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掌櫃的,這種大客戶也是不多見的,愣了愣後,當下便道:“容公子,並非我不相信您的實力,但恕我直言,西寧每年的藥材產量是很大的,您大約想要多少,能有個數嗎?”
西寧的天略有些熱了,容若搖一搖手中的摺扇:“只要藥材好,幾百上千進不是問題。”
薛家每次收購的數量,大約就是在一千斤上下,容若報的這個數字,差不多就是臨川的極限。也正是那十幾家供貨商手中存貨的總和。
這藥材可不是大米綠豆,有些便宜有些可是很貴的,即使是批發價很不便宜,射上千斤,就是一筆不小的款子,因此任是薛明盛也不敢說我先買來放着,然後再慢慢地查。
誠然這筆錢對薛家來說不算是什麼,但薛家畢竟不是薛明盛當家作主,從和善堂走一筆貨款薛朗不會管,但必然會知道,這一知道,就必然會追根究底的詢問,事情就藏不住了。
如果薛明盛妥善的處理了,他自然不怕薛朗知道。可若是沒處理好呢,便實在不想叫人笑話。
掌櫃的不可控制的嚥下口水,更加小心翼翼的道:“我能問一聲,容公子要這些藥材,是做什麼的嗎?”
“藥材自然是給人治病用的。”容若有些好笑道:“難道是買回家做菜嗎?”
掌櫃的尷尬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因爲這個量實在是大,而且也是咱們西寧人吃飯的活計,所以就忍不住多問一聲。免得大家空歡喜一場。公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不知道生活不易,雖然西寧看似藥材遍地,但那些稀有的珍貴的都在深山老林裡,大家也是拿命換來的,所以這事情,由不得我們不謹慎啊。”
容若點點頭。道:“不過我聽說西寧的藥材,大部分都是有人訂的,還擔心這一趟會空手而歸。怎麼這個時候,還有人沒出貨?”
說起這個事情。掌櫃的也是一臉苦相,想說什麼,但是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隻嘆了口氣:“這事情說來話長,我還是先去替公子張羅張羅藥材的事情。若是公子好奇,親自向藥材商打聽無妨,我卻不太好多這個話的。”
看掌櫃的一臉難色,容若也沒說什麼,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問,爲了讓大家安心,其實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不知道掌櫃可聽過陽州正多坊。”
正多坊雖然不像和善堂那樣開遍大江南北,但卻是個老字號的醫館,只要是和醫藥打交道的人。就沒有不知道正多坊,沒有不知道陽州容家的。
因此掌櫃的一聽正多坊,便肅然起敬:“沒想到公子竟然是陽州容家的少爺,真是失敬失敬。”
容若擡擡手回了個禮:“客氣了。”
掌櫃的隨即有些疑惑:“只是容公子,正多坊要這麼多藥材做什麼?陽州就那麼大,需要那麼大的量嗎?”
正多坊再有名,也就是一個店,這賣藥又不是賣菜,就算是全陽州的人加上週邊的縣城都去正多坊,也賣不了這麼大的量啊。
容若輕飄飄的道:“陽州確實不大。但誰說正多坊一定只能在陽州呢?如今我們已經在臨川開了店,後面陸陸續續,大約會再開二十多家。”
正好是和善堂差不多的數量,因此這藥材的數量。也就剛剛好。
掌櫃的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然後摩拳擦掌道:“容公子您等着,我這就去聯繫。”
“有勞。”容若微微頷首:“中午我在對面長春樓擺了酒席,恭候大家。”
長春樓是西寧最好的飯店,容若點了一桌魚翅席。其實他真不是那麼奢華的人,但是這時候卻要怎麼顯擺怎麼來,要不顯得自己有錢有篤定的話,怎麼能叫那些搖擺的供貨商安心呢。
容若和掌櫃的商量妥當之後,便回了後院,爲了方便,他們包了個小院子,說話做事也方便。
林悠今天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以前那麼隨意的,而是一身特別低調的華服,一眼看上去什麼也不覺得,但是細細的看,便發現那一身簡單的衣服名貴的很,加上他白色鬍鬚飄飄,舉手投足間,整個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很有大家風範。
西寧的藥材大戶一共有十三個,都是爲薛家供貨的,其中有五個的供貨量特別的大,他們也就成了最擔心的人,一旦薛家真的不收了,藥材都壞在了自己手上,那可就虧的大了,因此現在他們甚至已經在討論能不能大家湊錢將藥材運到臨川去,甚至可以一路走一路賣,今年虧是虧定了,只求不要虧的太多就好。
因此聽到了吳掌櫃的消息,說來了新的買家,雖然都有些將信將疑,卻還是都來了。
將藥材賣給別人,薛家也許會生氣,但是一來這是薛家先違背合約在前,二來,供求本就是相互的,他們賣不掉麻煩,薛家買不到也麻煩,因此衆人忐忑歸忐忑,心思卻還是有些動了的。
中午的時候,容若早早的就等在了長春樓,身邊還坐着悠然喝茶一副高人姿態的林悠。
不多時,吳掌櫃便帶了人來,陸陸續續的有七八個,那五個最大的供貨商來了三個,其他的手上的貨也都不少,一個個介紹過去,落了座,然後便面面相覷,有些冷場。
容若環視一週,然後道:“相信吳掌櫃也和大家大致的說了,在下容若,是陽州正多坊的掌櫃。正多坊以前一直居於陽州,不過到了我手上,我希望可以將他發揚光大,所以想要採購一批藥材。久聞西寧大名,因此慕名前來,還望諸位,不要叫我失望。”
既然來了這裡,自然已經在吳掌櫃哪兒將大致的情況都打聽了,衆人也都是又想賣又擔心,十分的糾結。
一陣沉默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站出來道:“容公子,我姓陳,大家都喊我陳二,我家今年大約有三百多斤上好的藥材,價格合適也很想出手,但是我想問容公子一個問題。”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