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丫頭,你還不快把雪團拿來,我這雪人兒就快完成了,天色不早了,你快一些啊。”
距離熔鐵山莊兩裡地的位置,一身貂皮華服的南宮凝霜站在雪人旁邊,微微嗔怒地對在一旁用花籃盛雪團的丫鬟喊道。
“來啦來啦。”叫作靈兒的丫鬟將堆滿雪團的花籃雙手遞了過去。
南宮凝霜見到雪團送來,俏眉舒展,白皙的雙手從籃子中捧了一團雪。
“哇。”靈兒忽然小聲叫了起來。
南宮凝霜被叫聲愣住了,手裡的雪團差點拿捏不住,悉悉索索地抖了一些在自己的身上,對靈兒埋怨道:“你做什麼大呼小叫的,嚇壞了我的雪人,要你好看。”
靈兒不急反笑,神秘兮兮地道:“小姐,你的手可真白啊,那團雪放你手心裡,我都分不清哪是雪,哪是你的手了。”
南宮凝霜又愣了片刻,看看手中的雪,再看看自己的手,白嫩的臉上顯出一抹淡淡的紅暈,略帶嬌嗔地道:“你個壞丫頭,變着法兒來誇我,準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快說,是不是跟看院子的壯三偷偷約會了。”
“什麼啊,小姐你也太瞧不起靈兒了,就算要約會,也只會和那……”靈兒立刻捂住了嘴,調皮的臉上竟也是緋紅一片。
щшш ☢ttκǎ n ☢¢o 南宮凝霜也小聲地問:“和那個誰啊?”
“小姐,你好壞啊。”
兩個俏麗少女就這麼繞着雪人互相嬉戲起來,一個追一個躲,還不時地發出咯咯的笑聲,冰冷的雪地彷彿多了一些生趣。
鐺……鐺……
一聲聲急促的敲打聲忽然響起,傳到空氣中,頗有些刺耳。
兩個少女被這突如其來的嘈雜之聲給驚嚇住了,腳下一個趔趄,“啊呀”一聲撲在了雪人身上。
南宮凝霜見到自己費了許久的功夫才堆好的雪人,忽然就被自己給壓塌了,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
“小姐不要難過。”靈兒急忙扶起了南宮凝霜,循着那刺耳的敲鐵聲望了望,但見不遠處是一間作坊,道:“都怪哪個不知收斂的傢伙,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鐵,嚇壞了小姐,我們這就去找他算賬。”
熔鐵山莊的規矩是,每驗收一次任務,就會讓鍛造師們休息一天,順便也讓別院外,鍛造作坊裡的學童,又指導師父們帶到熔鐵場去熟悉熔鐵場,順便磨練一下技術,指不定哪天就會有人晉升到這裡,到那時候就能及時進入到工作狀態。
而那熔鐵場在所有學童當中,是夢寐以求的聖地,都早早的跟着指導師父去了。
唯獨蕭然因爲身上有傷需要休養,再加上他本來就在熔鐵場幫工,所以僅有他一人留了下來。
由於昨日修煉神功,身上的傷痛好了大半,爲了不影響明天的工作,該安心靜養纔是。
但他在牀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在思考鍛造之術當中的難點和疑點,根本就毫無睡意,甚至躺着也覺得渾身不自己。
最終還是耐不住手癢,蕭然便獨自去了作坊,嘗試着攻克當中的難點。
卻沒想到,自己剛剛錘了沒幾下,一聲女人的呵斥聲忽然從大門口傳了過來。
“好個大膽的傢伙,居然驚擾我家小姐,還不快過來跪下認錯。”喊話的是靈兒,南宮凝霜則探出了半個身子,俏眉緊皺,打量着那個**着上身,卻滿是傷痕的瘦弱少年,眼神中不有自主地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面對靈兒的呼喝,蕭然停下了手中的敲打,擡起了頭,並且走了過去。
靈兒見到他走了過來,哼了一聲,正準備訓斥的時候,還以爲他會跪下,結果卻發現,他根本就不理會自己,徑直從身邊走了過去。
“砰”地一聲,蕭然將作坊的大門緊緊地關上了。
因爲外面的風雪將爐中的火吹得飄忽不定,實在不方便煅燒。
緊接着,又傳來了那陣嘈雜的敲打聲。
鐺……鐺……
在靈兒聽來,格外刺耳。
“你……好哇。”靈兒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傢伙,從他的裝束來看,分明就是一個學童,是山莊當中最低下的下人,不給自己面子也罷了,難道小姐的面子也不給了?
想到這裡,靈兒也顧不得自己女子身份,氣沖沖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蕭然的正要捶打的手,
由於事出突然,蕭然正好鼓足了力氣捶打鍛鐵,並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敲打的鍛鐵上,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人走了過來,並且來抓自己的手。
猛地一用力,靈兒哪能還能站得穩身子,被蕭然的手一帶,整個人忽然一旁摔去,又是疼,又是氣,甚至委屈。
聽得靈兒的**聲,蕭然纔回過了神來,一臉茫然地望着靈兒,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麼會忽然趴到了地上。
這個時候,南宮凝霜見到與自己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丫鬟被人摔倒在地,本來還在同情這個滿身是傷的瘦弱少年的她,也是心中氣惱了起來。
快步上前,將靈兒付了起來,忍不住道:“你這下人,好不講理,你也是男人,怎麼欺負起女人來了。”
靈兒見到南宮凝霜爲自己出頭,並且不顧小姐身份出聲指責下人,心中感動,雖然自己也是很委屈,但畢竟不想小姐氣壞了身子,便對蕭然喊道:“你還不向小姐道歉,難道真的活膩了不成。”
小姐?
蕭然這才意識到,站在自己眼前的華服少女竟然是南宮家主的千金,心中微微詫異,臉上卻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微微躬了身。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南宮小姐,還望小姐恕罪則個。”說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靈兒見到對方總算是開了竅,也服了軟,怎麼也要爲自己出一下氣才行,少不得責罵一番。
卻不料,正當自己打算大肆責罵的時候,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徑自轉過了身去,不再理會兩人,再次拿起了鐵錘。
鐺……鐺……刺耳的敲打聲又再次響起。
一時間,南宮凝霜和靈兒都被蕭然的行爲給弄得不知所措了。畢竟自打出生以來,誰人見了南宮凝霜不是恭恭敬敬的,就是回答個話,也是小小心心的,生怕會說錯幾個字。
而那靈兒由於打小便和南宮凝霜一起玩耍長大,雖然只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卻在下人當中有着不低的身份,誰人見了也要叫一聲,靈兒姐,言語中自然帶着敬語的味道。
是以,兩人從小到大,就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妄爲的下人,而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出現在南宮山莊之中。
南宮凝霜臉上罩上了一層寒霜,對也是同樣氣憤不已的靈兒耳語一陣。
只見靈兒恨恨地笑了笑,便環顧四周,欣喜地找到了一隻木瓢,從一旁的水槽中勺了一瓢水,忽然潑在了蕭然身旁的爐火當中。
就聽“茲啦”一聲響,爐火將那一瓢水化作了滾燙的水蒸氣,撲騰而上。
蕭然正專心打鐵,被這突如其來的水蒸氣裹住了上半身,感到一陣悶熱和滾燙,炙熱的刺痛襲遍了全身,人不住**了一聲,飛快地退開了身子。
靈兒見計得逞,隨手將木瓢一扔在地,輕拍了拍雙手,滿意地哼了一聲。
蕭然被那滾燙的水蒸氣燒了個渾身通紅,並且刺拉拉地痛,雙眼也因爲閉合不及時,被薰得兩眼模糊,疼痛難當。
“活該,這下你知道厲害了吧,無禮的傢伙。”靈兒吐了吐舌頭,頑皮地道。
南宮凝霜見到蕭然如此模樣,微微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了,畢竟他似乎並未有什麼大過錯,也不至於傷他。這事兒也就算了吧。
南宮凝霜正打算離開,那靈兒卻不依不饒地又說道:“呆木頭,你弄壞了我家小姐的雪人,你必須賠上才行。”說着,便將地上的木瓢拾起,又在旁勺了一瓢水,道:“你若是不答應,我便再來一次,看你還受不受得了。”
蕭然此時心中已有了火氣,但面對這個南宮世家的千金,自己又能怎麼樣呢?只能忍氣吞聲地道:“我沒有弄壞你的雪人,也不會堆雪人。”說着,便又要去拿鐵錘繼續鍛造。
靈兒不等他走過去,便將水潑入了爐竈,又是一大股水蒸氣冉冉升起。
蕭然只好停下了腳步,恨恨地瞪着靈兒,道:“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樣?”
“賠我家小姐的雪人。”靈兒叉着腰,有些蠻橫地道。
“若我說不呢?”蕭然感到胸中的氣直往上衝。
忽然,憑空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若是你敢說一個‘不’字……”話音未落,蕭然就感到手臂上一陣冰冷掠過,隨後一道極細的傷口火辣辣地顯現,從上面微微地滲出了鮮血。
還有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