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荏苒,念你如初 153、別無所求
鬱雲川眉梢微動,擡手扶着徐盡歡坐到一旁的座椅裡,自己則蹲在她面前。
平時徐盡歡就算穿有跟的鞋子也不會這麼高的,今天走的路又不少,腳後跟處一小片磨得通紅,鬱雲川脫掉她鞋子後,皺着眉手指在那處輕輕拂過,在她漸漸腫起來的腳踝處按了按:“這裡疼嗎?”
她整隻腳被他握在左手中,手心的溫度緊貼着她的腳掌,十分舒服,燙的她臉頰微紅,聞言說:“不疼,再往左一點,那裡疼。丫”
鬱雲川右手往左移了一些:“這裡?媲”
她腳趾一縮,連忙點頭:“對對。”
鬱雲川擡頭看了她一眼,手指在那個地方仔細摸了一會兒,就說:“沒事,沒傷到骨頭,淤血散了就好了。”
說着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雙手在她腳踝處按照一定的規律按摩揉捏,時快時慢。
V看的驚奇:“鬱教授,這……難道就是中醫?還有剛纔她腰上那一聲響是怎麼回事?嚇死我了。”
他母親是醫學教授,對於醫學上的事他自然也有關注,尤其是中國的中醫,在外國人眼中,中國的中醫就像上帝一樣,徒有虛名,關鍵時刻指望不上。
鬱雲川神情專注,頭也不擡的說:“普通的正骨手法罷了。”
“正骨?可是你怎麼知道哪塊骨頭出了問題需要糾正呢?”
“不知道,所以需要摸一摸。”
“剛纔沒見你摸盡歡的腰啊。”可能V也覺得這個問題不合適,說的挺小聲。
“是沒有摸,但看到了整個過程,作爲一個醫生,人身上哪個部位有多少骨頭還能不知道嗎?”鬱雲川回答的理所當然。
徐盡歡腳不自然的動了動,原來他早就看到她了。
V的母親坐在一旁頗有興趣的看着鬱雲川爲徐盡歡按摩,她以前就知道鬱雲川對中草藥很瞭解,常拿來做實驗,只是沒想到他還會正骨這樣的醫療手法,雖然她也不相信中醫,但就鍼灸來說還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醫者是爲了治病救人,如果中醫真這麼神奇,對人類也是幸事一樁。
V也很感興趣,不過他對鬱雲川與徐盡歡之間的關係更感興趣,兩人之前肯定是認識的,但爲什麼先前他提前鬱雲川的時候盡歡都沒反應呢?
大廳裡樂聲悠揚,裙裾翩然,惟獨這一角靜靜地。
片刻之後,鬱雲川問:“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說完他擡頭,就見徐盡歡正在看他,眼中含淚,卻沒有流出來,他表情一滯:“疼嗎?”
剛纔幾人注意力都在徐盡歡腳上,她又低着頭,都沒注意到她竟是這副樣子。
“……疼死了。”她一說話,眼淚頓時猶如珠子樣落下,在淺紫色禮服上留下點點印痕,兩年的時間,她用僞裝騙過了所有人,然而在他面前一觸即潰,是的,疼死了,快要被思念折磨死了。
“看你還亂跑。”他聲音微微暗啞,低頭掩飾的繼續捏她的腳。
“是我亂跑,還是你不要的?”想起那時他突然消失,四個月毫無指望的等待,她更委屈。
V母子二人聽的雲裡霧裡,不過也能猜出點端倪,漢語果然博大精深,理解方式也很奇特,要換成別的語言,肯定要被人誤解的。
“我……”鬱雲川擡臉看她,臉上有些怒意,他忽然站起身,對V的母親說:“老師,對不起,我今天不能陪您了,改天我再專門去拜訪您。”
他不等對方迴應,又與V道了聲歉,撿起徐盡歡的鞋,俯身抱起她大步離開了。
徐盡歡嚇了一跳,隨即趴回他肩上,算了,不管他帶她去哪裡,她都願意。
鬱雲川沒有出酒店,反而順着樓梯上了一層,沉着臉讓她從自己兜裡拿出房卡,進門後隨腳踢上門,把她往牀上一扔,擡手脫了自己的外套,又粗暴的扯開襯衣領口,在房間轉了兩圈,像是有點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轉眼見她只穿着吊帶禮服,凍的縮着肩膀,頓時沒了脾氣,先去開空調,又揭起牀上的毯子給她披上,坐在牀邊看了她一會,他說:“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徐盡歡早被他的舉動弄蒙了,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就生氣了?渾渾噩噩的說:“明白什麼?”
眼見他臉色又是一沉,她趕緊道:“明白,我明白……”
“你明白什麼?”
“啊……”
鬱雲川被她的反應氣樂了,他算是明白了,跟她計較,只會氣到自己,既然這樣……他擡手攬在她腦後,把她往自己懷中一帶,湊過去在她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吻住她的脣。
軟軟的雙脣,殘留着紅酒的香甜,碰觸的那一瞬間,身體都是一顫,徐盡歡原本支撐的手臂一軟,徹底倒在他懷中。
兩人都沒什麼經驗,相互試探摸索。
良久之後,他放開她:“明白了嗎?”
“明白。”她躺在牀上,半身被他抱在懷裡,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迷濛的看着他,估計這會兒她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鬱雲川皺眉,低頭又覆上她的脣,楚楚又嫵媚的神情,他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徐盡歡揪住他肩頭的衣服,感受着他的舌撐開牙齒探入自己口中,沉淪又清醒之間,她終於想起自己是誰,身處何地了,曾幻想過很多次與他再次相遇的場景,她以爲兩人再無可能,或許他已經結婚,誰知會是這個樣子?
他根本沒把時間放在心上,分別毫無意義,原來對於她,他從未放手。
一切的痛苦折磨都是她一個人的想象罷了。
“這種事你都能走神?”鬱雲川在她脣上咬了一口。
“嗯……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夢遊?”徐盡歡捏捏他的臉,太不可思議了,他居然豪放的吻了她?這是鬱叫獸會做的事嗎?
“夢遊能從中國空渡到這裡?”鬱叫獸十分不滿:“嚴肅點!”
“噗……”他當這是在講課嗎?還嚴肅點!
兩人一齊仰躺在大牀上,過了一會兒她問:“喂,你出差出到現在才忙完嗎?”
“不是,”對於自己當年沒說清楚就一去那麼久,他很愧疚,軟下語氣說:“你走後一個月我就回學校了,我以爲你明白我的心思,玩累了會回來的,就一直等着,誰知道兩年多過去了你一點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徐盡歡扭頭看他,他側頭與她對視,說:“所以……我只好追來了。”
“你消失那段時間幹嘛去了?”徐盡歡咬着脣,壓抑着想要上揚的脣角。
“被抓壯丁關小黑屋裡去了,”他委屈:“五個月不見天日,我沒日沒夜的趕工作,不就是想早點回來見你嗎?好不容易被放出來,結果你跑了。”
“到底幹嘛去了?”兩年不見,幽默感大漲啊,哼!
他沉默一瞬,說:“去研製流感血清和抗體疫苗了,衛生部臨時下達的任務,太匆忙。”
徐盡歡呆住,兩年前的那場流感有多恐怖?一旦感染,死亡率高達23%,而他卻整天跟這些病原體打交道,在她傷春悲秋的時候,他隨時面臨着被感染的危險。
見她這個反應,他躺在那得意的笑,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胸前,滿足的喟嘆一聲:“幸好你也在等我。”
趴在他肩頭,她說:“兩年了,我以爲你已經結婚了。”
“你不在,我和誰結?”他的脣貼在她耳邊說:“除了你,沒人看得上我了。”
徐盡歡撐起身體看他,這大概是他說過的最赤、裸動情的話,是沒人看得上他,還是除了她,他誰也看不上?
俯首主動在他脣上親了親,兩年前她就想這麼做了,現在終於有了機會,還是他主動送上門的,於是又咬了兩口,味道不錯。
可遠觀,亦可褻玩焉,不錯不錯……
他躺在那裡笑,眼眸黑黑亮亮的,帶着些寵溺,好像只要這樣看着她,他就很滿足了,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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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