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狠心?”剛剛他沒聽到太多的東西, 所以不知道他們後來又說了什麼,“不是因爲生病?”
他接過照片,照片上是一隻純黑的小泰迪, 看起來很小的一隻, 正蹲坐在花園邊邊上, 仰着頭, 有一雙炯炯有神黑琉璃一般的眼睛。
一本正經, 像是知道自己正在拍照。
“有點醜。”他這麼總結道:“不過也很萌。”
就是那種十分典型的醜萌。
憨態可掬。
“是吧,我也覺得很可愛。”店員沒用醜萌那個詞,直接換成了可愛, 感慨:“可惜被人餵了毒藥,沒救過來。”
祁硯捏着那張照片, 重複了一遍:“毒藥?”
又想起了沈長安剛剛說的話, 視線不由自主飄向了那對父子所在的房間。
店員沒察覺到他的心思, 點頭解釋道:“是啊,剛剛那位先生說, 出去放風的時候有人給勾勾餵了摻藥的火腿腸,不但半小時就沒氣了,店長說現在這人心思也太惡毒了吧!”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店員還在繼續說:“那孩子說勾勾一直是他爸爸一個人照顧的,整個家裡啊就跟他爸最親,沒了氣的時候他爸爸連碰都不敢碰, 端着紙箱的手都是抖得。”
難怪, 祁硯心想。
難怪他剛剛盯着箱子的眼神那麼奇怪。
“行了。”八卦也聊的差不多了:“把該走的流程都走了, 一樣都不能落下。”
店員應了聲是, 他又把照片給放了回去。
等到忙活的差不多了, 天也快要黑了。
倆人剛洗完澡出來,祁硯手裡拿着吹風機, 站在鏡子前嗚嗚的吹着。
吹完了,把吹風機扔過去:“還不打算告訴她們?這店都開了快一年了。”
沈長安接住,還特別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不說,再等等吧。”
祁硯後退,抓抓頭髮:“隨你。”
愛說不說,反正不是他的店。
外套還掛在外面,他得出去拿。
沈長安關了吹風機,衝他喊:“明天還來不來?”
知道他最近家裡有事,所以他用的疑問句。
“來。”說着,套好一隻袖子,擡頭:“不出意外的話。”
沈長安瞳孔一縮,回過神,手裡的毛巾已經直接甩了過去:“呸,意外個屁!唐溫送你的平安符帶着沒?”
要說這平安符,唐溫之前叮囑過讓他一個人偷偷的看,看完了還得隨身攜帶,好留着讓她突擊檢查。
他本來藏的好好的,要不是那天換衣服的時候沈長安突然開了門,估計到現在他都不會知道唐溫送了什麼神秘的東西。
祁硯想了想,摸摸脖子,掌心有一塊凸起,還帶着紋路。
“帶了。”
不但帶了,他還戴了。
“那就趕緊滾回家去吧!”沈長安衝着他擺擺手,然後又說道:“我覺得那玩意兒寓意不錯,過兩天我也要去搞一個。”
祁硯沒再機會他的嘟囔,穿好外套走了。
他的感冒還沒好,今天斷斷續續的咳嗽了不少下,這裡附近應該有一家藥店,他隱約記得自己之前路過一次。
往東邊走了差不多兩百來米,有一家藥店燈火通明,大門敞開。
他拿了兩瓶止咳糖漿,直接去櫃檯付錢。
店員給他抽了個塑料袋:“還需要點別的嗎?”
“不用了。”付完錢,他接過東西要走。
他是在出個藥店之後看見唐溫的。
藥店對面是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對着街道的那一面是透明的玻璃牆,靠着牆邊擺了一排椅子和一張長桌。
唐溫就坐在那,手裡還捧着一杯奶茶。
坐在她身邊的那個人,祁硯也認識,好像叫申振。
倆人剛好各自偏頭,似乎正在交談什麼。
祁硯還站在藥店門口,見了這一幕,指尖莫名就勾緊了塑料袋。
內心掙扎了那麼一下下,擡腿去了對面。
“歡迎光臨。”
視線不着痕跡的飄過牆邊:“一份關東煮。”
他的嗓音清凌凌的很好認,而且他們坐的也不遠,他這麼一出聲,那邊果然就立馬有了動靜。
“祁硯?”驚訝中帶着驚喜。
她的眼睛發着光,像黑夜裡墜着的星星:“你怎麼在這裡!”
祁硯是個不太會撒謊的人,怕被看出端銳來,索性在她出聲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就又轉回去。
店員把裝好的關東煮給他。
他拎着裝好的關東煮自然而然的坐下:“你忘了嗎,我就住在這附近。”
這條街往後走就是體育館,繞過體育館再往前走看見小路就差不多要到家了。
“哎,我把這茬給忘了。”鼻子嗅了嗅,好像被他手裡的東西勾去了神,她側頭過來:“好香,我能嘗一口嗎?”
他輕輕吸了一口,把東西推到她面前:“當然可以。”
本來就是買給她的。
他也只能想到用這個辦法引起她的注意力。
唐溫激動的搓搓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笑了笑,隨她去,而後擡頭看向坐在她另一側的人。
一年不見,這人好像又壯實了不少,不過祁硯記得他之前好像是寸頭,現在頭髮長長了許多,看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麼混了。
倒是申振先開了口:“好久不見。”
他記得這個男生,唐溫對他尤其照顧。
這麼想,他看向唐溫的目光復雜之極。
“本來還想着終於有送溫姐回家的機會了。”申振喝光了最後一口奶茶,偏了下頭,身側的人正舉着串串吃的歡快,“那我就先走了,溫姐以後有事隨意吩咐。”
算了,他想什麼呢。
唐溫擡頭豎起手比了個哦開,一點挽留的打算也沒有。
等人走了,影子沒了,她已經連湯都喝完了。
“嗝~”
放下空紙碗,認真的打了個飽嗝。
祁硯面色平靜,遞了張紙巾過去:“你們怎麼碰上了?”
他記得她的家離這裡有不短距離。
“我們約好的。”
咻~
用過的那張紙巾被她揉成一團,擲進了垃圾桶裡,完美!
唐溫捧起奶茶猛吸了一大口:“他姐那事你不是也知道嗎,快開庭了,他來道個謝。”
申芸的事情涉及頗深,一不小心說不準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裡面的關係網複雜凌亂,調查起來前後竟然耽誤了有一年。
原來是爲了這事。
祁硯靜默了一會:“倒是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