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開竅

“讓子幕和石頭留下來吧,我們回去了。”阿柱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老婆子今天怎麼一反常態,他有些尷尬,陪着笑臉對蘇老爺說不好意思。蘇老爺笑着說:“沒什麼的,有空再來玩就行了。”

可是阿柱老婆卻堅持石頭和子幕也要跟着回去,阿柱有些不高興了,他責備老婆道:“讓兩個孩子住兩天,陪老夫人說說話,你怎麼還非讓他們回去呢?”

阿柱老婆腆着臉對蘇老爺尷尬地笑笑,神情特別的不自然,她剛想開口解釋,被蘇老爺阻止了,然後讓子幕和石頭都跟着走吧。他心裡明白,人家不想找晦氣,自己又何必勉強呢。

子幕看爺爺神情落寞,她感覺心裡很疼很心酸,現在這個家特別需要她留下來,但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由不得自己了。

石頭握着子幕的手對奶奶說道:“奶奶,你們就先回去吧,我陪子幕在這住幾天,有什麼事以後回家再說吧。”

子幕很感激地看着石頭,感覺真是知婦莫若夫,阿柱老婆沒辦法,她訕訕地看了看阿木又看了看阿木的老婆,好像都不理解她這麼做的原因,她只好對蘇老爺說道:“我只是怕孩子不懂事,給你們惹麻煩,他們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吧,那我們就先走了。”

離開蘇府後,阿柱老婆走的特別的快,也不理他們。阿木老婆攆上去追問婆婆是怎麼啦?

“怎麼啦?你長眼睛沒有,你沒看那新娘子快死的人,一臉的晦氣,我都怕在那呆久了也惹一身的晦氣,還有石頭是要考進士的人,子幕以後也要懷孩子的,呆在那樣的地方,多不吉利,我說你們怎麼就不長眼睛呢?”

阿木老婆被婆婆數落一頓,像是突然開竅似的,轉過臉就要去蘇家,被阿木攔住了。阿柱一直是一言不發,此時他終於忍不住了。

“有你這樣做人的嗎?你怕死,怕粘晦氣你就不要來,沒人請你來,你看你剛纔說的話,真是讓我把老臉都丟盡了,以後這蘇家還讓人怎麼來?子幕會怎麼想我們?”

阿柱老婆看老頭子發脾氣了,她立刻不說話了。她瞭解自己家相公的脾氣,只要她不還嘴,阿柱一會就沒脾氣了。

阿木老婆在阿木跟前嘀咕,萬一新媳婦死了,兩個孩子多晦氣呀!阿木瞪她一眼,讓她別亂說話,應該多說一些吉利話,這樣別人有好運,自己也會有好運的,做人要善良。

蘇輪和柳葉是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在路上和江灣與鈴蘭竟然是擦身而過。都是急於趕路,都沒有注意到彼此。

蘇輪和柳葉回到家時,子幕和石頭都回家了。因爲阿木的老婆三天兩頭讓村裡的人來鎮上時給他們捎話,他們沒有辦法只好回去。子幕心裡苦,但她什麼也不說,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媽媽抱怨一番。看到兒子媳婦平安回來了,阿木老婆對於兒子的報怨也不放在心上。阿木把石頭叫到院子裡批評兒子道:“你娘和你奶這樣做也是爲你好,你怎麼可以對他們大呼小叫的,你還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呢?讓人聽了真是笑話。”阿木的一番話說的石頭低頭不語,臉紅耳赤,然後來到奶奶和媽媽的面前跟他們說對不起。

柳葉和蘇輪風塵僕僕地回到家裡,門上的大紅大紅燈籠還沒摘下呢。柳葉和蘇輪有些錯愕,家裡給誰辦喜事呢/

“媽,我們回來了。”兩人一進院子就叫起蘇夫人來。子羨從前廳走了過來。看見是父親和母親,心裡一陣不知是心酸還是委屈的感覺涌上來,他撲了上來。

“爹,娘,你們終於回來了。”

柳葉驚訝地問子羨怎麼不在店鋪,這個時候怎麼還在家?

“娘,爹,你們快坐下來,你們不在家的日子發生了許多事,容我慢慢講給你們聽。”

柳葉和蘇輪沒想到他們離開的這二十多天,家裡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柳葉感嘆子羨真是長大了,也受累了。

“小萱怎麼樣了?我去看看她。”柳葉說道,子羨讓媽媽過一會再去吧,小萱剛睡着覺。

“娘,爹,你們先回房休息一下吧,過一會,我讓小萱去給你們敬茶。”子羨此時十分懂事地說道,成過親後,他感覺自己長大了,肩上的責任也重了。蘇輪輕輕地拍拍兒子的肩膀,目光中充滿讚許和安慰。

蘇夫人得知兒子媳婦回來了,慌得就讓阿香扶自己起來。來到前廳,看到兒子媳婦清瘦的模樣,兩眼忍不住就哭得稀里嘩啦的,一會摸摸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嘴裡唸叨着:“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

“娘,讓你擔心了。”蘇輪愧疚地說道,看到母親原本胖胖的臉龐現在也消瘦不少,皺紋也爬上了臉頰,頭髮白的更多了。

“娘,你看你都瘦了,我沒在家,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呀,我一會給你們做晚飯吃。”柳葉故意想把話說的輕鬆一點,可是卻心情不是滋味,心裡空落落的難受。蘇夫人拍拍柳葉的手背笑着說道:“這是我最愛聽的一句話,你們快進

屋休息一下吧。”

子羨讓阿香扶奶奶回房休息,他這纔回到自己房間,看小萱醒了,丫環正給她喂藥呢。子羨走過來接過丫環手中的藥碗,要親自給小萱喂藥。

“子羨哥哥,我拖累你了。”小萱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剛纔她不停地咳嗽,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總感覺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子羨給她喂藥,先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一下,然後送到她嘴邊,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他安慰小萱不要說胡話,說傻話,然後他還告訴小萱,他父母從京城回來了。

“公公婆婆回來了嗎?我應該去給他們敬茶的,我這樣怎麼見人呢?我是不是應該補一下妝呀?”小萱顯得很緊張很慌亂,她不安地問道,子羨讓她安靜下來。握着她修長白皙的手說道:“在我眼裡,你是最美的媳婦,我爹孃聽說我把你娶進了家門不知有多高興呢。一會我們就去給他們敬茶。不過,你要先把這些藥都喝完纔有力氣不是嗎?”

小萱很聽話的把藥喝完,還沒有下牀,柳葉就推門走了進來,徑直來到牀邊,柔聲地叫道:“小萱。”

子羨趕緊站了起來,讓母親坐了下來,小萱一見婆婆來了,她掙扎着要起來行禮,被柳葉勸阻了,小萱不安地對柳葉說道:“婆婆,我還沒給你敬茶呢?”

柳葉假裝生氣地說道:“小萱,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現在身體不好,這些繁文縟節就不要講了,等你身體好了,再給我好好行個禮,敬個茶,還要下廚房給我做好吃的,我告訴你,這可是我哄婆婆最管用的一招。”

柳葉這麼一說,小萱笑了。柳葉說道:“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多笑笑,氣色就好,心情一好,病就好了。”然後轉過臉來訓子羨道,“子羨,你以後你要溫柔體貼一些,多找一些笑話說給小萱聽。”

小萱趕緊給子羨幫話道:“婆婆不要責怪子羨,他一直在照顧我,還要照顧生意,你看他都瘦了一圈了。我真怕我這病好不了,對不起子羨,我有時也恨自己貪心,都病成這個樣子還想着要嫁給他,拖累他。”說到此時,她又想哭了,柳葉讓她以後不許這麼說,也不許這麼想,而且她的病一定會好的。

蘇輪和柳葉回到家後,蘇家的生活彷彿又充滿了生機,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柳葉的樂觀情緒所感染,都帶着笑容。只有蘇輪知道柳葉的笑容後面是心急如焚。

“柳葉,你別裝了,我看着都心疼,明天,我要店鋪盤算一下家裡到底能籌多少錢,實在不行了,就能賣的賣能當的當。要不再借一點。”

柳葉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她說道:“現在家裡發生這麼多事,上次突然出現提兌的事也很蹊蹺,他們爲什麼會選擇我們離開時來提兌呢?這裡一定有陰謀,現在真金白銀沒有多少,只有銀票,算起來也不過十萬,再加上名下的店鋪都賣了也不過二十萬,江灣和莫宇還有李軒都幫助過我們了,我們又怎麼能再借呢,這餘下的缺口怎麼辦?還有怎麼跟公婆提這件事呢?這可是他們打拼了一輩子的家業呀!”

蘇輪給柳葉一個鼓勵而又堅定的目光,說道:“我爹和娘都是明理的人,以後我們還能再掙回來的。”

柳葉對蘇輪說道:“我們都回來了二天了,也不知江灣怎麼樣了?你還是去找莫宇談談吧。”

蘇輪點點頭,他決定這就去找莫宇。小菊對於蘇輪的突然來訪好像有些不適應,顯得特別的不自然。

蘇輪問小菊莫宇在家嗎?小菊淡淡地說道:“最近好像我們家特別不順,莫宇陪二寶去收債了,今年好像收成也不好,收來的好像也不夠花的了。”

蘇輪輕輕地咳嗽一下,然後告辭離開。沁兒站在後後見婆婆這麼說話,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公公和小叔子哪也沒去,在後院的花園下棋呢。她猶豫要不要告訴公公,蘇伯伯來找他,但一楊到婆婆的臉色,她想還是算了吧。

“你爲什麼站在這裡?”大寶走過來,嗡聲嗡氣地問道。大寶長得個子不是太高,人比較壯實,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很樸實,但缺少父親的鐘秀,也沒有二寶的機靈。沁兒有時也會想如果自己堅持和子羨在一起,也許人生會是另一個界地,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爲兩家的多年關係,再加上兩人是有婚約的,沁兒知道如何約束自己的心。現在子羨也成婚了,一切都是過往煙去了。

“沒什麼,我是想問娘一聲,中午吃什麼?”沁兒掩飾道。大寶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然後不悅地說道:“孩子在哭着找你呢。你什麼時候關心起中午吃什麼了,這不都是娘問的嗎?”

沁兒臉色一沉說道:“我不是想替她分擔一下嗎/”

聽沁兒這麼一說,大寶的神情才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臉的喜悅,笑着說道:“看來我誤會你了,我娘聽了一定很高興。”

小菊打發走蘇輪後,正端起茶水準備要喝,聽到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她轉過屏風看見大寶和沁兒站在那,

她有些懷疑剛纔的話不知可讓兩人聽到嗎?

“你們小夫妻有什麼話應該到房間裡說,站在那像怎麼回事?剛過來嗎?”

沁兒機靈地說道:“是的,剛走來,娘,我看你最近有些累,所以我想家裡有什麼事你吩咐我做就行了,你也好歇歇。”

沁兒是好意,小菊卻敏感地以爲她要奪家裡的大權,她生硬地說道:“你還是把我孫子看好就行了。你以前在孃家什麼都沒做過,等我老了不能動的時候,我自會把這個家交給你的。”

沁兒察覺出婆婆的不悅,她也就不再說什麼,大寶想爲沁兒說兩句公道話,沁兒扯扯他的衣角,這一細節還是落入了小菊的眼裡,她更加相信夫妻二人是有所企圖的,她感覺心涼,這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就不是自己親生的,怎麼都隔着一層。她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到院子裡,將兩人晾在了一邊。

蘇輪離開莫宇家又來到江灣家,下人告訴他,老爺和夫人上京城去了。蘇輪明白江灣一定是得到他大哥去世的消息了。他感覺心裡亂亂的,一時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他想現在籌錢纔是第一要緊的事。眼看着期限就要到了,如果他們交不出五十萬兩銀子來,逍遙主人的小命就沒了。

他決定到店鋪去看看,子羨這兩天兩頭跑,要照顧小萱還要照看店鋪,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他來到錢莊,生意似乎很冷清。子羨沒想到父親來了。

“家裡的生意怎麼樣?”蘇輪問子羨,子羨無奈地說道:“自從提兌的事發生後,家裡名下的店鋪生意都是一落千丈,現在基本是苦苦支撐着,我打算盤出去幾家店鋪,還沒跟你商量你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蘇輪認爲兒子做的對,然後讓他能盤的就盤出去吧。又問兒子家裡的帳目上到底有多少銀子。子羨不解地注視着父親。

“如果把名下所有的產業算在一起的話,也就十萬多一點。”子羨說到這,不好意思看父親,因爲生意不好,他認爲是自己管理不善造成的。

蘇輪想這比自己原來設想的要少一半,江灣不在家,莫宇也沒見到,看來要籌這五十萬真是太難了,太難了。

“了羨,這不怨你,你做的很好了,你現看着店鋪,我出去一趟。”子羨目送父親的離開,看父親削瘦多了,背似乎也不如以前挺拔了。他感覺父母這次回來心事重重的,他感覺自己沒有幫上他們的忙而內疚不已。

蘇輪本來想去西山鎮的,可是他想李軒就是把全部家家底拿出來,也湊不了這個數。看來只有另想辦法了。

他只有先回家跟柳葉從長計議。

天庭上靜悄悄的,在雲霧間人一隊巡遊兵正在巡遊,突然一個天兵看到雲湖鎮上有仙魂,原來是柳樹仙子在人間,天兵感覺出大事了。於是趕緊向玉帝彙報。玉帝是龍顏大怒,叫天兵火速到人間把柳樹仙子捉拿回來。

阿錦正從百花園採花回來,看見天兵天將出動,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她嚇得丟下花籃就跑到月老的姻緣宮請求月老救柳樹仙子一命。

月老掐指一算,知道是柳樹仙子私下凡塵的事被髮生了,他算了一下,認爲現在趕在天兵天將之前把柳樹仙子召回來還有時間。於是他快速唸咒語,催促柳樹仙子速回天庭。

柳樹仙子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了月老的召喚,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這一回去凶多吉少,再想回來是不可能的了,她感覺最要緊的是救小萱的命,這關係到自己寶貝兒子的幸福生活,於是她悄悄的醒來,下了牀,披上衣服來到子羨的房間,輕輕地敲了敲門。

子羨一臉的睏意,打開房間的門,看見母親站在月光下,一臉的澄澈,聖潔的像個仙子,他使勁地揉揉眼,以爲他眼花了呢。

“娘,你怎麼不睡覺,跑到這做什麼?”

柳樹仙子沒有回答他,而是問小萱怎麼樣了?子羨更是糊塗了,母親怎麼會在半夜三更跑到這來問小萱的情況。

“她還是老樣子,剛剛睡下,氣息如遊魂,我擔心她時間不多了。”子羨說到這,傷心的哽咽起來,柳樹仙子摸摸兒子的頭,心疼地把他摟在胸前,安慰他道,“只要有娘在,我一定會救好她的,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小萱離開你的,現在你出去到你爹的書房給我呆一會,我想單獨陪一陪小萱,和她說說話。”

子羨不明白母親這樣做的原因,他總感覺母親今天晚上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他聽話地把門關上到父親的書房去了。

柳樹仙子來到小萱的牀頭,看着兒媳婦一臉臉瘦得只有巴掌大了,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絲,嘴脣也是沒有血絲。她知道小萱的時辰不多了,她要趕緊行動起來。

黑無常拉着白無常又出來了,是他們曾經來過的蘇家。白無常還嘲笑他曾經抓錯人了。黑無常一拍胸脯說:“這次一定不會了。只是不知道是蘇家的什麼人?上司只顧着喝酒也沒有交待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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