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周歸元是在不停地做噩夢，所以驚恐無比，渾身出汗。
就像普通人一樣，做了噩夢，身體難免生出反應。
但普通人做噩夢，很快就會醒來，周歸元不同，他是在各種不同的噩夢中循環，無論如何也無法甦醒。
“這是一種刑罰！”張寧驚道。
一種很殘酷的特殊刑罰！
讓一個人永遠處於噩夢之中，難道不是刑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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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身上的刑罰只是一種疼痛的折磨，這種噩夢的精神懲罰，更加恐怖。
“在混元大祭上，周歸元的夢境肯定被東方先生取走了，”張寧細細思索，“怎麼他會不停地做噩夢呢，難道是阿尋又將他的夢境歸還回來？”
阿尋即是夢魘，夢魘即是阿尋。
她想歸還誰的夢境，自然輕而易舉。
“這也是一種報復啊！”張寧感嘆。
阿尋歸還周歸元的夢境可不是出於什麼親情，而是報復。
因爲不停地做噩夢，在十八層地獄循環受苦，使得周歸元比那些昏迷之人更悲慘。
如果讓周歸元自己選擇，恐怕他寧可選擇死，也不想永遠輪迴於噩夢之中。
這是一種酷刑！
除了阿尋，沒人能解開的酷刑！
或者乾脆用另一種方法，就是直接殺死周歸元。
但周府沒人會那麼做，只能眼睜睜看着周歸元在噩夢中受苦。
“真夠狠的！”
張寧冷笑道。
他倒很想見見現在的阿尋變成了什麼模樣，居然能想出這麼毒的招數。
可惜沒有機會，現在的阿尋法力高強，墮入魔道，行蹤也非張寧可知。
就算真的見了，張寧恐怕也會被阿尋滅殺，何必自尋絕路！
……
轉眼間，江州城最風光的兩大家族都倒塌了，一個宋家已經名存實亡，一個周家衰敗倒落。
周家雖然還有個周子名，卻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他自己好像見了鬼一般，天天嚇得不敢出門，周家的事自然不去管，甚至還得了一場大病。
要不了多久，周家的生意都會被其他家族瓜分，在江州城除名。
當然，現在江州城的百姓根本不關心這兩大家族如何，他們所擔憂的是那個令無數人昏睡的妖魔。
傳言四處亂飛，越來越邪乎，也越來越恐怖，搞得整個江州城人心惶惶。
很多人都背井離鄉，拖家帶口地離開了江州城。
張寧每天在街上晃悠的時候都能看到車馬出城，就連半夜都有出城的百姓，富裕點的坐着車馬，窮的就自己拉着板車。
在他們眼裡，江州城已經成了地獄之地，如果不離開，遲早也會被妖魔所害。
短短半個月時間，江州城幾乎成了一座空城。
這就是夢魘所帶來的影響。
而且，還只是開始。
張寧不知道夢魘究竟去了何處，是不是已經離開了江州城，但有一件事他很確定，夢魘需要重修元神，恢復修爲，肯定需要大量的夢境。
數千人，數萬人，數十萬人的夢境！
不難想象，人間的劫難已經開始了。
人都要睡覺，也都要做夢，這意味着都會成爲夢魘的目標。
沒有人能夠逃得過，包括修行者。
永遠不睡覺不做夢，那只有死後成爲鬼魂才能做到。
……
半個月下來，張寧的戰鬥力提升了不少。
他與一般的修行人不同，不需要刻意去苦修，因爲系統給他的點數就是最好的修煉，所以全部時間都用在練習劍術與法術上，進步頗快。
張寧突破了御術的境界，專門修煉了御火的能力，以此來更好地控制火靈劍。
結果收穫不錯。
張寧現在御起火靈劍已是收放自如，且威力巨大。
一劍斬出，當是妖魔鬼怪懼怕三分，頗有秋風掃落葉之勢。
哪怕你是鋼筋鐵骨，火靈劍也能將其活活熔化，變成紅水。
這種熔鍊的本事，張寧雖然沒用於實戰，但感覺越來越強悍，因爲這玩意不止能熔鍊實物，連鬼魂和元神碰上，都會被火焰灼燒，灰飛煙滅。
“斬！”
依然是那個無人的小巷，無人的角落。
夜半三更之時，張寧苦練火靈劍。
他叱喝一聲，一劍斬下，火焰暴漲了七八分，如流星墜落，血紅耀眼。
砰！
這一劍在那面石牆上硬生生劈下，劈出了一道明顯的裂縫。
裂縫被火焰一燒，就開始急速熔化。
張寧連續催劍，熔鍊之力越來越強，片刻後在那面石牆上竟熔出了一個窟窿。
“好強的劍，哈哈……”
張寧自誇而大笑，此時頗爲得意。
他一直很渴望修爲和力量，渴望擁有力量，現在終於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御術境界，和御物境界明顯是兩個層次。
如果將修行看作一幢高樓，御物處於下層，那麼御術已經到了中層，可以遙望到頂層的壯闊風景。
這一步極爲重要，讓張寧擁有了成爲頂級鬼修的潛質，所以他自然高興，自然激動。
作爲一隻鬼，竟是在深夜小巷中放聲大笑，笑聲陰深深地傳遍巷道。
若有人經過此地，肯定會被這怪異笑聲嚇個半死，真真是遇上了鬼。
“我現在如果與陳九前輩正面一戰，不說有多少勝算，絕對不會輸得容易！”張寧自信滿滿地說道。
他駕馭了火靈劍，肯定仍比不上陳九的無極劍陣，畢竟人家有十幾年的修爲和劍術。
但不像以前，張寧在陳九的手中很難走過幾招，現在的正面能力則突飛猛進，哪怕打不過陳九，陳九想完全擊敗張寧也十分艱難。
一不小心，甚至會被張寧的火靈劍所傷。
可惜陳九已經離開，目前沒有什麼機會較量，否則張寧肯定要討教。
將火靈劍收入魂體，張寧擡頭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忽然想到陳九和林小玉已經走了半個月的時間。
陳九路途遙遠，應該還沒到，至於林小玉，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回到京城。
想到林小玉臨行時的那句話，張寧不由得輕笑一聲，“京城？我下一個副本，應該不會這麼巧，就是在京城吧，那可真有點緣分了，呵呵！”
算了算時間，張寧完成副本已經過去半個多月，再不附身活人，他就有點危險了。
想着，張寧打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