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葉婉欣是成功了,至少那些想要害死自己人,都沒有落得好下場,比如冷月娥、冷子榮之流,那些對自己沒有用,還妄想落井下石的人,比如葉婉卿、葉婉蓉,最後也沒有比自己好多少,那些對自己看似有用,而卻最後讓自己淪爲他棋子的人,比如夜無歡,卻已經被自己無情的屏蔽在腦後,以後斷絕所有來往,再無任何利益交涉,不過,細算起交換的籌碼,最後還是自己欠了他多一些,不過,自己早有打算,一定會想辦法補償與他,葉婉欣從來都不欠誰,所以,更加不會欠一個這麼聰明人的人情。
還有葉婉欣自以爲是和自己此生都可能密不可分的那些人,比如李嬤嬤,比如清風和朗月,可能這輩子註定是朋友,早已是一個組合在一起的大家庭,大家彼此照料、彼此關懷,儼然就是一個共同的整體。
然而冷子寒,自己一直再把他歸爲利用完的那一羣人的行列之中,只是想要把這個用完的包袱想要甩掉的時候,爲何心裡卻是那樣的痛苦和難受,雖然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來忘記,但只要一看見他那張臉、他那一副冷豔的眼神,自己就忍不住還想再看一眼。
難道,真的如他所願,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嗎?
是啊,自己可以去欺騙自己的一雙眼睛,明明看到的全是他,而非要死撐着說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最後呢,卻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
清風說的沒錯,或許,自己真的是在自欺欺人吧。
一段精彩絕倫的歌舞過後,凌皇和幾個妃嬪聊了一會兒,心情也是大好。
“來人!”凌皇衝站在他身後的海公公朗聲說着,“去把朕乾坤殿擺着的那把獨幽琴拿來?”
衆人聞言,卻是一臉的驚疑。
所謂獨幽琴,那可是以前梅妃深愛之物,聽聞皇上每晚就寢之時,都要梅妃爲他用獨幽琴撫奏一曲,凌皇纔會入睡,而今,三年過去了,自從梅妃消失以後,凌皇就把那把獨幽琴供在了自己的乾坤殿,了作睹物思人之用,從來不準任何人碰觸此物,所以,宮裡也沒有人敢覬覦這把獨幽琴。
沒想到,今日凌皇竟主動提出,把這把代表了他和梅妃之間琴瑟和鳴的獨幽琴拿出來,卻又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凌皇冷厲的笑了兩聲,帶了幾分心酸的看了冷子寒一眼,繼而語氣低沉的說着,“這幾日,梅妃每次走到朕的夢裡,都會去看一眼那把獨幽琴,朕覺得她是不是覺得這把獨幽一個人待的時間太長,生怕琴絃會變了音色,所以,是想讓朕幫她尋覓一個新的主人呢?”
因爲凌皇敘述的語氣極爲消沉,所以,底下所有的人都是大氣不敢喘一聲,只是假裝一臉心痛的低頭靜靜的聽着。
而葉婉欣卻眼神忍不住看向了身邊咫尺之遙的冷子寒,見他捏着兩隻被子的手指,似乎快要把那隻被子快要捏碎了,手腕上的青筋,幾乎快要暴漲出來。
一張俊臉,卻還是那樣的冷清孤傲,
完全像一個局外人一般聽着。
原來,他是在用自己的孤傲,隱藏着內心的傷痛。
不是不想提及,而是一提及,就會觸動他心裡那個深深的疤。
“那個男孩的母親,吸出了他的元丹,便帶着他的元丹一起消失了!”
冷子寒那日所講的故事,莫名的襲入自己的耳畔,或許,他在對那個梅妃思念的同時,裡面還有恨吧?
“所以,今天朕爲了給這把獨幽琴尋找的另外一個合適的主人,特地藉助皇后的壽宴,給帝都的這些名門閨秀家的女兒們,一個展示才華的機會,但凡今日想要得到此琴者,必須做出一首詩,然後再撫奏一曲,才華出衆者,便可抱的此琴離去……”
凌皇一道聖旨玩笑般的說出,卻是引起下面一陣兒莫名的騷動。
此琴非同他物,這可是三年前皇上最最寵愛的梅妃之物,但凡得到此物,那可是整個大凌國的女兒們無上的榮幸,所以,爲了能得到這個寶貝,這一次,可是好好大顯身手了。
“皇上?”皇后見凌皇冷承悅興致甚高,自然是要附和一下才是,“聽皇上如此說,臣妾都有些心動了,畢竟那可是梅妃妹妹當年最心愛之物,這些臣子的女兒家們可都是俗人,只怕會……”
“誒?”凌皇略一頷首,帶了一副自解的語氣說着,“想當年梅兒也不過是個漁村的小丫頭,後來進了宮才學會撫琴的嗎?無妨,只要才藝上佳,誰都可以參加!”
“那既然要撫琴吟詩,不如臣妾再加點難度,做出來的詩句,一定要和今日得琴相呼應,必須有琴字纔可算答對了題,至於曲子,就要看各家小姐們自己選的是那一段了?”
“皇后的題意很好,朕非常贊同!”
“父皇?”冷玉嬈一臉興奮的說着,“那女兒也可以參加嗎?”
凌皇笑的一臉寵溺,“當然!”
“那……”
“那就有陳氏左相之女幽幽現爲大家拋磚引玉一回?”皇后金元唔得擡高了嗓音,將冷玉嬈的聲音蓋了下去,如果自己再不適時地制止她,恐怕她今天就要出了洋相了,這個死丫頭肚子裡有多少墨水和才學,皇后身爲她的母親,又怎能不知?
在宮裡讓那些宮女們私底下取消也就算了,可千萬別在雪國大皇子面前壞了名聲。
“如此甚好!”凌皇端坐龍位之上,眼神卻停落在下一臺階處一直低頭不語、表情淡漠的冷子寒,此刻,他依舊是安靜異常,一臉的波瀾不驚。
雖然看上去毫無反應,可又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裡又在想什麼呢?
陳幽幽從自己的座位上站立起來,一身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陳幽幽雖然不是凌國最美的女子,可其才學卻是整個帝都的貴公子哥兒們所津津
樂道的,甚至連葉婉欣身邊的貼身丫頭秋菊都有聽聞,足可以看出陳幽幽的才學究竟有多好。
“幽幽?”皇后一臉的憐愛,看向陳幽幽的表情卻是別有深意,“你可是我我大凌國出了名的才女,今日,可不要讓本宮失望哦?”
陳幽幽看向皇后,雖然是一臉的恭敬,但一雙晶亮的眼眸中卻也透出幾分叛逆的心思,看來,陳幽幽今天上臺來,定是有備而來,畢竟,臺下有她在意之人看着呢。
葉婉欣把一雙銳利的目光掃看向靜坐下面第一排正中央的夜無歡,眼神中卻是帶了幾分挑釁,然而夜無歡看向葉婉欣的表情,卻是一臉的溫暖,就連那雙原本帶了邪魅的眼神,散發出來的光,卻也是能讓人一眼便能傾倒,葉婉欣只看了一眼,帶了心虛的本能移開了視線,沒錯,再看定然還是會淪陷,這該死的溫柔!
他一直留在這兒不走,一定有他的緣由,但那個緣由一定不是自己!
葉婉欣就這樣自欺欺人的想着,卻看完夜無歡的表情,整個人一直六神無主,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當所有人都去注視陳幽幽的時候,冷子寒的目光,卻一直凝視着那把獨幽琴,久久沒有離開。
他一定很喜歡那把琴,雖然,那把琴會把他帶入另一個自己想象不到的回憶裡。
看到冷子寒,葉婉欣忽然感覺,自己離他是這樣的近,而兩顆心的距離,又是那樣的遠。
“臣女一定不負皇后娘娘厚望!”陳幽幽俯下身子,一臉恭敬的細聲答着。
“如此……”皇后眉眼上挑,眼角中帶了幾分笑意的說着,“今天的才藝比拼,便開始吧!”
陳幽幽謝了恩,在一個公公的引領之下,蓮步生花的往那處早已被下人佈置好的亭臺上走去。
亭臺之上分別放了兩張桌子,一張寫字桌上齊齊擺放的是文房四寶,用來填寫詩詞的紙張,已經規規正正的鋪好,另一張鏤空精緻的梨花小桌上,則擺放的是那把透着神秘和無限誘惑的獨幽琴。
陳幽幽走到那張寫字桌前,一雙靈動清秀的眼眸飛轉,不一會兒便有了主意,動作極爲優雅的捏起一隻毛筆,沾了沾墨汁,便開始不緊不慢的寫了起來。
皇后目不轉睛的看着陳幽幽的表情,再看自己的女兒玉嬈,一副不以爲然的蔑視表情,雖然心裡有氣,但還是不得不要去給這個笨女兒做打算,此刻金元心裡不知道有多惱怒,生的孩子一個個不爭氣,太子急功近利、一心只爲自己着想,眼下也被凌皇囚禁起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放出來,玉嬈又是個不學無術、有臉無腦的主,平日裡說好聽點是爭強好勝,說難聽點就是自私自利。
恨歸恨,但金元皇后在後宮的日子,畢竟還是要仰仗這一對兒女。
皇后假裝看陳幽幽寫詩之際,伸手去端酒桌上的酒杯,可一個不小心,“啪……”酒杯跌落在玉嬈身上,卻是不偏不斜,全灑在了玉嬈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