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水清清習慣了冷漠,多年的君臨天下,已經完全養成了她從不會示弱的強者表現,或許這就是她和李梅兒最最不同的兩種性格。
“本尊幫不了你,如果冷子寒真心愛你,本尊覺得,他或許是不會計較你能不能生的問題,若果他做不到,就說明,他根本就沒有真正愛過你!”
水清清說的極爲冷厲,葉婉欣字字句句也聽到了心裡。
是的,水清清說的沒錯,子寒若真心待自己,根本就不會計較自己能不能生的問題,如果他連這些考驗都經歷不住話,那他就不配做自己的丈夫。
可,珠靈怎麼辦?
心姨娘有孕,好像真的不足爲信,如若她懷的不是冷子寒的孩子,那珠靈不還是沒有辦法轉世投胎?
“或者,你邀請他去幻國,不過,我們幻國的情景你可能還不太瞭解,幻國幾千年來,都是逆人世而行,女人是幻國的主宰,男人就只是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如若冷子寒去了幻國以後,國師給他服用一種抽皮剝筋,轉換生理的藥水,生孩子的事情,就由他來負責,珠靈自然就會成爲你和他之間的孩子!”
水清清說的一臉風輕雲淡,看似平淡無奇的表情,其實心裡卻是洶涌澎湃,二十年前,自己邀請葉闕和自己同往幻國的時候,是他決然的拒絕了自己,纔會有了自己不天庭清規的懲處,繼續墮入人間,追隨着他的步調。
關於凡人去幻國的請求,但凡一個人間獨大的正常男子,都是毫無理由的拒絕,因爲,在人間快意自在的他們,又怎麼肯跑去幻國那個男人性命如草芥的地方承受蹂躪,葉闕沒有答應,即便自己許了他帝后之位,給他無限的榮寵,他依然沒有絲毫所動。
以前,水清清以爲,他是不忍卑躬屈膝的伏在自己裙下,只想安安靜靜的做回自己,而經歷過冷子寒和葉婉欣這對年幼單純的戀人以後,水清清才徹底明白,不是葉闕不願意、,而是他根本就不愛!
“沒有了欣兒,冷子寒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卑賤如何,富貴亦如何,冷子寒全都不在乎!”
冷子寒那句就算死也要喝葉婉欣在一起的決心,深深的刺痛了自己,幾乎麻木了二十年的神經,原來,一個人愛一個人,根本沒有那麼多世俗眼光的牽絆,而只是他心裡有麼有彼此,願不願意去爲彼此付出的真心。
是冷子寒這個清冷陰鬱的大男孩,在人生歷經十九年的磨練和感悟之後,給了自己最確切的一個答案。
“兩條路,都有自己來選,不過不管是哪一條,只要冷子寒真心愛你,他都會爲你退一步或者不計後果的跟着你的步子去走!”
水清清說的鎮定如常,看向葉婉欣的表情,儼然多了幾分不捨,這就要走了嗎,母女相見,也不過短短的兩次,爲何自己就不能軟下來,好好的抱抱眼前這個漂亮可愛、聰明乖巧的女兒呢?
不,她該走了,不可以再繼續待在這裡
。
如若被夏侯謹發現,說不定會有其他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夏侯長樂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不過,從前天他來找自己的態度和神色來看,他絕對不會對婉欣不管不問的。
是啊,婉欣身邊有這樣優秀的兩個男人護着她,自己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呢?
“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
水清清說完,轉身繼續坐到蒲團之上,拿起木魚繼續虔誠的參禪禮佛。
葉婉欣踉蹌的從冰冷的地面上爬起,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抹乾,再次看了看水清清那清瘦而又冰冷的背影,儼然是毫無所戀,轉身,搖搖晃晃朝後山涼亭走去。
葉婉欣神色黯然、無精打采的走到涼亭處,冷子寒將他那張俊美的臉頰埋在雙臂之中,整個人沐浴在溫暖的晨光之中,睡得很是安詳。
看他睡得那麼香甜,葉婉欣一時也不忍心將他吵醒,只是靜靜的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安靜的睡着,擡頭,眯着眼睛看着頭頂刺眼的眼光,整個帝都的景象,盡收眼底,雖然水清清是被圈養在了這雪山之巔,可這個清水居的佈局和位置,卻是整個雪皇皇城最好的地段。
即便是安靜的,但看着山下那條如同螞蟻一樣大小的人羣,在熱鬧的集市裡來來往往的穿行,也一樣感覺到人類多姿多彩的氣息。
只能說,這學過皇帝夏侯謹,對水清清的確很用心。
“欣兒!”冷子寒睡着睡着,忽然將身子立了起來,一雙迷離的紫色眼眸之中,全是恐慌和害怕,直到轉過臉去,看到葉婉欣正一臉俏皮的守在自己身邊,這才漸漸收斂,恢復到慣常的平靜之色,嘴角努力的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葉婉欣湊到他身旁,將一張小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半開玩笑的說着,“是不是夢裡看見我又欺負你了,所以你纔會這樣害怕?”
冷子寒感受着葉婉欣那股熟悉的淡淡清香,瞬間舒服很多,一顆原本緊張的心,也變得輕鬆幾分,只是,心裡的那份恐慌和擔憂,像一朵雲霧,始終籠罩在自己眼前,好像時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和葉婉欣這種短暫而又美好的相聚,會一天天在減少。
爲了幻國,爲了葉婉欣,冷子寒又不得不去這樣做。
“不是,本王只是夢見……”冷子寒不得不違背自己的良心,說一些自己瞞騙自己的話,目的,就只是想讓葉婉欣漸漸梳理,然後討厭自己,可,一旦付出實際行動,竟然,會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只是夢見什麼?”葉婉欣聽他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帶了疑惑的語氣追問着。
“只是夢見,你拿着一把很鋒利的刀,想要殺了本王,一時害怕,所以纔會情不自禁的喊出你的名字!”
葉婉欣聞言,原本很是高興的表情,瞬間僵住了臉上。
原來,他不是夢見自己遇到什麼苦難,而只是怕自己會按照水清清的意思,殺了他。
自己不是都說了
嗎,一定不會傷害到他,他爲何就是不肯相信自己呢,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一定是剛剛想的太多,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夢境吧。
算了,自己還是以實際行動告訴他,自己究竟有多愛他,根本就不捨得傷害他分毫。
“走,我們下山去吧!”
“那清風朗月他們呢?”冷子寒看葉婉欣只是一個人過來,心裡當然知道她剛剛根本沒有去找清風朗月,而是去找了水清清,但還是假裝很是奇怪的問了一句。
“不管他們了,他們想走,自然會自己下山去的,我們先走吧!”
葉婉欣雖然心虛,但說的很是有俏皮,冷子寒淺淺一笑,很是贊同的微微點了下頭。
葉婉欣和冷子寒剛從清水居下山,那個掌管清水居的大姑姑,便快步走去水清清打坐的佛堂回報。
水清清聞聽到她們二人下山的消息,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一切還算順利,冷子寒也算是個好孩子,面對這殘酷的事實,竟然選擇了自己一個人去獨自面對,卻是也超乎了水清清的想象,原以爲還需要夏侯長樂出手幫忙,這下看來,似乎也沒有那個必要了。
正要繼續敲打手裡的木魚,卻聽身後的大姑姑又回稟了另外一個消息,“娘娘,剛剛奴婢去後山察看,好像看到了皇上帶着一行人,去了山底的密室!”
水清清面色一緊,懸在半空的木錘,良久沒有落下。
他,又來了!
“知道了!”
水清清冷聲應着,表面看去一臉的波瀾不驚,心裡卻是百般的痛苦和無奈,這種百爪鬧心的煎熬,何時才能結束?
不過,葉婉欣的事情已經全權交代妥當,剩下的時間,自己真該好好去籌謀一下了。
炎日當頭,葉婉欣和冷子寒從清水居走出來,頂着一論火熱的太陽,卻是渾汗如雨。
“子寒,要不我們換一條路下山去吧?”葉婉欣一手擋在眼前,遮擋着陽光,一手不停的扇着風,一副很燥熱的表情。
冷子寒見葉婉欣一張原本白皙的臉頰,漲得通紅,好像的確惹得不清,自然看在眼裡也是心疼,轉身往後山方向走去,“走吧!”
葉婉欣見冷子寒隻身往後山走去,略停頓兩步,雖然心裡感覺怪怪的,但還是覺得冷子寒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只是心裡還存了氣,不願意表達而已。
緊跟兩步,一副死皮賴的樣子,扯着冷子寒那隻修長的手臂,雙雙往山下走去。
後山的風景,很是幽靜,一看就是極少有人過往的情景,各種走道曲曲折折,儼然是沒有多少人走過的樣子。
兩個人一路相依相持、小心翼翼的走着,整個後山沒有陽光的照射,卻是陰涼無比,在這樣涼爽愜意的小路上走着,卻也心曠神怡、舒服至極。
剛走到後山腳下,卻聽“騰騰”兩下,兩個像是身穿雪國護衛的年輕男子,陡然擋住了葉婉欣和冷子寒二人前行的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