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幽幽的目的達到了。
葉婉欣一副漫不經心的抓着桌上的果子猛吃,畢竟是皇子,和自己桌子上的擺的的確不同,一陣兒猛吃下去,身邊的果子竟然被吃的乾乾淨淨,再看冷子寒和南宮雪兒兩個,眼神都齊齊的轉向了陳幽幽彈琴的方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
葉婉欣便試探着把手往冷子寒那邊抓,看他沒有反應,也就放心了,隧抓起一塊那個做的精緻潔白的桂花糕,正要回轉過手來,卻被某人一把穩準的打落在地,葉婉欣表情一驚,擡頭,正看到某人一張帶了警告的眼神,冷冷的凝視着自己。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葉婉欣唔得把那隻空空的小手縮了回去,低頭,不再去看他,卻是一臉的置氣。
老孃一天沒吃東西了,就靠這點果子果腹充飢了,他在宮裡有吃有喝,自己可是奔着尋人來的,滿腦子的憂慮,進攻之前,哪還有心思吃飯,算了,跟他說了也是白說。
不讓吃就不吃!
冷子寒見她表情很是奇怪,不過明顯能看出她好像是生氣了。
可……那盤桂花糕,她實在是碰不得,畢竟是從皇后那邊端來的,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她還懷着身孕,又該怎麼辦?
莫非真是餓壞了?
冷子寒從來也不會哄人,更不懂女人的心思,不過……
她那點貪嘴的小心思,自己還是能看出一些的。
繼而,擡手,從自己的右手邊斷了一盤其他的點心,輕輕的放在了葉婉欣那邊,看她一直低着頭,不理會自己的樣子,抿了抿嘴,卻始終沒能開口。
葉婉欣擡頭,剛好看到他親手遞過來的點心,心裡卻是猛然一跳,忍不住帶了吃驚的表情看來冷子寒一眼,但見他俊臉一沉,好像兩頰襲上一絲潮紅,卻不等葉婉欣看清,已經逃離般的轉過臉去,繼續假裝什麼都沒有做的樣子,表情淡淡的繼續看陳幽幽那邊。
葉婉欣心頭小小的竊喜一下,擼起袖子,繼續埋頭大吃起來。
夜無歡在整個涼亭前前後後走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葉婉欣的影子,最後便只能抱着試試看的態度,繼續回到宴會上,剛進門便看到葉婉欣和冷子寒那看上去極爲“調皮”的一幕,一顆本來有些慌亂的心,看見她卻又好好的坐在那兒,總算恢復平穩。
原來,她已經回來了,而且吃的還那麼開心。
看她吃的那麼香甜,一定是餓壞了。
夜無歡剛坐下來,葉婉欣便聽到陳幽幽的美妙的琴聲裡似乎有些慌亂,忍不住擡頭去看,卻看到她一張帶了些許幽怨的小臉,正朝着某個方向,目不轉睛的看。
葉婉欣慌忙調轉過臉去看,卻發現夜無歡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不緊不慢的喝着茶。
葉婉欣慌忙把嘴裡的一口殿下吞下,眼神直直的望着臺下的夜無歡,夜無歡似乎察覺到葉婉欣正看他,擡起頭,正看到葉婉欣一副似有話要說的表情,直直的看着自己。
夜無歡嘴角微勾,笑的一臉邪魅,那柔美的俊臉,讓人看後,忍不住忘情,就在此刻,陳幽幽手下的曲調,正好戛然而止,整個宴會,安靜異常。
葉婉欣慌忙收整好神色,轉臉去看陳幽幽那邊,卻見她早已站立起來,眼神中充滿激動和欣喜的看着某人,而某人,因爲還沒有得到葉婉欣的答案,正癡癡的等着葉婉欣,葉婉欣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慌忙準過臉去又看向夜無歡,衝夜無歡狠狠地眨巴幾下眼睛,眼神示意他說,等一會兒,待會兒再說!
夜無歡笑容加深,自然看懂了葉婉欣的眼神,轉過一張俊臉,會看了陳幽幽一眼,卻是激動不已。
難道是婉欣出去一趟,忽然想明白了,願意跟着自己走了?
夜無歡越想越有些激動,甚至連看向陳幽幽的表情都是暖暖的,陳幽幽看到那夜無歡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竟然充滿激動的朝自己笑,忍不住心跳加快,卻是誤會叢生。
之所謂美男一笑終生誤,錯將紅塵付君心。
“甚好,甚好啊!”
陳幽幽神采飛揚的從那個亭臺上走了下來,皇后一臉違和的附和誇讚說着,“皇上,幽幽不僅詩對的好,就連一曲《鳳求凰》都超越了玉嬈之上,臣妾真是替這個整日裡不學無術的玉嬈自慚形穢,此琴的新主人無需再選,臣妾覺得賜給幽幽最爲合適!”
陳幽幽抿嘴賠笑,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皇后沒了冷子榮,沒了金氏一族的支撐,即便心裡再恨自己,最終還是要生生嚥下這口惡氣,儼然,這臺下的諸多貴族公子哥兒,也已經聽出些端倪,就在自己剛剛停下來的時候,陳幽幽就已經看到一些人,甚至帶了驚疑的眼神,紛紛一副審視的眼神看向自己。
沒錯,那日在各國衆皇子面前彈奏獻藝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冷玉嬈,這都是她咎由自取,自己幫了她那麼多,她卻要反過來害自己,那就不能怪自己不留後路給她了。
“沒錯,幽幽的琴藝的確很是不同,不過皇后也不至於長他人威風來滅自家女兒的志氣,玉嬈的琴藝,朕也是聽過的,而且,這孩子的興致極高,不給她這次參選的機會,這丫頭回頭又該去找朕去鬧了。”
凌皇說的一臉的寵溺,雖然聽完了陳幽幽超高的琴藝,但還是不忍心就這麼簡單的把這個寶貝般的獨幽琴,交到陳幽幽手裡。
當然是多找幾個人琴藝上佳的人來爭,才更加的有比賽的意義。
“玉嬈何在?”凌皇說着,忍不住朝臺下去看,卻看到玉嬈一臉驚慌和懼怕的神情,提着衣裙,腳步遲緩的往臺階上走來。
皇后趁機冷豔掃了陳幽幽一眼,警告她要適可而止。
陳幽幽就那麼神態自若的站在那兒,卻是一臉的不慌不怕。
儼然,陳幽幽此刻的表情,卻是對了葉婉欣的胃口。
不錯,這個陳幽幽,倒是有點意思。
“玉嬈,該你上場了!”凌皇不等玉嬈走過來,便帶了催促的語氣說着,“你若再不去,朕可是要把這這張上好的獨幽琴,給了陳幽幽了!”
“呃……”冷玉嬈面露幾分難色,剛剛皇后有意把酒水灑在了她的裙襬上,有意讓她下去準備找個合適的人選,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跑過來送死,皇后一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想着這丫頭好歹要通點兒人氣,剛剛看陳幽幽過來的表情,就帶着幾分不善,想必肯定是玉嬈剛剛在陷害葉婉欣那件事情上,得罪了陳幽幽,否則,她怎麼敢和自己撕破臉?
這個玉嬈,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眼見着就要登臺,也不知道張嬤嬤有沒有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還有,那首詩有沒有提前準備好?
玉嬈一臉不知所措的看了皇后一眼,知道此刻也是騎虎難下,只得硬着頭皮往上頂了。
隨聲應了一句,便轉身往那個放着筆墨紙硯和獨幽琴的亭臺上,動作遲緩的走去。
衆人看着這長相甚是美豔的玉嬈公主,自然是一臉的欣喜,畢竟這可是凌國傳的沸沸揚揚的才貌雙絕的玉嬈公主,平日裡可沒那麼多機會,能領略到她的才學和琴藝,今天也算是沾了這把獨幽琴的光,纔能有如此雅興和機會。
“公主可以開始了嗎?”
冷玉嬈站在陳放文房四寶的那張桌子上,卻是一臉的呆滯,良久也沒有要去動筆的意思,這下可急壞了身後的那個隨侍公公,看臺下的人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臺上看過來,凌皇也是一臉的懷疑,皇后更是如坐鍼氈,急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冷玉嬈當然也急,可那個張嬤嬤一直沒有過來,自己的等的東西還沒有安排好。
要是自己真就動手寫了,豈不是真要出醜了。
這可不行,好容易被母后包裝起來的凌國才貌雙全的美麗公主形象,可不能就這樣毀了,更何況,夜哥哥也在下面看着自己呢?
再看看陳幽幽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冷玉嬈就忍不住滿心頭的氣,這個吃裡扒外的小娼婦,等這次事情過後,看自己不給她點顏色看看。
“怎麼回事啊?”
“是啊,玉嬈公主這是怎麼了?以前躲在帳內,不都是信手拈來的嗎?”
“該不會是又要耍她那公主脾氣吧?你不知道吧,聽說這玉嬈公主,平日裡誰要讓她寫個字彈個琴,耍起脾氣來,比閻王還恐怖?”
“不可能吧,皇上好皇后都看着呢,亮她今天也沒這膽子!”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很是投機,話裡話外,全是對這個玉嬈公主帶了幾分不滿。
“玉嬈,爲何還不動筆?”凌皇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臉色微沉,帶了提醒的語氣問着。
冷玉嬈左右環顧一圈兒,面露幾分遲疑,支支吾吾的說着,“回……回稟父皇,兒臣……兒臣沒看見張嬤嬤,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