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寧天遠急急開口。
“皇上，還有何話說？”沈鳳初轉臉，看向他。
寧天遠心中一酸，“我現在真得很後悔，十年前，不該對你做這樣的事情！”
沈鳳初輕輕點頭，“原來，是那次！”
“你……你不恨我嗎？”寧天遠低聲道。
沈鳳初淡淡一笑，收回目光看向他身側的雲楚，“我還記得，那年曾在御花園中見過楚楚，若不是皇上那次召我入宮，也許我與楚楚也不會有今日！也許……這就是佛家所謂的緣字！”
如果說這是天意，那麼，若他這次在劫難逃，至少有她相伴這最後一刻，至少，他還留下一個孩子，能陪她。
“我們走吧！”雲楚輕聲道。
吳春城看着二人背影，欲言又止，只是側臉看向寧天遠，“皇上？”
寧天遠薄脣顫抖，輕輕搖頭。
他知道，吳春城是想要問他解蠱之法，可是，真得沒有。
這涅槃蠱，是苗疆蠱術中最強的一種蠱，要不然，又怎麼可能得到涅槃之名？！
吳春城無力地嘆了口氣。
“召雲途入宮！”寧天遠緩緩道。
“皇上？！”吳春城全身一顫。
“如果他能扛得過明晨，自然是相安無事，如果……不能，至少讓雲途見他一面！”寧天遠的聲音也在顫抖，“也許，這是朕的報應！”
十年前，沈鳳初第一次入宮，他在金鸞殿上看到他的時候，一眼就看出，這個少年是人中龍鳳。
他怕，他擔心！
所以他才藉機在沈鳳初的體內下了蠱，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這一次，本是想要放過他們，本是想要做個好父親，哪想到最後終是弄巧成拙。
也許，這就是老天對他的報應，像他這樣的人，不配。
吳春城擡手抹了抹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轉身，他垂着臉走出門去傳令。
御花園。
晨光未至，燈火未熄。
時值仲夏，正是滿園花樹盛開，空氣脈脈含香。
這個時節，御花園內靜無一人，只有雲楚與沈鳳初。
一路信步行來，二個人，誰也沒有提那蠱的事情，彷彿這一切跟本就不存在，二人不過就是興起轉轉園子。
注意到前方那座涼亭，沈鳳初停下腳步。
“娘子，可還記得這座涼亭嗎？”
“當然！”雲楚輕吸口氣，“你我初見那天，你將我帶到這裡，還耍流氓來着！”
她很像讓語氣輕鬆些，可是想到他現的情景，卻終究是輕鬆不起來。
“不僅如此！”沈鳳初含笑看向那座涼亭，“十年前，你我曾在此初見，那一天，耍流氓的人，是你！”
“我？”雲楚輕輕搖頭，“是嗎，我已經……”
那些事，應該是之前雲楚與他之間的記憶吧？！
想到此處，她突然頓住話頭。
或者，現在，她應該向他說實話。
“其實，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