柔可言了呢?
魏紫涵慌了,她露出一副很恐慌的樣子,咬着嘴脣道,“皇上不管您如何對臣妾,臣妾都不會怪您的。”
慕辰灝大笑,“哈哈哈……是嗎?不會怪朕?你有什麼資格怪朕?”慕辰灝起身,來到魏紫涵跟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跟自己對視。
“怎麼,方纔去找南宮翊,被羞辱了?”
魏紫涵咬着嘴脣,掩飾着心中的憤怒,低着頭道,“皇上,臣妾不知道您在說什麼,臣妾在您離開之後,就立刻回宮了啊。”
“哼,你以爲朕不知道?朕寵你的時候,你不珍惜,事到如今你還惦記着那個男人,簡直不知所謂!”慕辰灝咬着牙,逼近魏紫涵,卻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蹙眉,一把扯開了魏紫涵臉上的面紗,當看到魏紫涵精緻的臉上那兩道嚐嚐的傷痕時,眼中閃過一抹報復的快感。
那兩道傷痕是他用手指劃破的,本身並不深,只要好好的用藥,半年之內定可以不留一絲疤痕。但是因爲慕辰灝不允許魏紫涵用藥,所以傷口早已經開始潰爛。
不,魏紫涵這樣子分明是用過藥的,因爲她的傷口潰爛的程度遠遠比想象中快,甚至,那裡面滿是白色的膿水,看起來十分噁心嚇人。還冒着一抹腐爛的味道,讓人聞着想要嘔吐。
慕辰灝眯起眼睛笑了,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流連,聲音邪魅而又冰冷,“嘖嘖,你曾經可是第一美人呢,怎麼,破相了,很着急麼?嗯?連朕讓你不許用藥都不聽了是嗎?”
魏紫涵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咬着嘴脣眼中的驚慌一閃而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道,“皇上,臣妾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不,你懂,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罷了,哈哈哈……”慕辰灝大笑着,一把推開魏紫涵,道,“今日開始,好好呆在寒星宮裡,沒有朕的允許,不得踏出一步。”
魏紫涵驚慌的看着慕辰灝,拉着他的衣襬道,“皇上,臣妾有要緊事要告訴你。”
慕辰灝眯起眼睛,道,“何事?”
“關於南宮翊的身世。”魏紫涵咬着嘴脣,像是下了最大的決心一般,深呼吸,一臉認真的道,“皇上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哦?”南宮翊的身世?
其實,慕辰灝一直覺得南宮翊的勢力太大,一直想要找辦法毀了他的一切。
所謂功高震主,南宮翊雖然是患病之軀,身子十分的孱弱,但他的勢力之大,已經完全超過了慕辰灝能忍受的範圍。南宮翊簡直就是百姓心中的神,名聲和地位甚至超過了他這個皇帝。
這樣的事情,誰能容忍?
至少,沒有一個帝王可以忍受。
只是,南宮翊在這人一向謹小慎微,極少出差錯,想要抓住他的把柄,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加之,南宮翊在浩連國沒有實權,他想要打壓南宮翊,都找不到合適的藉口。若是冒然對南宮翊出手,怕是隻會適得其反,激怒了浩連國的百姓們,屆時倒黴的怕是他這個皇帝。
魏紫涵認真的跟慕辰灝對視着,咬着嘴脣道,“不錯,臣妾知道南宮翊不可告人的秘密。”
慕辰灝抿嘴一笑,目光柔和的看着魏紫涵,道,“涵妃想要朕答應你什麼?”
慕辰灝果然是聰明人,她什麼都沒說,就知道她要說出南宮翊的秘密是有所求的了。
魏紫涵也不客氣,直接開口道,“臣妾只求皇上允許臣妾就醫,並且承諾永不動搖魏家的根基和地位。”
是的,她進宮的目的就是爲了魏家,但,如今她知道,自己早已經不是慕辰灝心目中的愛人,他已經變了,變得很可怕,她已經無法駕馭這個男人,甚至看不透他了,爲了家族的利益,她只能拼了。
她知道,如今她的情況很危險,唯有用這個秘密來換取魏家的安寧和慕辰灝的信任。
慕辰灝凝眸看着魏紫涵,突然一笑,道,“哦?不知愛妃要說是什麼?”
魏紫涵猶豫了一下,道,“皇上可是答應臣妾的要求?”
“這個有何難,只要愛妃說的話對朕有用,朕自當好好對待丞相一家。”慕辰灝淡然一笑,這一刻,哪裡還有方纔的犀利?
魏紫涵越發的覺得自己是在與虎謀皮了,這個慕辰灝是陰險狡詐的人,周宏也是,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她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只要能報復蘇淺陌和南宮翊,就算明知道他們不是好相與的,她也沒有更多選擇。
魏紫涵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張嘴,靠在慕辰灝的耳邊,輕聲的道,“南宮翊是先祖皇帝和封國公主的孩子,也就是皇上您的——皇叔!”
慕辰灝聞言,身體不住的後退了幾步,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無比。
“什麼?”皇叔?南宮翊怎麼可能是他的皇叔……
魏紫涵看到慕辰灝的表情,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這個男人,毀了她的人生,毀了她的容貌,她也是不會放過的,若不是如今還需要他的庇護,或許她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他慕辰灝了。
魏紫涵掩飾着眼中的得意,低着頭道,“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有任何欺瞞。”
慕辰灝一屁股跌坐在了舒適的椅子上,一雙眼睛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其實小時候的事情,他多少是記得的,他才一歲的時候,南宮翊就被先皇接回了皇宮,那個時候的南宮翊,也還是個三歲的小孩子,因爲當時他的父皇還是太子,皇爺爺又對那孩子保護的很好,外邊的人也很難跟他接觸。
慕辰灝五歲的時候,皇爺爺去世,先皇即位,南宮翊也就開始出來跟大家走動了。只是因爲他的身份不明,當時慕辰灝的一些王叔們和姑姑們,似乎都不喜歡南宮翊,經常欺負他。
慕辰灝滴當時對那個比他大了兩歲的孩子,也沒有多少印象,只是覺得他很漂亮,比他認識的很多姑娘都要漂亮。
父皇說,南宮翊是他的賢弟,是皇爺爺收養的孩子,當時的南宮翊確實是叫先皇爲皇兄的,但慕辰灝卻從沒將他跟真正的皇叔相提並論,只覺得他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野孩子,也沒太在意。
後來,南宮翊突然被送去了清風苑學習,慕辰灝跟他見面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甚至很快就忘記了那個人的存在。
不僅是他,就是宮裡的其他人,都慢慢的忽略了他的存在,除了他父皇……
慕辰灝知道,先皇一直很寵愛南宮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慕辰灝小時候,心裡是很嫉妒南宮翊的,分明什麼都不是,卻把他的父愛都給搶走了。所以他只有更加努力的學習,來討好先皇。
直到後來,先皇跟南宮翊母親的事情暴露,慕辰灝才知道,原來南宮翊是父皇心愛的女子的兒子,他突然明白爲何南宮翊會得先皇的寵愛了,只是也因此更加恨南宮翊。
分明不是父皇的孩子,卻享受着父皇的所有孩子都無法享受的寵愛,就是他這個太子,也完全無法跟南宮翊相提並論,這讓慕辰灝覺得很氣憤。
好在,後來南宮翊突然爲了救先皇而中了毒,一病不起,成爲了一個病美人,開始足不出戶,而父皇也在不久之後甍了。他登上了皇位,依舊保留了先皇冊封的南宮翊的國師之位,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心中的怨恨卻從未消散過。
每次看到南宮翊孱弱的樣子,慕辰灝心中就很得意,他當初不明白這種強烈的怨恨從何而來,如今才明白,那是因爲這個男人,有着比他還要尊貴的地位和身份……
慕辰灝幾乎可以肯定,當初皇爺爺去世的時候,若不是因爲南宮翊太小,怕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也輪不到自己了。他非常清楚當初皇爺爺和父皇對南宮翊的疼愛,那絕對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難怪,南宮翊會從小在皇宮裡長大,難怪皇奶奶和母后看南宮翊的眼神,像是在看瘟疫,沒想到南宮翊居然……
慕辰灝許久纔回過神來,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指甲已經深深的刺進了肉裡,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他的心,已經被震撼和憤怒填滿了。
原本,南宮翊只是個病秧子,做個國師,美名遠揚也就罷了,如今,他居然有着這樣的身份。慕辰灝不敢相信,若是南宮翊想要奪位,那他……
這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的危機感來襲,讓慕辰灝更加堅定了要除去南宮翊這個後患的決定。
除去南宮翊,他方可以高枕無憂的做他的皇帝,甚至還能把蘇淺陌搶過來,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這麼想着,慕辰灝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邪惡無比的笑容。
魏紫涵看着這樣的慕辰灝,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她低着頭,一顆心忐忑着,生怕慕辰灝會遷怒於她。
好一會,慕辰灝才低頭看着依舊跪在地上的魏紫涵,親切的將她扶起來,柔聲道,“辛苦愛妃了,朕這就傳太醫給你好好治療。”
魏紫涵卻從慕辰灝的溫柔中,看到了一抹危險的氣息,但是她知道自己對慕辰灝還有用,他不會對自己動手,所以就放下心,點點頭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小徐子,送涵妃回去,給她請最好的太醫,務必要把涵妃臉上的疤痕祛掉。”慕辰灝大聲的叫道。
“是,皇上。”徐公公領命進來,心中很是疑惑皇上對涵妃的態度,但也沒有多問,乖乖的領着涵妃回去了。
當天夜裡,涵妃將宮裡當職的所有太醫都請去了寒星宮,只是,不管是做了五十多年太醫、老態龍鍾的老太醫,還是剛歷練回來、年輕俊逸的新太醫,全都表示無法完全治癒魏紫涵的臉。
已經不是能不能祛疤的問題了,而是就算留疤,也很難治好。
“娘娘,您的臉是被人用指甲劃破,指甲上本就帶着含麝香的墨汁,臉被劃破了之後,應該用水清洗,並且及時塗藥。娘娘這傷口怕是過了一天才上藥的,而且那藥……那藥似乎還有毒,娘娘用了之後,表面上看傷口是癒合結痂了,但實際上,內部卻開始化膿,並且從內部開始腐爛……”一個大膽的太醫,低着頭,安靜的纏闡述魏紫涵的病情,神情很是嚴肅。
“不,你,你說什麼?”魏紫涵慌了,連續聽了好幾個太醫說無法治癒她的臉,她已經夠難受了,如今還說自己用的藥居然還有毒?
“娘娘,請恕臣無能爲力。”那太醫低着頭,不敢去看魏紫涵狠毒的雙眸。
魏紫涵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咬着牙,目齜欲裂的叫道,“來人,把杏兒那賤丫頭給本宮抓來!”
居然敢對她的臉下毒手,該死,該死!
只是,她身邊伺候的憐兒出去之後,卻沒有找到杏兒,跪在地上,顫抖着道,“娘娘,奴婢找遍了整個寒星宮也找不到杏兒。”
“這麼說,她是逃走了?”魏紫涵忍住怒氣,低吼道,“好,很好,她以爲她能逃到哪裡去?來人,奉本宮的命,搜查杏兒的下落,生死不論。”
門外不少護衛是她從相府帶進來的,聽到這話,立刻領命離開了。
而魏紫涵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臉,咬着嘴脣道,“太醫,本宮這臉,真的沒辦法治癒了麼?”頂着這麼一張臉,她要如何活下去?
太醫們面面相覷,好一會,那位年輕的太醫才抿嘴道,“娘娘臉上的傷,怕是除了絕仙崖的風神醫,再無人能治了。”
風神醫……風影?
爲什麼是他。
魏紫涵眼中閃過一抹戾氣,心中恨得不行,卻不得不壓下怒氣,深呼吸,道,“如此,多謝各位太醫了。憐兒,送太醫們回去吧。”
“是,娘娘。”憐兒點頭,對那些太醫道,“太醫請。”
送走了那些太醫,魏紫涵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寒星宮裡,一揮手將桌子上的多謝全部推到了地上,將屋子裡能摔的東西全部都摔破了,這才覺得解氣一些。
憐兒心驚膽戰的看着魏紫涵,安靜的守在一邊不敢出聲。直到……
“憐兒,跟本宮去見皇上。”前些天她才懷疑風影的能力,惹得風影不快,如今想要讓風影給她治療,要麼是去找南宮翊,要麼就找慕辰灝。她這臉,雖是慕辰灝弄破的,但到底還是拜蘇淺陌所賜,想要找南宮翊幫忙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就只剩下慕辰灝了。
……
第二天,刺眼的陽光從窗口射落在屋子裡,將這房間照得一片明亮。
已經快中午了,蘇淺陌才幽幽轉醒,舒服的轉了個身,靠在了一個舒適的懷抱裡。
她滿足的撇撇嘴,在那懷抱裡蹭了蹭,嘴裡發出了一陣享受的聲音。
突然感覺有一雙溫柔的眸子在看着自己,還有一雙手在把玩着她的長髮,蘇淺陌突然清醒過來,猛地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南宮翊那雙漂亮的鳳眸,眼中滿是驚愕。
“睡醒了?”動聽的聲音,像是大提琴的低鳴,叫人沉醉。
蘇淺陌眨了眨眼睛,然後驚訝的道,“南宮翊,你還沒起來?”
他不用去忙嗎?居然還在睡……
南宮翊挑眉,笑道,“嗯,怎麼了?”
“你……”蘇淺陌話沒說完,突然想起昨天是他們成親的日子,南宮翊已經請了十天的假,這十天都不用去早朝,甚至不用進宮。
她拍了拍腦袋,緊緊的抱住南宮翊,幸福的道,“我都差點忘記了,昨天是咱們大婚呢。”
南宮翊寵溺的笑着,溫柔的摟着她,聲音輕柔,“你若是喜歡,以後天天陪着你,睡到自然醒。”
蘇淺陌輕笑着,輕輕蹭了蹭他,慵懶的像一隻貓兒,“好是好啦,可是你是男人,你有自己的事業,我可不能耽擱你了。”
南宮翊心中一陣感動,他知道蘇淺陌其實很渴望安逸的生活,沒有紛爭,沒有忙碌,但是,他們都明白,那樣的日子暫時是不可能實現的,他們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爲了他們的未來能過的更加安逸,他們只能現在辛苦一點。
“陌兒,不會太久的,很快,我們就能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南宮翊輕輕吻着她的額頭,言語間盡是慢慢的寵溺。
蘇淺陌點頭,靠在南宮翊溫暖的懷抱裡,笑道,“我知道,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會與你共進退。”
簡單的一句話,卻很好的表達她對他不變的真情。
這世上,能得一人如如此待自己,南宮後覺得無憾了。若不是自己還有許多放不下的事情,他真的很想帶着她離開浩連國,去周遊世界,遊山玩水,過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相信總有一天能實現這樣的目標,但不是現在。
如此溫馨的時刻,蘇淺陌肚子裡發出的那一聲咕嚕聲,顯得十分煞風景。
她撇撇嘴,伸手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道,“親愛的,我餓了。”
昨晚半夜的時候,南宮翊爲蘇淺陌清洗乾淨身子,抱着她回到房間的時候,這丫頭已經熟睡了過去,所以南宮就讓南山將飯菜撤下去了,如今聽到她說餓,心中是心疼無比。
“那起來吃東西吧,昨天一天沒吃東西了,餓壞了吧?”南宮翊心疼的起身,取過乾淨的衣服,就要爲蘇淺陌穿上。
誰知蘇淺陌動了動身子,還沒爬起來,就發出了一陣難受的聲音。
“怎麼了陌兒?”南宮翊擔心的伸手去扶她,卻在看到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時,忍不住臉紅了。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蘇淺陌哀怨的瞪了南宮翊一眼,渾身上下痠痛的不像樣,只是動一下就覺得疼痛難耐,可想而知這南宮翊昨晚是有多瘋狂。
南宮翊乾淨俊美的臉上,帶着一抹幸福的笑,柔聲道,“好,是我不對,你身子不適就不要起來了,我讓人將飯菜端進來。”
於是,南宮翊爲蘇淺陌穿上了乾淨的衣服,又親自爲她洗了一把臉,幫她把長髮梳理整齊了,芸娘也剛好將飯菜端上來。
看到南宮翊對蘇淺陌無微不至的樣子,芸孃的眼眶微微泛紅,看到小姐這麼幸福,她也覺得好幸福,好滿足。
芸娘將飯菜放下,本想親自喂蘇前面的,卻被南宮翊拿去了碗筷,只聽南宮翊聲音動聽的道,“你出去外邊候着吧,這裡我來就好了。”
芸娘更是感動的一塌糊塗,點點頭,紅着眼圈出去了。
國師大人對小姐真的好好,夫人在天之靈,看到小姐這麼幸福,一定也會很幸福的。
南宮翊這樣的身份,能對蘇淺陌做到這個份兒上,怕是任何人都會被感動。
南山看着芸娘哭哭啼啼的樣子,嘴角抽了抽,揶揄道,“你哭啥呢?我家主子又沒欺負夫人。”
芸娘擡眸瞪了南山一眼,道,“你知道什麼,我這是感動。”
“感動?”南山汗顏,“你感動什麼呢?”
“國師大人對小姐這麼好,我感動有什麼奇怪的。”芸娘甕聲甕氣的回答。
南山突然笑了,摸了摸下巴道,“哦——我知道了,你這丫頭是思春了吧?看到夫人跟主子這麼恩愛,你也想嫁人了不成?”
芸孃的臉突然蹭的一下變得通紅,她瞪圓了眼睛對着南山,叫道,“你,你胡說什麼呢?我這是爲小姐高興,你,你不知羞恥。”
“哈哈,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呢?這一激動,可就出賣了你的心思了。這是被我猜中了吧?”南山似乎很喜歡看芸娘跳腳的樣子,看到她面紅耳赤的模樣,笑的更加燦爛了。
他的性子本就比較開朗,只是因爲南宮翊的性子沉穩,跟在南宮翊身邊,他也只能收斂一點。但那是在沒有人可以給他逗的情況下,如今來了個芸娘,他不好好欺負她,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你簡直是流氓,我,我要讓小姐懲罰你。”芸孃的臉紅的簡直要滴出血來了,圓圓的眼睛憤憤的瞪着南山,恨不得撲過去咬他一口,讓他得意忘形!
屋子裡,南宮翊正在溫柔的喂着蘇淺陌吃飯,房門外,南山正和芸娘打趣,一個面紅耳赤,一個笑容燦爛,整個院子都瀰漫着一股溫馨的氣息,在冬日天柔和的陽光照耀下,美不勝收。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芸娘差點衝過去對南山動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機就是一道惡狠狠的叫喊聲,“南宮翊,你小子給本王出來。居然敢將本王關起來,你活的不耐煩了?!”
伴隨着那一聲暴怒的聲音,四道頎長的身影,從外邊的走了進來。
這四個人,各有千秋,卻每一個都卓爾不凡,帥氣逼人,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高貴氣息,似乎能掩蓋天地間的一切,叫人只是看着他們,就渾然忘記了呼吸,忘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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