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靖謙冷哼一聲,怒道:“你不用替她說話,當年你受傷就是因爲她,現在她看你好了還要再補一刀,這種人不值得你爲她開脫。”
連日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站在她這一邊,魏伊心裡得意的幾乎要笑出來,臉上卻還是淚水漣漣,不停啜泣道:“歆月,當年的事我已經知道錯了,你看在我已經不能跳舞,對你完全不構成威脅的份上,饒了我好不好?我現在雖然不能登臺,但我還想生活,你就高擡貴手放了我吧……”
她若是像以前一樣趾高氣揚的示威,顏歆月或許還能理直氣壯的反駁,但她越是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顏歆月就越是怒從心中起。
三年不見,她的手段果然比過去還要厲害。
顏歆月滿心憤怒,忍不住提高聲調道:“魏伊你搞清楚,從以前到現在,從來就不是我要害你,而是你一直不肯放過我!你當年的盛氣凌人咄咄逼人呢?怎麼沒有了?現在又擺出一副弱者的模樣,你就不覺得自己很虛僞嗎?”
見她情緒激動,孟靖謙擰眉喝道:“顏歆月!閉嘴!”
然而她對他的怒喝卻置若罔聞,仍然揚着臉道:“還有,你不就是想要孟靖謙嗎?我已經跟他離婚了,你想要跟他在一起隨時都可以。魏伊,算我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再沒完沒了的針對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就像一隻討厭的蒼蠅一樣!”
“顏歆月!”孟靖謙一把上前攫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既然今天都在這裡,那我就把話一併說清楚了。”顏歆月一把甩開他,居高臨下的站在魏伊的病牀前的說道:“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現在在你面前的這個男人,我對他已經沒有一點感情了,我巴不得你趕緊把他搶走,順便再大發慈悲的放我離開!因爲我現在跟他在一起真的很煎熬!”
孟靖謙怒瞪着她,“你的意思是我纏着你不放?”
“難道不是嗎?”顏歆月無奈而又懇求的望着他,“你不是說你愛魏伊嗎?算我求你,放我離開,你們好好的在一起吧。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好不好?”
她口口聲聲都說要離開,孟靖謙怒極反笑,“你就這麼想離開?”
顏歆月重重點頭,“對!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離開!”
一旁的魏伊看着他們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鬥嘴,一時間有些傻眼了,她原本是要看他們分崩離析的,怎麼現在反倒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槍使了?
“靖謙,其實你們……”
她剛張口,孟靖謙就拉起顏歆月道:“既然你那麼想走,我就偏不如你的願!”他說完,轉頭又對魏伊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說完便拽着顏歆月的手不由分說的走出了病房。
“靖謙,靖謙!”坐在牀上的魏伊急的險些從病牀上跳起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孟靖謙拉着她離開。
病房的門被緩緩關上,魏伊柔弱可憐的面孔終於被撕裂開來,換上了一副陰狠毒辣的扭曲面容。手指緊緊地攥着被子,幾乎能把布料都撕開一樣。
她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甚至豁出自己演了這麼一出苦肉計,就是想借着住院的藉口把他留在身邊,可他竟然完全不顧她的感覺,扔下受傷的她,帶着顏歆月離開了!
一想到這些,她就恨不得把那個女人剝筋拆骨!
而站在門口的陸景呈聽見聲音也立刻擡起了頭,他原本是想跟着進去,可是顏歆月怕不方便,所以就讓他留在了外面。
見孟靖謙拽着她氣勢洶洶的走出來,他立刻衝上去攔住他們,“孟律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靖謙本來就正值盛怒,陸景呈在這個時候擋在他面前無異於是沒事找抽。
他上下掃了陸景呈一眼,只冷冷的擠出兩個字,“滾開!”
陸景呈本就不是好打發的人,見他這種態度,他心裡那股火氣也被激了出來,臉色也跟着陰沉下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別想把歆月帶走。”
“我想走的時候,還從來沒人能攔得住我。”孟靖謙冷笑一聲,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我再說一遍,滾、開!”
“我要是不呢……”
陸景呈的話音還沒落,孟靖謙忽然擡手一記重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他本來就盛怒,這一拳又打的陸景呈猝不及防,足足向後退了兩步才站穩腳跟,捂着滲血的嘴角瞪着他。
“景呈,景呈,你沒事吧?”顏歆月掙開他的桎梏跑向陸景呈,看着他微腫的臉頰,回頭對孟靖謙吼道:“你瘋了是不是?”
她這樣旁若無人的關心陸景呈,讓他心裡那股嫉恨和妒火更加旺盛,一言不發的抿着脣,拉起她的手腕便大步向外走去。
病房裡的魏伊原本還氣的咬牙切齒,忽然門口傳來了聲響,她以爲是孟靖謙又回來了,立刻換上了一副較弱的面孔,委屈的叫了一聲“靖謙”,然而在看到進來的那個人之後,笑容卻立刻僵在了嘴角。
*
從醫院一出來,孟靖謙便扯着顏歆月直接將她塞進了車裡,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他一直抿着脣不發一語,緊繃的側臉是他爆發的前兆,所有的怒火都化成了腳下的油門,他把車開得越來越快,黑色的捷豹就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穿梭在夜色當中。
顏歆月被他駭人的車速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手忙腳亂的繫好安全帶,才衝他吼道:“孟靖謙,停車!停車!你瘋了是不是?”
然而他對她的急吼充耳不聞,仍然在不停的加速,眼看車速都已經飆到了三位數,顏歆月只覺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孟靖謙,你停車!你想死我還不想死,你快停車!”
“哧——”
良久之後,伴隨着刺耳的剎車聲,車子終於停了下來,顏歆月因爲慣性猛的向前一栽,又被安全帶拽了回來,撞得她頭都有些發疼。
“爲什麼那麼做?”
過快的車速讓她有些耳鳴,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他隱忍不發的問話。
她莫名其妙,“你說
什麼?”
“我問你爲什麼要那麼做!”孟靖謙像是突然爆發了,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怒瞪着她道:“你就算再恨她,再討厭她,你也不該那麼狠!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如果那壺水潑到她臉上,那是會毀容的!你這是在犯罪!”
而你又知不知道,如果那壺水稍微偏一公分,很可能就會潑到你身上。
他咬牙切齒的看着她,實在是不明白麪前這個女人怎麼能狠下心做出那種觸目驚心的事。
顏歆月只是靜靜地看了他三秒,隨即笑了笑,“你覺得是我在害她?”
“難道不是?”
“孟靖謙,老實說,如果我真的想害她,從我跟她還住一個宿舍的時候,我就有無限的機會。我只要找個沒人的時候在她飯裡下點藥,她甚至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她的眼裡滿是諷刺,反問他道:“既然如此,我爲什麼要等這麼多年纔對她下手?”
她的話也不無道理,孟靖謙終於慢慢鎮靜下來,沉默的看着她。
“那剛剛……爲什麼會出現那種事?”
顏歆月仍然一臉平靜,“如果我說,是她自己設計的苦肉計,你相信嗎?”
孟靖謙沉默不語,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可是過後又覺得不大可能。魏伊愛美是出了名的,爲了嫁禍於人而傷害自己,這個代價未免也有點太大了。
見他不說話,顏歆月忍不住冷笑,“看,你果然不相信吧。既然你那麼相信她,爲什麼不在那裡守着她?”
當時把她拉出來,其實只是因爲她一句又一句的“放她離開”刺激到了他。她話裡話外都在把他推給魏伊,那時候他真的很想問問她,他在她心裡是不是真的這麼不值錢。
顏歆月的視線轉向窗外,良久才幽幽的說道:“孟靖謙,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就很想知道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明明是一個機敏謹慎的律師,可是卻偏偏看不清事實,真是可笑至極。”
他微微眯眼,反問道:“你是在說我目光短淺?”
“你不只是目光短淺,你還剛愎自用!”
“你!”孟靖謙緊緊地握着方向盤,眼中滿是跳動的怒火,良久之後他才壓低聲音道:“滾!”
顏歆月不動,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
他極力剋制着,最終還是忍不住爆發了,“我叫你滾,滾下車,現在就滾!”
顏歆月只是看了他兩眼,很快就解開安全帶推門下了車。
車門被重重關上,孟靖謙看着外面迷茫的夜色,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由於市新城區,這條路上的人本來就不多,再加上樹木又多,冷風蕭瑟,顯得十分可怖。
孟靖謙在車裡鎮靜了好半天,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他剛剛是被她刺激到了,所以才失控的趕她下車,現在靜下心來才意識到,周圍這麼空曠,她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很容易出危險。
這麼一想他立刻有些不安,調轉車頭便往她剛剛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顏歆月從他的車上下來之後便往相反的路走去,她不想再回那個家,前面似乎有一家酒店,她想面前先在那裡睡一晚,明天再去找方圓。
然而她剛走在一個衚衕口,一輛白色的麪包車卻忽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接着就從車上下來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那幾個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衛衣,棒球帽壓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臉,拽着她就要往車裡塞。
大晚上的很容易遇到這樣劫持女孩的黑車,顏歆月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用盡全力掙扎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恐的大聲呼喊,卻怎麼也抵不過幾個男人的力氣。
她的聲音很大,那幾個男人快速的看了看周圍,擡手就是兩個重重的耳光。顏歆月只覺得耳朵裡嗡嗡直響,眼前一片一片泛着黑,就連嘴裡都是滿滿的血腥味。
過去駭人的回憶都在這一刻涌上了心頭,她一邊後退一邊瘋了一樣的掙扎着,“放開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那幾個人趁機又要把她往車裡塞,她扒着車門抵死不從,附近恰好有車開過來,其中一個男人急了,一把將她摜在地上,朝她肚子上狠狠踩了兩腳。
“啊……救命,有沒有人,救命啊……”她捂着肚子躺在地上,那幾個男人見她掙扎得厲害,索性對着她一陣拳打腳踢。
嘴角有血跡緩緩地流出來,她又想起了那個雨夜,也是這樣的毆打,也是這樣的無助,沒有人來救她。
“靖謙,孟靖謙……救救我,救我……”
她也不知道這算什麼,都說人在最危險的時候想起的那個人,一定就是你最依賴的人。她到現在能想到的人都只有他,可就是因爲被他趕下車,她纔會遇到這種情況。
數不清的拳頭落在她的身上臉上,顏歆月只覺得意識似乎慢慢飄遠了一樣,她想睜開眼看一看,卻怎麼也擡不起眼皮。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宿命,註定被人毒打,註定被人欺辱,然後孤獨的死去。
他不會來救她的,就像三年前一樣。他只會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垂死掙扎,欣賞着她的無助和眼淚,怎麼會來救她呢?
有人把一塊手帕捂在她的嘴上,她隱約意識到了那是什麼,瞪大眼睛拼命地抵抗,可是隨着她的呼吸,意識卻漸漸地變空,眼睛也慢慢地合上,眼角有淚緩緩滑落……
幾個男人看她終於昏迷過去,擡起她便準備放進車裡,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兩聲喇叭,接着就是一個男人怒不可遏的吼聲,“你們幹什麼!放開她!”
那幾個人見狀急忙加快了速度,把顏歆月拉上車之後都來不及關車門便落荒而逃。孟靖謙看他們想跑,咬緊牙一腳油門下去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兩輛車在夜色裡你追我趕的穿梭着,可那輛麪包車到底年久了,怎麼敵得過他的捷豹,不一會兒便落了下風。
孟靖謙放下車窗,提高聲調怒喝着,“停車!趕快停車!我已經報警了,不想死的趕緊放了她!”
開車的男人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趁他不卑立刻加快了車速,孟靖謙憤恨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直接將油門踩到了底,狂飆着衝了上去,猛地一打方向盤把麪包車逼停了。
他跑過去想拉駕駛座的車門,可是車門已經上了中控鎖,他根本拉不開,只能不斷地砸車窗,“下車!你們這羣雜種,居然敢劫持,想死了是不是?”
遠處有忽明忽暗的警燈閃着,車上的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拉開車門把顏歆月丟了下去,踩住油門猛的把車一倒,掉頭跑了。
孟靖謙本來還想追的,可是看到顏歆月被他們扔在地上,急忙跑過去把她扶在自己懷裡。
“歆月,歆月,你怎麼樣?你睜開眼睛看看我!顏歆月!”他跪在地上緊緊地抱着她,不停地拍着她的臉,可是她卻始終緊閉着雙眼,怎麼也醒不過來。
那些雜種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對着她這樣一個荏弱的女孩子居然也能下去那麼重的手。
她的臉上身上全都是傷,潰破的嘴角滲出血跡,臉頰上又紅又腫,頭髮也被扯掉了一縷,整個人都狼狽的無法形容。
孟靖謙看着她傷痕累累的樣子,心都被擰在了一起,疼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地摟着她,焦灼的喚着,“顏歆月,你快醒來,你醒一醒!”
她剛剛吸入了迷藥,根本醒不過來,孟靖謙脫下外套緊緊地裹住她,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放進車裡,加快車速趕回了家。
這一路他都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軟軟的靠在車窗上,他也心疼的無以復加,只能不斷地加快車速。
中途等紅燈的時候,顏歆月終於醒過了一下,察覺到她的手在動,孟靖謙立刻欣喜地朝她靠過去,“你醒了?哪裡疼?告訴我。”
他不過是稍稍靠近她一點,可顏歆月卻立刻哭起來,“你別過來,別碰我,求求你,別碰我……”
她眼裡滿是不堪一擊的脆弱,瞪大眼睛惶恐的看着他,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
“顏歆月,你別怕,是我啊……”
孟靖謙放緩聲音和她說話,伸出手試圖去拉她,然而剛碰到她的皮膚,她就尖叫起來,“不要碰我!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
她對着他伸過來的手又拍又打,不停地往車子角落裡縮,就像是要找一個安全的縫隙鑽進去一樣。
“求求你,別碰我,不要打我,好多血……”她抱着自己縮成一團,不停地瑟瑟發抖,驚恐而又慌亂的看着他。
她這樣根本不行,孟靖謙閉上眼,極力耐着性子,慢慢靠近她,“顏歆月,你聽我說,沒有人要打你,你受傷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究竟傷到了哪裡。”
還是和剛剛一樣,他剛碰到她,她就哭喊起來,“你撒謊,你們好多人,你不要碰我,救命啊——”
她越掙扎越厲害,慌亂之中一個巴掌直接拍到了孟靖謙臉上,他又急又心疼,索性一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忍不住低喝起來,“顏歆月你鎮定一點!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是我啊!孟靖謙!”
“不是,你不是!他不會來救我的,他就是要看着我痛苦,看着我死,他不會來的……”
顏歆月緊緊地捂着自己的耳朵,閉着眼不停地搖頭哭喊,過去和現在交織在一起,她甚至都有些記憶錯亂,分不清時間和空間的變化。
孟靖謙看着她幾近崩潰的模樣,終於忍不住一把扣住她的後腦拉近自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脣。這個吻事實上也證明不了什麼,只是單純的想讓她安靜下來而已。
顏歆月起初還會掙扎,到最後就任由他吻着,他輕輕地吮着她的脣,帶着心疼和別樣的柔情。他的怒火是吻,他的溫柔也是吻。
良久之後,他才微喘的放開她,抓着她的肩讓她直視着自己,鄭重而堅定的說:“顏歆月,你看清楚我是誰,我不是那些要傷害你的人,你淡定一點。”
這一聲終於讓顏歆月鎮定下來,她呆呆的看着他,搖搖欲墜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
她脆弱的神情簡直是把孟靖謙的心都揪了起來,明明知道她現在情緒激動,他卻還是忍不住向她發脾氣,不由得有些懊悔,“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要跟你喊的。”
顏歆月怔怔的看着他,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真的是你?孟靖謙……真的是你?”
她還是不敢相信,當年拋下她不管不顧的男人,竟然還會來救她。
孟靖謙心軟的成了一汪水,萬般無奈的嘆了口氣,擡手替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柔聲道:“是我,真的是我,我來救你了。”
顏歆月咬着顫抖的脣,須臾之後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起來,“你怎麼纔來?你爲什麼纔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
她又哭又喊,拳頭指甲全都落在他的身上臉上,他躲也不躲,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狂亂的發泄着。
良久之後,她才握住他的手把她拉進他的懷裡,讓她的臉緊緊地貼在自己胸口,歉疚而心疼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一定不知道,當他看到那羣男人把她往麪包車裡擡的時候,他有多麼的緊張和害怕。他多後悔自己跟她吵架把她趕下車,又多麼慶幸自己幸好追了上來,不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顏歆月縮在他的懷裡,眼中始終是沒有焦距的,就這麼目光呆滯的看着某一處,不斷地呢喃着那句話,“你爲什麼纔來……”
孟靖謙不停地吻着她的額頭,一聲一聲的說着“對不起”,不斷地安撫着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漸漸平靜下來,大概是哭累了,她窩在他的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孟靖謙捧着她的臉,看着她青青紫紫的臉頰和縱橫交錯的淚痕,忍不住心痛的在她脣上輕輕一吻,又將她重新按在了自己懷裡。
他閉了閉眼,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內心深處。
他不願看她受傷,也不能容忍她被人欺負,而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證明了一件事。
他似乎是真的愛上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