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殘身篇

話說,蕭然被薛志清活埋。

在那雪坑中緊閉了雙眼,渾身沒一點動靜。自然不是凍得暈了,更不是悄然死去。而是趁此良機修煉《寂滅天殘寶鑑》。

這一次他所受到的傷害遠遠超過了之前的任何一次,別的不說,僅僅是內傷就有好幾處,。何況此刻整個人都被埋進了雪坑,四周環境惡劣,正是修煉它的絕好時機。

那“殘身篇”乃是一種激發人體潛力的心法,通過外部的刺激加快血液循環,並且來適應一次比一次強的傷害。

簡單的說,蕭然傷得越重,修煉的環境越是惡劣,只要不死,便能讓“殘身篇”的效果成倍增長。

本來“殘身篇”當中是有護住生命的法子的,但畢竟此次受傷實在過於嚴重,加上被埋在雪地當中,溫度下降到了零下十幾度,根本就不能撐過去。

所幸的是,老沉傳了內功心法給蕭然,雖然只是修習了一個晚上,但因爲蕭然將《寂滅天殘寶鑑——殘氣篇》一同修煉。

雖只是修煉一個晚上的氣,量雖然並不多,“品質”卻高出了常人許多。

所爲“氣”的“品質”,比如一個人用一成的氣便能使出一招。而品質高的人,使出同樣的一招,卻只需要半成,甚至威力更大。

本來爲了配合“奔雷四絕”的吐納之法,不過是武學中最爲基礎的法子,僅僅是爲了讓熔鐵山莊的鍛造師們可以更有效率的工作所用的。

蕭然卻因爲有《寂滅天殘寶鑑——‘殘氣篇’》心法輔助,只是初級內功心法,所修煉出來的“氣”品質便能與中高階的內功不遑多讓。

此刻身受重傷又加上四周環境寒冷刺骨,體內的少許內息卻起到了不少作用,至少能護住心臟的溫度,通過血液循環讓自己不會被凍死。

蕭然因爲薛志清的心狠手辣,反而刺激了他的潛能。

一時間,“殘身篇”、“殘氣篇”、“奔雷四絕”三種不同類的心法竟然同時運行了起來,並且互不干擾,各行其道。

按說,一般人同時修煉三種心法,這樣的行爲絕對是極其危險的。畢竟

但偏偏那《寂滅天殘寶鑑》心法極其特殊,與世上的武學路數迥然不同,本身就可以同時修煉當中的任何一篇,也與打坐吐納不相違背。

蕭然曾將《寂滅天殘寶鑑》研究了透徹,料想了許多種情況,像今天這樣的情況自然也是在自己的預期之內的。所以想也沒想,便三種心法一同修煉了起來。

至於此中危險……

從蕭然走出隱居之地的那一刻,早就做好了與危險爲伍的決心了。

這一生,不成功便成仁。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太陽爲了躲避風雪,早早地躲進了雪山背後。

四周的溫度也慢慢下降到了最低點,任何生物暴露在這樣環境當中都難以存活一個時辰。

而蕭然已經在雪坑裡呆了整整一個半時辰,此時的他,在黑暗中被冰雪覆蓋了全身,皮膚上已凝起了一層薄冰,而在他的體內,一條又細又濃稠的內息順着經脈四處遊走,所過之處,相比體外的寒冷,卻溫暖了許多,能夠維持最低生命所需。

約莫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

一聲長嘯,隨着一道人影沖天而起,躍至半空中,如同利劍一般,將正順風而走的雪花撕裂劃破。

蕭然感到體內有股力量蓬勃而出,不由地化作了嘯聲,卻依然抑制不住,但見一旁有一塊巨石,不由細想,雙拳齊出。

轟地一聲巨響。

早已被風雪冰凍得堅硬無比的巨石,竟然硬生生地被蕭然的雙拳轟裂成了好幾塊,碎石無數。

反觀蕭然,身子依然瘦弱,卻能給人一種剛硬的感覺,望着碎裂的石塊,體內那不吐不快的感覺依然存在,便搓手成刀,雙手齊齊飛舞起來,使出了“奔雷四絕。”

此時的蕭然,內力經過了《寂滅天殘寶鑑——“殘氣篇”》的洗練,雖然量並不多,但是其品質卻再次凝練得更加濃稠了。

那“奔雷四絕”在蕭然的手上被使得迅如雷電,靈動輕巧,與四周呼嘯的風雪對撞之下,竟然發出哧哧的破風聲。

良久,蕭然將“奔雷四絕”接連使了十來遍,一次比一次使得快,一次比一次更具威勢,體內本來就不多的內力,也消耗了近一半,這纔算壓住了那股煩悶的感覺。

風雪也隨着夜色降臨,越來越肆掠起來,蕭然身處當中,雖然不至於感到凍徹心扉,若是長時間待下去,卻也有些吃不消。

四下張望一下,漆黑一片,難以辨物。但他畢竟還記得來時的方向,內息流轉到了雙腳,整個人如同一隻雪鹿般矯健奔跑,往熔鐵山莊而去。

回到熔鐵山莊別院的時候,衆學童已經完成一天的研習任務,紛紛縮着身子往回走。

蕭然不想與他們碰面,以免被人多詢問,徑自回了臥房。

臥房中此時已有幾個腳程稍快的學童正圍着火爐閒談,見到房門被人慢慢打開,也不管是誰,便喊道:“快些進來,關上門,別讓熱氣都跑了。”

蕭然默默地將門關上,不理會幾人,徑自來到自己的榻前,靜靜地躺下休息。

“咦,蕭然?”那幾個正在烤火的學童發現了蕭然的存在,吃驚地叫了出來。

蕭然聽得聲音,微微皺了眉頭,心中感到頗爲奇怪。自己可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吃驚地叫過。

於是坐起了身子,轉頭去看幾人到底是怎麼了。

那幾個學童似乎有些不能相信地打量了他一陣,然後紛紛圍了上來,其中一人訝道:“大師兄不是說你私自逃跑了嗎,怎麼……”

蕭然早知道那薛志清會如此哄騙衆人,一路上自己也想好了應對的理由,便淡淡地道:“大師兄誤會了,我是因爲和大師兄一起的時候,爲了躲避野獸才忽然跑開的,結果又迷了路,這纔回來晚了。”

幾人聽得不住眨眼,心中犯疑,這冰天雪地的,又是風雪凌冽,一個人又怎麼回得來?

蕭然自然知道自己的謊話其實漏洞頗多,便是普通的人聽了也會心生疑惑。不過,自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若是互相傳了出去,想那大師兄日後也許會顧及許多,免得再來找尋自己的麻煩。

對於大師兄對自己的所作所爲,自己一如既往,根本不屑去和他計較,何況自己的《寂滅天殘寶鑑》能得意順利修煉,大師兄可謂功不可沒啊,感謝就免了,功過相抵。

“哦,對了。”一個學童有些猶豫地道:“你還是去看看老沉吧。”

蕭然翻身而起,忙問:“老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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