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夜北歌抱着鳳無雙,一路疾行回到客居那邊,將鳳無雙送回房間之後,便想要回房去沐浴更衣,卻在轉身之際,聽到鳳無雙‘嘶’了一聲。
夜北歌轉身,見鳳無雙正在脫着鞋襪,可這樣的動作卻讓鳳無雙的臉色泛白,這才注意到鳳無雙的鞋底已經被灼燒成灰,只剩下一層棉襪,卻被血水沾染着,與肌膚連在了一起。
“你受傷了?”折身回來,走到鳳無雙身邊,夜北歌接過鳳無雙的手,不讓她硬生生的去拉扯,而是試探着將襪子褪下,卻沒能成功,便道:“先不要動,用水浸溼了之後,會容易的多。”
夜北歌說着,便轉身去給鳳無雙打了一盆水過來,將她的玉足放在水盆裡。
好在傾城宗地處北方,所以每個客房的耳房裡都有一個鍋竈,隨時都有一大鍋的熱水可以使用,而在小廳裡也有一個取暖的小爐子,熱水也不曾間斷過。
不過鳳無雙的腳本就是燙傷之後,又經過一路的摩擦,最後又在冰面上行走,早已經傷到血肉模糊,此時泡在水裡,無疑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嘶’,又一次的低呼,鳳無雙咬緊牙關,取出一瓶藥粉來,灑入水中,待藥效發揮之後,這才減輕了許多的痛楚,便對夜北歌說道:“可以動手了。”
確定鳳無雙能夠忍受得了接下來的疼痛,夜北歌這纔將鳳無雙的腳擡起來一隻,放在自己的膝頭上,動作儘量的放輕柔之後,將襪子褪下,入目的便是已經看不見一塊好肉的腳底。
蹙眉看着鳳無雙腳底下的傷,夜北歌不言語的又拿起鳳無雙的另一隻腳,將襪子褪下,便起身去換了一盆趕緊的水,爲鳳無雙清洗雙腳。
這一次,不用鳳無雙動手,夜北歌便將一瓶消炎的藥粉灑入水中,好在之前的止痛藥還有效果,所以鳳無雙倒是沒多大的反應,但十指連心,即便是腳趾也是同樣的道理,何況鳳無雙還忍痛走了那麼久,夜北歌如何能不心疼?
“有藥嗎?”夜北歌問道。
鳳無雙遞過一個藥瓶子,默不作聲,至始至終都是在觀察着夜北歌的臉色,見他是真的心疼自己,心裡總算是舒服多了,可還是板着臉不說話。
“好了,本王抱你到牀上去休息。”夜北歌說着,便將鳳無雙抱到牀鋪那邊去,小心翼翼的將鳳無雙的雙腿放好之後,又將被子給鳳無雙掖好,這才說道:“本王剛纔問你,有藥嗎?”
“什麼?”鳳無雙愣住了,她的雙腳已經上好藥了,夜北歌還要什麼藥?
“你不是說,潔癖,得治嗎?”夜北歌皺眉說道,若他沒有潔癖,鳳無雙便不會受傷了。
聽到夜北歌的話,鳳無雙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不由得輕笑出聲,之前的那點抱怨也消失無蹤,看着夜北歌,認真的說道:“秦王殿下,下次再決定辦這種事的時候,麻煩你帶着暗衛,本姑娘這雙腳,禁不起這樣折騰。”
“好。”夜北歌應聲,今晚的事,是他考慮的不周
全,纔會讓鳳無雙受傷,便道:“若是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就不要救人了,只要你不受傷就好。”
鳳無雙心情徹底的愉悅了起來,至少在夜北歌心裡,她纔是重要的那個,便點點頭,說道:“早些歇息吧,明日還有事情要做。”
“本王在這裡陪着你。”夜北歌說着,便坐到牀邊,規矩的很,沒有再占鳳無雙便宜的意思。
見夜北歌執意,鳳無雙也不勸說,便閉目進入了淺眠。
看着鳳無雙恬靜的睡顏,夜北歌卻是直到天亮也不曾歇息過,對於他而言,能看着鳳無雙的睡顏,比自己睡個好覺,還讓人覺得精氣神十足。
待天亮之後,夜北歌點了鳳無雙的睡穴,又爲她換了藥,這才解開穴道離開,並讓暗衛守護在鳳無雙房間外,若是有人敢擅闖,直接殺無赦。
儘管這裡是傾城宗的地盤,但夜北歌從來不會委屈自己人,況且鳳無雙還穿着夜行衣,若是被人發現了,可是會有麻煩的。
在傾城宗,夜北歌沒有帶婢女過來,自是不能讓其他女子爲鳳無雙更換衣服,卻也不能自己動手,否則鳳無雙醒來後,定會與夜北歌大打出手。
若在平時,夜北歌倒是覺得打一架能夠增加感情,還能指出鳳無雙在功夫上的不足,可鳳無雙現在還受着傷,夜北歌哪裡捨得她動上半分呢。
果然如夜北歌所料,在辰時過後,便有幾波人先後來找過鳳無雙,都被暗衛攔下了,當鳳無雙起牀後,便將夜行衣換下,也見了幾波客人,但給出的答案,無一不是她扭到了腳,這幾天暫時不能出去玩了,要養傷。
“吳風,你老實的告訴本少俠,是不是怕輸給本少俠,所以纔會故意扭傷了腳?”趁着別人離開之際,魏星低聲問道。
“本公子纔沒那麼無聊。”鳳無雙哼了一聲,神秘兮兮的說道:“本公子告訴你,昨天晚上,本公子讓暗衛帶着,去了禁地,你猜本公子發現了什麼?”
“你去了禁地?”魏星神色一緊,忙把嘴給捂上,向門口看了一眼,發現外面守着的都是自己人,這才鬆了口氣,忙問道:“快給本少俠說說,可是有什麼發現?你見到那個美婦人了嗎?”
翻了個白眼,鳳無雙說道:“你以爲傾城宗的禁地,是本公子家中的後花園,那麼容易就進去啊。”
“那你剛纔說進了禁地,還發現了什麼。”魏星失望的說道。
“十五魏星,你這腦子真的是沒救了。”鳳無雙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朝魏星擺了擺手,示意他靠近一些,這才低聲說道:“傾城宗的禁地,不但要從一處一百多丈的懸崖上下去,還要經過一大片的沼澤地,那裡可是有瘴氣的,一個不小心便再也出不來了。”
魏星皺了皺眉頭,這個信息,他之前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有親自去考察過,倒是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便問道:“那沼澤地,你們過去了?”
鳳無雙搖頭,說道:“從懸崖上下去,險些
沒掉到沼澤地裡,還好有一顆枯樹,將我攔住了,也就是在那裡傷到腳的。”
魏星看了一眼鳳無雙裸露在外,卻包的跟糉子一樣的腳,半天都沒有說話,似是在考量鳳無雙這番話的真僞。
“你可別小瞧那沼澤地,本公子坐在樹上,都險些中毒。要不是暗衛營救的及時,這會已經葬身在沼澤地裡,連屍身都找不到。”鳳無雙說着,嘟起了嘴,有些氣惱的說道:“別說本公子不厚道,要是你能尋得上等的解藥,或許還有機會穿越過那片沼澤地,否則只會中毒身亡。那可是幾百丈的沼澤地,不是有功夫就能過去的。”
“多謝你的提醒了。”魏星說着,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鳳無雙的腳,半晌才說道:“既然你受傷了,這個賭約便取消了,等你傷好了以後再說。”
“本公子纔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要是你能得到七彩霞衣,本公子心甘情願認輸。否則,便算是這局打平。不過,在有新的賭約之前,你只能叫本公子老大,這個小弟你就一直的做下去吧。”說完這句話之後,鳳無雙便趕人道:“別在這囉嗦了,湖邊的賭局還等着你呢,趕緊的過去。”
“真搞不懂你,明知道會輸,還設什麼賭局啊。”魏星嘟囔了一句。
“本公子銀子多,你管得着嗎?”鳳無雙哼了一聲,又道:“要不是你太笨,本公子至於輸的那麼狼狽嗎?”
魏星摸摸鼻子,想着今天要不要超常發揮一下,至少別輸的那麼難看,就當是彌補一下害得‘吳風’受傷好了。
鳳無雙自是不知道魏星內心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乎,之所以設了賭局,又每次都故意輸了,就是爲了讓那些人有機會光明正大的接觸,並且相互傳遞信息。
傾城宗,是越亂越好,否則鳳無雙也不會與北晨曦等人有所交集,就是爲了讓他們出手,屆時他們的計劃纔好實施。
當客人都送走了之後,鳳無雙便仰面躺在牀榻上,難得發呆起來,實在是在傾城宗裡,她需要僞裝身份,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便無事可做了。
或許是知道鳳無雙無聊,有人便送上門來,讓鳳無雙有的聊。
“你們都讓開,這裡是傾城宗,本小姐身爲傾城宗宗主的女兒,還不知道有哪裡是本小姐不能去的。”唐梓芊尖銳的聲音響起,一定是知道夜北歌不在客居這邊,纔敢這樣,否則裝淑女還來不及的。
脣角微微勾起,鳳無雙揚聲道:“哪裡來的野狗,亂犬亂吠的,吵死人了。”
鳳無雙的話,成功的將唐梓芊給惹惱了,也不管暗衛會不會出手,直接便要衝進來,可暗衛一向是隻聽夜北歌一個人的命令,對唐梓芊自是不會手下留情。
只聽‘啊’的一聲,唐梓芊被人打飛了出去,接着便是身體落地的聲響,還有唐梓芊所帶來的丫鬟驚慌失措的各種關懷之聲。
聽着外面雜亂的聲音,鳳無雙心情大好,覺得權力和實力果然是個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