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悲傷的過往
在媒體前，她和盛冥從未以家族接班人身份曝光過。但朱力既然能查到雲鳳夢，必然會把重點人員挨個排查遍。昨晚酒吧裡黑，問題不大，就是上船前最好和寧光一樣，少露面爲妙。
以雲鳳夢的雙商，拿捏朱力沒大問題。
呂安如可隨寧光去蹭頓午飯，順便下午單獨處理一些私事。
把信息截張圖發給艾拉，提醒她：“看看微機。”
艾拉哼着歡樂的歌曲解鎖微機，一看信息，臉拉垮下來，鬱悶道：“奶奶的，白準備了，我跟你們去拜訪漩光殿下母后舊友，不去海上樂園啦。哎，我幻想好久的海上樂園啊，超想坐海底滑梯的說，還很想體驗在泡泡裡潛水呢，看來只有任務結束再補了。”
“去換上漂亮的裙子吧，露大白腿那種。”呂安如貼心建議。
“行吧。”
艾拉沮喪走到行李箱，挑出條鋪滿碎花的紗裙。
兩人在自助餐廳吃過早飯，來到約定好的大廳休息區。
望見除過寧光和李墨外，還有兩個人在等候，周生和孟夢。
艾拉當兩人搭個順風車呢，轉念想不對啊，以周生和孟夢的膽子，哪裡敢搭漩光殿下的順風車。
疑惑看向兩人，兩人緊張的要命，沒發現她探尋的目光。
於是，找腦袋好使且膽子夠大的人問：“安如如，你喊孟夢他們了？”
只可能這樣，寧光不會找孟夢和周生，估計都記不得兩人是誰。
呂安如搖下頭，猜測：“寧光母后的舊友可能是孟夢的媽媽。”
曾經的馬爾西亞王室三公主黛比詹妮，後來下嫁平民，被廢除王籍。
孟夢眨眨葡萄一樣圓潤的大眼睛，笑盈盈地說：“我媽媽讓我來給漩光殿下帶路，她早起準備了好多美食，在家等着接待大家呢。”
好多美食，艾拉忍住吐槽，她不信吃慣山珍海味的夏國儲君，會對普通食材產生興趣。
剋制住多嘴慾望，跟隨李墨走在後排，護着寧光和孟夢他們坐上前車，駐馬爾西亞的夏國使館派來專車。
再隨對象坐上後面的SUV懸浮車，車內還坐着三個男人，身着黑西裝，戴黑墨鏡。從行頭判斷，是漩天大帝安排的影護衛。
兩輛車經過繁華的皇后區，從跨海大橋前往人口密集的貧民窟。
沿途艾拉實在無聊，嘗試與影護衛們找找話題，排解車內壓抑氣氛。
而回應她的只有不苟言笑的冷臉，對比之下，顯得李墨通人情多了，起碼有些變化微表情逗她。
硬生生憋到下車，抱住呂安如一邊胳膊，心酸訴說車裡被冷漠的遭遇。
呂安如提高點音調，特意挖苦道：“讓你跟我坐前車，你非要陪你家小墨墨。”
艾拉聽出閨蜜的用心，用眼尾餘光頭掃過對象，瞧見對象腳步頓住幾秒。
委屈一下讓美滋滋的開心衝散，哼唧道：“我怕墨墨無聊嘛。”
“哼，”呂安如嗤之以鼻，“自找的委屈怪不了別人。”
“好吧。”艾拉加重難受音調，偷瞄到對象臉上心疼神色隨之加重。
竊喜中，隨閨蜜繞過小巷，走入一幢老式鐵皮舊樓。
外圍樓梯因過多人踩踏，發出咯吱咯吱的抓心聲音，給人一種隨時可能會斷裂的錯覺。
孟夢與周生走在最前面，來到二樓，敲敲末尾房門。
一個高挑豐滿的女人拉開門，朝人們熱情笑笑，讓出走道，說：“請進吧。”
女人頭髮整齊盤起，舉止落落大方。沒有面對皇族的拘謹，亦沒有端着長輩架子，就如寧光所說，是一場老友聚會。
呂安如做完自我介紹，走進房間。
二十多平的餐廳中規中矩，貌似舊樓二層全歸孟夢家所有，每間房子擁有不同使用功能，與夏國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老廠房類似。
破舊歸破舊，可從牆上小裝飾品、以及隨手可觸的各式生活用品來看，溫馨程度五顆星。
思緒讓香甜奶茶味分散，尋氣味望向可供八人用餐的圓桌，視線再未能收回，滿桌的特色小吃，豐盛極了。
黛比詹妮朝護衛在門口的情侶兩招招手，叫道：“你們進來吧，這裡治安很好，再者有大帝影護守在樓下，不會出事。”
李墨得到寧光點頭，帶上陪伴他的艾拉走入。
艾拉一進來，讓香噴噴的氣味吸引，關注點與呂安如默契的保持一致。
黛比詹妮察覺到兩名女生止步不前，很是客套，當即領上孟夢率先來到桌前，把整齊擺放椅子往外拉拉，熱誠相迎。
“別聚在門口站着啦，過來坐吧，知道大家剛吃過早飯，吃不下正餐，可以嚐嚐我做得小甜品。”
寧光走向桌子，閨蜜兩緊隨其後。
七人落座，李墨最先拿起刀叉，把樣子嬌小可愛的甜品挨個嘗塊。
艾拉不好意思地用腳在桌子底下踢踢李墨，示意漩光殿下和孟夢都沒動呢，他別急啊。
動作幅度有點大，碰到呂安如腿。
呂安如狐疑瞥眼李墨，瞧見冰塊臉上浮現出羞澀表情。
默默替閨蜜感到欣慰，李墨並非不懂規矩，他在幫寧光試毒呢。而心思單純的艾拉沒有察覺舉動深意，李墨用虛假的小神態保護了艾拉這份簡單。
“丫頭，吃吧。”
寧光揉把呂安如高高紮起的丸子頭。
呂安如剋制住想打對方手的習慣，拿起叉子，叉塊葉子形狀綠豆糕送入口中。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的糕點憑實力令她放棄矜持，繼續叉塊桂花糕嚐嚐，依舊收穫驚喜，比李廚做得好吃多了。
無意中看到挑嘴的寧光同樣吃了好幾塊，能虜獲寧光的胃，證明黛比詹妮手藝確實不一般。
“小光愛吃核桃酥和芝麻糕，我給你多做了兩盒，臨走記得拿上。”
黛比詹妮語調自然，猶如在和自己的孩子孟夢聊天。
寧光頓住手，清清嗓子，應道：“好的，謝謝。”
呂安如恍然記得先皇后愛吃的糕點，正是核桃酥和芝麻糕。兒時過春節母親總喜歡讓家裡廚師做好，她提上送進夏國皇宮。
曾經呂安如不理解，問母親：“媽媽，宮裡什麼都有，您幹嘛送這種常見的食品當新年禮物呀？”
母親總會蹲下來，耐心告訴小小的呂安如：“榮華富貴不如用心暖人，宮裡那位也是個可憐人，以後安如要多照顧她的孩子漩光殿下哦。”
“嗯沒問題，媽媽。”
呂安如此刻才懂母親所謂的用心何意，花草無陽光照耀都會枯萎，何況是人呢。
一想到寧光母后的慘死，無聲在心底長嘆口氣，默默放下精緻花形叉子，把最後兩塊核桃酥留給寧光。
寧光似乎瞧出她內心的不捨，拿起公用叉子把糕點轉移到她小碟裡。
呂安如嫌棄推遠，強硬拒絕道：“太甜了，你吃吧。”
寧光定定凝望被推回手邊的糕點，眼底涌動着複雜的眸光。
黛比詹妮嘴角勾起笑意，欣慰道：“有安如在，小夢和小光被照顧的很好呢。”
孟夢不住點頭，連聲同意：“沒錯沒錯，安如可是我們隊長，比其他隊伍都優秀的隊長。”
“是的。”
寧光吃完兩塊糕點，接過李墨抽出的溼巾，淡雅擦拭過嘴角。
摺好溼巾丟入菸灰缸，擡眸與黛比詹妮視線對上，引薦道：“您有什麼委託請說吧，丫頭很熱心腸。”
熱心腸！呂安如細品與麻煩掛鉤的三個字，斜眼亂扣高帽之人。
寧光似早料到她會有情緒，回以溫柔淺笑。
黛比詹妮細心發現兩人之間微小互動，善解人意的替呂安如鋪好退路。
“嗯，確實有個比較棘手的事情，需要安如幫忙。若安如方便，還望在任務過程中行個方便。如果實在不方便，也沒事。壞事做多了，自食惡果很正常。”
有點自私的小心思被外人輕易瞧破，呂安如尷尬笑笑，拿出耐心問：“您不如說說具體事情吧？”
她承認黛比詹妮很會勾人興趣，幾個關鍵詞讓她不得不聽完。
“哎，馬爾西亞的王室親手創造出守護本土的神明，又親手將神明變成罪大惡極的怪物。”黛比詹妮憂傷低嘆。
呂安如心中猜測得到印證，問題脫口而出：“您在說海怪們嗎？”
黛比詹妮幽幽答道：“是的，其實海怪頭領與我和jelly是舊識，該說不止是舊識，我們曾經是無話不談的知己。海怪頭領乃最早一批高進化章魚，名叫念。他的進化與人爲用藥、用儀器無關，他與他配偶皆是自己突破進化。有次鄰國通過海路大舉侵犯，jelly帶兵熬戰。他的指揮船不幸暴露，敵方火力集中攻擊致使嚴重損壞。是念救下落水的jelly，並幫他擊退追兵。”
呂安如按住突突抽痛的太陽穴，從雜亂無章的線索裡救出一根。
唯恐晚了忘記，插嘴問道：“您稍等下，有個很重要的點需要與您確認，念和他伴侶是不是有個孩子？叫蕁，草字頭的蕁？”
呂安如很想聽到否定的回答，假如事情真如她所猜，殘忍過程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可惜，等來了肯定的回答：“是的，唸的夫人和孩子全失蹤了，孩子叫蕁。”
“他孩子沒有失蹤，被人類抓起來送去做研究了。”呂安如火氣驟然升起，她一下理解了綜合考裡章魚怪的憤怒。
黛比詹妮詫異不已：“什麼？！不可能啊，我父王答應過我，會善待唸的孩子！”
“怎麼不可能？”呂安如冷冷嘲諷，“不然你以爲念爲什麼起兵謀反？”
念全心幫助人類，卻換來人類骯髒的欺騙、利用、奪取，落得妻離子散下場。
想必馬爾西亞王室用卑劣的藉口騙了念，估計說什麼讓念把孩子交給他們。號稱人類王室可以給與蕁更好的教育培養，實際則把孩子送往研究所。
無論任何生物，母親皆是多愛操心些，可能牽掛孩子成疾，偷偷尋找孩子，發現其中陰謀。
搶奪過程身受重傷，被霍院長所救。
時至元旦前夕，念仍被被矇在鼓裡，守護着這片土地。應該是研究所接連被帽子他們破壞，能量泄露，念感受到孩子能力波，察覺被欺騙。
也難怪他得知真相後，會發瘋般報復，壯大同類軍團。
呂安如相信了那句話，能坐到掌管萬民位置上的人，沒有誰手段乾淨。
雙眸漠然看向黛比詹妮，語調毫無溫度的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很好奇這些人能貪婪到什麼地步。
馬爾西亞三公主如同陷入魔怔，沒聽到她的詢問，嘴裡反覆唸叨‘不可能啊’四個字。
孟夢與呂安如比較相熟，尤其熟悉她耐心耗盡前的蹙眉，忙柔聲提醒母親：“媽媽，有些事情慢慢調查，您先把委託告訴呂姑娘吧，別讓錯誤變得無法挽回。”
“對，”黛比詹妮失神應句，從兜裡摸出張羊皮紙遞給呂安如，“這是昨晚jelly下達的一條密令。”
呂安如展開紙，看到兩行字，馬爾西亞的文字，光憑眼睛和知識儲備無法識別。
輕觸三下耳機啓動護目鏡，耳機升級附帶護目鏡一起。
護目鏡識別出內容，呂安如一壓再壓才壓住奪門而出、撒手不管的衝動。
兩行字寫着：今晚12點，海軍集結，僞裝成固定魚販，包圍菸草船經過海域。特殊兵種僞裝菸草商，上主船。
字寫得非常潦草，估計是黛比詹妮老心腹偷偷記錄。
“我當他們只是想抓住變異海怪們，雙方重新談判。現在看來他們別有企圖，準備繼續走錯誤老路呢。”
黛比詹妮慌張不安地握住呂安如手，哀求道：“麻煩你救他們一命。”
“無需你說，我接受的任務只是驅逐海怪，不是清除海怪。”呂安如抽回手，保持彼此疏遠的距離。
“你理解錯了，”黛比詹妮激動解釋：“我是希望你救jelly和馬爾西亞海軍一命，他們這次出兵不會取得勝利。給我透露出兵消息的可是高進化生命體，代表念他們早有防備。”
呂安如好素質不復存在，冷冷譏笑道：“哈，你可真自私啊。到這種時候了，還想着幫你的王室完成骯髒交易呢。”
“不不，這與我私心無關。救馬爾西亞海軍，纔是化解這場悲劇的唯一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