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又到除夕

轉眼又是一年除夕。

陳瑾瑜依稀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娘子還不想和自己過日子呢,今年卻儼然是另一副光景了。

自家娘子已經懷孕了,現在他不僅和自己過日子,還會跟自己生孩子。

這樣想着,他的嘴角微微彎起。

幸福的樣子藏都藏不住,整個人都愉悅的很。

而且養殖場的雞鴨們也是爭氣,個頂個的趕着給主人們貢獻自己的蛋,羊羣們也是努力的長個頭長肉。

雖然飼料吃的多了,可陳瑾瑜和齊越看着這一箱一箱子的雞蛋鴨蛋,看着見長的羊,是越看越眉開眼笑的。

“這些可都是錢啊,白花花的票子……不對,是白花花的銀子。”齊越說的樂不可支。

“這新鮮的蛋確實好賣。”陳瑾瑜說:“娘子你想得法子也好,給飯莊和一些大戶人家送,比在集市上賣的快不說,還使得他們日後都定下咱們家的蛋,這樣算是有了固定的……用娘子你的話怎麼說來着。”

“客戶,固定客戶,有了這部分固定的客戶,咱就算是有了固定收入。”齊越說:“只要他們一直購買咱們這裡的蛋,以後就不用擔心這些蛋沒銷路。”

“娘子,你可真厲害。”陳瑾瑜是忍不住誇讚:“這法子可是省去不少時間,不用天天守在那集市上賣了。”

齊越心裡暗暗得意,老子雖然不懂什麼發財之道,也沒什麼本事,不過在這古代耍點小聰明,動點腦子就能把你們這些活古董給忽悠住,更能讓這呆子家,不對,是我們家發財致富。

“等過些日子想必欠的債就能還清了吧?”齊越問。

陳瑾瑜點頭:“應該差不多。”

齊越舒口氣:“等還清了錢,剩下再賺的才真正是咱們的錢,到時候我們就過上好日子啦。”說着開心的拿腦袋蹭了蹭陳瑾瑜。

陳瑾瑜寵溺的看着,半響,說:“你現在有身孕在身,不能再讓你跟着我勞累了。”

“沒事,這不肚子纔起來一點。”齊越說。

“那也不行,已經四個月了,馬虎不得。”陳瑾瑜說:“今兒又是除夕,你就好好休息,我來做年夜飯。”

“我幫你燒鍋可行?”齊越說:“坐在那柴火堆裡,燒着鍋暖和,這都不行啊?”

陳瑾瑜點頭,算是應允了,與齊越一起去了廚房忙活。

“你別動,只要坐在那燒鍋就行,剩下的我來。”陳瑾瑜見齊越要幫着刷鍋忙道。

齊越翹了翹嘴角,看着視他爲珍寶的陳瑾瑜,咬了咬脣,心裡甜的盪漾。

這世間,有的人就是這麼簡單純粹。只知道一門心思的對人好。

看着看着,齊越忽然開口喚了聲:“老公。”

這可是他第一次這樣叫陳瑾瑜,陳瑾瑜不懂何意,因以前從未聽齊越說過這樣的字眼,一怔,眨眨眼,一臉茫然的看向他。

齊越輕輕笑笑,然後說:“老公的意思就是相公,夫君……呵呵,就是這樣……懂了嗎?”說完覺得特不好意思。

被他這話弄得陳瑾瑜忽而紅了眼眶,激動不已,丟下手中的鏟子就要抱齊越。

“哎哎……滿身油氣……那菜,趕緊看看……”齊越說。

陳瑾瑜笑笑,收回手臂,不捨得繼續炒菜。

不多時年夜飯做好了,齊越坐在飯桌前吃的開心,陳瑾瑜看的更開心。

吃的差不多,齊越擡起頭來,對上陳瑾瑜的眼,見他滿眼的寵溺,又想到自己剛纔那嚇人的吃相,不僅感到略微不好意思,輕咳一聲,問:“你吃完了?”

陳瑾瑜回過神:“娘子吃飽了嗎?”

“早飽了。”齊越拍拍肚子:“連咱的寶貝都吃飽了。”

陳瑾瑜笑:“那,待會我們去放煙花炮竹。”

“嗯。”

今年的煙花炮竹買的比往年大,齊越放的開心。

“這是鎮上最大的了,娘子還滿意嗎?”陳瑾瑜問。

齊越點頭:“滿意,一百個滿意。”

滿意就好,陳瑾瑜定定的看着齊越,心裡暗暗的想。

“我想全部放完它。”齊越說。

“行。”陳瑾瑜笑着應着,把所有的煙花拿出來放在齊越腳邊。

全部點燃,齊越躲在陳瑾瑜身邊看着這天空中綻放開來的煙花。

好不絢爛,就跟他現在的人生似的。

只願他現在安逸的人生能比這煙花久一些。

陳瑾瑜伸出手臂擁住他,齊越回過頭,對上陳瑾瑜深邃的眼睛,那雙眼睛明亮如星,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齊越剛想張嘴說話,誰知才一張嘴,陳瑾瑜的脣就貼了上來。

抱緊他,溫柔的親吻他,齊越回抱住他,熱情的配合着。

兩人正吻的炙熱,進了院子的李奕豐就被這一幕弄得一驚,喊道:“你們倆……也不鎖門就……”

兩人迅速分開,陳瑾瑜面上一熱,忙低下了頭,齊越也是一怔,不過臉皮還是比這陳呆子厚一些,看着李奕豐問:“這大過年的不在家過年,跑我們家幹嘛來了?”

李奕豐不回答,笑吟吟的說:“我,我進屋……你倆繼續……”說着一溜煙跑進了屋子。

留下兩人面面相覷,眼對眼的看了一小會。

陳瑾瑜的臉直接紅到了脖子,齊越無語。

“陳大哥別客氣,越姐姐喜歡和你親嘴兒……”李奕豐又探出頭來說了這麼一句。

齊越:“……”

陳瑾瑜這次是徹底跟那煮熟的蝦子一樣。

“怎麼一點小孩子的樣子都沒有。”齊越嘟噥着進了屋。

陳瑾瑜站在那吹了一會冷風,等臉沒那麼紅了才進了屋。

進了屋,看到李奕豐正坐在火盆邊繃着小臉,整個人悶悶的。

齊越坐在一旁勸着:“這去京城讀書多好的事啊,你不去纔是傻子呢。”

“不去,就不去。”李奕豐垂眼看着火盆。

“爲什麼不去?”齊越一副你這個傻叉的表情。

“去那種沒人疼沒人在乎的地方幹嘛?”李奕豐說:“你們不知道我爹娶了幾房太太,那些兄弟姐妹我沒有親近的,就只有我哥是我在這個家最親近的人,他在這我哪都不去。”

陳瑾瑜也坐在他們身邊,聽了一會,開口道:“你哥他不去嗎?”

“我哥得守着我們李家這邊的錢莊,他肯定不能去啊。”

“我就納悶了,就算你和你那些兄弟姐妹不親近,你爹總是你親爹吧?他還能虧待你不成啊?”齊越吃着栗子說:“去大城市發展路子多,將來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李奕豐不作聲,任齊越說自己。

等過了一會,他說去睡覺,也不理陳瑾瑜他們直接跑去牀上睡了。

齊越看的一臉茫然,這小屁孩很少這般不快樂的。

陳瑾瑜鋪好牀鋪,喊了齊越,睡覺時候,他問:“小豐子是不是和他爸爸的關係不好啊?”

陳瑾瑜頓了頓,小聲道:“算是吧,與其說關係不好,倒不如說是根本沒什麼關係。”

“啊?”齊越吃驚:“這……他不是他爸親生的?”

“親生不親生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父親常年在外做生意,在京城那邊娶了當官的千金大小姐,後來飛黃騰達生意越做越大就在那定居了,留下家裡的妻子獨守空房,一年也回家幾次,可都是住不了幾天就走,李夫人身邊雖有慶少爺了,可怎奈日子孤單,又獨守空房,聽聞李夫人便有了心動的人,還發生了關係,便有了豐少爺,可李夫人直到死都說自己是清白的,說豐少爺是他們李家的骨肉;李老爺自知對不起這個女人,也沒說什麼,只是對這個兒子沒正眼瞧過,直到長這麼大,看着和他哥哥有那麼幾分相似,似乎他夫人和別人私會不太是真的,現在纔算是對這個兒子有了點慈愛。”

齊越聽的怔然,沒想到小豐子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

陳瑾瑜繼續道:“豐少爺從小被人喊野孩子,也只有他那個哥哥視他爲珍寶,除了嚴厲點,幾乎是什麼事都順着他……”說着嘆口氣:“這眼下他父親要他去京城,他斷不會離開他哥哥的。”

齊越怔愣,半響問:“他哥哥娶妻了沒有?”

“娶了。”陳瑾瑜抿抿脣:“聽聞他那個嫂嫂對他冷顏冷語的,說是嫌他太黏自己的哥哥,弄得他們夫妻都不像是夫妻了。”

聽了,齊越徹底不吱聲了。

這一夜,他沒怎麼睡好,自從來到這,就認識兩個交心的人,一個陳瑾瑜,另一個就是李奕豐。

陳瑾瑜是自己的老公,李奕豐他可是一直把他當弟弟看的,沒想到這小孩嘴把的這麼嚴,一直都沒說自己受的這些委屈,還總是一副樂天派的樣子,現在知道了,看到他笑,卻反而更心疼他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疼他。

“娘子……”

“嗯?”

“你……那個……我還想聽你叫我一聲老公……”陳瑾瑜磕磕絆絆道。

“……”齊越不好意思,決定不理他,假裝睡着。

“娘子。”陳瑾瑜又喚。

齊越不理。

陳瑾瑜暗歎口氣,不久,親了親齊越的額頭:“睡吧。”

翌日,早飯後,李奕豐回了家,陳瑾瑜收拾好,準備去養殖場看看,齊越喚住他:“陳瑾瑜,這大年初一的,下午再去吧。”

“也好。”陳瑾瑜只得進了屋,拿本書坐下看,齊越湊上前,看了他一會,冷不丁的來了句:“老公。”

聞聲,陳瑾瑜驀然的瞪大雙眼,看向齊越,齊越滿眼笑意,索性抱住他,不停的喚道:“老公,老公,老公……”

齊越沒害羞,陳瑾瑜反倒是紅了臉,回抱住他:“娘子……”

“你應該喊我老婆……”齊越說。

“老,老婆……”

兩人抱着說着就啃到了一起,來串門的王嬸他們一進門,見這景象,嚇一跳。

“哎喲瑾瑜和瑾瑜媳婦,你們倆這大年初一……”

砰的一聲,齊越把陳瑾瑜推到了地上,紅着臉眼神亂飄忽,裝着看風景。

王嬸她們掩着嘴笑。

陳瑾瑜這下是整個臉都紅透了,站起身,紅着臉招待來串門的鄰居們。

大年初一這一天,兩人愣是紅着臉過了一天。