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結果就是曦兒再度迴歸溫柔的自由世界,不必受朝九晚五的約束,先在養傷期間把要提用的作品修改工作都準備好,之後在採用後製作期間擔任副組長一職,協助組長和錦御浩等各部門把好作品走向一關。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然在醫院裡她也不可能,真的要住一百天;錦御殤的病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在一個星期後他出院她就跟着一起出院了,現在她真的覺得,錦家的輪椅多,是見好事了,瞧,她不用再準備,順手就可以來用一個;也不知這些是給錦家大少專門準備的,還是錦家三少的備用輪椅,話說就是去似乎都沒見他離過輪椅呢!
自由的日子就是自由下來,空閒的時候,已經有點習慣身邊有多餘的人而沒人的時候,感覺寂寞了點;所有的人都有工作,出門的出門,約會的約會,爺爺又出去會見老友去了,錦家那個小少爺又悶在房間裡看CD去了;幾日下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空閒下來的時間也就比較多了。
對着落書房落地窗外的大好下午陽光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已經深秋的天氣,她不喜白天的時候房間裡還開着暖氣,所以一直穿的如在室外一樣厚重,加厚的亮色薄荷袖口和底擺的修身毛衣,軍綠色帆布百褶長裙,一條帶着綠色細碎印花的銀色厚圍巾,髮絲鬆挽,一直碧綠色的鉛筆在頭上館着,風中掠過,鬆散的髮絲微微晃動。
伸頭看向外面,陽光中的秋菊紅葉着實清透可愛,她性情大起,放下手中的半大畫冊改成旁邊大兩號的,準備起用的鉛筆一起放入背後空起來的輪椅背上,轉動輪軸出了書房。
“這樣的事在我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其實不是第一次,現在看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近來老是會想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例如那天那個人對她講起的,“無關緊要”的往事。
“記得在我剛大學畢業那會兒,脾氣因爲某些原因比現在還要壞上許多,常常因爲一些看不慣的同學來挑釁,加上天生的一副有問題的心臟,常常做出讓家人都擔心的舉動。”
有些領域是不可以觸碰的,如同現在,被無意中告知一些事,某種意義上她在某人哪裡又形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存在,那樣的存在是不好的,因爲那可能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存在。
所以這些天來她試圖將時間安排的滿滿的,結束了醫院的那段難熬的時間,回到錦家
依然是那種空空的感覺,一個人處一個空間的時候,讓人害怕,卻比醫院那種陰森森的地方好多了。
“當時模糊之中其實我是有意識的,不過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沒辦法對自己的困境做出任何的自救,衆目睽睽之下,那樣狼狽不堪的我,甚至想到能有什麼不用力氣的辦法結束我這狼狽不堪的生命?可是似乎老天也聽到了我的心願,偏偏就是不讓我如願,就派了個天使來救我,她讓我堅持下來,甚至阻止我去咬自救的舌頭而受傷。”
可是這些天的努力下來似乎成效不怎麼見好呢,那些話語,還是時不時的出新在她腦中,勾起她某下,早被遺落到心底某一處的記憶。
“後來聽說,她送我到醫院醫生沒有保證金和擔保人的情況下就不爲我做手術,那個女孩就就那樣傻傻的自己簽了名,爲我做了很危險的使命,可是世事很難料,當一切風平浪靜我從鬼門關走過來之後,卻發現那個女孩竟真的像憑空而來的天使一樣,突然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無蹤,我找不到關於她的任何痕跡,又放不下那模糊之中的印象影蹤。”
投身於陽光中,果然如置身於溫泉中般暖洋洋的籠罩着全身,草叢邊上矮矮的綠化欄處,伸出一隻手,纖細的指尖在陽光都可以看得見的空氣中,猶如鑲上了銀光一般,透明,溫潤;這樣的一雙手,在拇指的關節處,卻留了幾枚,淡淡,不雅的傷痕。
“所以直到今日都感覺心底的某個地方空空的,甚至想到有一天,我真的解脫了,或許在天堂真的可以遇到她;那時,我想我就可以質問她,當初爲什麼要給我留下那麼稀少的映像片段就消失?既然要消失,爲什麼不連那麼點廉價記憶都帶走?或許那個時候,也未嘗不好?”
她現在很想告訴他,還好當時他沒有放棄,這麼多年也沒有再有那偶爾的念頭,因爲那個天堂,不可能有他的什麼天使。
去了也是白去,還不如生活在現實中,守護着他的那個天使。
“你,很喜歡那個女孩嗎?”
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歡,總比一個空無虛設……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好吧?
即使那樣……人生會有些許遺憾,卻……還可以活着,這樣就好。
“該怎麼說呢?她一直是不能被人知道的角色,即便是喜歡,可是……”
可是他回答了,雖然最後沒有
回答出來,活着是不想告訴她,或者是不願意讓她知道,其實他是多麼現實,就算心裡惦念着,他需要的卻是現實中的那個天使,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以往的記憶中吧?
將一隻被壓在下面,園丁漏剪下來發了長枝丫的紫金花扶上來,腰又往下下了下,湊到上邊馨香在乾冷的空氣中溢出;連連工作了幾個小時的疲憊頓感舒緩。
“男人呢!是很容易被現實給驅使的,當然,也不排除例外,例如你爸,例如你哥我,但是曦兒一定要小心其他的男人,就算他們嘴巴上說着再怎麼喜歡你,也不要完全的相信他們,因爲一些時候,他們可以爲了某些目的,說出天衣無縫的謊言,不是因爲喜歡說謊,是他們,甚至爲了欺騙自己,可以做出很多傷害你的事。”
“哥哥也會這樣嗎?”
“有過,所以不想曦兒也有,被心愛的男人傷害的一天。”
她幸福的笑開,陽光中一些光因爲遠處池塘裡的水映的有些刺眼,她閉了閉眼,頭昂着放在背後的椅背上。
還好有人先告訴了她這些呢!
還好,先知道那樣一個男人一些不爲人知的過去;一個心地有着一個人,身邊還可以抱着另一個人的男人,就算天大的魅力,也只是個危險的陷阱吧?
還好,他在她面前從來沒有收斂他的烈性,還好,自己只是一個,不小心窺探了某些隱情的局外人而已;往事,如風;不可能決定的了將來的一切。
全身放鬆下來,心情越發的好了。
她擡起手,其中已經握了只鉛筆在空中描繪視線內楓葉飛絮飄落的弧度,以及遮在頭頂上的些許樹葉。
圖像隨着手中的輕微弧度在腦中漸漸清晰之後,她便立即抽出畫板,在光滑的紙上一一的勾略出來;淡色的筆頭連細微飛風向都表現了出來,一紙空中飛絮楓葉栩栩飛,一紙角落含苞花朵落塵埃,甚至天空本事虛無縹緲的雲她都能淡淡的勾略出來,一副飛雲空中自由行。
就讓那些窺探而來的秘密,讓那些不爲人知的過去,如這些落葉飛絮一般,隨風而去吧!
自此她還是她程曦兒,一個局外人,他們還是他們,她所看着的,困局中的演員,無關於她,她的將來,也無關與他。
一口氣三幅鉛筆勾寫的簡筆畫就此完成,她看着最後的一副飛雲圖,滿意的又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