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誠心下吃驚,忍不住思忖人的咽喉已經是最爲脆弱的位置,換成是自己,就算能以渾厚的內力護住咽喉,但是那種劇痛絕對能讓人在地上翻滾抽搐。
見到蕭然的咽喉上受了自己這麼一下,只是微微顫了一下便沒有過多反應了,一如既往地閉眼打坐。
四周的人自然不知道當中的厲害,只覺得兩人忽然安靜下來,實在有些無聊,南宮鐵一方的弟子便趁機對場中南宮誠冷嘲熱諷。
“南宮誠好歹也是‘耀武’級的高手,人家坐在那裡就給嚇得不敢動了,要是怕了,早些認輸滾蛋。”
“嘿嘿,別說了,我們熔鐵山莊的小小學童隨便往地上一坐就把人家嚇怕了,這種事就別大聲說出來了,人家聽了還不得那刀自殺麼?”說這話的人,聲音卻比任何人都大聲。
“認輸了吧,連一個學童都打不過,還逞什麼威風,快些認輸了吧。”
“滾出山莊!”
一時間,站在南宮鐵一方的弟子們越來越大聲,叫罵聲也越來越整齊劃一,均是高聲呼喊:“南宮誠,滾出去”。而南宮誠一方的人馬,面對如此叫罵,卻是啞口無言,就連他們自己也覺得南宮誠實在有些不濟,不但拿不下一個熔鐵山莊的學童,甚至還太過於膽怯了,這心中也有些後悔與他一起作亂,並開始思忖如何安排後路了。
南宮誠本能身爲耀武高手,本來也不會被這樣的謾罵所影響,但卻注意到了自己一方的人,均是沉默無言,便知道自己再這麼下去,必定失了己方的人心,那纔是真的一敗塗地了。
這麼一想,南宮誠把心一橫,再次聚集了渾身的功力,手中再次彈射出了一顆小石子,卻不再是對準蕭然的身上,而是他身旁的鋼刀。
蕭然聽得破空聲起,便凝聚了心神,正在猜測對方會以小石子打自己哪裡的時候,又聽得一聲金屬撞擊聲在耳旁響起,自己的刀被石子給彈開了。
蕭然再也坐不住了,立即收回了所有心神,睜開了雙眼,想要起身撿回自己的刀,卻見到南宮誠來得好快,眼睛一花,便欺身到了自己跟前,透紅的雙手劃下兩道紅色軌跡,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自己躲無可躲,只能瞪大了雙眼,咬緊了牙,心中吶喊道:“這次糟糕了。”
南宮誠見到自己得手,一面將炙熱內勁打入蕭然體內,一面狂笑起來,“這一次,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南宮誠的赤炎掌非同小可,在場的高手均是知道,饒是那南宮鐵也承受不起,陶清也自問沒有把握能接得下對方全力施展的一掌。
而現在,南宮誠的赤炎掌卻打在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人身上。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彷彿看到了少年人被一掌拍飛,還未落地時,便被那炙熱的內勁給燒成了焦炭。
南宮凝霜捂住了嘴巴,一個心兒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南宮鐵雖說嫉妒少年,也是覺得如此一個才華少年還未成長便夭折了,忍不住嘆出了一口氣。
薛志清也偷偷地在心中笑了,“總算,這個討厭的傢伙可以死了。”
當衆人都以爲蕭然死定了的時候,在場中的南宮誠卻忽然發現了不對勁:本來該灌注進入到蕭然體內的炙熱內勁,竟然莫名其妙地順着手掌往回竄,就像是蕭然的體內有一層極具彈性的氣牆,把自己的內勁全部彈回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南宮誠忍不住叫出了聲來,感到反彈的炙熱內勁竄入體內,若是當真進入到自己的經脈,勢必讓自己的經脈膨脹,甚至爆裂。
他不愧是耀武品級的高手,對內息的研習有着不俗的理解,面對這一瞬間的突發狀況,以更快的反應作出了決定:以《軒轅驚天訣》加速產生爆發力強行阻止這反彈回來的內勁。
這麼一來,兩股強大的內勁便在南宮誠體內對撞,對體內的氣血受到了極強的震盪,傳遞到五臟六腑,就彷彿被一頭野豬在體內撞了個天翻地覆一般。
南宮誠往後退了幾步,感覺一股濁氣上升到喉嚨,忍不住,從口中噴灑出了一大口鮮血,知道自己受了不小的內傷,也顧不得其他,便趕緊運功調息。
與此同時,蕭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張臉都扭曲,滿頭是汗,像是在忍受着體內巨大的痛苦。要知道,就是被南宮誠用石子打中咽喉,蕭然也是眉頭也不皺一下。
由此可見,此時的他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原來,蕭然自從受過南宮誠的赤炎掌後就一直在思索破解之法。雖然他才華卓越,但畢竟受到見識的限制,對武學一道所知甚少,只是憑着自己的一些理解,大致找到了一個兩敗俱傷的破解之法。
那就是,趁對方打中自己的瞬間,一隻手掌施展“風捲殘雲”打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來,“風捲殘雲”勁力便在自己體內爆炸開,充斥了整個身體。
便如一個充滿了氣體的氣囊。
只是如此的話,還不夠,因爲當對方的氣勁鑽進體內的話,指不定會讓自己的身體承受不起,從而爆開。
所以,就不得不,用另一隻手則灌注內勁,擊打自己的身體,讓本來就充斥了“風捲殘雲”氣勁的身體,產生反彈的氣勁,把入侵的勁力給彈回去。
如此一來,南宮誠的炙熱勁力盡數被反彈,自食其果了。
這樣做,雖然不會被赤炎掌給燒死,但那“風捲殘雲”在身體裡爆開的威力,就連南宮誠這樣的高手也要被搞得氣血翻騰,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更別提修爲低微的蕭然了。
此時的他被自己的“風捲殘雲”氣勁在體內肆掠衝撞得恨不得就這麼暈過去,饒是“殘身篇”也承受不起這樣的傷害。再也忍受不住,癱軟在了地上,嘴裡不住地噴出鮮血,染紅了四周一大片,似乎已經瀕臨死亡了。
衆人都被這一突變給驚住了,再次啞然而止。紛紛覺得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竟然能與一個“耀武”品級的高手兩敗俱傷。實在是前所未有,令人歎爲觀止。
南宮誠相比起蕭然,只是讓氣血受到震盪,受了不小的內傷,運功調息一陣,就壓住了翻騰的氣血,吐出一口淤血,便站起了身子。見到蕭然此時已如爛泥一般倒在地上,嘴裡卻不住地吐着血泡,雙眼卻還死死地盯着自己,一副隨時會死去的樣子,竟然還戰意不減分毫,不由得心情複雜起來:有嫉妒、憤怒、佩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