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要月考，晚上臨放學之前，考場分佈圖才發下來。
一羣人像餓狼一樣，生猛的往牆上撲，只有極少數人像唐溫他們這樣，對那個東西絲毫沒有興趣。
管它在哪裡考呢？擱哪還不是一樣考啊？換個地方考還能考出花啊？
唐溫覺得他們這種行爲有些沒意思，一會又不是不發准考證，一羣人非得一個勁的往上擠，擁護啥呢？
果然，分佈圖貼到牆上沒多久，老李就過來發准考證了。
唐溫捏着那張紙，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就往書包裡塞。
秦遼推推她的胳膊，“幾號？”
“二。”
“我在一號，明天考完數學在門口等我一塊去食堂？”
唐溫盯着乾淨的桌面沒眨眼，頭也沒轉就回了他一句“知道了”。
要不是這一個月來，唐溫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秦遼都要以爲她是對自己有所不滿纔會這麼冷漠了。
——
提前了二十分鐘進考場。
一中實行模擬高考的考場制度，小班化考場，一個考場只有二十八個座位。
一共四排，唐溫在十六號座位，剛好是第三排的第二個。
白皙少年在二號考場的前門停了一下，然後拿着考試用具走了進來，唐溫正趴在桌子上無聊的用黑筆戳桌子，少年從她的左邊擦身而過，唐溫好像隱約聞到了空氣裡淡淡的清冷香。
就着自己趴着的姿勢，扭着腦袋向後看，祁硯剛好在她的身後坐下。
然後在少年準備擡頭同她對視的前一秒，又把頭給扭回去了。
祁硯抿緊了脣，盯着前座主人的高馬尾默不作聲。
真巧，沒想到他們能分到一個考場裡。
還是前後座。
監考老師扎着堆從外面走廊路過，其中兩個拎着一袋試卷和草稿紙進了教室。
一中的監考規則是每個考場至少要有兩位老師監考，而且還必須是一男一女，唐溫知道的時候還跟她老爹調侃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這種話。
時間一到，女老師先是拿起了草稿紙一個一個座位的發着，另一位男教師則是站在講臺上，準備樹立威嚴。
“所有與考試有關的書籍和提綱之類的，現在請同學們主動送到我這裡來，你們的手裡只能留下黑筆、鉛筆以及准考證。”
“再次重複……”
臨考前五分鐘，開始分發試卷。
第一門語文，對於唐溫來說簡直就跟不用動腦子一樣，拋開寫字速度的快慢，其他的對她這場考試完全構不成任何影響。
語文向來沒讓她煩過心，再加上她作文也寫的很流暢，所以等她寫完了整份試卷，距離考試結束竟然還剩了五十多分鐘。
唐溫扯過試卷蓋在了答題卡上，歪頭趴好，閉眼入睡一步到位。
那位女老師見她準備睡覺，於是踱着步走到她的身旁，打算稍微觀察一下她的答題情況，誰想唐溫已經用試卷把答題卡給蓋的嚴嚴實實的了。
盯着唐溫的後腦勺，搖搖頭又走開了。
上午的時間蠻緊張的，語文考試結束，緊接着就要考數學。
祁硯本來想趁着中場休息，當面跟她道個謝，結果試卷剛一收起，前座的女生就已經只剩下前門口的一個背影了。
等她回來，身後還跟着監考老師，祁硯又沒了說話的機會。
流程每一場都一樣，唐溫拿到試卷就先大致的掃了一眼，題型還可以，幸虧自己回來的這一個月把以前的知識都給鞏固了一下，應付今天的考試應該是沒問題了。
離交卷還有一個小時，唐溫還在不慌不忙的解着題。
一個小東西不知道從哪裡被扔過來的，直接砸上了唐溫的腦袋，不疼，但是有感覺。
一點點大的小紙團彈上腦袋又蹦到地上，唐溫面無表情的朝着地面看了一眼，然後懶得搭理這一切，繼續驗算她的題。
來回走動的監考老師走到這，腳尖在那團小巧的紙團前停下來，唐溫沒多注意，不知道老師接下來做了什麼動作。
輕緩的腳步聲又沒了。
最後半小時，唐溫正在思索着最後一大題，作爲壓軸題，對她來說確實還是有點難度，但是她今天這麼認真的考試，其實也就是想看看自己現在的學習，到底能處在一個什麼樣的水平上。
又是一個紙團飛過來，這回沒被打掉，直接落到了桌面上。
唐溫捏緊筆尖，腦瓜一彈一彈的。
因爲唐溫上一場考試，再後來一直在睡覺的緣故，那位女老師因此就對她稍微比別的同學多了一份關注。
眼下，這個紙團剛飛到唐溫桌子上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了，步子已經開始向她走過去。
唐溫剛把莫名其妙飛過來的紙團推到一邊，它就已經被人拿起來了。
女老師打開那張紙看了一眼，視線在整個班級裡掃了一圈。
嚴肅道:“這個是誰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