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先生飛身而起,落在無數鏡子上方,手指一點便放出一道黑色氣霧。
剎那,所有的鏡子都好似活了一般,瘋狂向頭顱山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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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頭顱山中發出一聲恐怖的嚎叫,像是在迴應。
顯然,夢魘已經急不可耐。
他要進食!
他要吞噬夢境!
轟隆隆……
頭顱山忽而擡起,一丈,兩丈,十丈……
和上次張寧所看到的一樣,這座頭顱山被一根巨大柱子撐了起來,越來越高,如同一個起身的巨人。
這根黑柱子其實就是夢魘的肉身,一條烏黑蛟蛇。
蛟蛇的龐大身軀不斷支撐着頭顱山,向上擡高了數十丈。
不過其速度越來越慢,到了近百丈,頭顱山徹底停了下來,轟隆隆地顫動着。
“吼!”
蛟蛇不甘地嘶吼,充斥着怒氣和不甘。
它被封印了千年,怨憤到了極點,今日若能破封,這股怒氣肯定要發泄出來。
“夢魘大人莫急,我爲您帶來了足夠多的夢境!”
東方先生笑道,“當然,還有一具完美的肉身!”
說着,東方先生將阿尋拎了起來,“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三陰之體,專門爲夢魘大人您準備的!”
轟隆隆……
頭顱山中傳來了更大的動靜,魔氣滾滾而來。
東方先生連呼“大人”,對夢魘畢恭畢敬。
他是魔修,而夢魘則稱得上魔修的老祖宗了,態度自然恭敬。
這時,陳九和張寧一前一後趕來。
看到被東方先生抓住的阿尋,張寧感覺更加不妙,問道:“前輩,他們爲何要抓阿尋?”
“夢魘的肉身被混元仙的頭顱鎮壓着,很難逃脫,哪怕吞噬足夠多的夢境,它依然被封印所剋制,”陳九思索片刻,解釋道,“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肉身,元神逃脫,雖會修爲大損,但總比繼續被封印下去好。”
“原來如此!”張寧明白了。
就像壁虎,遇到危險能斷尾逃生。
夢魘被封印千年,寧可捨棄自己的肉身,也要讓元神恢復自由。
“我也是剛剛纔明白,”陳九嘆了口氣,“沒想到阿尋姑娘居然是三陰之體,夢魘所需要的最佳肉身就是三陰之體啊!”
這一點,也出乎了張寧的意料。
當初東方先生借官府的力量查亂黨,張寧就感覺不對勁,覺得必有蹊蹺。
沒想到東方先生要找的居然是三陰之體。
偏偏阿尋的命就是這麼倒黴。
“這兩個傢伙,陰魂不散!”
見到陳九和張寧追進來,東方先生和空水露出兇狠之態,目有殺氣。
“可惜他們阻止不了我們,白白費功夫,哈哈……”
空水大笑兩聲,猛然一記毒掌轟出,在身前轟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掌印,如巨石一般砸落下來。
張寧落在頭顱山附近的一塊岩石上,不停向前翻滾,躲開毒掌的轟擊。
陳九更是簡單暴力,將法劍斬出,破掉空水的毒掌,而後立即飛劍連發,反擊攻殺!
唰唰!
數道利劍貼着空水的身軀飛馳而過,而後又迅速折返,不斷進行砍殺。
陳九一旦出手,毫不留情。
每一劍都飽含殺氣。
他平時是很少動殺氣的,但面對這兩個大魔頭,他沒有任何遲疑,必須滅殺。
張寧也御出身上攜帶的兩把劍,斬向東方先生。
東方先生頗爲不屑,連躲都不躲,手指一點便凝固了張寧的劍。
“雕蟲小技!”
東方先生手指一彈,竟是將兩把劍打了回來,反刺向張寧的身軀。
幸而張寧機智,在攻出雙劍後便立即釋放鬼打牆技能,籠罩住東方先生。
那兩把劍飛了一丈遠便消失無影,卻是從東方先生的身後衝了出來。
因爲被鬼打牆影響,兩把劍不停在這片空間內來回刺擊,反倒差點傷了東方先生自己。
“混賬!”
東方先生惱怒,身形化作一團黑霧,直接從鬼打牆中飄了出去,這手化形爲氣的邪異手段,正剋制空間之術。
張寧喊道:“前輩,小心!”
東方先生逃出鬼打牆後,並沒有攻擊張寧,而是忽然一指指向陳九。
陳九又豈是泛泛之輩,連頭都沒回,劍盒中的法劍便紛紛飛出,佈置在身後形成一道劍氣屏障,將東方先生的偷襲擋了下來。
咔!
咔!
在四人進行亂鬥之時,頭顱山上那閉起的嘴巴忽然張開,像是山峰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
這嘴巴一張,真正有氣吞如虎的氣勢。
頃刻間,鏡子紛紛被頭顱上的巨口吞了進去。
一大片一大片的鏡子暴涌而入,像是吞飲洪水。
這顯然不是頭顱山在吞食鏡子,而是夢魘!
“不好!”
“不妙!”
張寧和陳九同時驚駭,神色大變。
東方先生和空水則是激動萬分,喜不自勝。
在那張巨口吞食萬千鏡子之時,東方先生也同時施展法術,用層層黑氣包裹住阿尋,而後猛地向前一扔,將其拋向巨口。
阿尋如同一道黑色流星,以極快的速度墜落頭顱山,正好被那張巨口吸了進去,消失在頭顱山中。
張寧和陳九都還沒反應過來,阿尋的身軀已經被巨口所吞噬,速度實在太快了。
這時候張寧也來不及思考什麼危險不危險,他猛然向前一躍,抓住了山壁上的岩石,向上攀爬。
還好,這頭顱山的山壁並不光滑,上面落滿了一塊塊突起的岩石以及藤蔓,就像是鬍鬚密密麻麻地鋪開。
張寧抓着藤蔓,踩着岩石,如同猴子一般急速向上攀爬。
他決定進入這頭顱的巨口,看看千年前的夢魘和封印究竟是什麼名堂,若是有機會阻止夢魘復生,救出阿尋,那最好不過。
陳九顯然知道了張寧的意圖,立即施展出無極劍陣,一邊對付東方先生和空水,一邊保護張寧。
他以一敵二卻不落下風,可謂將劍陣的力量釋放到了極限。
空水離張寧最近,他想要追殺張寧,卻被陳九的法劍所困,自顧不暇。
否則,現在張寧在巖壁上攀爬,若是捱上空水一掌,躲又不好躲,擋也沒法擋,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