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半年的豪門生活磨礪,杜恆念練就了一身洞幽察微,處驚不變的本事。
這時衆人見杜恆念不言語,認爲她是承認事實,無話可說。有些人開始小聲議論,什麼年輕膚淺,什麼狐媚功夫,什麼上位……
紛紛落入杜恆念耳裡。
這些日子的日以繼夜,不辭勞苦的工作換來的卻是羣疑並起,衆謗集身。杜恆念心裡一陣發寒。
緩緩起身,杜恆念清亮的眸子直直看着程卓然,問道:“程副部長,我的電腦怎麼會在你這兒?誰發現的郵件?什麼時候發現的?怎麼發現的?”
程卓然一愣,她不應該哭哭啼啼的麼?怎麼……
他今天故意弄了這麼大的陣仗想嚇唬住這個女孩,沒有想到這女孩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還好提前對好說辭了。
程卓然清了清喉嚨道:“是市場部的秘書卓萌萌發現的,她……”
“程副部長,您滔滔不絕一早上了,就由我來詢問吧!”杜恆念故意將聲音提高了些。
犀利的眸光落在卓萌萌身上,感受到鋒利的視線的卓萌萌身子一僵,而後起身,說道:“是我發現的!”
“哦,你是怎麼發現的?無意的還是有意的?”杜恆念盯着卓萌萌,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當然是無意了!”卓萌萌不明白杜恆念爲什麼這麼問。
“那你敘述一下當時是怎麼個無意法?”杜恆念緊緊盯着卓萌萌。
卓萌萌嚥了一口口水,聲音不自覺地有些異樣:“就是那天擬定好價格,過了一小時,我路過杜特助的辦公室,無意瞥見一個郵件,然後我就點擊進去,發現是我們白氏擬定的價格。”
“你說你路過我辦公室瞥見的?你是孫悟空轉世麼?擁有火眼金睛的本領?”杜恆念嘲弄的口吻引起一陣笑聲。
“我擔任韓特助助理時,辦公室雖然狹小但是書桌距離門口有四五米遠,而我的筆記本電腦又比較小,別說只那麼無意一瞥,就是仔細看也未必能看清。還有,競標前擬定好的價格,只經過白總和韓特助之手,卓萌萌,你是怎麼知道它是競標價格的?”
卓萌萌臉色微變:“是我有些緊張了,說錯話了。我是去你辦公室,看到的郵件。當時沒察覺到什麼,後來聽說阮氏競標總價格剛好壓過我們,我就有些懷疑,便拿着電腦去詢問程部長。”
“呵呵,你們指認出賣公司的人是我,我都還沒緊張,你緊張什麼?”杜恆念譏誚道。“我來告訴你好了,我不緊張是因爲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緊張是你做賊心虛!”
“你胡說!在那麼多人面前,我向來緊張的!”卓萌萌有些失態的叫出聲來。
“卓萌萌!你不覺得你的說辭漏洞百出嗎?你去我辦公室做什麼?我和你不熟,談不上私事。公事?那又是什麼人讓你去的?什麼公事?還有你經常私自查看別人的郵件?再說了,如果是我出賣公司的話,將低價發給競爭對手後,還不銷燬證據?還在堂而皇之的等着你們來看證據?我有那麼蠢麼?”杜恆念冷冷的聲音讓卓萌萌一陣陣脊樑發冷。
而後杜恆唸的一句話又讓卓萌萌的心猶如掉入冰窟。“卓萌萌!你今天若說不出所以然來,要麼我們去警局對質,警察叔叔審犯人可是有一套。要麼你就承認是你出賣公司嫁禍於我任憑公司處置!”杜恆念知道自己沒有有力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卓萌萌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只要死死咬住卓萌萌不放,真相就不遠了!
果然,一聽警局,警察,卓萌萌立刻慌了神,不顧程卓然提示的眼神,自亂陣腳。
“哦,對了,辦公室和走廊都有監控的!你到底有沒有進我辦公室?到底只是點擊進入郵件還是你將郵件發出去的。自然水落石出。白總,我建議報警並申請商業調查科的前來調查事情真相。”杜恆念這一補充無疑將卓萌萌抓住的一棵稻草抽離。
“別報警!我說!”卓萌萌心理防線徹底被擊垮了。
程卓然面色慘白的看着卓萌萌,想說什麼怕是已經晚了。
“是程副部長讓我撒謊的。”說出這個名字,卓萌萌心裡輕鬆不少,終於可以有人分擔了。
會議室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剛纔還義正言辭的程卓然,怎麼現在卻在上演一出賊喊捉賊的戲碼。
此時,白清墨眼眸中的冰冷戾氣如同來自地獄:“程卓然!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我無話可說!”程卓然低下了頭。
“無話可說?那就進警局和警察同志喝杯茶敘敘舊吧!杜特助,通知公關部隨時待命!打電話報警!”白清墨如傲慢的帝王,霸氣側漏。
瞧見程卓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杜恆念笑着說道:“白總,我們這次沒有中標,前前後後支出與項目預算的錢加起來也夠幾個億了,就在程副部長身上討回來算了,剽竊商業機密的罪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是程副部長放心,三至七年的判刑,公司絕對會全力以赴聘請全國頂尖律師團隊,儘量讓您在監獄待上七年,只怕是七年之後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嘍!”
程卓然面色青白難看,眉心注滿頹廢。
衆人唏噓不已。
“我看算了吧,程副部長在白氏工作已有十來年了,業績不錯,有功勞更有苦勞。眼下快過年了,都過個安穩年吧!”白清墨聲音有些疲憊。“至於卓萌萌,待會去財務室結算到今天爲止的工資回家吧!”
杜恆念蹙眉不解地看向白清墨。白清墨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淡淡說道:“‘奔車之上無仲尼,覆舟之下無伯夷。’一個前進,健康,向上的公司才能留得住人才!我提予大家一個這樣展示才華的平臺,我不希望公司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程卓然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清墨,心潮激盪,聲音有些哽咽道:“謝謝白總的寬恕!我一定竭盡全力爲公司效力!”十年奮鬥差點毀於一旦,溫馨和諧的家庭也將因爲他的鋃鐺入獄而不復存在,他真的錯得好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