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慕千盈睜大眼睛,她隨即想到自己不能太過明顯,只能咳嗽一聲:“不是說,那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姐,怎麼要抓她?”
“哎,那是以前。現在這位三小姐可是神通廣大,就說半個月前吧,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隻七眼怪鳥和一個巨大毛絨怪,贏了皇宮裡舉辦的寵物大賽。你說贏了就贏了,那位卻還不知足,非要去挑釁太子側妃和皇后娘娘,殺了皇后派來給她送點心侍衛,惹得皇后大怒,所以派人抓她。”
那小二說得活靈活現,慕千盈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額,那個三小姐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
小二見她不信,就悄悄指了指那藥鋪,和街角新修的房子小聲說道:“您別不信,我可是親眼看見,那三小姐跟着了魔一樣,把那三個人砍成兩半,血流了一地,你不知道那血啊,還是黑色的,那三小姐還下了毒藥!”
慕千盈欲哭無淚,她不就是睡了半個月,這瞎話還傳神了。還親眼看見的,她也親眼看見了,她還親身經歷了呢。
“但是,這麼大的罪,怎麼不明詔抓捕?”慕千盈問道。
“皇后不忍心唄,怎麼說也是以前自己定下來的兒媳婦,這搜人都是偷偷搜的,聽說皇宮裡面還有鬼王給她求情。”小二說着,頭又低了一些:“說來也奇怪,那三小姐是真的通了神魔,她殺了人眨眼就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着。”
“總的有個方向吧,她是不是藏在藥店了,不然怎麼就這裡排長隊。”慕千盈試探的說道。
那小二連連搖頭:“這您就真的猜錯了,藥店早兩天就被人翻了個底掉,這些人排着是因爲裡面坐着當兵的審查呢,一個一個查,要看長相還要看買的藥,聽說那三小姐自己也中了毒,需要很珍貴的藥材做解藥,全京城就只有那藥鋪裡有。”
說完那小二低頭看了看慕千盈臉上的面紗,忽然奇怪道:“姑娘,聽口音你不像是外地人啊,您這是怎麼……該不是在躲仇家吧?”
慕千盈立刻擺擺手,她嘆了口氣,就說自己原本是京城人士,從小在這兒長大的,結果前兩年跟着父母親去南邊做生意,上個與不小心在邊界上被弄傷了臉,是特意回來求藥的:“都說京城的藥劑師是最好的嘛。”
小二的點頭連連說是,他八卦了一下,接着又有新的客人來,他趕緊甩着抹布去迎接新客人,慕千盈這才鬆了口氣。
她眯着眼睛打量着外面的長隊,看來這裡是不能進去了,怪不得北天冥讓她小心,流言蜚語真是一傳十,傳出來就沒了個樣子,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還是人的創造力使然。
略坐了一會,她付了錢就小心避開了藥店離開。既然那邊守了人,她就出城去,只是守城那邊肯定也有人檢查,想了想,她繞道食材店鋪買了些黃豆和麪。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往自己臉上糊麪粉和黃豆,弄成長瘡的樣子,有特意買了一些胭脂和眉石,花了大粗眉和
曬傷妝,等臉上的東西都幹了之後,帶上面紗出去。
郊外有時候會碰上一些雲遊的小商販,通常會有很多名貴的藥材,就是價格可能要貴上幾倍,只是現在也顧不得了。
出城的事後果然被攔住了,但是那些守城的一看她臉上的瘡,嚇得連連後退,捂着鼻子就趕她離開,慕千盈就奇怪了,明明什麼味兒都沒有那羣傢伙捂鼻子做什麼。
她走了兩步回頭一看,那幾個士兵還在捂着鼻子趕人,好像她是什麼傳染病攜帶者一樣,弄得她很不爽。
郊外的人就少多了,她先去了幾個小販聚集最多的地方看了看,可會哪裡都沒有什麼人,估計時間還早,他們還沒出來。
慕千盈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會被人趕走,畢竟那兩個女人,一看就知不知道民間疾苦的,根本不會知道還有這樣的小商販。
等着無聊,她就自己去山上找找,說不定運氣好能夠直接找到呢。
這麼想着,慕千盈沿着小路就上了山,這些山和現代那些景區的山是完全不同的,最大的區別就是基本上沒有路,人踩得多了會出現一條小徑,可這裡本來上山的人就不多也不固定,路自然也是段段續續的。
通常是走一段就被雜草淹沒了,這裡的草很深,樹也很多,藥材就是喜歡這樣的地方,所以慕千盈找得很仔細,翻了一大半,卻只找幾顆品相不錯的普通藥草。
眼看太陽到了最毒的時候,應該已經下午,算了算時間小販們也都該出來,她伸了個懶腰就往回走,走了沒兩步,忽然聽見一陣細微的呼救聲。
她奇怪的頭回看了看,並沒有發現有人,可她的動作掃到了邊上的草,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頓了頓,就更大了一些:“救命啊!”
果然是有人在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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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盈頓了頓,沿着聲音找,那聲音在山下,她跳了下去,翻開雜草,就看見一個粗衣打扮的人,抱着腿有氣無力的喊着。
他的嘴脣已經乾裂,看來是在這兒呆了有一段時間了。
“你怎麼了?”慕千盈找了一種漿草遞給他:“嚼着,能解渴。”
那人連說謝謝,伸手拿過草就往自己塞,嚼了兩下露出了舒服的表情,他頓了頓說道:“謝謝姑娘了,我本來是過來販藥的,結果卻被人推了下來,腿摔斷了,走也走不了。”
“你自己有藥,在哪兒?”慕千盈問道。
那人指了指更下面,慕千盈看過去,果然散落了一籃子的藥草,她過去一一拾起,然後摸了摸那人的骨頭,的確是骨折。
她挑選了能鎮痛的,讓小販吃下,然後掰斷了樹枝給他固定住,有用銀絲切斷了一個比較粗的做柺杖,扶着那人站起來:“你這是骨折,用藥治很麻煩,你先回去然後找個會接骨的,我給你配藥,估計十天就能走了。”
“謝謝恩人!我臨時居住的小屋就在不遠的的地方,我另外一位同伴會接骨頭,
您可以發發慈悲送過去麼。”小販說這也有些爲難。
慕千盈看了看他,嘆了口氣:“好吧,我扶你過去。”
小販說的不遠,可他們一走就是一個時辰,小販走走停停臉都白了,最後到達的時候就跟死了差不多,那屋子裡沒有人,慕千盈扶他坐着休息了一會之後,就用小販的藥材去配藥了。
這是最常見的,所以根本用不着多少時間,她配好了之後閒得無聊正好,開始借用他們家的砂鍋開始煉藥,正在看着火候,忽聽背後一陣大喊:“你是誰!”
她扭頭一看,是一個五大三粗,長得跟屠夫一樣的男人。慕千盈沒說話,倒是那小販自己衝了出來,連忙解釋了一陣,那莽漢這才拱手:“原來是我義弟的恩公!莽漢失禮了!”
“沒事,聽說你會接骨,你義弟的腿摔斷了,你去幫他接一下吧。”慕千盈說着,站了起來,那莽漢趕緊扶着小販進去,纔要拔下小販的脫褲子,餘光就看見慕千盈居然也跟了進來。
他手上一頓,有點尷尬的的咳嗽了一聲:“那個姑娘,這都是男人,你一個大姑娘,不太方便吧……”
“我是藥劑師,只是想過來看看你怎麼解骨頭的,”說着慕千盈頓了頓:“你不肯?”
“當然不是,這手藝也不是什麼秘傳的手藝,這樣姑娘你先出去一下,等我兄弟換條寬鬆的褲子,我再教你。”那莽漢說道。
慕千盈撇撇嘴,她轉身走了出去,百無聊賴的看着砂鍋,沒想到那莽漢倒還真是耿直,真的讓小販換了條大褲子,捲起褲腿露出了小腿骨折的部分之後,就讓慕千盈進去了。
他簡直就像是一個老師,認真的講解,怎麼判斷骨頭的情況,什麼情況該怎麼做,在小販小腿上左摸摸右摸摸的做示範,疼得那小販臉都青了也不敢吭聲。
“這種情況,就只需要這樣輕輕一掰,然後往上面一抖,”莽漢邊說邊作,慕千盈只聽見骨頭卡擦一聲,那腿部突出的位置就已經恢復了,莽漢熟練地給他綁上木板,確認沒事後,才站起來拍了拍手。
他轉身,有些讚許的看着慕千盈:“這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居然這麼勇敢,這樣吧,你想不想學更多的,忙喊我別的本事沒有,就對骨頭最熟悉!”
“這好啊,不過我可沒有學費。”慕千盈眼前一亮,可隨即有有些爲難。
莽漢聽這話,哈哈大笑,猛地一拍她的肩膀:“姑娘救了我義弟的命,哪兒還說什麼學費!”
那小販才緩過勁來,他也趕緊附和:“是啊是啊,不僅不要學費,恩公,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外面那些藥材,你只要看上的,隨便拿,你是藥劑師,肯定用得上的!”
慕千盈看着他們熱切的目光,突然有些心軟,原來這樣繁華的地方,也有這麼淳樸的人。
她還未開口,忽然莽漢眉頭一皺,他豎起食指,小聲說道:“噓,先不要說話,外面好像有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