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陳明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老家,學校,所有她愛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她的蹤影。
誰都不知道她跟着那個人來到了淮城,在淮城郊區的一個破民房裡,她坐在樓梯上,看着夕陽西下,她在感嘆時間的飛逝,這一刻,她好像沒了信仰,姐姐活着的時候,她的信仰是姐姐;姐姐不在了,她的信仰是報仇,如今姐姐的仇已經報了,她卻沒了信仰,沒了活下去的意義,像沒根的浮萍一樣,隨波逐流。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高挑,一身西裝,紳士模樣的男人走了過來。
“你就是他剛帶回來的那個人?”
她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那個那人提了提褲子,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
“你在這幹嘛呢?”
她看着遠處的夕陽,指了指,夕陽的餘暉照射在她精緻的五官上,好像是一個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樣,他看呆了,好像被眼前的這個女孩吸引了。
一陣涼風吹來,吹醒了這個被陳明珠吸引的男人。
“哦……哦,原來在看夕陽啊!”
“也不全是。”
聽到了她銅鈴般悅耳的聲音,他在想,果然,不僅人長的漂亮,聲音也那麼好聽。
“那還有什麼啊?”
“你有信仰嗎?”
“信仰?既然來到了這裡,你還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什麼嗎?”
她滿臉疑問地看着他,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樣,他倆互相對視了十幾秒以後,都尷尬地扭了扭頭,眼神也在四處閃躲着。
“來到了我們這裡,唯一的信仰就是解脫,解脫別人,也解脫自己,讓這個世界,因爲有我們的存在而變得不一樣。”
“解脫?怎麼解脫?”
“這個……這個,因人而異吧,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了。”
“嗯。”
“對了,你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因爲他幫我報了仇,還救了我。”
“報仇?看來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孩啊!可以跟我說說嗎?”
她點了點頭,“我和姐姐是雙胞胎,媽媽一個人把我們養大,從小我們關係就特別好,有一年我生病了,很嚴重,是姐姐一直在照顧我。可是後來姐姐在高考後出去玩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和他一起去的同學也都說是意外,我不信,姐姐從小水性就特別好,從來沒發生過什麼意外,於是,我就想去找他們問清楚,可是自從姐姐出事以後,她的那個女同學就一病不起了。”
“那天,我想去看看她有沒有好點,順便問問姐姐當時的情況,可是我剛到門口,就聽見了他們在說話,其中談到了姐姐,我聽了幾句以後,就趕緊跑了,因爲我聽到了姐姐的死不是意外,是因爲那個女生嫉妒姐姐被那個同行的男生喜歡,所以纔有了那場意外。”
“我知道這件事以後,就一直在爲姐姐報仇做準備,我努力地把之前落下的功課補了回來,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如願考上了和他們一樣的大學,從我進校園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準備好了報仇,爲了報仇,我足足等了三年,今天我也終於解放了。”
聽了她的話,他很心疼,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帕,遞給了早已泣不成聲的陳明珠。
“謝謝。”
聽見她的哭聲越來越小,他這才安慰道:“沒事,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應該要一起向前看,去追尋我們的信仰。”
對於他們的這個信仰,每次說出來,他都是自豪的。
經過這幾天的搜捕,還是沒有找到陳明珠,他們已經向上級申請了全國通緝,只要陳明珠出現在公共場所,就有被抓到的風險。
他們的蚌城之旅也快要結束了,有些問題也是時候向楊宇軒說清楚了。
“你一直保護的那個女孩是陳明珠吧,她是陳明玉的孿生妹妹,出於對姐姐的愧疚,所以你一直是在爲她頂罪吧?”
聽了文山的問題,楊宇軒激動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都是我做的,和她有什麼關係?”
“你連死者怎麼被溺死的都不知道,你跟我說都是你做的,你是來搞笑的嗎?我們做事是講證據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管你交待不交待,我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陳明珠殺了李茹。”
楊宇軒大叫着,“不……不是這樣的。”
“我告訴你,現在陳明珠已經失蹤了,我們已經申請了全國通緝,只要她一出現,馬上就會落網。所以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就告訴我們,勸她早日自首,還能從寬處理。”
此時的楊宇軒已經崩潰了,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陳明珠也慢慢從悲傷的情緒中恢復了正常,看着旁邊的男人,她終於把埋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告訴了別人,你終於有一個人能夠理解,能夠聆聽,她也不清楚爲什麼自己會把自己的心聲吐露給一個剛見面的男人。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在這裡,我們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代號,叫我“耀”就可以,平時我們都要以正常人的身份活在大衆的世界裡,這裡是我們可以解脫自我的地方,也算是我們的一個避風港吧!”
她想了想了,說:“嗯,那我以後的代號就是“幽”了,你好,耀,我是幽。”
他愣了一下,笑着說:“耀和幽……你好,幽。”
二人互相握了握手,形式主義還是要有一點的。
“好了,我現在就要回去了,你好好在這接受訓練吧,預祝你早日出師。”
“對了,這是我在大衆世界裡的名字和地址,有事的時候可以來找我。”說着,拿出了一張名片給她。
她接過了那張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和地址,他向她道別後就轉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她還是喊了出來,
“耀,你會來看我嗎?”
“只要你能過關,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面的。”
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她默默地發誓,不管多難,他一定在這裡堅持下去,爲了耀,也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