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柳大山正在陪江灣說話,見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很是意外。鈴蘭看見江灣神情雖然有些憔悴,但整個人沒有大礙,她還是感覺懸着的心放下來了。
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現在好事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到來,讓鈴蘭和江灣都感到命運的無常。江灣見好朋友都在自己的身邊,他感到很心慰。他勉強地笑了一下道:“等我身體好一些的時候,我決定回雲湖鎮上去,這官場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待的,這次我大哥和岳父都是受我的牽連,想想真是慚愧,如果沒有你們及時來出手相救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出來了,都怪我經驗太少,別人設個局我就進去了,哪能想到與你推心置腹的人會在你背後捅你一刀,官場真是太黑暗了。”說到這江灣咳嗽了一下,鈴蘭趕緊給他拍拍背,讓他不要說這麼多,大哥和父親很快就會回來的,沒有什麼好內疚的,沒有人會怪他的。
江灣嘆了一口氣道:“別人不怪我,但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一想到我犯的錯誤我都恨得去撞牆。”
蘇輪安慰江灣道:“不再說這些了,我們剛從王爺府回來,趙王爺說他會幫助你岳父和你大哥的,你放心好了,把身體養好,我們一起回雲湖鎮,繼續做我們雲湖三才子。”說到這蘇輪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爹。”一個清脆的稚嫩的童音傳了進來,然後就看見一個穿着粉紅色衣褲的小女孩跑了進來,一下子就撲到了江灣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江灣撫摸着她的頭讓她不要哭了,他這不是回來了嗎?
鈴蘭把女兒拉過來,給她抹去眼淚,笑着說:“等你爹身體養好了,我們就一起回雲湖鎮上了,到時就有很多小朋友陪你玩了。”沁兒一聽就高興地拍起手來說:“我有朋友玩了。”
看着孩子這麼開心,大人們的心情也輕鬆下來不少。
在西山鎮的綢莊裡,李軒見到了一位留着絡腮鬍子的男人,看面相大約三十出頭,李軒見他目光中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似乎是一種敵意,他在心裡發笑,他和這個人無怨無仇怎麼可能會敵視自己呢?
李軒仔細地問他是哪裡人,在哪裡做財?那位客人笑着說:“我是哪裡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從小就被家人賣給人爲奴,後來從主人那裡逃了出來,然後跑到關外遇到徵兵就參軍了,幾年了也混個副將了。這不私下裡想做點小生意發點小財。”
聽他說是軍爺,這讓李軒有些吃驚,自己家從來不和官府的人打交道的,再說供給都是有專門負責的,一個小小的副將怎麼有這個膽量呢?
“我們是做小本生意的,從來不和官府打交道,怎麼敢和軍爺做生意,這要讓朝廷知道了可是要殺頭的。對不起,請你找別人吧。”李軒準備要送客。
那位客人彷彿早料到李軒會是這個反應,他很從容地坐大那裡,平靜地說道:“請等我把話說完你再送客也不遲。”
李軒讓他說下去,客人不慌不忙地說道:“軍隊的糧餉有朝廷專供,但這裡面不還是有漏洞的嗎,我只是一個小副將當然沒有這個膽量,我
是在將軍的授意纔來這裡秘密和你談生意的,我們這次出征到邊關有幾千人,你想這會是多麼一大筆生意呢”客人特別強調了幾千人,李軒還是不爲所動,他讓掌櫃的送客。
客人臨走的時候讓他再想一想,如果他放棄的話,他就會把這一大筆生意拿去和蘇家做交易,我想蘇老爺絕不會放過這塊肥肉的。
掌櫃的送走客人後回到房間,問少爺可有意做這筆生意?李軒說:“不能做,這個人是朝廷背景,如果被朝廷知道我們全家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再說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總感覺這個人在哪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他的眼神讓我不舒服,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別去理他,再說幾千人的生意,我們一時上哪進那麼多的貨,就讓蘇家去做吧。天上掉餡餅的事不是好事,你忙去吧,如果他再來就說我們店小沒辦法做這生意。”
回到家裡,李軒發現前廳的桌子上放了好多禮盒,他叫來管家問這是怎麼回事?管家不解地說道:“少爺,這不你讓店裡的夥計送來的嘛,說是讓少奶奶帶着到蘇家去的,你不記得了?”
李軒臉上出現迷惑的神情,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管家我說過我樣的話嗎?我好像只說等蘇家的少奶奶回來後再說呀,這絕對不是安排的,我一直在綢莊裡談生意,沒上其他的店鋪呀?聽少爺這樣一說,管家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李軒來到桌旁,把盒子一一打開,發現裡面有四色糕點,有各種蜜餞,還有冰糖葫蘆。李軒不明白怎麼都是吃的?
聽說李軒回來了,阿枝從後院來到前廳,她現在心情好,人看起來也精神多了。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衣裙,讓人聯想到三月桃花枝頭開的美景。李軒見到阿枝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正要問她感覺怎麼樣時?阿枝卻說話了,讓他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真是有心,怎麼知道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東西?還有冰糖葫蘆,我可沒有告訴你我喜歡吃這些呀?”阿枝說着忍不住捏起一個蜜餞放到嘴裡。
“不是少爺買的。”管家插嘴道,李軒趕緊補上說道:“當然不是我買的,是我讓夥計買的,想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還不容易。這些讓你好好享受一下吧,你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阿枝沒有察覺李軒面色的變化,她只顧吃那些蜜餞了,她隨口問道:“你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又要出去?”
李軒掩飾道:“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沒跟綢莊的掌櫃交待一下,他年紀大了,我怕他糊塗,我去去就回來。”
李軒離開庭院的時候感覺外面的空氣舒暢一下,他剛纔的心好堵,他感覺他的幸福正在被人威脅,他想搞清楚是誰送來的美食,爲什麼是在這個時候,他是何居心?李軒來到自己家的店鋪,但店裡沒有一夥計承認送東西去過府裡,李軒想一定是管家看錯人了,自己家的生意那麼多,管家哪能認清每個人夥計呢?
他走在熱鬧的人羣中,卻感覺不到任何一個人的存在,他現在只想搞清楚這個問題,否則他真是寢食難安了。突然他在人羣中發現一個熟
悉的身影,就是今天來他店鋪的那個男人。只見他在精心挑選手飾,正在和老闆討價還價。李軒的腳步不由地靠近過去。
李軒發現他挑的是一個淨白的玉鐲,他知道這是著名的血絲玉,帶的人帶長了,玉鐲裡就會有血絲在遊動。他心裡一咯,因爲他突然想到阿枝好像也喜歡這種玉,難不成那些好吃的東西都是他送的?李軒感覺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怎麼看哪一個人都有這種懷疑呢?他苦笑一下然後轉身離去。
晚上吃過飯回阿枝坐在屋裡說着閒話,阿枝見他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拿起一塊糕點塞到他嘴裡,李軒條件反射一般地跳了起來。阿枝一愣然後笑了起來。
“不就是一塊糕點嘛,你怎麼反應這麼大?你不喜歡吃嗎?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我卻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我有空做給你吃。”
李軒聽阿枝這麼一說,心裡像針扎一下的難受,自己和她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四年多了,她快成孩子娘了,可是自己卻沒有關心過她,更別說她喜歡什麼了?
“阿枝,”李軒有意無意地問道,“你在蘇家和誰的關係最好?除了少奶奶柳葉外,還有沒有知心的朋友了?蘇少爺對你怎麼樣?”
李軒在心裡一直以爲蘇少爺還在惦記着柳葉,他見過蘇輪玉樹臨風,讓他自慚形穢。
阿枝笑道:“少奶奶從沒有把我當成丫環看,一直把我當好姐妺,少爺眼裡只有少奶奶,不過他對下人一直比較好,其他的朋友只有阿香了。”阿枝說到這時,她突然想到了小山子,也不知他現在在哪裡過的好嗎?
李軒見她不說話了,目光中有一種抹不去的憂鬱,這種神情是她初嫁過來時常掛在臉上的,她是不是想起了某個人?
“其實今天有件事我沒有說實話?”李軒下定決心說道。阿枝緩過神來問他是什麼事情?不會是遇到了以前喜歡的女孩子吧?
李軒鄭重的搖頭道:“不是的,我想說的是這些糕點。”李軒話還沒說完,管家就在外面鹹了起來。
李軒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管家說綢莊的掌櫃又來了,我讓他去書房了。李軒說知道了。就跟阿枝講了下來到書房。
“又有什麼事?”李軒顯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掌櫃的小心翼翼地說道:“那位客官又來了,說他時間有限不能再給我們時間思考了,就問我們到底是做還是不做?他準備到雲湖鎮上去了 ,我看他挺有誠意的。”
李軒瞄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生意做不得,少賺點沒關係,但不能出差錯。你就回他話,讓他去找別人吧。”
掌櫃的沒想到這少爺越來越冷靜了,前些日子還一副要把蘇家比下去的陣勢,怎麼幾天功夫就換了一個人,看來這從蘇家來的少奶奶一定是費了不少心思,讓他改變這麼大,這樣也好。掌櫃說我這就去回話。
掌櫃的剛把門打開,就看見李老爺正威嚴地站在門口,好像剛纔的話他都聽到了,掌櫃的嚇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