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退下!”
蘇莫邪不在意的瞥了眼手背上的爪痕,見那麒麟獸像護着自家孩子似的守在那女子身旁,警戒的望着四周,兇相畢露。他不由笑了笑,開口解釋。
“你莫誤會,我見你腿上像是也受了傷,不然剛纔也不會走不穩。馬車距離這裡還有段距離,這位姑娘雖然沒有多重,卻也是個負擔,而且她趴在你背上,不一定也舒服。要不這樣,我抱着她走這段路,你就在旁邊跟着。我若是心懷不軌或者想害她,你就撲過來咬斷我的喉嚨,如何?”
麒麟獸呲着牙,似乎是在猶豫。一旁的白澤瞥了眼它的左腿,嘆氣道:“老麟啊,我看你就聽他的吧。反正我們倆寸步不離的跟着,料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樣。再說了,他若是真心是來害人的,帶着這麼多人呢,早就動手了,也不必在這裡跟我們倆囉嗦這麼久。你也傷的不輕,就把女娃娃交給他照顧吧。”
“哼!”
麒麟獸似乎有些不甘不願,卻也無可奈何。巖洞倒塌之時,它爲了護住沐煙,被碎石砸到,確實傷的不輕。能走到這裡,一直都是強撐着的。
於是乎,它此刻只能氣呼呼的冷哼一聲,後退了一步。
“你可得抱好了。摔着了碰着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蘇莫邪笑着應了聲之後,便走上前彎下腰抱起了沐煙。還沒站起身,就聽見麒麟獸又警告道:“她懷裡有隻小狐狸,你注意些,可別壓着它。”
“也是隻靈獸,一直在替她續命。”
墨云溪出聲好心解釋。蘇莫邪一挑眉,低頭望去,果真就見有隻白絨絨的毛團在女子的懷裡。心中雖是好奇,卻也不多問。點了點頭,便抱着沐煙朝山下走去。
要說之前這兩隻“大貓”能聽懂人話,已經讓侍衛們驚奇不已。這會兒親耳聽見它們口吐人言,那更是訝異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下來了。
心中疑惑得不到解答,於是便當作這是天佑雪國。空位許久的聖女祭司找到了,預測中的命定之人,也終是尋到。這會兒,又帶回了兩隻通靈的聖獸。雪國日後,必定能征服四方,取代大溟,成爲這片土地上最光輝的存在!
下了山,來到馬車旁。蘇莫邪還在煩惱怎麼帶這兩隻“大貓”回城,就見它們哥倆跟變戲法似的,同時縮小了身體。一眨眼,個頭就真的跟小貓一樣大小了。這一招又看的那些侍衛們目瞪口呆,而墨云溪則見怪不怪的走上前,一手抱過一隻,把它們抱上了馬車。
蘇莫邪聳了聳肩,抱着沐煙也上了馬車。寬敞的馬車內,鋪着十分奢華柔軟的狐裘毛皮。兩隻小傢伙一進馬車內,就有些情緒不對,尤其是一直在沐煙懷裡沉睡的小狐狸,顯然有些躁動。
墨云溪很快看出了端倪,伸手撫上了小狐狸的腦袋,悠然道:“這本就是強者爲王弱者爲食的世道,你護着這位姑娘到這般地步,如今若是掙扎放棄,未免太過可惜。還是多想想這位姑娘吧,紫殊風華的花瓣還沒熬藥下鍋,如果沒有你,她是絕對活不到回皇城的那一刻的。”
似是明白了哪個更爲重要些,小狐狸緊閉着雙眼,蹙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很快的,它又安靜的趴在了沐煙的懷裡,情緒似乎穩定了許多。
蘇莫邪眼眸流轉,瞥了眼那地上的狐裘毛皮,忽的開口道:“若是這姑娘能活下來,我便答應你,從此後禁止雪國任何一人獵殺狐狸。”
突然允下了這樣的承諾,麒麟獸和白澤不由又默默對望了一眼。心想女娃娃到底是與這些人有何關係?何故爲她做到這般地步?
墨云溪拿出一塊帕子替麒麟獸包紮好傷口,隨後把它們兩個抱去了一處軟榻。或許是因爲太久沒有沉睡,或許是這一路走的辛苦,麒麟獸的眼皮子開始一搭一搭,疲憊的感覺讓它有些支撐不住了。
白澤用爪子拍了拍它,安撫道:“沒事,你睡一會兒。女娃娃我幫你看着,放心吧。”
“嗯。”麒麟獸默默點了點頭,終於再是堅持不了,緩緩閉上了眼。而這之後沒過多久,那沒心沒肺的小白兄竟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就是你所說的命定之人?”
馬車在雪地上緩緩行駛,朝白城方向而去。蘇莫邪瞥了眼躺在軟榻上的女子,笑容不減,眸子裡卻透着不知名的暗芒。
“冰壁占卜的結果就是這樣,我也只是按着指示來到此處。公子信或不信,全憑你自己決定。云溪只是大祭司,只照着心中的指引去給公子帶路罷了。”
“呵。”蘇莫邪輕笑,扭頭望向她。“生氣了?傻瓜,我若是不信你,又何必跟你跑這一趟?又何必當初千方百計的把你帶回白城。”
墨云溪搖了搖頭,神色一片淡然。“在公子面前,云溪不敢生氣,也不會生氣。我知道公子心中有疑慮,不明白這女子有何能耐亦或者有何本領,能給雪國帶來希望。事實上,云溪也不清楚。只是冰壁給出的指引就是這樣,它告訴云溪,公子如果能得這個女子的幫助,日後對付溟國,必定有所收穫。”
“哦?”蘇莫邪挑起眉梢,“既然云溪如此說,那我就不用在擔憂什麼了。”
語畢,氣氛一陣沉默。蘇莫邪像是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你從白塔上下來,可曾見到你那師兄了?”
這句話一出口,墨云溪那猶如萬千寒冰一般波瀾不驚的眸子,瞬間閃過一抹微光。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也被蘇莫邪眼尖的捕捉到了。
“公子派來的人催的急,我下了樓便直接隨他走了,並沒有多注意其他人。”
“是嗎?”
馬車內有預備的水酒,因爲雪路平坦,所以蘇莫邪取過酒壺倒了一杯,端起淺嘗了一口。
“人沒見到,那琴聲應該聽見了吧?你師兄可是我專門聘請的琴師,他每日彈的曲子,整個白城百姓都能聽得到。都說彈的極秒,勝似天籟啊。”
墨云溪眉頭微蹙,似是有些不悅。“公子跟我說這些,是想試探云溪什麼?還是想存心刺激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