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遊湖,傅染無法對君子澤瞭解得那麼深。
W市城市公園,正是十月初十金秋時節,涼意初襲,湖面‘波’光粼粼,漂浮着幾片金‘色’黃葉。
傅染和幾位校團委的朋友乘小船遊玩,自從搬出444寢室後,她和舒蝶、蘇歡、葉紫的來往就少了,但她從不缺朋友,所以課外活動依舊多。
她正有一下沒一下撩撥着湖水,旁邊朋友就小聲尖叫,互相推拿。
“是君子澤啊,我看見君子澤了。他爸就是銘鼎地產的老總啊。”
“但君子澤怎麼在和人打架?還是一對三,天哪,他是大少爺,弱不禁風的,會不會吃虧?”
“……要不我們去幫他吧。”
傅染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那羣強悍的‘女’人就吩咐船家將船劃至靠岸,一呼啦衝上前去。
等傅染等人靠近時,才發現君子澤已打紅眼,他拳下的青年鼻青臉腫,出氣多進氣少。
原先說要幫架的‘女’生嚇得愣在原地,可能是沒想到俊朗淡漠的君子澤會有如此偏執狂躁的模樣。
傅染見過好幾次君子澤發瘋的模樣,知他瘋起來完全沒有理智,殺人都不在話下,不由走上前攥住他揮下的拳頭,冷靜道:“你把他打死了,你也得坐牢。就算你爸是君磊。”
君子澤好似大夢初醒,懵懂地望向傅染。此刻的他像某種小動物,戳一戳就會用很無辜的眼神看着你。
因爲公園有人報警,君子澤被扭動警局,傅染和校團委的幾位朋友也被請去協助調查。
被君子澤痛毆的三名青年是無所事事的‘混’‘混’,一個重度昏‘迷’,一個骨折,一個跑得快只受輕傷。
只受輕傷的‘混’‘混’憤憤不平道:“我們也沒招他惹他,就坐那兒磕笑話,哪知他突然就衝過來。”
“你們說什麼了?”警察問。
“沒說什麼,只說我們那兒一個叫許靜的小三多‘騷’。”
傅染旁聽着,倏地明白君子澤動手的原因。
她望向君子澤,他佝僂着背坐在椅子上,背影脆弱而孱弱,低垂着頭,柔軟的額發下垂,看不清眸中的表情。
“要不要叫你爸來?”傅染問君子澤。
他搖頭,表示要‘私’了,“我打人我負責,你們是要錢還是打我一頓。”
最後三個小‘混’‘混’心滿意足拿着一大筆錢走人。
天至暮黑,傅染離開警局,和校團委幾位朋友揮手致別。
君子澤跟在傅染身後,她稀奇道:“你跟着我幹什麼?我現在不住校了。”
“天黑了。”
傅染:“……”
他是想說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傅染邊沿着馬路走邊招出租車,但始終沒打到。
路至半途,君子澤倏地開口:“我媽不是小三。”
雖無頭無腦的一句,但傅染聽懂了。
“……我知道。”
“當年她有深愛的男友,她甚至獲得巴黎美術學院的通知書,她前途一片美好,她不會去當小三。”
“我知道。”
“爲什麼相信我,或許這是我的一面之詞。”警局裡,他察覺到傅染投注到他身上的那一眼。
他頃刻間明白,傅染是知道他母親的事情。
傅染沒說話,她不是相信君子澤,而是不相信君磊的人品。
她還記得那天她被君磊保鏢“有禮”請上車的情景。
一個罔顧別人意見的男人。
“……她是被強迫的,當初她獲得巴黎美術學院的通知書,那是學美術的藝術殿堂,她和她男朋友去酒吧慶祝,遇見我爸。然後我爸……強了她,她男朋友無法接受她的不純潔,和她分手。因爲懷上我,她身敗名裂,去法國深造的夢想也落空。”
“嗯。”
“她不是小三,你不要誤會她。”別人可以誤會,但他不願傅染同那些人一樣。
“……嗯。”
傅染驀地有些鼻酸,她在君子澤身上看見了自己。
那份袒護自己母親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