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欣轉身走過去兩步,用一隻手接過她頭頂上的托盤,基本是已經無語狀態。
一句話不想多說,轉身,冷冷的走進冷子寒的寢殿之中。
空曠寂寥的整個大殿之中,下人們爲了躲避這場災難,早早的點上了燈燭,便一溜煙的不見了人影。
獨留下冷子寒和一個身形看上去突兀有序的清秀女子,對坐在棋盤左右博弈。
葉婉欣走進大殿,粗略的掃視冷子寒一眼,繼而把眼神移向那個傳說中的南宮雪兒,卻見她嘴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果然是美輪美奐,二人對坐一起,儼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傾城璧人。
再看她二人的棋局都已經到了砍殺階段,正打得如火如荼,這樣貿然過去請什麼安,勢必會讓自己跪在那兒半天,倒不如找個合適清淨的角落,先把托盤裡的蜜餞吃了,補充下後半夜的能量。
葉婉欣一邊想着,一邊往旁邊一處不遠的木塌上走去,動作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裡的托盤,盤腿坐了下來,一邊拿着蜜餞往嘴裡吃着,一邊漫不經心觀察着二人的對決。
“雪兒,你輸定了!”冷子寒擡眸,一雙帶了溫情的美目,卻是含情脈脈,食指與中指之間捏着那顆黑棋眼見就要投擲陣南宮雪兒遺落的一角。
“不行!”南宮雪兒帶了賴皮的輕柔聲音喊着,“你不能放這兒!”
說着,要下手躲過冷子寒手裡的那枚晶瑩剔透的黑棋子,不料冷子寒唔得一收手,讓雪兒無端的撲了一個空。
“不玩了!”南宮雪兒俏皮的崛起嘴巴,帶了嗔怒的表情喊着,“哪次都是你贏,一點都不好玩!”
葉婉欣吃的好不香甜,看着眼前這俊男美女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表面上根本不以爲意,心裡卻多少有些怪怪的感覺,好像是嫉妒,又好像不是,至於到底是什麼感覺,自己一時還真是形容不上來。
既然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那就把乾脆多吃點東西,用嘴巴把那些該死的感覺,統統嚼碎了吞進肚子裡去。
“好了!”冷子寒順手把那顆黑棋子放進棋盒裡,雙手轉動了下輪軸,“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宮了!”
雪兒起身,緊跟兩步,幫他去推那張精緻的輪椅,“我說過了,今晚哪兒都不會去,就在這兒陪着你!”
“不可以!”冷子寒唔得摁住了輪軸轉動的按鈕,任憑雪兒怎麼推,都已經推不動了,“這兒很危險,你會有生命之憂的。”
“傻瓜?”雪兒走到冷子寒身前,一副儼然不懼怕他那冷漠的表情,“你看清楚,我是南宮雪兒,我是看着你一點點長大成人的南宮雪兒,就算你得了什麼怪病,見人就會殺會打,但我就是不相信,你會捨得對我南宮雪兒下手?更何況,你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我怎麼捨得看着你不管?”
“本王和以前已經不
一樣了,雪兒,你不能這麼執拗!”
“本宮和以前也已經不一樣了,但我還是那個待你如初的南宮雪兒!你呢,你還是那個待我如以往的冷子寒嗎?”
“……”冷子寒望着南宮雪兒,良久,遲遲沒有正面的迴應。
看着眼前如此怪異的舉動,葉婉欣只覺得自己成了高達幾千度的刺眼電燈泡,只是,這種時候,自己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能繼續坐在那兒,光吃光吃,晃做自己的不存在感,只是,自己以爲自己可以不存在,可有人非要把自己扯進去。
“你吃夠了沒有?”冷子寒轉過臉去,一張精緻的容顏中全是嫌惡。
葉婉欣把手裡那顆蜜餞放進嘴巴里,嘴裡還嗚咽不止,騰地一聲從木塌上站立起來,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學生,等待老師的訓導。
“你……”冷子寒伸手指向葉婉欣,帶了喝令的語氣道,“過來!”
葉婉欣雖然表面裝作有些害怕,其實心裡毫無所動,這一夜,指不準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倆還有閒情逸致吵架,反正自己是奔着幫冷子寒的目的來的,救了人,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也是自己該撤退的時候了。
月圓之夜,既然有別人願意來代替自己的位置,那自己還貼着一張臉,處在這兒作甚?
南宮雪兒剛剛一直是背對着葉婉欣的,再加上剛剛只顧着和冷子寒下棋,全然沒看見,竟然屋子裡坐着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孩,一個相貌醜陋到難以直視的醜丫頭。
不過,南宮雪兒畢竟是南越國的公主,慌忙收起剛剛對冷子寒一臉的真情流露,恢復到她一個公主該有的姿態和表情中來,眼神淡淡的審視着葉婉欣,卻是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表露出來,雖然對葉婉欣少有耳聞,但對冷子寒的事情卻是瞭如指掌,聽說他娶了親,但那個女孩,卻是個失了容貌的醜丫頭。
早先來凌國之前,就已經料定,冷子寒這等對事情要求絕對完美的冷男子,一定不會看向相貌醜陋的人,而且還是個女子,今日一見,南宮雪兒心裡更加的有了底,這女人怎能用一個醜字形容,簡直就讓人看後生厭。
“臣妾給王爺和雪兒公主請安?”
雖然雪兒公主看向自己的表情帶了幾分不悅,但作爲這王府的女主人,自己還是要近一些地主之誼的,該有的請安,自是不能少。
“她是本王的命盤女,能助本王度過月圓之夜,雪兒公主若是沒什麼事情,就儘早離開吧!”
“是啊!”葉婉欣適時地補充道,“幽王殿下的靈毒一旦發作起來,的確很危險,公主因爲和殿下分開太久,深深的思念之情,臣妾可以理解,但王爺靈毒發作的場景,您是因爲沒有經歷過,所以纔不覺得害怕,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先回宮躲避一晚,明早再來也不遲啊?”
冷子寒看向葉婉欣,雖然這女人聽起來是幫着自己說話,可爲何自己聽起來怎麼那麼彆扭
呢?
葉婉欣很是附和的賠笑着看了冷子寒一眼,感覺他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絲難以言喻得冰冷,比之往常更多了幾分刺骨的冷,那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葉婉欣囫圇着想了一通,感覺自己除了處在這兒欣賞了一幕不該看的場景,做了一個比太陽還亮的大燈炮,其他的是在想不起來哪兒有得罪那個活死人。
要不是這是月圓之夜,打死自己也不會死賴着這兒不走。
殊不知,當三人因爲雪兒公主走還是不走的問題糾結之時,外面的圓月已經悄悄地掛上了枝頭,爲萬物生靈,釋放着它獨有的吸引力。
“啊……”冷子寒陡然被身體裡的靈力所召喚,剛剛還很是正常的俊美臉龐,忽然變得慘白,一隻手捂着胸口,另一隻手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葉婉欣的手腕,帶了低喝的聲音喊着,“快,推我去塌上!”
葉婉欣回神,慌忙俯身推着冷子寒往塌上跑去,南宮雪兒尾隨而去,儼然不願離去的表情。
冷子寒盤坐在榻上運功打坐,葉婉欣則思慮着該如何把南宮雪兒打發走人,這樣,自己也好召喚珠靈出來幫冷子寒引出靈毒,然後,按照給李嬤嬤的吩咐,該做自己計劃好的圓房事情了。
只是,看那個雪兒公主站在冷子寒身邊,一副擔心不已、不想離去的眷戀神色,搞得葉婉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讓她走。
“幽王妃?”南宮雪兒帶了着急的表情喊着,“子寒都難受成這個樣子,很是心疼,你怎麼不去叫太醫過來,我們只是這樣看着有什麼用?”
果然是關心則亂,她這麼心疼他,那也該爲冷子寒做些什麼纔對啊。
“公主殿下!”葉婉欣循聲走了過來,“您離開這麼長時間,可能不知道殿下現在的情況,他的病症發作起來,小則傷害府裡幾個下人,大則是整個帝都的百姓都會跟着陪葬,所以,像這種情況,誰還敢來啊?”
“那也總得有幾個大夫,來看看子寒的情況吧?”
“臣妾也是聽下人們說的,以前也有大夫守着,只是來幾個,便會死幾個,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敢再來送死了!”
“混賬!”南宮雪兒秀美的美貌輕佻,帶了滿滿的惱怒,正要上前兩步,葉婉欣慌忙手疾眼快的把她拉了回來,“公主,你要幹嘛?”
南宮雪兒一把掙脫開葉婉欣的束縛,帶了不悅的表情說着,“你放手,子寒這麼難受,本宮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個人受苦,我要過去幫他把把脈,看看他究竟是得了什麼怪病?”
“公主?”葉婉欣剛要靠近,卻發現南宮雪兒已經接近了冷子寒身邊,想必自己去攔也是無濟於事,慌忙咬破手指,對着珠靈滴進去幾滴鮮血,用心聲喊着,“珠靈,珠靈,你快出來了孩子?”
葉婉欣用心語喊了半天,卻發現珠靈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頓覺事情不妙,是不是上次珠靈的靈力受損,該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