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黑衣人一路猛追,看到葉婉欣往幽谷中跑去,卻陡然變換了追捕的方式,很快兵分兩路,一支隊伍竄到了山頂之上,另外一支卻是順着葉婉欣跑去的方向,緊跟過去。
當葉婉欣遇過一條小溪,剛剛從一處叢林裡跑出來,以爲自己成功的甩掉了那羣黑衣人,剛要有點鬆懈的時候,卻感覺四周的動靜有些不妙。
“沙沙沙……”
這是什麼聲音?
葉婉欣不敢再輕易的騎着馬兒往前跑,慌忙放慢了馬兒的腳步,提高萬分警惕的洞察着四周的動靜。
“啪啪啪……”
葉婉欣還好早有防備,一個後仰,準確的逃過了那三支刺向胸口的利箭。
“太子皇弟,這一次皇兄看你還能往哪兒跑?”夏侯長思帶領一支隊伍,擋在葉婉欣騎着的白馬前面,一副志在必得的傲慢神色。
葉婉欣隔着眼前一張白沙,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這所謂的九子奪嫡,自己真心沒有見過,但冷子寒和冷子榮這對所謂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可儼然根本就沒有一絲兄弟情義可言,所以,夏侯長思和夜無歡,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怎麼?”夏侯長思繼續帶了挑釁的語氣說着,“太子皇帝就那麼不想讓爲兄看到你嗎?你我自小一起長大,你打小就和爲兄最親,以前就連你做錯事以後,都是爲兄替你在父皇面前捱打,難道太子皇弟這些都忘了嗎?”
“夏侯長樂?”夏侯長思看葉婉欣那邊的反應一直很奇怪,就算夏侯長樂討厭了自己,可這也不是他驛館做事的性格,這麼長時間,他面對自己的這種挑釁和引誘一直不爲所動,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太子皇弟……夏侯長樂。
“來人,揭開她的面紗,本王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竟然敢冒充我雪國的太子!”
夏侯長思一聲令下,隱藏在四周的黑衣人,紛紛露出臉面,衝着葉婉欣坐在馬背上的位置,便出手砍去。
葉婉欣望着幽冥的山谷,和夜空中漂浮着的黑衣人,本能的出手應對,應爲對方人太多,自己也只能見招拆招!
和那幫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對打幾個回合下來,卻是累的手背痠疼、腿腳發麻,雖然葉婉欣也砍死幾個黑衣人,但面對圍在自己四周,加起來也有幾百口的黑衣人,葉婉欣卻開始心裡發憷。
只怕打不死,也會累死在這兒。
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兒,只怕碰上個人都很難,更別說會有人過來幫自己逃生了。
難道,自己今天真的要葬身於此嗎?
“閃開,讓本王來!”夏侯長思揮着一把大刀,狠命的朝葉婉欣猛力的撲來,一招一式,都透着無盡的力量,儼然,他一定是久經沙場的練家子,刀下,定然是死傷無數。
葉婉欣和他對打幾個回合,幾乎快要使勁渾身解數。
他攻,她躲,他欺,她退,他橫掃,她頓飛……
二人猛打一個多時辰以後,夏侯長思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帶了不耐煩的語氣衝身後的那羣人喊着,“都愣着作甚,給本王上,不用留活口,殺無赦!”
夏侯長思號令一出,黑壓壓的黑衣人,猛的撲了過去,紛紛對着葉婉欣猛砍過去。
“你不是功夫了得嗎?”夏侯長思帶了一臉不屑的看向葉婉欣,帶了輕蔑的語氣陰陽怪氣的說着,“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到底是你這小身板結實,還是本王的貼身錦衣衛厲害?”
夏侯長思說完,正要抽身而退,葉婉欣卻唔得把懷裡之前藏好的一包毒粉抽了出來,對着夏侯長思和那羣越來越多的黑衣人便大把的撒了出去,“啊……好疼啊,什麼東西!”
“啊啊……”
隨着夏侯長思捂着眼睛喊疼,緊接着就是那些靠的很近的那羣黑衣人,紛紛捂着眼睛喊疼,卻什麼也看不見!
夏侯長思被身後的黑衣人拖出人羣,葉婉欣卻帶着面紗,砍得分外開心!
只是,還沒砍死幾個,就有人紛紛迎上,繼續和葉婉欣打得火熱,簡直就是想累死葉婉欣的節奏,只是面對這樣多的人,葉婉欣休想能有全身而退的機會,即便最後一包救命的毒藥也被她投擲出去……
“殺了她,賞金一萬兩!啊……好疼,好疼啊!”夏侯長思被拖去人羣之後,還不忘咬牙切齒的喊着,儼然是被葉婉欣的毒藥毒到失去理智。
葉婉欣緊咬着牙關,和身前一羣黑衣人對打,實則兩隻手臂已經開始不自覺的顫動不已。
很顯然,這是體力透支的警告!
怎麼辦?
葉婉欣手裡的威力削弱,內力也在漸漸損耗殆盡,殺向那羣黑衣錦衣衛的動作,越來越慢。
而那羣黑衣錦衣衛,畢竟仗着人多勢衆,不停地往葉婉欣身邊逼近,奔着一萬兩黃金的懸賞,如同飛蛾撲火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涌入過來。
“刺啦……”葉婉欣一遭不慎,左側肩膀陡然實實的捱了一刀。
不好,本來人就多,自己左手若不能在動,豈不是真的要等死的節奏!
還沒等葉婉欣懊惱完,身後,一個陰狠的招式,一把將葉婉欣推倒在地,葉婉欣撲到,還沒來得及站立起來,脖子上,就已經架滿了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在薄弱的叢林裡,透着依稀可見的月光,卻是萬分的冷氣逼人。
只怕這種驚恐,葉婉欣若再稍動一動脖子,那些刀身,便會很準的把自己這纖細的脖頸抹斷!
所以,葉婉欣此刻只能昂着頭,一動也不敢在動。
“回稟大皇子,人已經抓到了!”
夏侯長思服了身邊人給的什麼靈丹妙藥,興許暫時止住了疼痛,只是那可以毒瞎九頭牛的血紅散,只怕很少有藥能解吧?
葉婉欣雖然被俘,但心裡還尚有幾分僥倖,畢竟比起自己會死在他手上,和夏侯長思一輩子要在黑暗中度過的痛苦來說,自己還
是很幸運的。
對於自己來說,死並不可怕,可對於一個一直嚮往權勢的夏侯長思來說,卻完全失去一雙掌管權勢的眼睛來說,纔是最恐怖的一件事,而且,夜無歡即便登上雪國皇帝的寶座,也一定會記得自己的好!
不知道爲什麼,就算到了自己要死的這一刻,葉婉欣都沒有後悔自己對夜無歡所做的這一切,或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或許自認爲,這就是自己欠了他,應該爲他做的。
就像胡總管所說,他完全可以不去凌國皇宮參加皇后娘娘的壽宴,可爲了自己,他還是不管不顧的去了,即便他料到結果會如此,但他還是選擇在冷子榮投毒的那一瞬間,獨自去應對所有的困難,而這一切,他卻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所以,爲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
只是,如果自己死了,冷子寒是不是又要哭了?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想起冷子寒,葉婉欣心裡就忍不住泛起一層漣漪,就連生命彌留之際,卻還是想最後一次撫摸一下他那清冷而又美豔的臉頰,拂去他心頭那百轉的憂思,還有無盡的苦楚和哀愁……
“子寒,對不起!”葉婉欣在心裡滴滴的念着,雖然,知道冷子寒根本是聽不到的,但還是要在自己能喘氣之前,偷偷地再給他說一句,“我愛你!”
“揭開她的面紗,看看她究竟長了一副什麼樣的臉?”
夏侯長思帶了命令的語氣厲聲喝着,儼然是恨極了葉婉欣。
一個黑衣錦衣衛聞聽命令,一把將葉婉欣待在頭上的面紗拿掉,卻因爲夜色太黑的緣故,竟然沒有看清葉婉欣長相,只是覺得這張臉的五官很是小巧精緻,一看就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的臉,忍不住心頭掠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和這幾百口錦衣衛大戰一夜的人,竟然會是一個如此驚豔絕倫的女孩?
“她是誰?”夏侯長思因爲沒有辦法睜開眼,卻只能問拿開葉婉欣面紗的侍衛。
“回大皇子的話,此人小的未曾見過!”
“描述下她的長相?”夏侯長思一臉的兇橫,帶了不耐的語氣催促着。
“她……她是個女的!”那個站在葉婉欣身前的侍衛,想了半天,卻只描述了這一句,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陳訴,但卻同樣驚呆了不少人。
畢竟這羣錦衣衛見過不少的打鬥場合,但這是第一次見一個如此能打的女人,這一仗下來,死傷不少的兄弟,而且,和這個女人一路拼殺下來,足有三四個時辰之久。
這真的是個女人?
“說,夜無歡現在何處?”
葉婉欣嘴角微勾,是啊,時間這麼久了,想必夜無歡在清風朗月和李嬤嬤的護送下,早已安全出了西關口了。
“殺了她,趕快往西關口方向趕去!”
夏侯長思意識到事情的不妙,想着一定是中了這個丫頭的調虎離山之計了,不知道現在趕過去,還能否追的上夜無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