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長老不顧形象的大聲喊着自己的愛徒,然而擂臺上的人,仿若是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一樣,不給半點回應。
這個時候,莫說是那幾位張來來,便是宗主也坐不住了,可人卻比那幾位長老要冷靜幾分,至少沒有大喊大叫的意思。
“六長老,快讓你的人住手,大家都是同門,用得着這樣的相互殘殺嗎?”宗主不能衝着擂臺上喊話,卻是對領證了喊了起來,此刻無比的侯貴剛纔讓凌雲峰的人蔘加比賽了。
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宗主此刻再交集,也得六長老願意才行。
“既然上了擂臺,分不住勝負,自是不能半途而廢。”六長老開口了,卻不是將他的人馬叫回來,而是說了一句讓宗主氣的心肝肺都顫疼的話來。
“六長老,你這是在逼本宗主出手嗎?”宗主大喊一聲,道。
“宗主是想要破壞遊戲規則嗎?”六長老擡頭,朝宗主淡淡的瞥過去一眼,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漫不經心的眼神,讓宗主的身子都僵住了。
若是六長老是憤怒或是充滿恨意的目光,宗主還能理解爲正常,可此刻事態的發展下,六長老卻依舊的如此淡然,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六長老,難道你要看着整個凌雲宗的弟子,都被那幾個小雜種給廢了嗎?”五長老暴跳如雷,他可以親自下場去救人,但他們今日的目的是六長老,所以犧牲幾個愛徒,能夠讓他們光明正大的廢了六長老,再去處理那幾個小雜碎也是來得及的。
淡淡的瞟了五長老一眼,六長老冷聲說道:“五長老,那裡是擂臺,生死有命,這是宗主之前親口說的。”擡頭看了宗主一眼,六長老繼續說道:“而且,五長老別忘記了,之前他們十五個人,圍攻我凌雲志三名弟子的時候,我可什麼都沒說過,只是他們實在是太弱了,以一敵五,竟然還能輸到這種程度,看來這武林大會的比試,還是有凌雲峰的弟子出面比較好。”
“那個小子用的招式,根本就不是凌雲峰的武功,六長老讓他去參加比賽,是想要丟了整個凌雲宗的臉面,讓人覺得凌雲宗沒有人了嗎?”大長老陰測測的開口,他說話一向是隻爲自己的利益出發。
朝大長老望過去,見他眼中有了殺意,六長老卻不爲所動的說道:“大長老此言差矣,只要是我們凌雲宗的弟子,即便是用着別的門派的武功又如何?身爲高手,卻願意拜在我凌雲志門下,這隻能說凌雲宗在江湖中的聲望地位很好,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六長老便轉首看向擂臺,見又有兩個人被打下了擂臺,而凌龍和凌鳳遊刃有餘的正在與僅剩下的另外兩人對打着,鳳無雙則是沒事人一樣,閒閒的站在邊緣上,欣賞着這場大快人心的賽事。
“大家還是專注一些,看看這場比賽吧,以免他們在武林大會上的精彩表現,大家沒有機會再欣賞了。”六長老話中有話的說道。
宗主聞言,心中一
驚,頓時明白六長老縱容門下弟子來打傷其他山峰的弟子,這是準備出手了。
當即一拍桌子,宗主強詞奪理的喝道:“好你個凌雲志,竟然縱容門下弟子殘害同門,還敢出言威脅本宗主,今日你若是不給本宗主一個交代,本宗主定饒不得你,你們凌雲峰的人,必須要爲今日的事情付出代價。”
宗主這一喊,五位長老立即回神過來,當即便站起身來,手持長劍,與宗主站在同一陣線上,要與六長老博一死戰,並大聲傳話給各自門下的弟子,“凌霞峰、凌霄峰……弟子聽令,六長老要謀篡宗主之位,現在立即將六長老及凌雲峰的一衆人等拿下,勢保凌雲宗。”
幾位長老的作勢,讓很多弟子都蒙登了,即便他們平日對六長老不甚恭敬,可是六長老的武功是整個凌雲宗最強的,他們卻是知曉的,如何有膽子去圍攻六長老?
看現在的情勢,凌雲峰的弟子也是厲害的,誰要是先衝上去拼命,那就是找死。
見弟子們不爲所動,幾位長老臉色便的很是難看,便朝人羣中的心腹弟子使了眼色,弟子們會意,立即帶頭造勢,高呼凌雲峰欺人太甚,若是六長老篡位成功,凌雲峰將會容不下他們這些弟子云雲。
果然,大衆的情緒是最容易被挑撥的,尤其是這些尚未有什麼主見的熱血小青年,在被挑撥之後,一個個的拔出了佩劍,準備與凌雲峰的人一絕死戰。
這時候,大家似乎都忘記了,凌雲峰就算新收了兩名新弟子,也不過是五人罷了,可他們是幾千號人,便是長老的人數都與凌雲峰的總人數持平了,這樣的打鬥方式,除了是用他們的生命去耗着,根本無任何用處。
“這麼急着要置我於死地嗎?”六長老的目光,從五個長老身上掃過,落在宗主身上,問道:“兄長,你終究是容不得我的存在,是嗎?”
多少年不曾兄弟想成,被六長老這麼一喊,宗主的臉色十分複雜。
即便六長老已經是成年人,總是冷冷清清的姿態,不再如兒童時期那般的愛笑貪玩,可六長老是宗主一手帶到六歲的,就算是宗族有刻意爲之的成分,可和一個全心仰慕他,並且純真的孩子相處,心底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存在。
不過,貪婪讓宗主捨棄了那份真摯的親情,寧願捨棄這個親弟弟,也不願意失去現在的身份。
“志兒,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本宗主不想傷了你,傷了兄弟之情。”只是一瞬間的回想過去,宗主便做了取捨,一如當年毒害了他的父親,如今再毒害了手足又如何?
“既然宗主已經有了抉擇,我再說什麼也是無意義的,或許這便是天命所在。”六長老說着,便自袖口裡滑出一個信號彈,讓它綻放於天空。
只是那一瞬間的燦爛,卻灼燒的六長老眼睛有些溼潤。
這麼多年來,六長老都沒采取行動,一則是因爲積蓄的力量還不夠,二則是因爲六長老心裡
始終還留有一分親情,想要給宗主一個機會,不願意與這最後的親人兵刃相接。
不過,顯然是六長老想的太多,宗主從未把他當做手足。
自嘲的一笑,六長老的目光落在通向比武場地的方向,只見一羣穿着外門弟子服飾的少年,正在朝這邊趕來,領頭的人則是外門的三位長老。
沒有人知道,這三位長老,是前任宗主,發現了自己的長子竟然是如此狠毒之輩的時候,便留下的暗棋,一旦凌雲宗不能順利的繼承宗主之位,或是被架空了權力,這三位長老便是凌雲志最後的倚靠,可以助他奪回大權。
當看到外門的三位長老,帶着數千弟子衝進來之後,宗主和五位長老的臉色都變了,他們一心要滅了凌雲志,卻沒有讓人防範着這些平日裡被他們不放在眼裡的外門弟子和長老,此刻只要不是傻子,在看到宗主那黑沉的臉色之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凌雲志,你以爲憑藉這些人,就能讓你反敗爲勝嗎?不過就是些垃圾而已。”宗主氣的鬍子都歪了,狠狠的瞪着那些急速前進,很快便將內門弟子給包圍了的外門弟子。
若是用人數比拼,這些外門弟子,的確是穩贏,他們的人數可是內門弟子的三倍之多。
但是,宗主對這些外門弟子卻是不屑一顧,在他看來,外門弟子不過是剛入門的新人,哪裡有內門弟子得到的資源豐厚,武功自然也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看着宗主,六長老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喊道:“凌雲武於十二年前篡謀宗主之位,並夥同現任的五位長老,將已故宗主手下的五位長老極其親眷都關押在這凌霧峰之中。今日,我凌雲志以凌雲家的血脈起誓,要手刃凌雲武這個弒父奪權的惡人,剷除這五個喪心病狂的長老,救出那些被囚禁的凌雲宗功臣。各峰的弟子聽着,若你們現在放下兵器,我絕不會追究你們之前的行徑。可若有誰冥頑不靈,就不要怪我凌雲峰和這些外門弟子們,不念同門之情。”
“凌雲志,你找死!”宗主被當面揭露了暴行,自是不能再隱忍下去,直接拍桌而起,便朝六長老攻擊而去,同時下令道:“凌雲志一派胡言,有謀篡宗主之位的野心,大家聽着,誅殺凌雲志者,本宗主必有重賞。”
宗主也是氣狠了,完全忘記自己根本就不是凌雲志的對手,這一掌過去,被六長老用了三分功力,便打的連連後退。
衣袖一甩,六長老揮了一下窄袖,飄逸的起身,對宗主說道:“剛纔的一掌,我讓你七分,算是了結了曾經的兄弟情分。從此刻起,我將以父親的遺命爲己任,接管宗主之位。所以,不論你是否願意退出,結果都是一樣的。”
六長老這是又一次的給了宗主機會,只要他主動認錯,並自請放棄宗主之位,放出那些被關押的人,六長老便會給宗主一個活命的機會。
只可惜,六長老不明白對於某些人而言,權勢比生命更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