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歡啊夜無歡,你到底是怎麼從那場沉重的生死考驗之中,走出來的呢?
這樣一個聰明絕頂、神秘莫測、深諳事故、玩弄權術的深宮高手,自己這個小嫰瓜,怎麼可能會是他這個少年天才的對手?
他精通各國的文字,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天下錢財有一半是他個人所有,歷經萬種考驗和艱難,身處逆境,卻懂得深藏不露,這樣完美到無可替代的俊美男子,只怕沒有一個人會是他的對手了吧?
葉婉欣一邊想着,一邊卻是後怕不已,自己之前,怎麼會想到去招惹上他?
天啊,只要想一想,就感覺好恐怖!
原來,自己這一枚棋子,他早就是算計好了的,只是眼下自己就這樣逃掉了,他會不會再把自己抓回去?
“小姐?”清風看葉婉欣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又沉了下來,感覺她整個人反應一直很奇怪,很擔心她會再暈倒過去,“您怎麼了?”
葉婉欣閉上眼眸,輕輕地搖晃着腦袋,任憑淚水肆意的流淌下來,“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有什麼好怕的,這枚棋子,自己想不想做,全是自己的選擇,大不了就是一死!
“清風,我累了,好想再睡一會兒!”葉婉欣重重的躺了下來,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夜無歡一張張對着自己邪笑的臉龐,那一雙柔美的眼神中,像是藏了萬把利劍,隨時都有可能扎進自己的心口裡去。
清風看葉婉欣閉上眼眸,好像睡着了的樣子,輕輕幫她蓋好被子,起身,緩步走了出去。
門外,海棠和秋菊分別站在門的兩側,一直靜靜的守着,好像等了很久的樣子。
秋菊擔心葉婉欣屋裡的情景,看清風出來,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照看燭火去了。
門外只剩下了清風和海棠,面對面佇立一會兒,一個不想開口,一個欲言又止。
清風擡頭看了海棠一眼,也不說話,客氣的點了下頭,見海棠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不等她開口,把本來緩慢的步子,陡然加快了好幾倍,健步如飛的走出了醉香樓的長廊。
海棠看着清風遠去的身影,卻是滿心的失落和惆悵。
不知道清風爲什麼每一次見到自己,都像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他爲什麼總是不給自己一次機會,讓自己把話說清楚呢?
難道,是小姐跟他說過什麼?或者已經把自己喜歡他的事情告訴他了?
小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口口聲聲說希望自己能找到一個好人家,末了,卻首先壞了自己的好事。
海棠越想越有氣,站在葉婉欣睡房門外,死命的掐着自己纖細的手腕,殊不知長長的指甲,已經嵌入到肉裡,殷紅的血一滴一滴的滲透出來,海棠卻始終沒有感覺到疼。
幾天後,葉婉欣身子漸漸恢復過來,便時不時跑去醉香樓後院幫忙,時而在去賬房幫清風理賬目,時而去廚房幫朗月打打下手什麼的,日子過得也算充實。
這一天,整個醉香樓客滿雲集,生意好的
不得了。
幾個人更是忙的上躥下跳、不亦樂乎。
“啪啪啪……”
一聲聲清亮的掌摑聲,從大廳裡傳來,賓客聽到這種刺耳的聲音,無不放下手裡的筷子,紛紛走去圍觀。
“你說,你是怎麼來到這個醉香樓的?”葉婉蓉的聲音,高亢而又狠戾,儼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夫人今天就砸了這個膽大包天、包庇犯人醉香樓!”
葉婉欣帶着清風朗月慌忙從賬房裡出來,擠到人羣之中,剛好看到這驚人的一幕。
廚房那邊,李嬤嬤和海棠也聞聲走了出來。
葉婉蓉,她怎麼會來?
葉婉欣心下狐疑,但看那陣勢,的確是有備而來。
只是,會是誰告訴了她,秋菊在這個醉香樓?
不對,看她打秋菊的樣子,好像是故意引人過來,只是她要引出來的人,恐怕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吧?
難道,是秋菊和葉婉蓉聯起手來,故意在這兒唱的一出苦情戲?
可秋菊跟了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妥?
算了,不管是真是假,總不能由着葉婉蓉在自己的醉香樓這樣鬧下去,否則以後的生意還怎麼做?
葉婉欣正想出頭,卻被身後的清風適時的制止住,從後面一把將葉婉欣扯了過來,表情中帶了提醒的意味,低聲說着,“小姐,你不能去!”
“她要找的人,肯定是我!”葉婉欣一臉倔強的說着。
“那小姐打算用什麼身份去跟她說理?”清風果然是清風,做什麼事情,從來都是有條不紊,這一次,又是一語中的。
對啊,自己光想着出頭去和葉婉蓉對峙,可現在自己這種尷尬的身份,又該如何跟她理論。
前幾日跟着夜無歡見了那麼多達官顯貴,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已經是夜無歡的女人,而冷子寒那邊,對於自己被休的事情,一直沒做過任何迴應,搞得自己現在身份兩難,不知道該是誰的人。
如果,說是夜無歡的人,而今,夜無歡已經帶着他的萬貫家財,搬離去往雪國,而自己爲何又留在了大凌,完全說不過去,到最後,反而落得被她恥笑,如果跟她說,冷子寒已經休了自己,自己跟他之間早已沒了任何關係,可那晚冷子寒寫下的親筆休書,自己連半張紙的影子都沒找到,又該拿什麼跟她說清,所以,眼下當真不是自己能出面去跟葉婉蓉理論的時候。
“小姐,您只管在這兒等着,千萬不要過去,讓清風來跟她理論就好!”
“這種人,你跟她說不清的,到最後反而落得一身奚落……”
“沒關係!”清風表情中充滿剛毅,完全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不就是一個市井潑婦,她愛罵什麼就讓她罵什麼好了,或許罵上兩句,解解氣也就不鬧了!”
“清風……”葉婉欣不想讓清風因爲自己,去找葉婉蓉的一頓羞辱,剛要想拖住他,卻唔得撲了個空,清風高大的俊朗的身影,已經從人羣
裡擠了進去。
葉婉欣只能站在人羣后面,一臉憂思的看着人羣中葉婉蓉、秋菊還有即將走過去的清風。
“啪啪……”葉婉蓉一掌比一掌更重的抽打在秋菊的臉上,葉婉欣看着聽着卻是心煩意亂。
清風健步如飛的步步逼近,一把擋下葉婉蓉即將落在秋菊臉上的下一掌,葉婉蓉擡起帶了滿滿惱怒的小臉,直直的看向那個出手擋下自己手掌的高大俊美男子,面對清風的面孔,表情中有片刻的驚疑,二人保持着手臂交叉的動作,一個怒中帶羞,一個俊臉含威,儼然,葉婉蓉泛起了花癡。
“敢問這位小姐,不知這丫頭犯了什麼錯,惹得小姐如此惱怒?”清風清冷的氣質,俊美的外形,再加上那低沉而又磁性的男聲,的確讓葉婉蓉發呆停滯了半晌,聽到清風開口說話,纔有所反應。
慌忙抽回那隻舉在半空的手臂,繼續還原到一臉的怒意,高聲喊着,“她怎麼得罪了本夫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恕在下愚笨,實在看不明白,還請……夫人明示?”清風故意把夫人兩個字說的很重,意思顯而易見,是在變相的諷刺葉婉蓉自稱夫人,卻有辱一個夫人的詞彙。
葉婉蓉本來對清風還有那麼一絲絲好感,聞聽他這幅語氣,怒氣非減反增,葉婉欣直接被清風搞得哭笑不得,沒想到,他氣人的本領還是蠻高的嘛,當真沒看出來,清風還是個吵架高手。
“你……”葉婉蓉怒指向清風的眉頭,帶了怒極的語氣喊着,“你是個什麼東西!”
清風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眼前葉婉蓉根本不是在罵自己一樣,伸手把跪在地上的秋菊拉了起來,語氣不冷不熱的說着,“夫人搞錯了吧,在下怎麼可能是個東西,站在您面前的,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哈哈哈……”
清風不說還好,一開口便引得鬨堂大笑。
儼然是都在嘲笑葉婉蓉此刻極爲不雅的表現,表情中還帶了滿滿的指責,畢竟來醉香樓吃飯的人都是熟客,早已和清風熟絡了,看着清風在這兒受辱,都有些看不過去。
“這位小娘子?”
人羣中,果然有看不下去的,站出來開始爲清風出頭,“你是不是在家備受老公冷落啊,要是火氣大,到本公子府裡坐坐,本公子給你敗敗火!”
“哈哈哈……”
“啊呀,去什麼府裡呀,搞不好見了你家那個母夜叉,這火氣越敗越大,倒不如去麗春院,那兒可是個絕好的地方,什麼火都能敗!”
“哈哈哈……”
儼然,那些愛說玩笑的貴公子哥兒,都冷嘲熱諷的幫起了清風,看來清風在醉香樓積聚起來的人脈,果然是強大啊。
葉婉欣越來越覺得,清風身上好像有好多自己不知道的能耐,感覺他好像有好多的秘密,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感覺,始終讓自己感覺是安全而又溫暖的。
經過多次的試探,葉婉欣再也不去問他的來路,更不再懷疑過他對自己衷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