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夏侯長樂都已經攻上來了,看來,自己還真是低估了他的智商,如此說來,自己倒是要好好籌謀一下,該如何把凌國名正言順的交到他的手上了。
欣兒,這場戰爭,必須要打,但對於自己而言,輸贏卻只是一個擺設而已,而最終自己想要的,無非,只是給予凌國百姓的一個放心交代。
冷子寒轉過身,已經是全身溼透,低着頭,緩緩在雨中前行,雖然依然是一頭的陰鬱,但心裡已經見到了些許的曙光,或許,這樣對於誰,都是一個更好的結果。
凌國帝都東城荒地三十里,夏侯長樂率領十萬騎兵,穩穩的安營紮寨於此,就等着這場大雨結束,第一波攻打凌國皇宮開啓。
“太子殿下,營外抓到一個可疑之人!”
“說來聽聽!”
夜無歡倚在他那張寬大的貴妃塌上,一身大紅色的長袍,一頭長髮半扎,其餘的隨意披散在腦後,一看就極爲不在意個人形象的樣子,只是即便他毫不在意,可那副一邊握着兵書,一邊意興闌珊的表情,愈發的讓人賞心悅目。
“呃……”那通傳的侍衛稍稍擡頭,愈發的失了神,只是一眼,便有些心不在焉,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再有絲毫的覬覦,不敢再看夏侯長樂此刻的表情,繼續低聲秉着,“是個女的,披頭散髮淋得像只落湯雞一樣,還說來找太子殿下的朋友,叫……叫什麼來着……”
那侍衛因爲剛剛的慌神,竟然忘了那個凍得臉色慘白,嘴脣青紫的女的,口中所說的朋友是誰了。
“拉去軍營,你們看着處置去吧!”
夏侯長樂也懶得在等那侍衛繼續稟報,如今想要接近夏侯長樂的女人,太多太多,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變着花樣也只是想來看看夏侯長樂一眼,可夏侯長樂自從回到雪國以後,好像對全天下女人都失去了興致,除了守着他那間靜的可以冷死人的房間,還有那堆堆積如山的兵書有興趣,其他的對他而言,都只是多餘。
“是!”
那侍衛應聲稟着,轉過頭來,才忽然想到那女人口中所說的那個太子的朋友姓氏,只是,看太子現在的表情,儼然是聽不進去了,自己當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按太子殿下的吩咐去做好了。
一出門,就碰上了另一個侍衛,那個侍衛和那通傳的侍衛,雙雙低聲在夏侯長樂帳外聊了兩句,先是談起了那個女人的姿色,兩個人卻是談的十分歡愉,緊接着又聊到那女子的身材,卻是一個個嗤之以鼻,都以爲實在是太瘦,然後又說起那女孩來此的藉口,更是忍不住捂鼻大笑……
裡面的夏侯長樂聞聽到二人的談話,愈發的有些坐不住了,隱隱的有種感覺,卻又忽然想起冷子寒當日的飛鴿傳書,又覺得可能性不是太大。
算了,走都走了,何苦再自欺欺人呢?
帳外,兩個侍衛的聲音,越來越遠。
“你說我們太子爺要是認識這天下第一皇商夜無歡,我們雪國,
豈不是發大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怕了他們凌國?”
“就是,這丫頭找什麼藉口不好,偏偏去找這種不着調的藉口!”
……
夜無歡?
這一次,夏侯長樂完全失去理智了,扔下手裡的書卷,連鞋子都顧不得去穿,撩開門簾,冒着大雨快步朝營外駐紮的地方跑去。
“太子殿下……”
夏侯長樂這番瘋跑,瞬間嚇壞了駐紮在營外的那羣侍衛,紛紛跟着瘋跑過來護駕,生怕夏侯長樂出了什麼意外。
然而夏侯長樂剛剛跑到營帳之外,卻發現那兒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發現,更別說是女人了。
夏侯長樂一臉的失落和悵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
轉身,正準備離開之時,身後忽然襲來一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子聲音,卻是滿滿的激動和欣喜,夏侯長樂陡然再次迴轉過身來,大雨之中,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子,一件月白色的長裙,緊緊地貼在身上,將那個瘦弱的身軀,包裹的更加瘦弱不堪,那張白皙而又秀美的小臉,明顯比之前,更加消瘦了一圈兒,此時此刻,看到這樣的她,夏侯長樂心裡,莫名的泛起一陣兒心疼和自責。
“夜無歡!”
“婉欣,真的是你嗎?”
葉婉欣雙手抱着肩膀,整個身子淋在雨裡,顫抖不已。
夏侯長樂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的身邊,緊緊地將她摟在自己懷裡,試圖能給她一些溫暖,葉婉欣擡頭,慘白的小臉看向夏侯長樂,傻傻的笑了,這一刻,夏侯長樂竟再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把頭緊緊地埋在葉婉欣稚嫩的肩膀上,隱忍的哭泣起來。
葉婉欣瞬間有些錯愕,想着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呀,爲何夜無歡看的自己,竟是這樣一副讓人難以接受的表現,葉婉欣雖然全身快要被凍僵了,但好在腦袋還能用,轉念一想,似乎明白過來什麼,是啊,夏侯謹死了,他一路從雪國廝殺到凌國帝都,肯定是很不容易,身邊沒了親人的陪伴,他卻還要一直假作堅強的走來,的確是常人所不能了。
還好,自己沒有走,還好,自己能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和他一起,並肩作戰。
夏侯長樂算是藉着這瓢潑的一場大雨,肆意的發作了一下,自己對葉婉欣這莫名而又複雜的情緒,哭過以後,才又恢復神智,抱着葉婉欣那小小的身子,快步朝自己營帳走去。
“快,去準備熱水!”
夏侯長樂一邊將葉婉欣放到自己那張寬大的貴妃塌上,一邊扯過被子,緊緊地把葉婉欣那團小小弱弱的身子,緊緊地裹住,然後又從盆架上拿了乾毛巾,不停地幫葉婉欣擦拭着她溼漉漉的頭髮,看他不停地在自己面前忙活,葉婉欣竟有些過意不去,只是傻傻的笑着。
看她傻笑,夏侯長樂心裡卻很是溫暖,至少,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沒有拒絕,說明,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信任的人,所以,夏侯長樂雖然忙活,心裡卻是比
之前,美滋滋的。
“頭髮差不多了,你坐着別動,我去給你倒一杯熱茶,喝完以後再去泡熱水澡!”
葉婉欣果然很聽話,圍坐在那張鬆軟的貴妃塌上,等着夏侯長樂倒茶過來。
“孤……不對,我以爲以後再也會見不到你了呢!”
“呃……”葉婉欣握着那杯溫熱的茶盞,露出一臉的驚疑,難道,剛剛夜無歡見到自己會哭,是激動到難以自已?再深思一想,覺得好像也不至於如此,表情僵硬的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會走?是冷子寒告訴你的嗎?”
夏侯長樂不想跟葉婉欣有什麼藏着掖着,很是坦然的點頭應着,“是啊,我們一直飛鴿傳書的嗎,那日聽說你走了,我傷心了好久,正準備在雪國給你立個金身,讓我們全雪國的老百姓,天天參拜呢!”
“噗……”
葉婉欣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差一點沒噴出來!
“那後來怎麼跑到凌國來了?”
夏侯長樂接過葉婉欣手裡的那隻空杯子,隨手放到案几上,語氣中分明帶了幾分憎惡,“殺了冷承悅那個惡魔,給九泉之下父皇報仇!”
“還有我!”葉婉欣一把握住夜無歡一隻結實的大手,帶了深表贊同的語氣說着,“我們一起對付他們,一定要殺了冷承悅,爲我們的枉死的父母報仇雪恨!”
“對!”夏侯長樂帶了一臉堅定的目光說着,“還有雪皇妃!”
就這樣,葉婉欣和夏侯長樂便沒日沒夜的聚在一起,開始研究着如何攻打凌國的最佳方案,冷子寒卻鎮守在凌國皇宮,沒日沒夜的代替冷承悅審批着各省府遞交上來的加急奏摺。
數日以後,夏侯長樂和葉婉欣已經商討出最快的攻城策略,冷子寒也已經用了最快的時間,將凌國之內的朝綱,從頭到腳的整頓了一番,時刻準備,應急而戰。
就在兩國這最後一場戰事蓄勢待發之時,最後的關鍵時刻,卻徹底暴露了一些難以掩飾的東西。
這一天,雪國剛剛送達進凌國皇宮宣戰牌,冷承悅便一把將那隻宣戰牌當場摔了個粉碎,緊接着是整個凌國皇宮的大臣和武將,面色迥異,紛紛相看,卻是心照不宣。
當天晚上,便看到了一些大戰之前的奇妙景象,冷子寒站在凌國帝都的城牆上,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個都沒有放過。
“做好記錄,明日出軍的人選,就不會頭疼了!”
冷子寒冷聲衝身邊的一個記錄文官,低聲囑咐着,然後繼續對着雪國那片龐大的營帳癡癡的看着,此刻,他是多麼希望,能看到葉婉欣的一絲身影,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個點兒,他也能仔細分辨的出,那個人一定會是她!
“報……”
正當夏侯長樂和葉婉欣二人正站在凌國帝都的地圖前商談對策之時,卻聽一個通傳的侍衛,走進營帳,應聲稟着,“太子殿下,凌國左右丞相求見,說有要事來稟!”
“果然是釣到大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