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第兩百零八章 動靜

月蘭在這裡穩坐釣魚臺,周夫人聽到張三家的回報,反而皺眉:“難道說,她就真的一點不着急?”

“夫人,這是忤逆,是大罪,是她都會被牽連進去的罪,她就算着急,又能做什麼呢?”張三家的也想着話來哄周夫人。

周夫人點頭之後又嘆氣:“是啊,這是大罪,她啊,再着急也做不了什麼。”想着,周夫人不由得意起來,這個侯府,既然不能給自己兒子,那麼誰也不能得到。誰都不能。

張三家的看着周夫人面上笑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隨便又敷衍着答了幾句,也就告退出去。

周瀾是個忤逆子,不孝周夫人,甚至於放縱自己妻子頂撞周夫人的消息,傳的越來越熱,最着急的就是吳桐,他已經聯絡了相熟的人,打算上書爲周瀾辯解。

然而吳桐所上的書,如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迴應。這讓吳桐更爲着急,原本吳桐還想直接進宮去爲周瀾辯護,卻被永寧公主阻止:“忤逆之事,何等重大。父皇治天下,素來是以孝治天下。你若入宮辯護,只怕父皇反而來一句,能有這樣傳言,卻是無絲也有線,不然爲何不說別人?”

永寧公主的話讓吳桐的急躁慢慢消失,但那眉頭還是皺的很緊:“那等到周瀾回來再自辯?”

“周大奶奶還在京城呢,你怎麼忘了這個?”永寧公主笑着提醒,吳桐擊一下掌:“說的是,我怎麼忘了這個?”

接着吳桐皺眉:“可那天四弟妹來的時候還說,周夫人不許周大奶奶出門。她怎麼說也是一個婆婆,這件事,難道做兒媳的還能忤逆不成?如此,就越發坐實了忤逆名聲。”

“你啊,真是把周大爺放在心上,叫爲妻的都有些吃味呢。”永寧公主故意說了這麼一句,吳桐急忙對永寧公主作揖:“是,是,公主休惱,我這做丈夫的,想聽聽公主的好主意。”

“山不來就我,則我去就山。我和四弟妹往侯府去,就說陪四弟妹前去她孃家探望。難道周夫人還能攔着不成?”永寧公主的話讓吳桐點頭:“說的對呢,若是周夫人真攔住不讓你們見面,就是不慈。”

“都說父慈子孝。這母若要不慈,又怎會不讓人寒心?”永寧公主反問一句,吳桐還想再誇自己妻子幾句,就有宮女進來回話:“駙馬,有個姓樊的秀才,說是周府大奶奶的弟弟,前來求見駙馬。”

“那樊小哥我也見過,多謝公主了,這會兒他必定是無法進了周府見他姐姐,纔來尋我討主意的。”吳桐說了這麼一句,也就往外面去。

樊棟被公主府的人領到外院的一座小書房,吳桐走進的時候,樊棟正在那書房內來回焦急地走着。

看見吳桐走進,樊棟急忙上前對吳桐行禮:“素來沒有交往,冒昧前來求見,還望駙馬莫怪。”吳桐忙雙手扶起樊棟:“我和令姐夫是知交,此刻他遇到了難事,我怎會不放在心上,你快起來吧。”

棟站起身吳桐才發現樊棟滿頭大汗,吳桐眉頭微微一皺就想到原因何在:“你這是沒見到令姐?”

樊棟也不隱瞞,對吳桐點頭:“確實如此,在下聽到這個消息,嚇了一跳,別的不曉得,在下也是明白姐姐姐夫的人品,怎能做這樣忤逆大事。於是就想去侯府打聽消息,誰知侯府大門雖進了,但到二門時候,裡面的婆子就出來,說家裡這會兒沒有男人,舅爺已經不是童子,這二門之內還是不要進去,免得被人說內外不嚴謹。在下又懇求能否讓姐姐出來一趟,也是一樣說話。”

周夫人,真是把這主意都想絕了,吳桐的眉頭皺的很緊。內侍端着茶走進,吳桐取了茶,親自遞給樊棟:“你先喝口茶潤潤,此事我已深知,方纔還和公主商量這件事呢。”

樊棟只喝了一口茶就把茶碗放下:“在下也是想着,這件事如此重大,需要尋個和姐夫相熟的人打聽,原本想去劉府打聽的,只是……”

樊棟停下不語,吳桐也曉得原先樊棟很得劉尚書青眼,此刻不願去劉府,想必就是因爲周夫人。

於是吳桐笑着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不要放在心上。你放心,公主這會兒就要前往侯府。若有什麼事兒,我定會讓人先去告訴你。”

樊棟又站起身,對着吳桐連連作揖。吳桐把樊棟扶起:“與私,你姐夫是我好友,與公,你姐夫是爲國盡忠的英雄,他的事,我怎會不放在心上。”

樊棟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這才告辭離開。吳桐剛送走樊棟,內侍就來稟告,說永寧公主命人往吳府去請蕙蘭,並讓人預備好全幅儀仗。

吳桐剛點頭,就聽到全幅儀仗這話,不由愣了下:“公主爲何動用全幅儀仗?”

“奴婢也不曉得。”全幅儀仗動用的機會不多,內侍想來也不清楚,吳桐揮退內侍,面上露出笑,這一回,看周夫人怎麼收場。

樊棟回到家中,剛推開門奶孃就迎上來:“大爺,你沒見到大姑奶奶?”樊棟這一路跑回來也覺得有些口渴,把茶壺拿過來,就着茶壺喝水,對奶孃搖頭。

奶孃跺腳:“我覺着,定然是要不好了。誰要做壞事,都要先把這內外隔絕了。別的不說,那回李氏,不就把你劉叔給派出去了?”

樊棟把茶壺放下,對奶孃安慰地道:“媽媽,您不用擔心,我去尋了吳駙馬,吳駙馬是姐夫的好友,他說此事他已經知道,並且公主還會前往侯府,去尋姐姐說話。吳駙馬在朝堂之上,也會幫姐夫說話。”

“如此就好。”奶孃嘆了一口氣,接着緩緩坐下:“哎,原本好好的日子,你姐姐也生了孩子,你姐夫也在外面立功,可怎麼又出這樣的幺蛾子,也不曉得是不是年時不利。大爺,你聽我的,明兒去燒柱香。”

樊棟瞧着自己已經被奶孃緊緊拉住的袖口,在心中無奈地嘆氣,面上卻還要安慰奶孃:“媽媽,這個您也不用太着急了。我餓了,您昨兒還說,要

給我做好吃的。”

這話果真轉移了奶孃的注意力,她站起身往廚房走去:“哎,我也忘了,給你燉了肉,可香了。”

見奶孃被自己安撫下來,樊棟露出一抹笑,就聽到牆外有人說話:“你快去瞧熱鬧,怎麼這永寧公主,動用全幅儀仗出門?”

雖說公主的儀仗很盛大,然而一般來說,公主出門,都是輕車簡從,這全幅儀仗除非是遇到大事,是極少動用的。

樊棟聽到這話,想起方纔吳桐說的話,打開門往外瞧,見巷子內的人紛紛往外跑,見樊棟出來,還有人喊他:“樊秀才,快些去瞧那全幅儀仗。”

樊棟微笑不語,奶孃也聽到動靜,從廚房走出來,對樊棟道:“難道說,公主想出的法子是這個?可是這又有什麼用?”

樊棟沒有和奶孃解釋其中的奧妙,脣邊已經露出釋然的笑,看來這一關,自己的姐夫也好,姐姐也罷,都過去了。

永寧公主全幅儀仗往定北侯府來。周夫人收到消息差點嚇了一跳,張三家的還在那催促周夫人:“這公主全幅儀仗,夫人,您也要鳳冠霞帔迎出去。”

不但是要鳳冠霞帔迎出去,而且還要闔府都出去迎接。周夫人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地道:“好,好,這是要來打我的臉呢?”

張三家的已經催促着丫鬟把全套禮服都拿出來:“夫人,快些換上吧,這公主用全幅儀仗,不管怎麼說,都是大事。”

周夫人站起身,任憑丫鬟和張三家的服侍自己穿戴,張三家的還等着周夫人的下一步指示,果真周夫人咬牙切齒地道:“讓大奶奶,還有二爺,都穿戴好了,出府去迎接公主。”

永寧公主的儀仗到了定北侯府時候,侯府中門大開,周夫人帶着侯府上下人等,跪在侯府大門處。

永寧公主的轎子停在侯府大門口,宮女掀起轎簾,永寧公主瞧了瞧,對宮女點頭,有兩個內侍上前攙起周夫人和月蘭周勤,侯府下人依舊跪在那裡。

周夫人來到永寧公主轎前,對永寧公主恭敬行禮:“公主駕臨,蓬蓽生輝。”

“我不過靜極思動,沒想到就讓貴府如此忙碌,是我的不是。周夫人,還請往裡走。”永寧公主在轎內沒有動,只對周夫人說了這麼一句。

周夫人應是,轎伕重新擡起轎子,周夫人和周勤月蘭跟在永寧公主轎子後面進了大門,秦三才帶着侯府下人站起身,並且吩咐那些婆子丫鬟:“趕緊進屋服侍,跑快些。”

丫鬟婆子們急忙應是,從角門飛奔而去。

永寧公主的轎子直到進了二門,轎伕才把轎子放下,宮女掀起轎簾,請永寧公主下轎。周勤因是男子,這會兒已經回到書房,並沒有進到二門之中。周夫人帶着月蘭對永寧公主重新行禮,永寧公主扶起周夫人:“就是這樣囉嗦麻煩,不過是來走親戚罷了。”

說着永寧公主美目一閃:“怎麼不見四弟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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