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墨鏡男發來的地址，得瑟着問：“誰去把這事情處理了？”
“這裡一共四個人，”狐小媚嗤聲道，“其中還有兩個女的、一個有點傻氣，你說該誰去？”
“啊？”修羅聞言擡起頭。
他盯着我看一眼，忽然道：“女的不能去，太傻的也不能去，那意思不就是要本公子去唄。”
我：“……”
馬小靈說：“陳一川，還是你去吧。”
我說：“那成。”
馬小靈又說：“我感覺這屋裡的擺設不是很好，剩下的人，我們把這裡重新擺擺，順便把地面、玻璃擦乾淨吧。”
狐小媚這丫頭聽到這話，忽然道：“要不，我跟他一起去吧，他這麼傻，自己肯定做不好。”
馬小靈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狐小媚嘿嘿笑一聲，頓時拉着我往門外走。
我瞅她一眼，沒好氣道：“至於嘛，不就是搬搬東西，擦擦地板，看你嚇得那樣。”
她不以爲然道：“人家不會做這些啊，而且好累的，我還不如跟着出門逛一會呢。”
聞言，我很是悲切地看她，道：“又笨又懶，又平又矮，你的前途渺茫啊。”
狐小媚冷刺刺地瞪我一眼，罵道：“要你管？”
我哼一聲，不再去搭理她，拿出墨鏡男給的地址看了看。
那地方離着這裡不算不近，在市郊區。
我們在外面攔個出租車，花了半小時的時間來到這裡。
走下路面，眼前一片尚未開發的荒地，再往前是個河灘，旁邊一排簡易的廠房。
我說：“是這地方吧？”
狐小媚道：“應該是這裡，往前走走吧。”
我們於是朝着那廠房的位置走，沒過一陣，三條大黃狗從草堆裡走出來，很是警戒地望着我們。
狐小媚見狀，跟這三條狗說起話道：“黃總是在這裡嗎？”
那三條大黃狗歪起頭，然後對着臉相互看一陣。
我在旁邊道：“你怎麼跟狗說話？”
“我是狐妖啊……”狐小媚抿嘴道，“狐狸也是犬科嘛，而且他們也根本不是狗。”
我嗤道：“我雖然讀書少，但是大黃狗我還是能認出來。”
說話的這空當，其中一隻狗忽然動了動嘴，很是不滿意道：“你說我們是狗？”
我怔一下：“狗說話了？”
狐小媚道：“他們是妖啊，你這都沒看出來，只不過現在是他們的原形而已。”
我說：“啊？”
愣神的片刻，眼前這三隻大黃狗忽然變了模樣。
他們全都變成小青年的樣子，一頭黃毛，只是頭頂上帶有兩隻狗的耳朵，屁股後面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其中一個小青年道：“看清楚了，我們可是狗妖！”
“……”
我無語，那不還是狗嘛。
那小青年打量我們一陣，抱着胳膊，很是警惕道：“你們兩個看起來不是一般人，一人一妖，你們要幹嘛啊？”
另一個小青年說：“前面禁止通行，沒事的話不要到前面轉悠，都在幹活呢，不要在這裡瞎跑。”
我說：“黃總是在這裡嗎？”
“黃總？”那小青年噘嘴道，“他是我們老闆
，怎麼了。”
我忙道：“我是六道通信南山市區分公司的負責人，叫陳一川，來找黃總辦點事。”
“六道通信？”他說：“負責人不是那個戴墨鏡的、姓因的嗎？”
我笑呵呵地道：“他升職了，不再負責南山市區分公司，現在我是新的負責人。”
“哦，這樣啊……”小青年道，“這樣的話，那我知道你來幹嘛的了，跟我來吧，我現在帶你們去找黃總。”
我說：“好好好！”
這小青年帶着我們往廠房那邊走，剩下兩個小青年見狀，再度變回大黃狗的模樣，開始在四周巡視。
路上，這小青年跟我道：“我叫狗剩，是黃總這個沙廠的保安大隊長。”
我連忙拉着他的手，很是熱情道：“狗隊長，幸會，幸會！”然後掏兜，遞給他一支菸道：“來來來，抽支菸！”
狗隊長掃一眼，直接擺起手：“假煙，不抽！”眼睛眯起來，又道，“而且菸屁股都擠掉了，你讓我抽個屁啊？”
我愣道：“假的？”
狗隊長手一指我這煙盒子，很有見識道：“咱這裡本地菸草的牌子是‘泰山’吧？看清楚，你手裡拿着的叫‘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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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跟隨他往廠房走的時候，那邊還能見到一堆人在幹活，幾輛卡車、挖掘機在忙個不停。
路過廠房，隔着一扇窗戶，還能看到裡面坐着個女的，但是頭髮里長滿各種藤蔓花草，還開着一朵大喇叭花。
我看得一怔。
狗隊長介紹道：“那是我們公司的會計，是個花妖。”
我點點頭，但是又往其他地方看的時候，發現這裡不光有妖，還有活人。
我說：“這裡不光只有妖啊？”
狗隊長又說：“廢話！好多工人都是普通人，而且我們這是做生意的地方，不跟人做，跟誰做去，怎麼可能沒有人。”
見我一臉驚奇模樣，他解釋道：“有什麼好驚奇的，你們人類手裡的鈔票，那可比什麼都好使，我們又不是山野樹林子裡的鄉下妖，現在生活在這城市，幹什麼不花錢。”
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我道：“不會嚇着人吧，你們裡面好多妖呢。”
狗隊長道：“公司有規定，工作時間不能變身，嚇着人要罰款的，而且大家都是出來工作混口飯吃，我們雖然是妖族，也犯不着去爲難誰吧？”
他說：“況且，大家平日裡相處的也都不錯，一起吃吃喝喝的，誰去惹這個麻煩，真要鬧出什麼事情來，地府可是要來問責的。”
這倒也是，不管是人是妖，反正和諧相處就對了嘛，我們房東大姐還是兔子變的呢！
走到一個房子門口，狗隊長手一指，道：“我們黃總就在裡面。”
我忙說：“麻煩你了！”
他擺擺手，轉身回去，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跟我道：“對了，我們老總也是妖，你應該知道吧？”
我說：“知道，知道！”
他點點頭，又囑咐道：“我們黃總人不壞，但是脾氣有些急，說話的時候，你別嗆他就行。”
狗隊長離開後，我馬上和狐小媚敲了敲門。
裡面有人喊：“進來。”
我們於是推開門走進去。
屋子裡面挺寬敞，一臺風扇在一直地吹，進門正對面有臺電腦，一個體型富態的中年男人坐在那裡。
他那音箱裡不斷傳來“我等的花兒都謝了”的遊戲音效，讓我聽起來很是熟悉。
這人應該就是黃總。
黃總擡頭看眼我們，嘀咕着：“媽蛋，又快輸光了！”
嘀咕完，他稍稍坐正身姿，問我們：“你們有啥事？”
我說：“黃總？”
他說：“是我。”
我忙道：“我是六道通信南山市區分公司的負責人。”
黃總又擡頭看我一眼，說：“換負責人了啊，看你挺年輕的嘛。”
我笑笑，沒說話。
黃總還在繼續打遊戲，頭也不擡地道：“來驗收工程的吧？”
我靦腆迴應道：“嗯。”
“等會啊！”黃總說，“我先打完這局牌……”
他一邊說話，一邊又很是懊惱道：“媽蛋！豬隊友，這都能輸，氣得我真想飛過去砍死他！”
他重重地哼口氣，把鼠標一甩，擡頭望向我們，又道：“你們先坐吧，我這人平常沒別的愛好，不抽菸不喝酒，就喜歡玩會牌。”
我搭話道：“真巧，其實我沒事幹的時候，也喜歡打牌。”
他頓時樂道：“是嗎，牌藝如何？”
我謙虛道：“一般般吧，平常日也就十局贏兩局。”
他很是感興趣地跟我聊起天來，還衝我招着手道：“你來看看我這牌誒！”
我於是湊過去，對着他那牌看一眼，點着頭道：“這牌不錯啊，穩贏……嗯？”
看他屏幕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到他的網名跟頭像。
我心裡忽然一緊，暗道一聲：壞了！
這黃總的頭像、網名，怎麼跟那個一直嚷嚷着因爲開黑要跟我單挑的‘黃眉老妖’一樣？
黃眉老妖？黃總！
我尋思到這裡，突然腳下一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黃總很是驚奇地望我一眼，驚道：“怎麼了，好好的忽然就差點摔倒，你中風了？”
我連忙擺起手，說起話來也不利索了：“沒、沒事，沒事，哈哈哈哈，風扇的風太大了，剛纔沒站穩！”
黃總應一聲，將遊戲給退了，接着又打開掛着的QQ，很是輕車熟路地搜索好友，找到一個叫“一川大帥哥”的人，給他發過個驗證消息過去：有種跟我單挑！
我看到這裡，嘴角再度抽了抽，心跳猛然加速。
黃總辦完這事，馬上跟我笑着道：“這人臭傻逼，上次鬥地主開黑，被我看穿了，我讓他跟我出來單挑，他還不敢，慫貨！”
我：“……”
黃總又自顧地跟我閒扯兩句，然後告訴我那工程已經收尾了。
他說，我可以先去看看前面的，剩下的他催着手下的妖鬼兩天內辦完，到時候給我消息。
黃總道：“這樣吧，你把你的QQ留給我，弄好之後，我直接給你發消息，也省的你來回跑。”
我聽到這話，臉上的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這當，那黃總又催着道：“你的號碼是多少啊，正好有時間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切磋切磋牌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