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和夫人上寺廟去了,家裡只有大少爺和少奶奶,在後院呢。”說完就走開了。江灣並沒有在意。他徑直向後院走去。
後院的涼亭裡,他看見女兒和女婿正坐在那好像在說什麼,因爲距離遠,他也聽不清楚。他決定走上前去,悄悄地猛一出現,嚇一下兩個孩子。
“你大伯出事了,你爹說不定也要受牽連,不知我們會不會跟着倒黴?”大寶嗡聲嗡氣地說道。
“你胡扯什麼呢?我大伯出事是個意外,朝廷不是還獎賞了他嘛,還給他官進一級呢,怎麼會受牽連,你在哪聽的這些,真是的。”沁兒不高興的說道,江灣聽到這些,他的腳步不由地放慢了,他感覺自己臉上的笑意漸漸地凍僵了。凝固了。
“我跟你講無風不起浪,我聽人說蘇家銀莊差一點被提空了,就是京城裡的人在搗鬼,我看你大伯脫不了干係。妒忌人家有錢,就使壞心眼,結果把命也丟了。”
“我不和你說了,你把我們李家的人都想成什麼人了?真是無語。”沁兒臉通紅,她站了起來,突然看到李江灣站在那裡。
“爹,你什麼時候來的?”
聽沁兒這麼一說,大寶也驀地站了起來,看到李江灣,他感覺特別的不自然,他小聲地叫了一聲:“岳父大人你來了。”
李江灣擠出笑容道:“你倆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沁兒,你公公上哪去了?”江灣假裝沒有聽到他們剛纔的對話。
“上寺廟去了。爹,你坐,我倒你沏杯茶,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大伯家的情況還好吧?”
“你大伯母還有你奶奶你弟弟都回來了,他們明天要搬到外面去,我給他們找的房子,就是子羨外公的房子,你知道的,有空就過去陪陪他們,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大寶也沒有多挽留岳父,因爲他不高興聽到子羨的名字,更何況現在沁兒的大伯母還住到子羨的外公家,難道他李家沒地方住嗎?
沁兒望着父親落寞的背影,感覺很心疼,他心裡一定很苦,自己竟然都不能分擔。她嘆了口氣,然後看到一旁的相公大寶。心裡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別這樣看着我,我知道你一聽到子羨的名字就這個表情,總感覺你嫁錯人了,你總是在後悔如果當初嫁給子羨會是什麼樣子?別以爲我不知道,我不是傻瓜。我不明白你們李家又不是小戶人家,爲什麼要讓你奶奶他們住人家蘇家的房子,真是搞不明白。”大寶說到這,忿忿地轉身離去,把沁兒一個人留在涼亭裡。
江灣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百無聊賴。正不知如何打發時,他突然看見柳葉和蘇輪拿着一個大包袱走在前面,他趕緊上前想攆到他們,可是眼看着兩個人就走進了一家客棧。
“大白天的,他們夫妻上客棧做什麼?”江灣很是好奇,於是他也跟着走了進來。
“客官是要住店還是要吃飯?”一個小夥計熱情地跑了過來問道。
“我想問剛纔進的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上
哪去了?”江灣問道。
“對不起客官,我沒注意到。”夥計狡猾地說道。以他的目光,他猜測這位客官跟蹤而來一定有目的,這也是自己發財的好機會,果不其然,江灣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他的手心裡。
“天字號房間,二樓最東一間。不過我勸你還是別上去,裡面住的人可能很有來頭,我建議你還是坐在這等他們下來。”夥計收了錢後,善心也涌了上來,他勸道。江灣認爲他說的有理,就找了個對着樓梯的方向坐了下來。夥計趕緊端上來上等的好酒好菜。
“沒想到你們夫妻二人這麼準時,不知錢可籌到嗎?”客房裡的人問道,此人就是鈴蘭的父親,現在他也不用客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把什麼都擺在桌面上講吧。
“銀子沒有,因爲這麼多年來,我們掙的錢都換在了珠寶與手飾,本想變賣的,但云湖鎮太小也找不到合適的買家,所以就拿了一部分過來,餘下的必須見到趙王爺後才能交給你。”
蘇輪把包袱打開,裡面是各式珠寶手餓,鈴蘭的父親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這麼名貴的東西,他兩眼也看直了。
“這些珠寶我帶到京城去兌換吧。這些最多也就值十萬兩。”
“錯,鈴大人真是會看東西,這裡面的每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少說也值個三萬還是低的呢,只要我們能見到趙王爺,餘下的一定會給你的,你放心好了,我們是不會和朝廷做對的。”
鈴老爺捋着自己的幾要鬍鬚笑道:“這話說的太對了,這樣吧。晚上二更天時,我在城外東三十里的地方等你們,我們就在那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怎麼樣?”
“好。”柳葉答應道。
蘇輪和柳葉離開客棧,他們並沒有留意李江灣還坐在客棧裡注意着他們。江灣見們他來的時候揹着個包袱,走的時候兩手空空,他有些疑惑,本想叫住他們,但接着從樓下走出來的一個人讓江灣徹底的愣住了,他差一點就叫了起來。
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清瘦的老人,雖然穿着黑色的衣服,頭上戴着個斗笠,但江灣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面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岳父,他心裡的疑點也越來越多,一個他不敢面對的事實也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自己的面前。
爲什麼岳父會揹着自己來到雲湖鎮,爲什麼要見蘇輪夫妻,自己家就在前面爲什麼不讓府上看一看呢?難道這裡面真的有問題?
江灣低着頭不想被岳父發現,直到他走出去了,他才丟下銀子跟了出去,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上哪還能找到岳父的身影?
江灣決定去找蘇輪問個清楚。他剛進蘇家的大門,蘇府的下人就迎上來說道:“李少爺來的正巧,少爺剛回來。”
蘇輪見是江灣前來,見他有話要說,於是將他帶到書房來。關上門,江灣注視着蘇輪,直接問他今天上哪去了?
“哦,你問這個呀,我和柳葉上集市去了,怎麼啦?”蘇輪說道。
江灣感覺心裡一緊,蘇輪沒有說實話,
這更加證實他心裡的推測。他痛心地責怪蘇輪爲什麼不跟他說實話呢?
蘇輪見江灣臉色凝重,就趕忙問他是怎麼啦,怎麼怪怪的?
“你今天爲什麼去客棧見我岳父,他來到雲湖鎮要做什麼?“
蘇輪沒有想到自己和柳葉去客棧被江灣發現了,他只好承認自己是去見他岳父了。於是他就將勒索趙王爺的事說了出來。
“五十萬,他是不是瘋了?你上哪弄那麼多錢?不行,我要去問他這是爲什麼?”
蘇輪勸他冷靜下來,安慰江灣道:“這事很複雜,你大哥和你岳父也只不過是棋子,現在我不想去了解這事背後的複雜,只是想盡快把趙王爺救出來,一家人平安的生活就行了。江灣你現在不要去責怪你岳父,事情沒搞清前還是冷靜一點。”
江灣問他錢籌夠了沒有?蘇輪讓他放心好啦。
江灣回到家裡心事重重,母親和大嫂還有侄子都把東西收拾好了,正準備搬過去呢。江灣忙問他們怎麼這麼着急,不是說好要挑個好日子的嗎?
“娘看了,今天就適合搬家,你一大早出去了,所以我們一直在等你。弟妹還讓我們帶幾個下人過去呢,你就不要和她嘔氣了,多哄哄她吧。”
江灣的母親哼得一聲,她不討厭鈴蘭,但因爲鈴蘭和自己兒子生氣,做母親的當然偏向自己的兒子,所以這兩天她一直拉着臉,給鈴蘭顏色看,但鈴蘭沒事時就呆在屋裡,讓她的冷臉無處放,心裡正憋着火呢。
江灣明白母親心裡的不舒服,他也假裝看不見,他叫來下人將行李放到馬車上送過去。鈴蘭這個時候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臉色蒼白,有些倦容。
“弟妹,看你臉色不好,你就不要送我們了。”大嫂是個很善良的人,她見鈴蘭病怏怏的樣子有些不安。鈴蘭搖搖頭道:“大嫂在府上沒住幾天就搬出去,我知道是我的不好,沒能照顧好你們,我心裡有愧,以後大嫂有什麼需要,就讓下人來說一下。”
江灣帶着大嫂他們來到柳宅時,江灣纔想起來鈴蘭讓他買下這座房子,自己竟然忘了。大嫂安頓好後,看天色不早了,就勸江灣回去吧。
“大嫂,我會把李家的家爲留一部分給侄子的,過幾天我把契約拿過來,但不要讓侄子知道,我怕他這樣會不思進取,等他成了家能承擔責任了再告訴他,以後就把李家的家業全交給他管理,反正沁兒也嫁出去了,以後這些都是他的。”
大嫂感動的眼淚漣漣,她沒有想到小叔子想得這麼周到,她感覺得是安慰。她想如果相公能早點明白,回到這裡安度晚年多好,也不至於葬身城外。
江灣勸大嫂別想這麼多了,安心過日子吧。然後江灣又和母親說了幾句閒話,這才離開。
二更天的時候,蘇輪和柳葉準時到了城外三十里的給定地點,這是上京城必進之路,路口有個涼亭,不遠處就有個山口,山腳有清澈的泉水,蘇輪想到上次自己在這洗澡衣服被人偷走時的尷尬,他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